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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汉灿烂,幸甚至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关心则乱

    酒红色的漆木小方盘里放了三个同色漆器小碗,碗壁上以玄色描绘了一些奇怪小兽;当中那个略大漆木碗的盛着浓香扑鼻的米粥,俞采玲一闻即知是自己喜欢的牛骨菌菇粥,一旁略小的碗里是用海盐和醯腌渍的酱菜,咸酸可口,正是阿苎的拿手本事,最后一个圆角方边的漆木小碗居然盛着两小块奶香四溢的甜乳糕,也不知里头放了多少糖。俞采玲知道此时糖渍并不易得,在乡间有两片饴糖已能引得众孩童馋涎了。

    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俞采玲吃来分外开胃,阿苎在一旁笑盈盈的望着她,仿佛女孩吃进嘴里的东西是进了自己肚子一般的满足。

    进食间俞采玲问起阿梅姐弟,阿苎笑道:“承蒙主母不弃,阿梅以后也来服侍娘子,阿亮也不知能跟哪位公子,不过他们在乡间野惯了,如今青苁夫人正寻人教他们姐弟规矩呢。”然后又将身后两个婢女引见。

    那个圆脸婢女略小,大约才十三四岁,名唤巧菓,另一个鹅蛋脸的略年长,大约十五六岁,名唤莲房。按照阿苎的说法,‘贤明万能’的萧夫人自数年前就留意给女儿寻找可靠忠诚的心腹婢女,这两个显然是千挑万选的结果。

    俞采玲抽了抽嘴角,心腹这种生物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培养才靠谱吗。

    “那青苁夫人是谁呀。”俞采玲啃着小甜糕道。

    阿苎笑道:“是夫人的结拜姊妹,这些年夫人多亏有她帮衬,你以后可要恭敬对待。”

    俞采玲点点头,原来是小姨妈。

    用完膳,巧菓端着食盘下去,莲房赶紧将暖在棉巢里的半尺高的漆木圆筒拿出来,兑了热水在一个铜盆里给俞采玲洗漱。其实俞采玲还没吃饱,阿苎却只给她七分足,只道“待会儿还饮汤药呢。”洗漱好,阿苎把本想赖回被窝接着睡的俞采玲活活拉出来,绕着小小的屋内走动起来,“外头冷,女公子体弱,还是屋里走走罢。”

    俞采玲心里不愿意,可现实是,昔日跳舞能劈叉打架能劈砖的俞女侠不过走了两圈就气喘吁吁,明明之前已经能绕着乡野远足了,结果一夜回到解放前,又得从头吃药养病。俞采玲一肚子火气,走一走歇一歇,歇一歇骂一句,咒那对姓葛的主仆出门摔一跤,拐弯扭着腰,回头时再碰上一个骗钱骗感情的拆白党才好!

    气喘吁吁的在屋里走到第八圈时,圆脸巧菓端着热腾腾的汤药进来了,一掀起绒布夹棉的厚帘子,迎面便是一股辛辣苦涩的气味。

    阿苎扶俞采玲坐到榻上,紧巴巴的将药碗凑上来,俞采玲才啜了一口,只觉得从舌尖到脑门都苦麻了,苦中带酸,酸中带辣,辣中还带着腥味,种种精彩冲得俞采玲立刻就冒出泪花来了。阿苎见状,忙道:“这是宫中的侍医开的药,苦是苦了些,可好生灵验。昨日女公子一剂药下去,立时就退烧了呢。”

    废话,若不是贪图快些病好,鬼才吃这十八代祖宗不积德的发霉东西。俞采玲边腹诽边含泪再次凑到碗边去,正在此时,只听门外莲房的声音道:“主父主母至。”

    随即,门帘掀起间带入一股微微寒气,程始和萧夫人只带了青苁进屋而来。刚才还在絮叨这药里添了多少稀罕材料的阿苎忙将俞采玲手中的药碗拿开,扶着她伏到光亮的地板上,双臂作揖行礼,口中称喏道:“向阿父阿母见礼,问阿父阿母安好。”

    抬头看,只见程始今日退去一身戎装,只着一件宽敞的深色绣金丝襜褕长袍,束玄色缕银大带,腰间一应金玉饰物全无;萧夫人则是一身紫色大花的曲裾深衣,衣下露着两掌宽的浅紫色襦裙下边,领口还围着一圈雪白狐狸毛,正梳半高髻簪金凤白玉笄,耳畔白玉玎珰,更映衬得容色秀美飞扬,气度不凡。

    程始看见女儿比昨日精神好多了,心中高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笑呵呵的坐到榻上,青苁扶萧夫人坐到一旁,作为子女的俞采玲只好继续低着脑袋跪坐在下方的蒲团上。

    不单程始不知从何说起,饶萧夫人机变多谋,此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轻咳一声道:“吾儿可安好了。”俞采玲略略抬头,小声回道:“好许多了。”她不是有意的,只是对着便宜爹娘心头发虚,自然声音就弱了。

    不抬头还好,这一抬头,程始就看见女儿泪汪汪的,急道:“我儿怎落泪了”

    正想说老子都回来了哪个王八羔子还敢欺负我闺女看老子去寻场子回来,却听女儿弱弱道:“是……药太苦了。”

    俞采玲不知道现下自己的样子有多可怜。骨架羸弱,双肩如削,大病初愈之下皮肤白得几乎半透明了,纤细的脖颈艰难得撑着脑袋,光是跪




33.第33章
    此为防盗章  搬家是件大事,本应全家齐上, 不过萧夫人也没指望程母或程少商能帮上什么, 便自顾自的逐步安顿新宅,搬妥家什器具, 整理林苑花草,将各屋的火墙火炉烧上几日,再将程母用惯的那些镶金带银的物件提前搬过去,也就差之不多了。

    到了迁宅那日, 天未亮程少商就被叫醒了, 迷迷糊糊的被阿苎捉起来穿暖吃饱,然后披上一层厚厚的皮毛大氅(热心的程老爹新送来), 就被拥上了一架四面围帘的步撵。

    程少商四周一看,只见黄金爱好者程母,跛腿二叔程承,腼腆堂姐程姎人手一部步撵, , 便是昏昏欲睡的小胖堂弟程讴被抱在傅母怀中也坐了上去, 一长串人行鱼贯往门口而去。

    其余人还好, 不是清瘦就是年幼身小,只程母肥壮高大, 足抵过两个半傅母,饶萧夫人早有准备, 特意找了几个虎背熊腰的健卒而非寻常仆妇来抬步撵, 依旧有些摇晃, 好似风中百合,雨打芭蕉……呃,恭贺xx花农喜迎丰收。

    程少商忍着深冬的寒意,哪怕喘着白茫茫的鼻息也特意从后面的步撵上探出脑袋往前张望,看得心中大乐。随行在步撵一旁的阿苎看了,道:“女公子,赶紧坐回去,不用忧心你大母,她稳着呢。”程少商:……

    此时天空仿佛蒙着一层蓝灰色的薄纱,步撵两边的健仆每人手中或擎着火把或举着灯笼,寒冷的晨气衬着火光点点,此情此景,好像是梦里的情形,程少商不觉惘然。

    其实原先的程家和原先的万家只隔着一扇小门,直接从小门过去更近;不过迁宅大事自然不可以这样,众人郑重其事的从原程宅那不大的门口走出,再更加郑重其事的绕行至原万家大宅的正门。

    程始夫妇已在洞开的大门处笑而恭迎,以雁翅状堂皇的站立极长的两排侍卫家将另提灯婢女,从门往里望去,一群打扮得戴着狰狞面具身着五彩织羽的傩人已跪侍在里头。程始一见了众人过来,连忙三两步迎上前去,亲自扶着程母下撵,后面程承及几个孩子都由仆妇扶着下撵。程母心中高兴,却道:“这样冷的天,可冻坏我儿了,早些开锣又何妨”程始笑道:“尊长不来,哪个敢开锣。不敬不孝,天不容。”还举手指天以表诚意。

    后面冻得哆哆嗦嗦的程少商翻了个白眼,心道:你现在说的好听,好像几天前你们母子干的那场架没人看见一样。

    这时,只见程始一挥手,驱傩大戏便随着古老的吟唱和铜锣铁锵之声开始了;程始扶着程母领头往里走去,傩人们始终在前不远处唱跳,再有随行在旁的祝巫一路高声呼喊驱傩迎新的福语。虽然天还未亮,可周围的火把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出身乡野又不曾见过什么世面的程母何曾见过这样的排场,待到了池边柳前,程始还特意使人将已结了厚冰的湖面砸开,再将一桶不知是睡着了还冻昏了的“活鱼”送到程母手中,让其放生,然后四周众人很应景的一齐拍手叫好。一番装模作样,程母心中畅快之极,再不记得什么董家葛家,只知道自己儿子还是孝顺自己的——只要自己不去惹萧氏即可。

    这也是程少商第一次看见这时代达官贵胄的宅邸,怎么说呢,比不上北上广的大公园的规模,但比比她老家镇上的公园是没问题的。至于建筑风格,既不像她以前看见的江南园林的柔软温和,也不像北方富贾巨大院落的封闭高耸。

    这里的屋宅建得高大壮阔,屋脊笔直,屋檐清朗,所有的建筑都以十字轴线对齐,彼此间隔疏朗,哪怕就那么平白空在那里,无论主宅副苑,还有亭台楼榭,都有一种惊人的对称感。方就正方,圆就正圆,直就笔直,阔就平阔,绝无一丝矫饰感。

    整座宅子不见得多么恢弘威严,但充满了一种质朴刚健的古典之美。

    待到了新宅主屋,又是一通宰杀牲畜,祭奠这个神那个仙外加程家祖先,一会儿跪一会儿起,一会儿还要跟着程始念奇怪的赋词。程少商对此时的迷信体系毫无所知,只发现既没有观音菩萨,也没有地藏如来,心中甚是奇怪;又兼病后体弱,就趁机倚在阿苎身边轻轻喘气,只比又在傅母怀中睡过去的小胖堂弟略强,引的萧夫人不满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般忙碌了足有两个时辰,直到日正当中才算完成全套仪式。程母依旧精神奕奕,轻松的从蒲团上一跃而起,一旁的胡媪都自叹不如。

    程母回头一看,略皱起眉头,这样阔大的厅堂愈发显得程家人丁稀少,于是秉性发作,又想喷儿媳几句,可葛氏被关起来了,三儿媳桑氏更在远方,大儿媳萧氏嘛——倘若儿子牛性发作,说什么“元漪生有四子阿母你才三子,你数落她还不如先数落数落自己,儿觉得程家列祖列宗一定对元漪很满意的”,那大家脸上可不大好看了。

    程母努力按捺下舌头,转头问胡媪:“怎么不请几位宾客,就咱们自家人多冷清呀。”

    胡媪笑着低声道:“大人还没受皇帝的犒赏呢,现下请宾客有什么意思。等升了官秩,再大宴宾客,岂不光彩到时礼钱也能多收几个……这是我偷着打听来的,将来您千万别提礼钱什么的,回头我可要受大人罚的。”

    程母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她身后的程少商挨在阿苎身旁,奄奄一息的想着(现在时真累了),倘若自己不病死的话,一定有资格排入程家智商top3。

    接下来几日,程母都抑制不住兴奋的满宅乱走,满心喜悦的欣赏这座她心仪已久的宅院。想到万老夫人曾在这座亭子里坐过,哪怕北风呼啸她也恨不能坐上一整天;想到万老夫人曾在这池边观过鱼赏过柳,她就恨不能把鱼儿穿上柳枝都烤了吃了;想到万老夫人曾住在主屋里如何气派威严,她就抱着床榻不想起身了。程始夫妇都很满意这种状态,程家空前和谐。

    程二叔分到一方清净优雅之处,边上还有一栋两层半的小阁楼,恰可以作为藏之用——虽然现在只有楼没有书。没了葛氏在旁聒噪谩骂,不过几日程二叔连脸庞都红润起来,集中用膳时居然也能闲聊几句,接一接程大将军的冷笑话。

    程少商也分到一座精美的庭院,前有花树后有竹林,一侧通着一条洁白圆石铺就的小径,甚是风情隽致,旁边相邻着一座空着的大屋,目前用不着,也许不久的将来可以用来堆放她的嫁妆——如果她嫁的出去的话。唯独不好就是离程始夫妇的住所太近,倘若她想做点什么,萧夫人不用筋斗云也片刻可至。

    日常无事,程少商常规养病,因身体虚弱,也轮不上学习文化知识,是以只能继续当文盲,闲暇时看看竹简猜字。不几日,程老爹在午后的茶点席上兴冲冲的告诉众人,皇帝不但升赏他官秩千石,还加封他为曲陵侯。

    程少商抚掌而笑:“阿父一定是在曲陵那里打了大胜仗,立了大功劳。”

    程始看女儿最近面色红润,心中欢喜,笑道:“那倒不是,曲陵那次不过小阵仗;真论起来,还是这回在宜阳,为父立下了些寸尺之功……哎呀,宜阳大战,



34.第34章
    此为防盗章  因此, 除了争分夺秒将这二人在启程前痛打一顿外,程始什么也没干成,这回他连萧夫人一道埋怨上了, 为表抗议, 他连续三顿饭去和程承吃, 连续两个晚上去和程止睡。程止委婉表示‘长兄你这个顺序可以调换一下,次兄分居了我又没有’,结果惹来程始一顿老拳。

    青苁夫人觉得这样下去不好, 就恳求桑氏从中调解, 桑氏顺水推舟给了程止, 程止一把揪住三个侄子让他们想办法,三兄弟刚在老虎似的亲妈跟前磕头赔罪完毕,哪里还敢去卯饿狼般的亲爹, 是以谁都不肯答应,最后职业叛徒程少宫童鞋急中生智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球被踢到了少商脚下。

    原本程止几个还犹豫, 没想到程四娘子豪气干云, 一口应下,并且迅速解决问题。她只对程始说了三句话:

    “如今府里只知那日是奴婢生事惹出的风波,阿父你再和阿母隔阂下去,二叔父想不知道内中因由也不成啦。”

    “不久二叔父就要上白鹿山读书了, 少说也要数年光景才得返家, 我盼望二叔父能安安心心上路, 不要有牵挂。我想阿父当如是。”

    “堂姊不只是二叔母生的, 更是二叔父的骨肉。二叔父不善言辞,但我知道他心中对堂姊不但喜爱,更是愧疚。”

    看女儿正气凛然的模样,程始牙根发痒:这小没良心的,他究竟是为谁不平为谁愁呀。于是程将军开怼了:“吾女既如此深明大义,当日你为何非要不依不饶,就忍下这口气,让你阿母回头慢慢处置就是!”

    少商迅速怼回去:“刀没砍在自己身上时当然可以深明大义。当日吃亏的是我,我自然不肯深明;如今阿父都替我讨回这口气了,我自然可以大义!”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慷慨可以,但要慷他人之慨,不要慷自己之慨’。

    程始惊异于女儿居然能把这样厚颜无耻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他一直以为全家只有他一人具备这种技能来着!不过想想自己也算后继有人了,他也就消了气,就坡下驴去找萧夫人和好了。

    萧夫人也不拿乔使性,十分大气的表示她也有错,这件事就此揭过,于是夫妻俩当夜就唯一的女儿坦率的交换了意见。

    “……当时十万火急,君姑偏鬼迷了心窍,你我哪有功夫和她角力,何况连几时能回来都不知道。”

    十年前,数位本已归顺的诸侯王骤起复叛,一时间原本就不大的皇领烽烟遍地。这对本朝大多数人都不是好事,程始尚在忧心时萧夫人却一语笃定:富贵险中求,此事对万程这样刚刚投奔的将领是个莫大的机缘。

    事起突然,皇帝的心腹大将和人马都无法从前方调回,果然启用了他们兄弟二人上前应急。程始行阵,萧夫人照例是要跟随的,可这时向来体壮如牛的程母八百年赶上一回小风寒,葛氏不知哪里寻来个巫士,巧言龙凤胎乃祥瑞,要留在身边程母方能保康泰。

    以萧夫人之智,此局不是不能破,不过召令刻不容缓,时间耗费不起。

    何况大军开拔,辎重军械部曲召集零零总总,夫妻二人忙的脚不沾地。仓促间,萧夫人抓住那卦象中的漏洞,另行寻了巫士卜曰‘双生子留其一即可’,随后夫妇俩旋即启程,连三个儿子都是由部曲随后护送去的。

    皇帝果然对万程二人随召即应的态度十分满意。之后数年,兄弟二人指哪打哪,越打越远。皇帝越用他们越顺手,越顺手也就越信任。如今看来,当初的决定不可谓不正确。

    “既然不得不留下孩儿,自然少一个是一个。我来问你,一样的儿女,是儿子能给家里闯出滔天大祸来,还是女儿男儿上能从戎入仕,下能经商游历,你是拘束不住的!智襄子自以为聪慧天纵,想出‘蚕食封邑’这样的计谋,最后兵败身死,阖族二百余口被屠戮殆尽,可叹智家上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还有那晁大夫,谏言皇帝削藩收权,其父苦劝不住,结果被诛三族,这还是忠臣呢!佞臣毁家的,数不胜数!”

    萧夫人朗朗而谈,每当这种时候程始只有低头听话的份。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夫妻俩都是刀山火海里历练过的,战场之上,片刻迟疑就可能情势如山倒,既然不能和程母纠缠,就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你我微寒起家,见过多少人家因为儿子行事不当遭了祸。说句不当之言,那李侯大人当初为着投奔陛下起事,他的父兄宗亲,六十多口被杀焚尸,真是骇人听闻!可是从古至今,能有几个女儿给家族惹出大祸”

    程始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如今李家不又兴盛了吗”

    萧夫人瞪眼道:“那是李侯投了明主!若是投了僭主呢当年天下群雄并起,那些称王称帝的身边也有不少簇拥,他们的家人亲信后来下场如何”

    程始投降了,连声道:“好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儿子得好好教养,否则落拓邋遢还是好的,不过家里多养一口人。就怕坏了心志,成了奸佞邪祟之徒,小则败家,大则牵连阖族。女儿,女儿……”

    他说不下去了,下面的话太过阴损缺德,只有至亲可言——女儿将来总要嫁人,于程家,再糟也糟不到哪里去。只要不入宫为妃为嫔,不嫁显赫的公侯之家,在这太平岁月,总也掀不起大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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