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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而苦求不得之下,就只能够仰仗他人之势了。

    不知为何,阎行竟一时出神,想要了当时在帐中苦苦哀求自己助她复仇的董黛,如今王允身死,吕布出逃,想必她那颗复仇之心也能够消停一些了,不必再一个人苦苦独食这种仇恨繁衍的恶果。

    念及当下,阎行还是伸手将拜倒在地的徐琨扶了起来,他看着徐琨的眼睛,诚挚地说道:

    “当年我身陷于董营之中,朝不保夕,还是亏了子玉相助,才得脱大难,更兼你我原是知己好友,今日子玉来投,我岂有惧事不纳的道理,今后你我二人戮力同心,何谈大事不成!”

    “彦明。。。”

    闻言的徐琨苍白的嘴唇微微抖动着,声音有些哽咽,却是没能再说什么。阎行轻轻拍打他的后肩,原本想要告诫的话也没有说出口,他深邃的目光越过了徐琨,直透窗外。

    乱世之中酿就的仇恨,又岂是他只言片语能够化解得了的。

    安抚完悲愤交集的徐琨之后,阎行退出了他的居所,驱驰劳顿,想要返回自家的房中,这个时候又有典韦找上门来。

    “校尉!”

    站立时宛如一尊黑色铁塔的典韦,大步向阎行走来,他向阎行行了军礼之后,迅速说道:

    “新丰城中有一伙轻侠少年,想要投军,人已被韦带到了外面,不知校尉是否要接见”

    听完典韦的话后,阎行睁大了眼睛,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如果说徐琨投效自己,乃是形势使然、水到渠




85、专事于东解君愁(上)
    感受到帐中诸人炙热的目光,李傕虽然早有预料,但表情却也显得有些不自然,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向郭汜说道:

    “阿多,你以为如何”

    诸人闻言也随即将目光转到了郭汜的身上,郭汜黑着脸,对众人的目光也不屑一顾,自顾将面前的酒水一口气吸入口中。

    诸将看到郭汜这般表现,心中顿时了然,郭汜平日在军中就骄横跋扈,攻下长安之后,更是居功自傲,如今李傕凌驾众将之上,自为司隶校尉、车骑将军、假节也就罢了,在各军的驻地分属更是殊为不公,郭汜怎么能够忍住这口气。

    樊稠的右扶风有马腾,张济的弘农有段煨,郭汜的左冯翊有阎艳,细分下来,三人各自连半个郡的地盘都不到,唯有李傕独占人口稠密、士民殷富的京兆尹,还兼统胡轸、杨定等人的兵马,两者相较之下,宛如云泥之别。

    而按照郭汜的性子,只怕这几杯黄汤下肚之后,就要不顾一切,当着众人的面借着酒劲发飙了。

    张济和樊稠对视一眼之后,各自心知肚明,暂且都不说话,静观其变。

    果然,郭汜灌了几大陶杯酒水之后,拍了拍案几,霍然起身,就来到帐中的中间,腆着肚子看众人,按照先前定下的说辞,改腔换调,开始说道: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我也知道大伙心中有些怨气,可这次不同以往,长安城都是兄弟和手下的儿郎们浴血打下来的,可如今还有马腾、韩遂、阎艳这些人,都盯着关中这块肥肉,如果不及时分兵驻守,只怕这关中之地,又要沦为他人之食了。”

    郭汜这一番说辞,出人意料,顿时让帐中的众将大吃一惊,往日里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郭阿多,不料今日竟然变得如此深明大义,还振振有词,要以大局为重,使得原本想要接话助势的人不好插言,而大帐之中也随之陷入一片沉寂。

    郭汜却不顾帐中众将的脸上变色,自顾自地说道:

    “因此,我郭汜,无异议!”

    话吐出口之后,郭汜自己心中的左右权衡也终于安定下来。

    他今日改弦更张的这番话,全然是因为李傕之前给过他笃定的承诺,左冯翊眼下虽然有大半尽在阎艳的手中,但是只要李傕按照原本出兵的私下约定,许给阎行河东太守之职,用整个河东郡换大半个左冯翊,到时候,关中又有李傕、郭汜的兵马在侧,阎行定然不能够拒绝。

    左冯翊这一块地盘,虽然逊于京兆尹,但以人口、土地计,也是一个大郡,至少要比屡遭战乱、有马腾、韩遂窥视、入侵的右扶风强得多。

    再加上,李傕暗中许给郭汜的其它承诺,因而郭汜在这桩事情上,最终倒向了李傕一边。

    表明了自己拥护的态度后,郭汜也不再为李傕赘言,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一个人喝着闷酒,但眼睛却也时不时瞥向樊稠、张济两人。

    原本最适合挑头的郭汜,已经表明拥护态度,而胡轸、杨定等人虽在西凉军中有名望,但自长安的两番剧变后,自身实力已经大损,只能够依附在李傕等人的麾下,自然也不会贸然带头反对。

    剩下的,就只有樊稠和张济了。

    张济也从刚才突兀的局面中冷静下来,他转动眼珠子,想要出言,明里联结樊稠,暗中阻挡一下李、郭之间不知何时起已经结成的联盟。

    不料李傕已经抢先开口:

    “樊中郎将,右扶风尚有马腾在侧,若是觉得不妥,我等当再商议,为你麾下的兵马,另择一大郡屯驻兵马。”

    要糟!

    张济心中暗叫一声。樊稠在董营之中作战勇猛,深得士卒的拥戴,乃是西凉军中有名的猛将,其人自负武勇,李傕以曾是他手下败将的马腾相激,樊稠眼高于顶,又碍于名声,只怕当着众将的面,再难出言拒绝。

    果然,樊稠感受到了众将投来各异的目光,他是自负武勇之人,又岂能在众人面前露怯,当即冷哼一声,不及思索就大声说道:

    “马腾之徒,不过是昔日败亡之卒,侥幸借了些时势,这才能够拥兵割据,若我部下兵马驻守右扶风,定让其俯首听命,匹马不得越境。”

    “大善!”

    李傕闻言,顿时拊掌大笑,高声称赞,心中暗赞李儒确实是洞察众将人心,激将此计,当众用在樊稠身上,即刻奏效,此番行事已经事半功倍。

    一旁的张济见到樊稠已经出声应答,心中暗叹可惜,但如今四人之中,已经有三人以不同形式,拥护了这番安排,自己再出言反对,也无挽回之力,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当即也不用李傕开口询问,自己按捺不满,提前开声:

    “济,也无异议!”

    帐中众将,如今以李、郭、樊、张四人军力为翘楚,四人既然都先后达成了合议,那剩下来的赏赐调拨的矛盾,也就迎刃而解,在众将合议的情况下,顺顺利利地解决通过了。

    一切都只等过几日后,众将就在朝堂上据功受赏了。

    待众将退去之后,大功告成的李傕特意留下了贾诩、李儒两人,三人又商议了一些朝堂、制诏的细节,李傕确认自己是此番最大赢家后,这才心满意足,挥手让两人退去。

    李傕待到帐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他举起酒杯,往自己嘴中猛灌了一口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大喜,仰首望着帐顶,大笑出声起来。

    “中郎将,此时窃喜,未免还太早些了吧!”

    笑声还未停,帐外又有声音突兀响起,惊了李傕一跳,他下意识按剑跽坐



86、专事于东解君愁(下)
    “我等如今的兵马,不下两万,比之李傕、郭汜稍有不及,但也可与樊稠、张济等人争雄,前番众将合议,李、郭等人故意落下我等,今次宴会又遭冷遇,更想要我等拼杀拿下的城邑,拱手相让,李傕、郭汜真当我等软弱可欺么!”

    想起攻下长安后,自己明里暗里受的窝囊气,甘陵饶是在人前忍耐下来,但私底下爆发开来,还是气得咬牙切齿。

    “志才,你以为如何”

    阎行听完甘陵的话后,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戏志才,出声问道。

    “在下以为,甘校尉所言甚是,我军实力,在众将之中也称得上前列,但李傕、郭汜等人对我等,不是轻视,而是忌惮,这恰恰也是我军的软肋所在。”

    “为何”

    “正因为我军兵强马壮,实力居于前列,李傕、郭汜等人才会忌惮我等滞留关中,成为心腹之患,而张济、樊稠等人也惊疑我等的居心,不会贸然亲近我等,我军虽强,但置于众将之中,却是势弱,这就是今日在宴席之间,中郎将和校尉,遭受冷遇的根源所在。”

    戏志才还是一如既往,一针见血地为阎行剖析出层层关节间的利害之处。

    阎行听完之后,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他郑重说道:

    “崤函之固,关中殷富,进可取关东,退可保全三辅,乱世之中,得之可成立身基业,李傕、郭汜等也非无谋之人,自然垂涎这块宝地,可如今我河东未定,又如何会徒耗兵力,与彼辈争斗关中。”

    “可也不能将左冯翊那些城邑,拱手让于郭汜,此人贪婪残暴,河东与左冯翊濒临,若是让其骤得大郡,实力大涨,窃喜之余,定要心生贪念,再谋取我河东之地。”

    甘陵出言力谏,不可将左冯翊轻易拱手让人。

    “嗯,今日我在宴席上,以借驻屯兵之所,暂且稳住李、郭等人,待到我得了河东太守一职,名正言顺,全取河东之地后,再与郭汜细细计较分说。”

    阎行颔首,也不想让郭汜轻易得到左冯翊这个大郡,过分增长他的势力,为自己的河东郡,又增加一个潜在的强邻威胁。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得河东一郡,以为基业,方可徐徐进取,再图大计!”

    戏志才再次强调了河东郡的重要性,阎行闻言摩挲了颌下短须,点点头说道:

    “河东有严师、公明、伯翼等人坐镇,王邑多谋少断,又有爱民之心,不敢轻启战端,暂不为虑,一切先等我朝会见过天子,为将士讨得赏赐后,再引军入左冯翊,回师河东!”

    “而在此之前,我等大可旁观其他诸将为关中之地明争暗斗,叔升你也要约束士卒,完固营盘,不可受他人挑唆,做了别人挑事的矛头,如今长安城外兵马众多,多居心叵测之徒,行事当小心谨慎,防止为其他人马所趁。”

    “陵,谨受命!”

    甘陵恭敬应诺。

    “好了,今日席间你也喝了一些酒,就早点分派好军务,下去歇息吧。”

    阎行让甘陵退下后,他回到位置坐下,今日宴席上,他逢场作戏,虽受冷遇,也饮了不少酒,他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思绪繁杂的头脑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阎行才抬头看向还留在帐中的戏志才。

    “志才,待我醒酒之后,你也随我去见一个故人吧。”

    长安城中,贾诩府邸。

    长安两次遭受战乱,粮食价格飞涨,但城中的宅子却空出来了不少。受任尚书的贾诩在长安城中,也有了自己新的一处府邸。

    府邸不大,也不处于权贵居住的里巷,位置有些偏僻。

    常服出行的阎行和戏志才,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贾诩的门前。

    而此时,同样返回家中的贾诩,选择在家中闭门读书,谢绝登门的来客。

    贾诩微微眯着眼睛,一面端详着手中的竹简,一面轻捋自己的山羊胡子,他已经听出房门外年轻僮仆徘徊的脚步声,却没有理睬,又过了许久后,才悠悠问道:

    “有何事”

    房门外徘徊未去的僮仆闻声一个激灵,连忙答话。

    “主君,府外有客求见。”

    “我不是已经让你告知前来拜访的客人,我已经醉酒安寝了么”

    “来人自称是主君西行出使时的故人,一直要待在府门内的耳房等候,不肯离去,声称主君定会接见,故而仆不得不来禀报。”

    “西行出使的故人。”

    贾诩放下竹简,捋胡须的手也停了下来,刚刚这几个字,已经让他想起了阎行那张殷勤恭敬的脸还有不乏试探的言语,他沉吟了一下,才开声说道:

    “请客人先到厢房等候。”

    “诺。”

    “长安长安,天府之国,群雄环伺,高祖项王,亦在其中乎”

    待僮仆领命退下后,贾诩望着案几,低声叹息道。

    攻打长安,在贾诩看来,实是无奈之举,若非王允容不下他们这些凉州人,他又何尝想要,用这样一种方式来保全自己一方呢。

    他与李儒不同,李儒是一味执着于强权,好为尊主谋,一展自己谋天下的抱负。而人过中年的贾诩历经浮沉起伏之后,却是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在西凉军中,周旋于众将之间,游刃有余,又能谋画保全汉室的面子和臣子的名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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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得授河东业之基
    初平三年,九月份。

    大战过后,西凉大军屯驻长安,众多将校云集朝堂,虽是各怀心思,但李傕、郭汜的军力为众人之冠,折冲樽俎之下,对于诸将的赏赐、调度也先后敲定下来。

    只等着论功行赏的朝会过后,西凉军各部兵马就要分驻关中郡县,而车骑将军、假节的李傕,则坐镇长安,遥统各部的西凉军,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其外,兵力仅次于李傕、郭汜的樊稠、张济,各拥兵马的胡轸、杨定,闻风而动的阎行、段煨,虎视眈眈的马腾、韩遂,崇尚强权的李儒,周旋朝野的贾诩,密谋匡扶社稷的汉室老臣,也都在关注着这一场朝会。

    于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这场论功行赏的朝会终于在长安未央宫隆重举行。

    天色初晓,雄鸡方鸣。未央宫前殿之外,早有一队队宫中卫士举火守护,多名导引的谒者则在一片火光之下,忙碌奔走,预备朝仪。

    待近卯时,入宫的文武百官从宫门处验明门籍,陆陆续续来到殿外空场上汇集,然后百官各按官衔爵位分班站列,由负责朝仪的谒者引导,拾级而上,引到了殿门处。

    入朝的阎行赫然也在朝臣的行列之中,他头戴鹖冠,身着朝服,步行在同样青绶银印的段煨之后,先在殿门外解去佩剑,脱去鞋履,手持笏板,只着足衣,按照谒者的指引,抬步越过前殿的门槛,缓步走入殿中。

    阎行身材高大,越过身前的段煨等人,抬眼环视,只见宽阔平整的殿廷之中,陈列着车骑仪仗,竖立着汉家旌旗,周围皆是挺立的宫中卫士,衣甲鲜明,手持长兵,远远拱卫着中央大殿。

    而殿前两旁还有郎官几百人,体态雄壮,披甲持戟,夹着阶陛,左右分立。

    等群臣尽数入到殿廷,引导的谒者又趋步传言、奔走指引,文武百官依照朝仪,各自趋班就位,武官以李傕、郭汜等人为首,按序排列在西方,面皆朝东,而文臣以赵谦、淳于嘉等人为首,排列在东方,面皆朝西,此外又有九位摈者,负责传达殿上天子的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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