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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更为棘手的是,哪怕水面宽广的大江被北面南下的歩骑渡过之后,江南之地依旧可以利用水网密集的地利来抵抗从北方南下的敌军,而河东郡一旦被这关中、弘农这两个方面的敌军渡过了大河之后,境内却基本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这些人都具备了入侵河东郡的实力,而也是从河东西渡进三辅,再从关中东渡还定河东的阎行,他自己亲身的经历告诉他,一旦这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想要图谋河东的话,不管是通过扎木排、皮筏,还是征集舟楫的方法,都是能够大批运送歩骑进入河东郡的。

     




10、太守行春恩威重(4)
    最终还是裴潜开了口。

    “府君,潜以为此事不妥,河东新定,各县民生艰蔽,郡府府库空匮,郡中士民,原本就因为开屯田、兴水利所征用的民力过多,而略有怨言。如今若是再在皮氏修建战船、操练舟师,那不知又要耗费多少民力、钱粮,潜斗胆,还请府君三思!”

    卫觊也跟着接过了裴潜的话头。

    “府君,如今河东一郡驻守的兵马,每月耗费的粮秣就是数以万石计,郡中民屯、军屯皆是新行之政,所用民力颇多,而又未见成效,若是再行造战场、练舟师一事,只怕百姓不堪重负,还请府君三思啊!”

    听到了郡府之中的五官掾、功曹率先开口劝谏,郡府之中的掾史相继也出言向阎行开口劝谏三思,而身为兵曹史的毌丘兴则汗流浃背,他到这个时候,显然也看明白了,自己虽然看出了府君的心意,但却也是捅了大篓子,只怕一旦阎行不愿承担此事的责任,那身为建言献策的自己,自然就首当其冲,免不得要成为了郡府众多掾史的众矢之的,到时候,人言可畏,自己也不得不要告罪自辞了。

    就在毌丘兴担忧不已的时候,河东出身的魏铉也开口劝谏了。

    “将军,铉也认为造战船、练舟师一事不妥,我军各部,皆是擅长歩骑野战之将,并无擅长操持舟楫、指挥舟师的水战将领,这耗费大量民力、钱粮造成的战船下水之后,也是徒有形表,无法发挥实战之效,还请将军三思!”

    毌丘兴一听连军中将校都出言劝谏此事,他顿时在心中暗暗叫苦,冷汗也从额头慢慢渗透,流了下来,正想着当场向阎行请罪,揽下这摊子罪责之际,阎行却是对他笑了笑,主动开口说道:

    “诸君的意思,我已经都明白了,我并非有意要滥用民力,大兴土木,只是这船坞、战船之事,乃是守卫河东一郡的要事,大河舟师也不一定就需要规模庞大,战船近百艘,此事可由书佐先记下来,容后再议!”

    听到了阎行主动开口,毌丘兴内心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其他规劝的掾史在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阎行虽然还没有打消修建战船、编练舟师的念头,可在众人的劝谏下,也不敢违逆众意,做出让群情汹涌的事情来,此事虽然让孙资记了下来,可到底没有一意孤行,将这种大兴土木的工程提上日程。

    日后就算回到了郡府之后,有了严师、戏志才等人的规劝,相信也能够让阎行转变心意,停止修建战船、编练舟师的想法。

    只是众人并不知道,这个念头在阎行心中萌生之后,就开始不断滋生开来,阎行从三辅带来的流民中,也有不少原本是控制在官府下的匠户,而其中就有会修建战船的匠户,虽说这些匠户也没有修建过真正的战船,最多也就是供应天子王侯等显贵巡游之用的游舫,但祖传的造船法式终究还是留存着,多耗费一些时间,还是能够将战船修建出来的。

    而战船的规模和水军将领的选择,大河之上原本就没有舟师对手。所以数量也不用多,主要就是以艨艟快船为主,可以用来巡视大河的各处河津,并及时阻挡敌军的过河。

    水军将领,用不着立马上阵杀敌,最多就是缉拿河盗、追捕作奸犯科的舟楫,这也可以慢慢培养,而用来指挥水战的那一套金鼓旗号,随着操练日久,也不是不可以摸索出来的。

    自己的计划,远没有像裴潜、卫觊、魏铉等人担忧的那样,会耗费大量的民脂民膏,去大修战船,艨艟蔽河,操练水师,隔绝往来。

    但是具体的实行计划,还是需要后面再与严师、戏志才等人细细商定,故而阎行当即也是一笑了之,只是让孙资记下了这件事情,也好回到郡府之后,再把它完善计划,提上日程。

    看着战战兢兢的毌丘兴,阎行爽朗一笑,这个人目光敏锐,颇有用兵的头脑,也是一个可造之材,倒是累他刚刚为自己担着这一份担忧了。

    阎行笑着轻拍他的肩膀,随后呵然一笑,转换话题问道:

    “王公的车驾可就是从皮氏渡河离去的”

    “禀府君,王公的车驾确实就是从皮氏渡河离去的。”

    两人对话中的“王公”,指的是前河东太守王邑了。王邑据守安邑不得,城池被西凉军攻陷,河东一地也完全被阎行所夺。卫固、范先等人先后授首,他在河东一地也被彻底斩断了根基。

    虽然阎行没有大开杀戒,将王邑杀死,但王邑却也是政败名裂,落得一个御下不严,软弱不胜任的劣评。

    看着昔日的郡府已经被阎行这一群武夫所占据,勉强逃得一死的王邑也无法安然处之,再眼睁睁看着西凉兵的高头大马在安邑城内外出入,因此王邑也就多次向阎行提出离开河东,返回故乡北地的请求。

    阎行之前因为河东的局势还没有完全平定,故而对此事一直压下不管。等到了今年开春之后,权力易手的过渡期已经过去,河东的局势趋向于平稳,才允许了王邑还乡的请求。

     



11、太守行春恩威重(5)
    这是一户普通人家,门、墙都是斑驳泛旧,室外的小院子种有两颗枣树,还有几只小鸡,开门的是正在喂鸡的一名老妪。

    因为是农忙时节,家中的男丁都下田劳作去了,连儿媳也去田里帮忙,故而这一户里民家中,只有这个眼神不太好的老妪。

    虽然眼睛不好,不能够看清楚来人,可听了里中的里正郑重其事的介绍之后,老妪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们这一户人家,原本还是背井离乡、朝不保夕的流民,是阎行平定了河东白波之后,将一部分流民安置到了临汾来,他们才又能够安家落户,成了民屯的屯户人家。

    往日里,他们这些普通人家,连守临汾令的黄颇都不曾见到过,今日竟然有安邑的郡府太守到了他们的家中,这如何能够让这个老妪不心惊!

    这名老妪当即就在阎行一群人面前拜倒,幸好阎行早有预料,连忙开言说年老为尊,不必多礼,让吏员快将老妪搀扶起来。

    接下来,在阎行的温言询问中,得知了这一户人家姓陈。而老妪的内心也渐渐安定下来,能够小声回答阎行的一些询问了,她还特意捧来了一个木椀,给阎行奉上了温水。

    阎行也没有嫌弃这个看起来有些泛旧的木椀,他浅浅噙了一口水,就又开始和老妪拉起了家常。

    说起了自家的一些日常琐事,老妪的言谈反而渐渐流畅起来。

    “去岁郡中有叛贼作乱,不过听人说远得很,乡亭里倒是没有影响。就是后来那雪下久了些,家中有件冬衣,丑儿要外出采薪,得给他穿,其他人只能够躲在家中避寒,虽在榻上又填了一层干草,可衣、被单薄,家中的麻、絮也不够,靠着生火取暖的日子也着实难熬,岁末屋顶还被大雪压塌了一处”

    阎行没有嫌弃这个老妪说话缓慢,而是温和仔细地询问她家中去岁的光景过得如何,老妪犹豫了一下,家中情况确实有些难为情,不好与外人说道。但面前坐的可是太守,她又不敢拖延隐瞒,只能够慢慢将家中去岁发生的事情一条条陆陆续续地说给阎行听。

    阎行面色和蔼,静静听着老妪的话,间或再询问其中的一两处日常细节,也没因为老妪话语中偶尔的粗俗拘谨、不知礼而怪罪,倒是陪坐在一旁的黄颇、里正等人听得有些忧心忡忡。

    虽说河东大战过后,民生艰难,已是常态,可是这一次是太守行春,来到的还是他最初大兴屯田的地方,要是听到的都是这个老妪生计艰难的情况,那无疑就是在侧面揭露他们这些为任一方的官吏的无能和怠政了。

    黄颇是阎行帐下的老人,他不像里正那样战战兢兢,被吓得低下了头,可也是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此刻神态平静的阎行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是否已经是在酝酿着怒火,他只能够咽了一口唾液,滋润一下有些干燥的喉咙,然后下意识地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渗出的冷汗。

    “今岁家中的情况可有好转”

    阎行终于问到了最攸关在场众人前程的一个问题,很多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里正更是将目光投向了老妪,在太守面前,他不敢作态,但目光中不乏哀求老妪说些好话、好事的意味。

    可惜老妪眼睛不好,却是没有注意到他,继续回答阎行的问题说道:

    “入春这日子自然是好过了些,王里正也曾找来里中的人帮忙,家中屋顶又修补了一次。今岁若是天公作美,田里有个好收成,我等屯户虽是要与官寺五五分成,但总也能够有了口粮度日,如今屯户少了杂税的名目,老朽再与儿媳养蚕裹丝和织点麻布,岁末给家中再添一两件冬衣,今岁的冬天也就好挨过去了。”

    老妪后面絮絮叨叨的话,又包含了对未来日子的憧憬,也终于让里正稍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前面虽说说了一些民生艰难,可总算也将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在太守面前说了出来,至少也能够证明自己不是怠政轻民了。

    阎行在和老妪聊完之后,谢过了老妪的温水,又让人给老妪家中留了两石谷、五根束脩作为谢礼,然后在老妪的感激声中,出了老妪的家门,又来到了里巷之中。

    此时因为阎行等人的到来,里中很多户人家已经被惊动,因为阎行没有让里正去通报,所以大多数人都又好奇又害怕地躲在家门后,偷偷从门缝看着这一群突然到来的官吏们。

    阎行在里中又询问了几个里民,问的同样是他们家中的生计如何,最后是几个光着脚在大树下玩耍的小孩。

    比起战战兢兢的大人,这几个小孩虽然有些害生,但不知者无畏,却是并不恐惧阎行等人,只是好奇为何会有这么一群人出现在了他们的家门口附近。

    阎行温和地询问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得到的回答却是让他乍然生笑。

    原来这些孩子们,是在排演军阵,模仿鬼校尉大破白波的故事。

    阎行平定白波,身经数十战,而像其中一些渡汾击敌、以少败多的故事则在临汾一地流传开来,孩子们年少之时,总是羡慕那些能够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大英雄的,像鬼校尉大破白波的故事自然得到了他们的喜好。

    阎行随后又询问了孩子们入学的情况,得知了孩子们也会到乡学中学认字,而乡学里按例也会供应每日入学孩童的一顿餐饭,只不过乡学却不是时时都有的,只有农闲时节才会



12、 太守行春恩威重(6)
    阎行、黄颇、孙资三人同坐在主车之中,黄颇有些战战兢兢,等着阎行的训斥发话。

    “临汾的屯田近况如何”

    阎行过了半响,才悠悠发问。

    临汾是他最先推行屯田的地方,这里的民屯不仅安置有流民,还安置了被俘虏的白波降卒。

    虽说当年这一批降卒里面,那一些为恶积年的白波老贼,都要被阎行派军士剔除出来,当众斩首示众。可剩下的这些降卒,却因为当年白波还没有彻底平定,故而没有被分批纳入到后来的军屯当中,而是被当作民屯安置了。

    民屯看似与编户齐民有区别,但实际落实到地方上,一样是要接受县寺的管辖。

    阎行询问的,就是那些降卒屯户的情况。

    黄颇闻言恭敬地回答道:

    “当年的那些降卒,安置为屯户时,都是严公带着我等,特意将其乡、族之人分散开来的,后面郡府安置军中伤、残、病、老的士卒时,也是专门将他们按伍什分置到这些屯户中去,有此重重监护,临汾的屯田并无患事。”

    阎行闻言,微微一笑,说道:

    “严公施政,确实是有先见之明,你也要恪守己任,效法于他,克己奉公,为郡府治理好这临汾一县之地。”

    “颇一定谨记在心。”

    阎行欣然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黄颇,又问道:

    “关于临汾屯田的,你可还有事要告知于我”

    黄颇双眉跳动一下,他心中确实有事情要向阎行禀报,当即就向阎行说道:

    “去岁临汾的屯田并未受兵事影响,又有汾水水利之功,县内遂告丰收,不过还是有些许奸滑屯户,瞒报亩产,已经被县寺处以重罚。不过,屯户之中,倒还是有一些屯户,对官民六四分成稍有怨言。”

    阎行听了之后,他也已经明白了黄颇的意思。

    在历朝历代的官民关系中,官一方是占据了绝对了优势,特别是那些贪官污吏,更是如狼似虎,往往会将民众逼上了绝路。

    可农夫,也不是纯粹都是老实巴结之人。

    临汾推行屯田,屯户的收成,借用官牛的,按照官民六四分成,没有借用官牛的,则按照官民五五分成。

    但是亩产的实际收成,却只有屯户能够做到心中清楚明白,负责征收谷物的胥吏,虽然能够在收成时从中监督,却无法时时防备屯民搞小动作。

    有一些屯户,则有意将亩产收成低报、瞒报,这样往往就能够多获得一些田地里的收成。

    而六四分成、五五分成,比起承平之时的三十税一的比例,确实是战时的重赋了。但是阎行身在其位,当谋其政,却不能够像以前一样,纯粹再从屯民身上的利益出发,去考虑现实利益的分配了。

    这些屯户原本都是流民、降卒,不管他们原本是否有田地,家宅是否是被战乱所毁,但至少在招揽、接收他们之前,他们都是一群无业脱产的流亡者乃至于待罪的亡命之徒。

    是郡府分给了他们居所、田地、种子、耕牛,才让他们能够重新安定下来,恢复生产,所以在阎行看来,六四分成、五五分成,虽然剥削过甚,但却是乱世之中必须执行的,不管这是从大处而言,还是从细节着想。

    如果这些流民为人佣耕,成为了豪强大姓的佃户,那就算他们能够再次安定下来,也不一定是六四分成、五五分成了。到时候辛劳一岁,想要一户人家勉强度日果腹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卖妻鬻子的也不在少数。

    当然,人都是有安逸、憧憬之心的,屯户们向往着过上更好的生活也实属正常。阎行计划着,日后军屯的军户,若是能够杀敌建功,那依照军功将田宅授予给立功将士,再加额外赏赐,这是一个办法。而民屯的民户,则每岁将亩产为最的人家转为编户齐民,授予田地,或加以赏赐,以此来激励其他屯户有个念想,更加勤恳耕作,也能减少屯户瞒报少报的消极心理。

    阎行计划着这一些事情,但却不是眼下的首要政务,他知道黄颇的想法,抬了抬眉头,看着黄颇淡淡说道:

    “此情我知晓了,你为任一方,可依据政令行事,无需它虑。”

    “诺!”

    离开了临汾,阎行一行的车骑又北上前往平阳。

    平阳之地,由曹鸢带兵驻守,他兼顾杨县、襄陵、永安三地的兵事、军屯,可谓是阎行麾下,除却镇守西河的甘陵外,权势最重的一名将领了。

    而河东的北境地接太原、西河等地,军政之事,乃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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