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见状阎行再次仰天长啸,持矛加快马速冲入汉军骑阵之中。此时阎行睥睨战场,犹如战神下凡,在前头横冲开道,所遇几无一合之敌,长矛过处,人死马伤,征袍也被鲜血
48、逃亡6
“这一次我要为诸君破敌之右翼!二三子,随我来!”
阎行再一次杀入汉军的阵中,只是这一次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气力在逐渐减退,虽然交战的汉军依然没人能够挡得住他的冲杀,但他的气息已经愈发紊乱,身躯受伤的地方由原来的疼痛变成麻木,大脑也在激荡暴怒中变得有点晕晕沉沉。
厮杀竟日,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阎行也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扛不住了。
手中的长矛划过一道寒芒,当面一个汉军骑兵被刺中腹腔,他痛苦得面目扭曲,仰头倒了下去。这是阎行击杀的第九个汉军,但这一次阎行完成击杀后,已经感觉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胸腔的心脏正在激烈跳动,他喘着粗气继续向前冲击。
但他的麾下似乎再跟不上他的冲锋势头了,徐荣这一次的布置外虚内实,一头往空隙里扎进来的阎行等人顿时被重重围困,阎行虽然仗着勇猛过人,拼杀出一条血路来,但是蜂拥而上的汉军骑兵下个瞬间就把路给堵死了,直接将阎行和手下隔绝开来。
徐荣准备分割围剿、逐个击破,最后再一口气吃下这些残兵。
阎行看到身后的部下没有能够冲出了,他勒马就要回头,打算与围困的汉军决一死战,和手下的人马共同赴死。就在这时,甘陵突然也舞着长矛奋力杀出重围,此时他人马带伤,显然已经濒临力竭。看到阎行顿马厮杀,有要回头救人的趋势,他大急冲过来,举矛冲着照夜白的臀部巧劲一扎,照夜白吃痛之下仰首长嘶,也不顾阎行的驾驭,直接撞开了前面挡路的汉军,四蹄如飞般突了出去。
阎行愕然回首,只见后面的甘陵再次被汉军骑兵淹没,但他不容质疑的声音却突破重重包围,传到了自己的耳中。
“君乃当世豪杰,岂能轻死于此。天下可无陵等人,不可无君!速走!速走!”
阎行听到甘陵的呼喊和自己麾下血战的呐喊声,他想即刻掉头,只是此时冲出重围的照夜白仿佛通人性一样,不愿再涉足死地,不管不顾地撒蹄狂奔。它原本就是神骏异常,此刻救主之时更仿佛插上了双翼一般飞驰,瞬间就将战场上的众人甩开一大段。
而陷于敌阵中的手下没有一个能跟着出来,或许他们存了必死之心,或许他们跟甘陵一样抱着为阎行拖延时间的想法继续顽抗下去,拼死为他们誓死追随的阎行挣出一条活路来。
但是徐荣也并不是没有防备叛军残余中有一两个凶悍之辈突围而出,他在重重铁骑包围之下还留有游弋在外侧的游骑人马,此时游弋在外的汉军游骑看到一个血人一般的叛军突破重围逃了出来,而且马速奇快,瞬间摆脱了己方的主力,便纷纷追了过来。
这些游骑比起犹如虎豹奔腾、有排山倒海之势的汉军精骑来说,更像是一群伺机而动、嗜血猎杀的饿狼。
看到叛军有漏网之鱼出现,他们不怒反笑,互相吆喝着追了过来,有的拼命策马不惜马力想要追上阎行,有的则举弓矢不断逼近,张弓搭箭想要射人先射马。
阎行今日鏖战竟日,麾下尽数失散殆亡。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着自己的苦心经营的事业逐步垮塌,自己的心腹手下死伤殆尽。
他悲愤之下,何尝不想斗死阵中。
49、逃亡(完)
阎行控制胯下的坐骑,照夜白这个时候也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开始放慢速度,阎行在马上再次引弓搭箭,转身瞄准身后的敌人。他的箭法汉军游骑已经领教过了,他们看到阎行开弓,当下也学乖了,散开来分散阎行的注意力,试图接近包抄阎行,用近战厮杀的方式来拿下阎行。
阎行不为所动,手中沉稳如故,“嗖嗖嗖”接连射出了三箭,将想从两面包抄自己的两个游骑射杀,只是这一次其他的汉军游骑没有被吓退,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再次用匕首刺向自己的马匹,逼迫坐骑发出最后的潜力冲向阎行,他们丢弃了弓矢,只拿大刀长矛,发出最后的冲刺杀向阎行。
骑兵的战法与步卒作战迥然不同,而原野骑兵的追逐厮杀又跟战阵上骑兵对冲相撞略有不同,虽然气势远远不如战阵上铁骑交锋,但是身为当事人,阎行知道它的凶险并不逊于战阵铁骑冲锋,甚至乎还要比在战阵上更凶险几分。
战阵上铁骑结阵冲锋,身边有战友同袍的掩护,只需拼命冲杀,解决当面之敌往往就能成功破围,可是在这原野上骑兵追逐厮杀就不一样了,被追逐的一方的背后是暴露给了敌人攻击的兵器,一不小心就会挨上敌人的一箭或者一刀。
而借着马匹冲锋的速度,不管是马刀还是箭镞,都能够轻易地破开毫无阻挡的后背,所以善用骑兵者最喜用骑兵从背后、侧翼袭击敌人。
当下阎行返身背射的箭术已经用不上了,不断逼近的汉军游骑端着长矛大刀正准备一波冲锋将自己刺死或斩杀在马下。而阎行临危不乱,他同样收起弓矢,左手重新拿起长矛,右手一沉,握紧在右手的却是一把大铁锥。
阎行此时拿在手中的铁锥长约三尺五寸,形状上并不是金瓜、铜锤那种仪仗兵器,而是接近后世骑兵常用的铁骨朵的形状。此类重兵器在当下还不常见于军中,反而是在民间游侠之间较为多见,形状各异,一般只有臂力过人的豪侠才能够挥动。
比如战国时期魏国信陵君的门客朱亥用的就是一柄四十斤重的铁锥,当年秦军长平之战后围攻赵国邯郸,平原君求救于魏国,魏王忌惮秦军的势大,不敢援救,信陵君使用侯生的计谋窃符救赵,随行的就是朱亥这个大力士。为了夺得兵权,朱亥将铁锥藏于袖中,锤杀了魏将晋鄙。
而完成“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的壮举用的就是铁锥这种重兵器。
战国与本朝的度量大不相同,阎行握在手中的铁锥重达五十多斤。他左手长矛、右手铁锥,全靠双腿控马。他本就骑术精湛,再加上座下的照夜白颇通人性,人马合一之下,也能做到掌控自如。
阎行用双腿催动坐骑,骤然加速向前冲出几丈,让看着目标冲过来的汉军游骑一下子扑了空。一击不中的汉军游骑自然不甘心,再次策马赶上想要结束阎行性命,不料阎行急冲之下却不是向前直接冲去,而是加速掉头转了一个弯,回来正面迎战这穷追不舍的四个游骑。
四个游骑被杀回来的阎行杀气腾腾的样子震慑住了,但当下绝无退避之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们冲过来围住阎行刀砍矛刺,想要在一起夹攻下杀死这个受伤的悍将。
阎行长啸一声,催动坐骑避开当头一刀,左手长矛一荡,扫开了突刺的两杆长矛,右手铁锥抢先发动,朝着一个汉军游骑就是一记重锤。
阎行抢先朝一个汉军游骑当头一锤,重击之下那名游骑的兜鍪直接陷下去一大块,红的黄的飞溅出来。看见阎行受伤之下还如此凶悍,其他三个游骑心中一紧,手中的兵器慢了一节
50、少女
当阳光透过林中枝叶的空隙再一次照在阎行脸上时,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愕然发现他正躺在在林中的杂草丛,清新的青草和泥土气息钻入他的鼻中,让他感受到了生机的味道。他缓缓起身,想要撑起身躯看看周围,但才刚刚一动,后背上和左臂上的伤口顿时剧痛起来。阎行满头大汗,浑身也**的,也不知道是被梦中的惊出的冷汗浸湿还是被杂草中的夜霜露水打湿的,清醒过来之后感觉就是凉飕飕的。
阎行回想向前残存的记忆,他在摆脱汉军游骑的追击后一路向南狂奔,想要躲入山林中藏匿行踪。可惜他有伤在身,再加上连番大战之下体力耗竭,躲入山林之中后脑弦一松,原本就陷入幻象的他直接就伏在马上晕过去了,只有照夜白还在倔强地驮着主人向前迈进。
担心现在所处境地,阎行咬咬牙再一次忍痛撑起身子,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此时日头已经高升了,四下视野所及都是树木,自己躺在杂草丛里,照夜白倒在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这匹日行千里的良驹连夜驮着昏迷的主人继续逃离,终于在这里耗尽了所有力气,倒毙之前还不忘将阎行落在杂草丛里,防止主人摔伤,最后才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尽到了最后一份职责。
阎行心中一酸,这匹照夜白虽然跟随他不久,但却是随他经历了战场上的九死一生,就如同他的战友一样。他强撑着站了起来,步履艰难地挪到照夜白的面前,俯下身子伸手抚摸这匹马儿。马儿口中溢出的血染红地面,马儿的身躯被荆棘树枝割得遍体鳞伤,已经僵硬发凉,但它的眼睛却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主人倒下的方向,似乎是不舍,又似乎还在冥冥中守护着阎行。
阎行长叹一声,他将照夜白合上了眼睛。他看着四周的林木开始思索自己的下一步,目前自己已经摆脱了汉军致命的追击,但距离活下来返回凉州则还有一大段路要走,自己当前还不知道自己逃到了哪里,身上有伤,坐骑又已经倒毙,当务之急是必须在附近寻找聚落人家,这样才能够及时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并获得草药、粮食等必需品,再决定自己的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想清楚了这些,阎行开始卸下身上的铁甲,这东西在战场上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但现在自己带伤徒步,要想多坚持一会,还是尽早丢弃为好。然后他在贴身禅衣撕下一块还算没被血渍弄脏的布,再一次包裹在伤口上防止伤口崩裂。马匹上携带的一些物件都在涉水跋涉、逃亡颠簸的路上遗弃了,在林中穿行携带长矛也有很大的不便,阎行索性就只拿回紧要物什,背上弓箭,拿了环刀和铁锥,将水囊里的一点水一口气喝干,把水囊系在腰间后,就选了一个林木较为稀疏的方向开始轻装迈进了。
阎行手中握着环刀,劈开前进路上的草丛和从树上低垂的枝桠,他边走边观察四周的动静,现在在林中很难分辨方位,虽然自己在乱草丛里挨过半夜没被野兽袭击,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会也不会受到袭击。而且他也需要沿路查看周围是否有人到过的痕迹,这样方便他寻到林中小径顺藤摸瓜找到最近的聚落人家。
就在四下搜寻、加
51、疗伤
阎行下定决心,算好了距离,在女子接近的那一刻,突然起身扑了过去。
“啊!”
突遭袭击之下那名少女发出一声惊叫,但她的动作颇为灵活,快速地将手中的短棍刺出,以求抵挡袭击者的扑击,同时纵身倒跳后退。
阎行看她后退的身形和步伐,脸色一凝,看来这女子不是普通的农家女子,她身手敏捷,明显就是身怀武艺的人,刚刚刺出的虽是短棍,用的却是剑法中防身的招数,若不是自己及时止住前扑的身躯,怕是刚刚就要挨上她的短棍一击。
短棍虽然杀伤力不足,但是在身怀武艺的人手里,用来防身对付普通野兽也是绰绰有余的了,难怪这个女子敢于独自一人在野外采药。
阎行无心伤人,只想借机擒下这个女子,以便自己获得草药疗伤和粮食充饥。他身形一动,再一次突进发动攻击,不容对方有从容应对的机会。那女子没想到这个袭击者动作如此之快,她娇叱一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边抛出篮子丢向对方,一边舞动手中短棍幻化成数道棍影,护住上身要害,身形随声避向一边,想要躲开阎行的再次攻击。
阎行嘴角一勾,好像提前知道对方应对的招数一样,瞬间变招,身子一下子就欺近少女身边,避开了篮子。他大喝一声,右手手指弯曲成钩,犹如鹰爪,不闪不避直接探入棍影之中,径直就扣住了女子的玉腕,略一用力,那女子痛呼一声,短棍一下子就脱手而出。阎行得理不饶人,左手跟进袭向女子的咽喉,情急之下那女子不得不伸出另一张手立掌切向阎行的左手,企图挡下这一杀招。
阎行心道“你中计了”,左手在半空迅速变招抓向女子的手掌,他根本就没想伤害这个少女,之前的杀招全是虚招,用来诱骗女子出手抵挡的。当下两手相交,女子的手掌切中阎行的铁爪,如中磐石纹丝不动,她心底大惊,一只手又已经被对方扣住,急切间难以挣脱闪避。阎行左手借助这个时机迅速一扣,瞬间就又擒住了女子的另一只手的手腕。
擒住女子的两只手后,阎行又快速躲过女子的长腿直踢,身形闪动,突到女子身后将女子双手反扣,用一只大手擒住,空出的另一只大手飞快绕过了女子的玉颈扼住她的咽喉,口中沉声发出威胁的警告。
“别动!”
阎行手上微微用力,警示少女不要再轻举妄动。他深呼吸一口气,刚刚为了快速擒住少女,硬挡住对方的一记切掌,若是平日自然没有大碍,但现下自己负伤在前,此时左臂的伤口再次因为挡下少女的攻击而剧痛起来。幸好女子被扼住咽喉之后,老实了下来,没有再进行反抗。
看到对方已经被自己制住了,阎行停顿了一下,在脑海里想好了措辞之后,依然保持着冷酷的语气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会伤害你,但是我问你事情,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
阎行最后故意拉长了自己的语音,留下一个潜在的威胁让对方心存忌惮。被擒住的少女仿佛被吓呆了,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对方愿意配合自己,阎行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最怕这个遇上的女子被自己擒住后吓傻了或者抵死反抗,当下对方识时务服软是最好不过了。不过阎行心中知道这个女子身怀武艺,为了防止对方是故意假装配合来迷惑自己,他手中的力气虽然减少,放松让对方开口,但还是预防着放在少女的脖间,继续快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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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赠玉
阎行安坐在树边,淡定从容,伸手示意少女过来自己身边察看伤势。
看到眼前这个男子一副信任自己的模样,少女半悬的心也稍稍放松。她胆子颇大,整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衣衫后,连忙走上前去察看对方的伤口,其他几处还好,看起来只是皮外伤,当她看到后背和手臂的伤口时,不由暗自吸了一口冷气,这伤口看起来明显就是利刃加身后留下的伤痕,看着对方伤口崩开、鲜血流出却依然淡定的神情,少女内心又敬又畏,她想了想,又快步走到丢弃的篮子边上,从中找出一些止血的草药、水囊来。
拿着草药和水囊,她看了看篮子中的药锄,又回头看了看端坐不动的男子,他从容淡定,仿佛确定自己不会逃跑一样,身上原先的腾腾的杀气也收敛了很多。少女嘟着嘴想了想,好像下了一个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起身的时候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扯下了一块布料,转身来到阎行的身边。
“你把这个放在嘴里嚼烂,涂抹在你前面的伤口上。”
少女掏出几株草药递到阎行面前,轻声说道。阎行身前的伤口都是冲锋时被汉军的流矢射中的,仗着胸甲结实才使得箭簇入肉不深,处理上很方便,只是少女不便凑到这个陌生男子胸前上药,所以让选择让阎行自行处理。
阎行当然知道女子顾虑些什么,当下男女大防虽还未到宋明之时那般严苛,但异性之间交往也要顾及礼节,不可过于轻佻。他颔首接过那几株草药,看了看,应该是茜草之类的止血草药,也不犹豫,直接扭曲成团放入口中胡乱嚼了一会就吐在手掌上,自顾自地擦拭伤口血污,涂抹上药。
少女看他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也没有做出威迫轻佻之举,当下也放下心大方走到阎行身侧,开始拿起水囊拔开塞子,倒水为阎行的左臂清洗伤口,刚刚察看的时候她就发现对方的伤口虽然是新伤,但一直没有得到清洗和处理,已经开始有化脓的趋势。她一边小心洗去血渍,一边细细观察阎行的表情。只见这个挟持自己的男子虽然脸部的肌肉间或痉挛,但一直忍住保持一声不吭,感觉他整个人仿佛是钢铁熔铸的一样,屹然不动,对身躯的创伤疼痛视若无睹,任由自己全力施为。
这个男子虽然将伤口视若无物,但是为他清洗伤口的少女却越看越不安,她别过头快速清洗完血污,敷上自己嚼烂的草药后,又将撕下的布料分出一半来为阎行包扎伤口。当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不过对方后背的伤口也不容耽搁,她又慢慢凑近对方的后背,看了看比左臂还要严重几分的伤口,想了想轻声细语地说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坚强的人,若是别的人,现在只怕早就痛得大喊大叫了。你,,别憋着,痛的话你就直接喊出来吧,我看着也不难受,,额,我,我不会笑人的!
话音刚落,少女内心就后悔起来,暗自埋怨自己稍一放心,就用了平日里待人的态度和眼前这个男子说话,万一对方感觉是被自己窥破了内心,恼羞成怒之下自身处境怕就要不妙了。
就在少女内心惴惴不安,动作也慢下来的时候,背对自己的这个男子哂然一笑,毫不介意地说道:
“你说得对,喊出来自然痛快些。只是在我看来伤病这东西,欺软怕硬,最是势利,若你哀嚎痛呼,伤病看你软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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