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汉军军中的各位将领除了追杀敌军还未返回的之外,其他将领洋洋得意地带着斩杀的叛军人头和缴获的奇珍异宝献了上来,为自己和自己
43、逃亡1
凉州联军逃亡路上
王国此刻的坐骑已经跑得脱力倒毙,他只好眼睁睁地盯着不紧不慢跟上来的马腾一伙人,他此刻蓬头垢面、披头散发,身上的盔甲也在大军溃败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丢弃了,随便套上了一件破羊皮袄,看上去丝毫没有一点凉州联军首领合众将军的样子,倒像是一个普通逃难的苍头。
王国在战场上并不是没有试图力挽狂澜。联军中军被皇甫嵩派出的汉军骑兵从侧后包抄后,数面夹击之下大军全盘崩溃。王国也曾将手中的长剑砍向纷纷溃逃的联军士兵,竭力试图挽回军心再战,但是乱军之中军心离散、众叛亲离,身边的亲卫也尽数战死或逃亡,力不从心的王国很快就被败军推搡撞下了马,所幸他及时躲过踏过来的几脚,勉强起身又抢到了一匹马,才仓皇改头换面,踏上了漫漫的逃亡之路。
人在下定决心决一死战的时候如果不能速死,很快就会再次丧失了必死之心,王国也是如此。当他看到自己的大军败如山倒的时候,曾经也是心灰意冷,决意和覆灭的凉州大军共同战死。但当他被推倒在地再重新站起来时,内心竟然又生起了一丝躲过一劫的侥幸。
于是苟活的他趁乱将衣甲褪去,随便在死人堆中扯出一件破羊皮袄套在身上,避开了主流的溃兵,寻了一个战场空隙逃了出来,一路上虽然不断有汉军追兵,但是大多数汉军都略过了这个面容枯槁、满头白发的苍头,王国也就有惊无险、一路躲躲藏藏熬了过来。
避开了汉军的追兵之后,他立马策马狂奔,王家在汉阳还留有少许兵力,王国必须抢在背信弃义的韩遂前头,赶回去收拾兵马,以图再起。但是他抢到的这匹劣马明显不能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在狂奔半时辰后,马匹终于脱力倒毙,将王国一下子就掀倒在了地上。更为要命的是,在自己刻意选择的这条杳无人迹的小道上,竟然随后出现了同样是逃亡的马腾一伙人。
王国内心顿时绝望起来,败军杀将世间常理,对于“强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更相抄暴,以力为雄”的凉州联军中更是常事。马腾虽然以前依附在自己一方,但是现在自己兵败逃亡,身边再无一兵一卒,也没有了往日在军中的滔天权势,可以说是只能束手待毙。
他已经看到对方逐渐逼近的脸上写满了戏谑和杀意。
“大兄,我就说这个躲匿的苍头就是合众将军,哈哈,现在这个脑袋我相信在韩遂韩文约那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嗯——至少能换两百匹好马,没想到在逃亡路上还有这等不菲的买卖,这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富贵啊!”
之前和汉军决战的时候,马腾麾下的兵马也大半布置在中军,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他的兵马也尽数折损在了战场上。只是马腾反应够快,眼看局势不妙就急忙带着自己身边一百来骑提前脱离了战场,这些人多数都是他的族人和宾客,一路上同心协力,且战且退,隐匿行踪,也陆续摆脱了汉军的追击。
眼前说话的正是马腾一个族弟,名唤马琉,他身材粗胖,满脸横肉,头上还沾着一些木屑草籽,此时正用着三角眼不断打量着面前已经丧尽权势的王国,嘴边泛起了戏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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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逃亡2
死里逃生的王国策马扬鞭,一骑绝尘而去。
望着王国逐渐远去的身影,马腾这才挥手让人把那个倒在地上呻吟的族弟架起来,并让手下给他上药。在场的人对他这一番做法都是云里雾里,但又不敢开口,一时间场上陷入了沉默。眼看刚才在场上给其他人施加的威慑也差不多了,马腾才再次环顾众人,缓缓开口说道:
“此等目光短浅之人只知取王国首级可得金帛骏马,却不知韩遂是存心要削弱其他人马,独霸凉州。我等若是去投了韩遂,下次战场上定然又成了任人宰割的弃卒!”
马腾将诸人投奔韩遂的利害关系说出来后,就死死盯着在场的人的表情。看到众人听完都面露怯意,他在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韩遂的撤军之举虽然成功借汉军之手埋葬了与他分庭抗礼的各路人马,形成了在凉州一家独大的局面。但是他这种背信弃义的做法也给所有幸存下来的人心中留下的一道裂痕,只要自己利用好这一道裂痕,迟早也能够撕开韩遂独霸凉州的局面。
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众人内心既然开始动摇,马腾连忙趁热打铁,他紧接着说道:
“当下我等虽然大败,但凉州各家亦是损伤惨重,我等此时赶回姑臧,凭借昔日积攒下的人心,仍然大有可为,又何须俯首于他人膝下。王国此人与韩遂结下大仇,他此时回凉必定引来杀身之祸,但他又是野心勃勃之辈,岂能够轻易授首于人,必然要赶回汉阳与韩遂再决生死。我等今日赠其一马、助其回凉,分韩遂独大之势,日后必有重报!”
马腾这一番话将凉州接下来的局势变化看得清楚,道得明白。当下联军大败,原本凉州各家的势力也发生了改变,正处在一个各方势力的真空期。自家返回姑臧故地,重举义兵仍然大有可为。而放王国一马,且不说日后是否能得到回报,就冲着他跟韩遂的结下的血仇,回到凉州他就必然要跟背信弃义的韩遂再起兵戈。利用他来给韩遂制造麻烦,才能避免让韩遂在凉州一家独大,给自己一方争取更多时间重聚人马,以图再起。
而听完马腾的话后,恍然大悟的其他人纷纷心悦诚服,原先对马腾的畏惧更是转变为敬畏有加。马腾看着自家的目的已经达到,看了看天色,也不再多言,催促众人加紧赶路。
与此同时,刚撤往渝麋的韩遂也没有在城中过多停留,修整了一下人马,补充了丢弃的粮草之后又马不停蹄,指挥大军再次上路。韩敞眼见士卒多有倦色,而叔父还在催促着赶路,心中对此时劝谏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咬咬牙,大着胆子策马跟上韩遂,出声问道:
“叔父,汉军追兵已经被我军骑兵击退,后面暂无追兵。为何我等不在城中多停留一阵,收聚溃卒,这些人马虽然战败,但不乏再战之心,其中不少更是我凉州的精锐啊!”
韩遂在马上听到韩敞的话后,慢慢转身目视着韩敞,面色凝重,韩敞见到叔父这般神色,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心中顿时戚戚。过了半响,才听见韩遂语重心长地声音响起。
“敞儿,你真以为叔父是在担心汉军不成,皇甫嵩中平元年扫灭黄巾,封候拜将,战功赫赫,却抵不过朝中之人些许诽谤,旋即便是削职去职。那董仲颖也是靠着镇压我凉州义军才复起为将的,陈仓追击一战中,汉军大败我凉州联军,汉军诸将人臣富贵可及,他们心中又岂能没有一点养寇自保之心。就算是皇甫老儿当真是尽忠王事,那董仲颖也定会横加
45、逃亡3
汧水边上,一支约有五百人马的汉军骑兵正策马溯流而上,他们行进间旗帜鲜明,军容整齐,看上去浑然一体,形成一股绛袍黑甲的前进洪流,俨然就是汉军中的一支精锐骑兵。
“嘶”
看着滚滚而来的这一支汉军,脱离战场的阎行和甘陵、阎顺几骑纷纷吸了一口冷气,此时前来哨探的他们正躲在邻近的山坡边上,为这支突如其来的汉军骑兵拦住他们去路而忧心不已。
躲入芦苇荡的阎行等人在艰难跋涉了半个多时辰后,终于远离了身后喊杀声喧闹震天的战场。在水中泡了这么久,人马的皮肤上都出现了发红发胀的迹象,河苇之地也不宜久留,于是阎行带着众人加紧脚步,重新朝着河岸迈进。
在冒险踏出芦苇荡之后,得脱大难的阎行等人虽然手脚发软,但他们此时身在敌境,完全迷失了道路方位,周边更是危机四伏,不能在某个地方多做停留,所以阎行在大致判断到自己的人马现在游离在战场的东南方向后,就决定继续往南走,避开身后战场的汉军。
大伙虽然已经脱离了中心战场,但如果这时按原路返回凉州,难保会正好撞在追击溃军的汉军骑兵的头上,于是阎行决定反其道而行之,南下寻找下游浅滩处渡过汧水躲避汉军,在东岸找个地方修整人马后再寻机重返凉州。
眼下众人在敌境行军,汉军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阎行自然慎之又慎。他派出精锐的人马在前面探路,一路上不断掩藏踪迹,防止被汉军发现。但是刚好就在前面探路的骑兵找到下游一处适合渡河的浅滩时,阎行一直担忧的汉军出现了。
从天而降的汉军并不是在背后出现的,而是在沿着汧水北上,正好跟阎行一行人当面相逢。阎行跟着哨探的甘陵等人躲在山坡处默默数了一下人马,汉军差不多有近五百人,皆是骑兵。应该是汉军后拒中的一部。
他们很清楚地看见,这些行进的骑兵打着“董”字的汉军旗号。
阎行不由在心中暗暗叫苦,他们后面这不到三百号人的残兵如何躲过这些汉军的精锐斥候,此处并没有密集的林木可以躲藏,正面又打不过汉军,向后逃走自己这一方长途跋涉后人马困顿,也很快就会被追上,然后被赶入到汉军的精心布置的包围圈中一举歼灭。
前有狼后有虎,众人已经是进退两难。
就在阎行一筹莫展的时候,跟在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阎顺却突然开口说道:
“顺有一策,或可挽救多数人!”
阎行闻言吃惊地看了看阎顺,看到此时阎顺的脸上写满了决然和悲壮,他心中一个咯噔,瞬间明悟的他立马变色出声,着急说道:
“族兄,你——”
看到阎行关切着急的眼光,阎顺洒然一笑,说道:
“没错,我要说的就是‘断尾求生’之计,眼下我等若想活命,只能够由少数人马大张旗鼓,引开当面之敌,其余人马全速赶往下游浅滩处渡过对岸,如此方能保住大多数人的性命!”
说到这里,阎顺顿了一顿,才再次开口,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顺不才,愿领少数人马前往引开正面的敌人,为众人赚得一线生机!”
“不可,族兄你——”
听完阎顺的话后,阎行立马出声拒绝,但对上
46、逃亡4
值此危难之际,由军中地位仅此于阎行的阎顺出来带头发声,被挑出来的伤残士卒闻言无不动容。
“阎君高义,我等愿死命相随!”
对拜完后,阎顺又转身带着那五十多人朝在场的人长揖一礼,异口同声说道:
“我等家中一切就拜托诸君了!”
阎行面容肃然,也带着剩下的人拜别这些怀抱必死之心的壮士,口中郑重说道:
“君等以命相佑,助我等得脱大难。君等尽孝父母,赡养妻儿之责即我等之责也,非碎首黄尘,敢不尽命!”
热血男儿之间的生死承诺,一言决之。阎顺等人闻言随即转身,再不反顾,或骑马,或步行,直驱而出。在脱离大队之后,诸人纷纷大张旗鼓,鼓噪而进,直奔向前。
那五百汉军正好也要开进到这里,鼓噪的阎顺等人很快就引起了汉军的注意,看到此处竟然还有叛军溃兵,为首的将领一声令下,那五百汉军争功心切,立马卷甲疾驰,追赶过来。阎顺等人大呼小叫一番后,也带着五十多人马引着汉军往其他方向赶去。
看着双方追逐远离这里,一直在哨探的甘陵连忙拍马奔了回来,他看见黯然神伤的阎行,立马上前张口说道:
“少君,汉军尽数被阎君带人引走,此机难得而易逝,神伤无益,我等还是速速动身吧!”
阎行听完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阎顺带着那些残兵伤卒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汉军给追上,这逃命的机会就是用阎顺等人的性命换来的,容不得自己再有些许差错。于是阎行立刻聚齐人马,趁着汉军被阎顺带人引走,急忙带着剩下的部曲奔了出来,朝着下游的浅滩而去。
一行人逃命之下,也不顾马力、体力,皆是加速疾行,眼看下游浅滩之处在即,众人疲倦的脸上纷纷露出了一丝喜色,阎行不敢耽搁,他已经失去了阎顺,当下不想再舍弃任何一个部下了。于是阎行放慢马速夹在队伍中间,不断催促后面的众人加速前进。
不料就在众人以为得脱大难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阎行眼中乍现惊恐,他回头眺望,只见远方冒出了一条黑线,渐渐的黑线化为密密的黑点,再然后则是扬起的烟尘中露出那去而复返的汉军骑兵。
厚重飞扬的马蹄敲打在干燥的大地上,压迫它发出沙哑的呻吟。滚滚而来的烟尘中,汉军的骑兵显得凶残恐怖,在阎行等人眼里,犹如来自天界索命的天兵神将。
“结阵!不要慌!与我返身一战!”
看见汉军骑兵快速逼近,也来不及想汉军是何时看破了阎顺等人的诱敌,阎行第一时间就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企图让众人返身结阵死战,抵住对方骑兵的冲击。
阎行的吼声响彻场中,但回身迎战者却已经结不成一个完整的阵型了。这也难怪,阎行等人先是在陈仓城下仓皇撤退,接着又跟追击的汉军恶战一场,战败之际逃入芦苇荡中慌不择路、跋涉潜行,能够挨到现在完全是求生的**在支持着。当下偏偏在逃生在望的时候遭遇汉军,人困马乏、骤喜骤惊之下军心已经涣散,大多数人都想要逃离后面那些凶悍的汉军骑兵,返身
47、逃亡5
“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
说完,阎行手执长矛,座下照夜白,当先冲出。身后诸人能够在危难之际返身迎敌的,或是胆气过人,或是为报知遇之恩,或是刀俎面前已存拼死一搏之心的,看到阎行不愿弃众而逃,反而身先士卒当先冲阵,心中无不慷慨激烈,怒发冲冠。
“愿同阎君赴死!”
马蔺紧跟着举刀大喊,也跟着冲了出去,其他人也不甘人后,争相策马放足冲出,一起对着迎面而来的汉军骑兵冲了上去。
汉军骑兵之中的徐荣看到在阎行身先士卒的激励下,原本濒临崩溃的残兵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气势来,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中也暗暗惊叹对面之人竟能够做到让深陷绝境的士卒甘心为之效死,不由对为首带兵之人多了一点惺惺相惜之感。
只是战场从来就不是讲感情的地方,他看到对面的残兵向自己的骑阵冲了过来,立刻大声下令迎敌冲击。徐荣有足够的自信相信,自己麾下的百战精骑一个回合就能够让这些残兵败将再次分崩离析,四散溃逃。
狭路相逢勇者胜。阎行身先士卒,骑着照夜白冲锋在前,对面的汉军骑兵有四百左右,看来阎顺引开敌人的计谋虽然已经被看破,但还是分出了对方小部兵力。但阎行也知道就算这样,自己的人马还是远远少于对方,硬撼对冲之下自己的很难突破,反而会被对方的优势兵力挡住包抄,最后剿灭。所以虽然口里喊着要斩将搴旗,但阎行的马头朝着的不是汉军最多的骑阵中央,而是稍稍靠前的左翼。
“啊——”
在双方竭力的喊声中,冲锋的骑兵撞到了一起,又是一阵人仰马翻。阎行当先冲阵,虽然此时人马已经颇为疲倦,但阎行还是奋起神威,迎面接战的开始就将一个汉军骑兵挑了下马。
矛锋刺透敌人身体的感觉阎行来不及体会,就顺势将长矛拔出砸向了左面的另一个汉军骑兵,阎行全力施为之下,长矛虎虎生风,矛杆夹带千斤之力砸在汉军骑兵抵挡伸出的兵器上。
瞬间,那名汉军骑兵兵器脱手而出,长矛余势不减,直接砸在了汉军骑兵的身上,重击之下那名汉军骑兵鲜血从口中喷出,身子向后飞了出去,撞到了后面汉军骑兵的坐骑。
阎行哈哈大笑,收回长矛左右横击,一眨眼又是两名骑兵被他刺下了马,而迎面的汉军趁着阎行挥矛刺杀两边敌军,冲过来一骑持矛想要借机将他刺于马下,但是暴怒之下的阎行哪里会将这名汉军的突袭放在眼里,他长矛运转如飞,瞬间就挡住了迎面汉军骑兵的杀招,再一矛长挑而出,径直就将汉军挑落下马。
几下子间阎行连杀五人,敌军的鲜血溅洒在他的甲衣上,愈发衬托出他的威武神勇。他咄嗟叱咤、须发怒张,朝着汉军一声大吼,迎面的汉军坐骑被他的怒吼声所慑,竟哀鸣长嘶,有的还顿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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