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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两人交谈甚欢,阎行见到常林并不抗拒河东之心,也欣然有入仕牧守河内之意,也就不再刻意寒暄,而是坦诚向常林询问治理河内的良法。

    常林听到阎行问到治理河内良法,成竹在胸,浅然一笑,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开始向阎行说道:

    “为政之要,在得民




51、旱极而蝗蔽空日
    常林勃然变色起身,想要向阎行辞去。阎行又岂会不懂这些名士的脾气,连忙拉住对方的手臂,言辞更加恳切地说道:

    “国家危难,河内稍安,需得如先生这般大才相助,又岂可轻言离去,艳所言之事,乃忧国事,又岂疑先生之心,我已经向朝廷上表,奏请以先生为河内太守,牧守桑梓之地,舍先生能得其谁,今日所忧,皆为国事,先生当知我!”

    常林听完阎行的话,也舒缓了颜色,顺着阶梯,对阎行行礼说道:

    “将军忧国忧民之心,真乃河内黎庶之福!”

    阎行笑了笑,他明白常林的意思,也郑重向常林作揖说道:

    “那艳就替河内黎庶谢过先生了!”

    阎行在河内准备将政事托付给常林,赏赐立功的将士们,并留下徐晃、马蔺的一万兵马在河内各城驻守,然后撤回甘陵的一万五千兵马,自己则连同粮草辎重,继续前往河南,去面见裴潜、翟郝、魏铉等留守河南的文武。

    裴潜身为阎行的内兄,阎行也准备上表奏请朝廷以裴潜为河南尹,两人的关系匪浅,见面也就无需像常林那般恪守礼节,也可以讨论更多不可宣于外的军政大事。

    雒阳城,官寺大堂。

    这一处官寺,原本乃是中常侍赵忠的府邸,自从董卓迁都之后,雒阳城付之一炬,昔日繁华宫殿,尽化成野草蔓生的残垣断壁,裴潜的雒阳令官寺自然也毁于战火之中,他只能够挑选了占地颇大、没有完全焚毁的赵忠府邸,作为官寺。

    董卓的迁都、吕布的搜牢,使得河南地变成了千里赤地,黎庶流移四散,十不存二,苟存下来的山野逃民,也是死亡委危,危在旦夕,之后朱俊又与李傕、郭汜等人交兵于此,对于河南地的民生恢复更是雪上加霜。

    裴潜初到河南地时,也难以置信,眼前的残垣断壁就是昔日巍巍的雒阳城,沿路白骨横野、哀呼之声依稀可闻。

    进入城中,毁坏了城垣的城中则是空空荡荡,渺无人烟,不仅是荆棘遍地,觅食的豺狼更是出没其间,若非还有翟郝的这一支兵马,只怕噬人为常的豺狼野兽,都要扑上来,拦截裴潜随行的车队了。

    裴潜带来的文吏、扈从,见到这种人间鬼蜮,无不纷纷变色,但是裴潜却是知难而上,不惧艰险,他激励随从吏员,放眼长远,于断壁残垣之上重建乐土。

    那一夜,裴潜和翟郝等将士猎杀豺狼,篝火分明,夜宿于残垣之上,引吭高歌,苦中作乐,歌声久久不息。

    就在那一夜过后,裴潜以身作则,亲自翦除荆棘,收葬骸骨,率领吏员、士卒清理出了中常侍赵忠的府邸作为临时的官寺,然后又在城外修建棚子,派人前去招揽逃散在山野的流民,宣布免除田税算赋,派人陆续不断地修缮城中的房屋、重建仓府市狱,与回归的流民约法三章,努力恢复生产。

    翟郝则受命在城外修筑营寨,率领士卒拱卫着重新恢复生机的雒阳城。将士们白日里需要去招揽流民、清剿寇盗,夜间就要返回营地,抵御夜间豺狼野兽、寇盗暴民的袭扰。

    这种日子,有多苦,有多艰难,不是只言片语能够表达清楚的。

    后来,河南地又遭受了弘农与河东战事的波及,裴潜和魏铉又带领着刚刚安定下来的民众,逃亡向偃师、巩县等地,直到了翟郝回师河南,才又重新收复了雒阳城,收降了诸多群龙无首、走投无路的弘农士卒。

    河东虽然对河南地的粮秣辎重供应,不曾断绝,但是阎行在见到了干瘦了不少、肤色黝黑的裴潜,还是不禁动容,握着裴潜的手说道:

    “内兄牧守河南,亲翦荆棘,不避艰险,于断壁之上,重建安民乐土,居功首伟,艳今日能攘除张杨、张济之徒,内兄是功不可没,还需为国事、家事保重身体啊!”

    裴潜虽然干瘦了不少,但目光依旧明亮有神,他想起一开始抵达雒阳时的所见所闻,也是感慨万千。但是裴家现如今已经和阎行是息息相关,荣辱与共,看到阎行击败了张杨、张济等强敌,坐拥三河之地后,裴潜也是为自己的妹婿感到欣喜不已。

    他看着阎行动情说道:

    “河南地原为沃土富邑,奈何董卓、李郭之徒暴戾无道,将国朝名都毁于一旦,如今能够看到昔日的名城沃土,一点一滴从我等吏士的手中,重新恢复,潜就算再苦再累,又是与有荣焉,更何况,这也是河东郡府运筹帷幄、吏士们同心协力的功劳,我又怎敢单独居功呢。”

    “河南地的田地、民生还是堪堪有所恢复,还远离不了河东的粮草辎重的输送支援,这一点,将军还是需要明了的。”

    裴潜不好居功自傲,而是将河南的实际情况向阎行慢慢说明,阎行点点头,他知道河南地的恢复情况并不如愿,毕竟毁灭一座名都也许只需要数日的时间,但重新建造一座新城却远远不仅需要三四年的功夫。

    更何况,眼下大河两岸还遭遇了严重的旱灾,河南地在未来的两年时间里,若是能够恢复到昔日的一点元气,能够自给自足,无需河东再持续的输送粮草,就已经是要作出巨大的努力了。

    阎行颔首承诺了裴潜的请求,并说明了自己即将会同段煨一同上表,为裴潜向朝廷请授河南尹一职,对于这个名位头衔,裴潜也没有推脱。

    若他拥有了河南尹的这个头衔,他就可以处理更多的事情了,辟除那些逃散在外的像郑浑、潘勖这样的有才能的士人,任命官吏治理周边的其他城邑,招抚那些逃入到山中修筑坞堡自守的豪强

    雒阳地区有关隘之险,邻近的河内又已经攻取,弘农的段煨也成为了阎行的盟友,阎行在雒阳犒赏过裴潜、翟郝等文武吏士之后,才又继续启程,前往弘农的陕县,与段煨相见。

    段煨筹划的第四件事情,也是与阎行有关的。两人将会联名上表,请求长安朝廷,授予段煨以弘农太守之职,授予常林以河内太守之职,授予裴潜以河南尹之职。

    这其实也就是一个程序性的礼仪问题,弘农、河南地、河内郡都相继落入到了段煨、阎行的手中,他们欠缺的也仅仅只是大义上的合法统治性,实际上不管有或者没有,这几块地盘都已经被纳入他们的囊中了。

    此举更深层的,是在于试探李傕、郭汜两人的态度,两人虽然在长安构隙不断,底下的士卒还发生了几场小规模的械斗,但是两人之间大规模的交锋还没有爆发。

    值此时候,弘农、河东等地突然发生巨变,他们昔日三校尉之一的张济丧师



52、各方粮尽暂休兵
    ..,

    如果说河东灭蝗的措施,还算是及时的话,兖、豫地区的蝗虫则已经是泛滥成灾了。

    吕布在河东、河北大军的先后攻击下,不得不狼狈地渡河逃奔陈留,投靠了陈留太守的张邈。

    进入兖州的吕布虽然实力衰微,但曹操的兖州同样也并不稳固。

    曹操最初入主的兖州,还有陈留太守张邈、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济阴太守吴资、东平相李瓒等大大小小的郡守国相,曹操实际上能够真正掌控的,还是原来的东郡之地。

    但这些郡守国相之中,也有与曹操交好的济北相鲍信、东平相李瓒、陈留太守张邈等人,在青州黄巾大举来袭之际,兖州上下同仇敌忾,曹操临危受命,击败并收降了大量的青州黄巾,并从中择选精壮,编练出了一支“青州兵”。

    只是经历了青州黄巾的危险过后,入主兖州的曹操与各郡之间的郡守国相、豪强大姓,也渐渐产生了诸多构隙分歧。

    曹操想要削弱各郡的兵力、财力,加强州兵的优势,与各郡太守国相产生的矛盾,安置青州黄巾与兖州豪强大姓所产生的矛盾,树立威刑,推行法术,强化州府的控制,与边让这等地方名士所产生的矛盾

    曹操担任雒阳北部尉,上任伊始就用用五色棒处死了蹇硕的叔父蹇图,于是“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上任济南相,则大力整饬,废除了境内数代以来不曾断绝淫祠,奏请罢免十分之八的长吏,济南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号称“政教大行,一郡清平”。

    拥有这样铁腕手段的政治强人,又怎么可能会被各郡的太守国相、大姓豪强、衣冠名士所掣肘阻拦,曹操一如既往地推行州府的政令,陆续收取了各郡国的兵力财力,大力核查豪强大姓的逾制田宅,安置了数量众多的黄巾、流民,诛灭了名士边让一族,使得一州震慑、嗫嚅不敢言。

    在内部大力巩固自己统治的同时,曹操联合袁绍,北击于毒,南败袁术,西击陶谦,连战连胜,所向披靡,将兖州的外敌逐一击破,立下了赫赫武功。

    只是在曹操的强势底下,同样有一股暗流在慢慢成型。

    陈留太守张邈,出仕州府的陈宫,济阴太守吴资,从事中郎许汜、王楷等一众太守、掾史,暗中联结了兖州境内不服曹操统治的大姓豪强,准备在曹操西征陶谦之际,聚兵起事,推翻曹操在兖州的统治。

    人力、物力、财力,张邈、陈宫等人都不缺,他们缺的只是一位骁勇善战,能够率领士卒与击败曹军的将领罢了,吕布虽然势力衰颓,但这并不妨碍兖州张邈、陈宫等人的起事,因为这在根本上,就是兖州本土势力与曹操阵营的一场斗争。

    也因为这场争斗,使得兖州彻底分裂成两半,留守兖州的荀彧、程昱、夏侯惇为曹操守住了鄄城、范县、东阿三城,使得曹操能够顺利回师,并且不会面对举州皆敌的窘迫境地。

    曹操回师兖州,力主夺回濮阳,可是他夺回兖州的兵锋虽然犀利,但吕布领兵作战,也不是无能之辈,双方围绕濮阳发生了一连串的交锋,最后在蝗灾面前终于不得不粮尽退兵,各自罢兵休战。

    和兖州一样,关中的蝗灾同样严重,因为补救措施的不及时,关中在这一年里,难免也陷入到了大饥荒的困境之中。

    郭汜已经无法在长安驻军,不得不率部返回左冯翊,就食高陵等城邑,与李傕暂时言和。

    而李傕之所以言和,却也不仅仅是因为粮尽之事,也是为了弘农、河东之战所诱发的剧变。

    段煨、阎行两人联名上书已经到了长安朝廷,想要朝廷授予他们的各郡的太守之职,以承认他们在弘农、河内等地统治的合法性。

    李傕为此事又恼又怒,他为此又摔碎了府中几件名贵器玩,踢翻了堂上的一条矮几。

    然而,恼怒发泄归发泄,如何处置这桩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李傕召集了李儒、李祯、左灵等人,来到了自己的车骑将军府中,商议这桩事情。

    身为尚书的贾诩,则没有被李傕召来。贾诩对于李傕欺辱天子大臣,纵兵剽掠城邑的暴行多有规劝,但是李傕却没有采纳,而是一意孤行,贾诩反而因为规劝而遭受了冷遇。

    同时贾诩与段煨、阎行也互有书信往来,这在经历马腾起事的李傕看来,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因此表面上对于贾诩,李傕虽然依旧还是敬重有加,但实际内心里,对于他的猜忌却是越来越深了。

    贾诩没有与会,李祯、左灵又没有卓越才识,李儒这个时候就起到了主要作用,他仔细为李傕分析了形势,并重新规劝李傕与郭汜言和。

    若是往日,李傕自然不会同意,在他看来,他已经击退了马腾、韩遂等叛军,消灭了樊稠、李蒙等势力,麾下又有杨定、董承、羌胡骑兵等人马相助,实力力压郭汜一筹,这个时候郭汜依旧还妄想同他平起平坐,他当然要趁着郭汜粮草枯竭之际,趁势将郭汜吞并。

    但是在阎行、段煨骤然发难,吞并了弘农的张济之后,李傕则有些犹豫了,担心自己若是再和郭汜斗下去,只怕会步入张济的后尘,最后连关中这块地盘都要保不住了,白白便宜了坐观胜败的段煨、阎行等人。

    因此,李傕难得地重新听取与郭汜言和的规劝。

    “段煨善隐忍,在华阴,修农事,不掳掠,百姓安之。阎艳则在河东大兴屯田,兴修水利,招揽流民,训练军士,这二子,伺时而动,趁虚而入,皆将军潜在之劲敌也。”

    “张济轻视段煨,又贪利冒进,不清敌情,为阎艳、段煨所趁,丧师失地,虽在意料之外,实合情理之中。如今左冯翊的郭汜实力尚存,若是再以些许小隙,与其争斗不休,只怕就会让河东的阎艳、弘农的段煨趁虚而入。”

    “因此,将军不如暂且和郭汜言和,联合兵马,先共同来对付阎艳、段煨!”

    李儒的话说完,李傕摇了摇头,摸着自己受创未愈的左耳,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岂不知阎艳、段煨皆是豺狼之辈,虎视关中之地,但是郭阿多又何尝不是虎豹之性,我若不先将他铲除,心中实难消恨,也不安心。”

    郭汜和李傕暗中构隙,又有背后妇人在推波助澜,早有图谋李傕之心,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军力不如李傕,因此也打算智取,谋夺天子,同时联合李傕麾下的将领张苞、张宠,偷袭李傕,发动了一场意料未及的袭击。

    虽说李傕部下的兵马拼死抵挡,反应及时,保护住了李傕,同时没有让天子被郭汜劫走,可是李傕的左耳朵,在危急之时,还被敌军的箭矢射伤了,至今还没有完全痊愈。

    李傕逃得性命之后,暴怒起兵,可是郭汜袭击失败之后,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双方的士卒多有冲突,但因为天子、朝臣还有西凉军中的贾诩等人的规劝,才没有酿成大规模的刀兵。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李傕郭汜没有大规模用兵,更多



53、胡马依风单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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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侍中这是甚么意思,他河东阎彦明,隔着大河,还要过来攻我左冯翊不成”

    郭汜微微惊愕过后,当即反应过来,这极有可能只是李儒这些谋士蛊惑人心、故弄玄虚的一面之词,他冷笑连连,继而腆着肚子,俨然摆出一副不信的模样。

    李儒也不急于与郭汜争辩,若有所思地说道:

    “河东阎艳此人与华阴的段煨一般,善于隐忍,彼时在董营之中,儒也只看出此人勇力绝伦,可堪爪牙之用,可又有谁人能够料到此人胸中块垒远超常人,纵其做大,弘农、河内、河南已经陆续为其所败,若再这样下去,还有谁人能制”

    李儒打量了郭汜一眼,看到他也低头沉思之后,才又悠悠说道:

    “后将军莫要忘了,阎艳与甘陵,名为君臣,实如兄弟,后将军迫甘陵于西河,逐河东之卒东渡,可是与阎艳结下了大仇,若是让坐拥三河之地的阎艳休养生息、势力壮大,只怕他日,河东兵锋所指的,就是将军了!”

    听了李儒的话,郭汜麾下的诸将微微色变,他们这些日子也陆续听到了关于河东兵马的厉害,灭张杨、退麹义、破张济,囊括三河之地,麾下尽数精兵悍将,气势浩大。?其中以高硕、夏育脸色最为不正常,当时攻取西河之地时,他们可都是急先锋,虽然在阎行的手下吃了点亏,但至少是有惊无险地将西河之地夺了回来,眼下西河之地就是他们在驻防的,若是河东起兵西向,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所部兵马了。

    当然,郭汜麾下也有特殊的例子存在,比如张绣。张济被阎行、段煨联手击败,丧师失土,狼狈逃窜,乃至于身心俱伤,病重不起,张绣与阎行、段煨可谓是有着血海深仇,他脸上变色,却是因为若是郭汜和河东交战,那他们张家叔侄在郭汜麾下就有了更大的机会,而且还有契机可以报仇雪恨。

    郭汜很快也察觉到了麾下诸将的脸色变化,他当即冷哼一声,对于李儒动摇他军心的手段甚为不满,口中不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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