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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果然,帐外已经开始了风雪交加,而且风力好像还在不断加大,它就像是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将天地间的雪花鼓吹得凌乱飘散。

    “该死。快,快去将所有亲卫、郡兵叫醒,让庞校尉带兵去把奔走呼叫的人抓起来。”

    杨丰唾骂了一句,他已经从刚刚的吼叫声中听出了某些危险的信号,连忙下令身边的亲兵严阵以待,并准备派出兵马镇压动乱。

    可是糟糕的事情永远都发生得太快,连日奔波、风餐露宿的将士们神经就如同一根紧绷着的弓弦,一旦松弦不得法,不是要割伤了手指,就是会崩坏了自身。

    “将军,酒泉郡兵发生了营啸,庞校尉陷在乱军之中了。”

    “将军,义从胡的人马和滇那羌打起来了。”

    “将军,卢水胡反了,他们正在攻击武威郡兵和邻戴羌。”

    坏消息纷至沓来,流矢甚至已经射到了自己的帐前。这让提矛上马的杨丰脸色愈发难看,他没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竟然会让自己麾下的胡汉军队瞬间崩溃,正要带着亲兵前往镇压动乱,又有败退的士卒仓皇来报:

    “将军,伊健妓妾和治元多带着胡兵杀过来了,军中已经抵挡不住,请快快撤离!”

    这——

    充斥在杨丰耳中的都是兵荒马乱、金铁交鸣的声音,有些军帐甚至已经着火,在大风的助威下,火势愈发壮大,红黄错杂的火焰融入到了暴风雪的前奏之中,演变成了一个人间鬼蜮。

    杨丰看了看逐渐加大的暴风雪,又看了看身边面露惧色的亲兵,咬了咬牙,终于调转马头,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撤退!”

    “呜呜呜——”

    中军主将的牛号角声再一次在苍穹下响起,只是这一次却无法再顺利号令众将士,在风雪交加、火光摇曳、人马乱战的环境下,它仅是悲鸣了几声过后,就如同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只有少数人马能够及时摆脱混乱的战场,随着短促的号角声,跟随主将杨丰的方向往来时的路退去。

    人马的乱斗声渐渐远去。

    裹着皮袍、颠簸在起伏的马背上,耳朵里尽是呼呼的风声,杨丰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回首看到能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胡汉士兵已经十不存一,类似当初那种被苏衡、黄昂逐出表氏城的苦涩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

    这让暂时脱离风雪、乱军的杨丰在心中哀叹不已。

    “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要败军丧众了!”

    建安四年冬,丁零胡入侵居延泽,安西将军杨丰引兵击之,胡即破散,丰




8、必也狂狷乎
    骠骑将军府,各曹官舍。

    “孝直,我道你入仕后一改常态,砥砺奋发,没想到这房舍内还是邋遢得很,你看这吹入门窗的雪也没扫去,一会雪化了,怕不是要被冻坏了。”

    今日轮到休沐的孟达在门外抖去身上的雪花,扬了扬手上的一壶酒,笑呵呵地说道。

    “这些自有打扫官舍的奴仆操心,我难得休沐,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看一会书。”

    裹着被褥,躺在榻上的法正缩了缩脑袋,没有起身,蛮不在乎地说道,待到看清楚了孟达手中的酒壶后,这才“咦”的一声,掀开被褥,跳将起来。

    “原来你还带来了这等好物,快快,温酒伺候!”

    口中说着话,法正已经动手找来自己房中的温酒樽,径直架到火盆上,热情地招呼着孟达入座温酒。

    孟达看到态度大转变的法正,也不以为忤,哈哈一笑,也洒脱地入席开始温酒。

    手中书册早已换成酒勺的法正盯着酒壶,贪婪地嗅着美酒的酒气,这时候他才慢慢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酒的主人,孟达的身上。

    “子敬,这酒是新丰陈酿吧呵呵,新近将军府有大军调动,你莫不是贪墨了军兴”

    “叱!胡言乱语,官酒虽贵,我孟子敬还是买得起的。怎么,自个掏钱请你饮酒还不成么”

    “成成成,来,我先饮上一杯。”

    法正迫不及待地从还未温好酒的酒樽中舀出一勺酒水,张口就吸入腹中,味蕾处感受到美酒的短暂刺激,令他大呼爽快,然后才又对孟达问道:

    “子敬,入冬以来将军府诸事繁忙,你的曹属文书也不少,难得休沐,怎么想起要找饮酒来了”

    “可不是么。”孟达嘿然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法正的问题,而是悠悠说道:

    “原本以为打完并州大战之后,府中吏士都能够稍得空暇。可没想到,接连又出了一连串乱事,长安城里马孟起大闹严府惹来大祸不说,凉地也出事了,丁零胡入侵,卢水胡反叛,出塞的安西将军听说也兵败而回,这才有了三校尉出征凉州平乱一事。”

    法正点点头,今年秋冬确实出了不少事情。他一边点头,一边伸出酒勺,当着孟达的面又闷声不响地喝了一勺酒水。

    看着法正一副嘴馋猴急的模样,孟达哈哈大笑,指着法正笑骂道:

    “孝直啊孝直,你看你这副模样,难怪会被人毁谤素来无行。不过要我说,你要是想要饮酒,我此次来找你,倒是有一桩饮酒的好去处。”

    “哦,哪里”法正听到这里,也停下了酒勺,打起了精神。

    “你应该知道,杨孔渠就要调任为长安令了吧”

    法正点点头,“强项令嘛!莫非你所说的饮酒之所,就是为杨君接风洗尘的宴席”

    “正是!”孟达拊掌大笑,又问道,“如何”

    “应该不是只有我等吧”法正盯着孟达问道。

    孟达顿时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自然不止我等,还有一些关中名族出身的同僚,这杨孔渠本是冯翊郡万年县人,此次调任长安令,也算是衣锦还乡了,酒宴上众人正好可以叙一叙同乡之谊。”

    “呵呵。”法正也陪着笑了一声,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

    “不去!”

    “啊,这是为何”孟达瞪大了眼睛,惊诧地问道。

    法正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

    “为人臣者,不亲党,不比周。长安城里走了司马伯达,来了个杨孔渠,你我就先后赴宴聚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关中出身的诸吏在结党营私、交相庆贺呢。”

    “可笑!”孟达对于这个理由嗤之以鼻,他冷笑说道:

    “你法孝直平日都不在意同僚对你的非议,怎么赴一个接风洗尘的酒宴,就反倒担心起这些事情来!”

    “君子之行,经瓜田不蹑履,过李园不正冠。我平日怎么做事,处事怎么抉择,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至于他人如何非议和曲解,那是他们的事情。”

    “那你这就是心里不想去咯!”

    “的确。”法正睁开眼睛,也不再饮酒,而是带着一些规劝的语气对孟达说道:

    “子敬,我知道你才华横溢,可心中所想的捷径,恐非正途,你近来,可是与一些不该走得近的人走得太近了些。”

    “够了。”孟达脸色暗了下来,他摆了摆手,阻止法正的话,继而叹了一口气,说道:

    “走了个严文则,还有严公仲、李孝懿等人,有些关系你是撇也撇不清,有些人你是避也避不了。孝直,论才智,我不如你,论为官,你不如我。”

    “哈哈,子曰:‘与其不得中庸,必也狂狷乎!’,又云‘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此盖失于周全之道,然则有所不为,亦将有所必为者矣;既云进取,亦将有所不取者矣。如此,子敬,我取狂狷之道也!”

    听了法正的说辞,这一次换成孟达举起酒杯,闷声不响地开始喝酒,法正见状也不再多言,哈哈一笑,举起酒杯,就笑着说道:

    “来来来,多言无益,一切尽在酒中了。”

    数日后,骠骑将军府厢房。

    “孔渠,不必多礼了,入席吧!”

    阎行摆了摆手,阻止杨沛行礼,笑意盈盈地邀他一同入座。

    “多谢将军!”

    杨沛恭敬地拱了拱手,然后入席正襟危坐。

    “多时未见,若是其他人,怕不是要先痛饮三樽,但孤知孔渠心思,专门让奴婢改奉荼汤,来,试一试。”

    阎行看着威严跪坐的杨沛,哈哈一笑,伸手轻指了面前的荼汤,笑着说道。

    这类与蜜水、乳酪、酒水、浆水迥然不同的饮品,作为一种饮食习惯,已经在关中、三河一些地方的上层人物中慢慢扩散开来,甚至在草原上的匈奴贵族也逐渐接触到了这一类饮品。

    但杨沛却没有当即捧起荼汤,而是严肃地说道:

    “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关中和三河一样都颁布了禁酒令,还望将军能够以身作则,恪守法纪,改奉荼汤之举,当非仅待沛一人也。”

    “哈哈。”阎行闻言笑了,杨沛这个脾气一点都没变。他点点头,看着面貌清癯的杨沛,转换话题说道:

    “孔渠,你可知孤调你入长安城为长安令,所为何事”

    “沛不知,请将军明示!”

    “你当真不知那孤问你,长安如何”

    “夫长安左崤函,



9、 猘儿难与争锋也
    寒冬凌冽,杨沛治下的长安城更显肃杀之气,昔日多名横行市井的兵痞、无赖的头颅此刻正悬挂在市门口,据说近日有一些迁徙长安的五陵豪族子弟也被收捕入狱,此等消息一传开,再加上震慑人心的血人头,长安治下顿时奸邪匿迹、罪恶无踪。

    只是在这河清海晏的表面下,多股暗流的涌动也更加剧烈了。

    就在诸多针对新任长安令的公文如雪花片一样飞入霸府的时候,骠骑将军阎行却是大张旗鼓地,带着府中一批吏士和大队车骑离开了长安城,东向前往弘农巡视去了。

    冬季农闲,军政之令,离不开备边境、完关塞、缮武备,赈贫苦、恤孤寡、济衣食诸事。

    私下底,有人议论骠骑将军是巡视关中的东面门户潼关去了;也有的人说,骠骑将军意不在此,这是在杜绝私门之请,默许长安令杨沛放手为之;更有甚至,神秘兮兮地说起,骠骑将军此行,是奔着潼关境内那股天子气去的

    不管流言如何离奇,在离开长安城的第十日,以武事起家的骠骑将军阎行抵达关中东面门户潼关,第一件事情做的,就是巡视这座巍峨雄关的军械武备和防御工事。

    潼关作为段煨当初防备关中的李傕、郭汜的地利依仗,据险而建,但关防设施单一,主要是修筑一条城墙,阻断东西通道,而等到潼关落到经营关中的阎行手中之后,潼关才开始大规模地修建和完善城防工事,渐渐地形成了一座真正的关城:城头建有多层关楼,城外开挖重重壕沟,关门增修两道瓮城,潼关里外的营舍、水渠、工坊、烽燧、邮驿等一系列设施也在不断加紧完善。

    陪同骠骑将军走完关城这一圈下来,试守弘农太守的司马朗的额头上慢慢渗出冷汗,神态也变得愈发拘谨。

    温县司马氏,作为河内的士族名门,几代人出仕为官,大都仕途得志,历任二千石,到了司马朗他们这一代,他们的父亲司马防育有八子,号称“司马八达”,名气更盛。

    但至今除了司马朗一人,司马氏其他人都没有再出仕,不仅父亲司马防是提前称病致仕,二弟司马懿等人也迟迟没有走上举孝廉、应辟郡县的仕途,而是选择留在温县家中,务农读书。

    究其缘故,正是久经宦海的司马防预感大厦将倾,决然为司马家作出的明哲保身之道。

    司马防身为朝臣,眼见着少年天子遭受权臣董卓、李傕、阎行、曹操等人的挟持,三番迁都,沦为群雄争霸的傀儡,一方面对窃国大盗痛心疾首,另一方面也隐隐预感到了汉室将倾的宿命和温县司马氏的累卵之危。

    因此,为了延续家名、寻求庇护,长子司马朗不得不应辟成为骠骑将军阎行的属官,但司马防作为汉室老臣,本人却果断称病致仕,既不愿意应辟为阎行的霸府效力,也不愿意再追随少年天子迁都许昌,落入到曾经同朝为官的曹操的虎穴之中。

    在家“养病”的司马防,他一方面循循告诫司马朗为官的中庸之道,另一方面又严厉禁止司马懿等其他儿子出仕,谢绝了郡县长吏常林等人的举荐和辟除。

    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俨然也是司马家的真实写照。

    其他的一切,至少也要等到北方的纷争尘埃落定之后。

    而为官颇有其父之风的司马朗,也时时恪守司马防告诫的中庸之道。入仕以来,勤政爱民、教化百姓,既不懈怠政事、以权谋私,也不得罪权贵、打击豪强。

    可是有时自己越想避开麻烦,麻烦就不依不饶、接踵而来。

    骠骑将军府河东士族和关中旧姓的龃龉,司马朗近年来隐隐约约也察觉到了,他本以为这一次调任弘农,就能够避开长安城中的一堆棘手事情,可自己刚刚上任不久,新的麻烦就来了。

    此时骠骑将军亲临弘农、巡视潼关,真实用意不明,一想到那些“祥瑞”、“天子气”的境内流言,以及身在温县老家的二弟司马懿拒绝了霸府辟除的事情,司马朗就头大如斗,心中惶惶难安。

    不过,为首的阎行似乎却还没有注意到司马朗脸上的异色,他健步走下关城,身边的周良正激动地向他讲述着来自关东各家的情报。

    阎行再一次听到了江东孙策的事迹。

    距离孙策用兵三吴、脱离袁术自立也过去两年多了,在袁术死后,他陆续消灭了刘勋、华歆等势力,又接连击败黄祖、刘表干预江东战局的兵马、舟师,完成了用武力统一江东的目标。

    而且野心勃勃的他,并不甘心偏居一隅,江东已经开始染指九江、广陵等地,据说孙策屯兵丹阳,准备引兵北上了。

    虽然其弟孙权两次带兵进犯广陵,都被广陵太守陈登击败,但是这股继袁术之后蓬勃壮大,俨然威胁到曹操侧后方的新势力,还是引起了许都各方面的重视,曹操已经主动采取两家联姻的手段,来笼络和拉拢这头江东猛虎了。

    “孙文台养得好儿子啊!”

    阎行悠悠叹道。周良也颔首接话:

    “是啊,这孙文台当初败胡轸、逐董卓、战吕布,以一己之力,打得一干董营人马仓皇西撤,称得上是当世名将,可没想到英年殒命,基业也落入人手。膝下其他儿子默默无闻,尚不足道。倒是他这个长子,奋父辈之余烈,虎步江东,刘繇、许贡、王朗、华歆、刘勋、黄祖等人都不是他的敌手,眼下统一江东,创立的功业已经超过他的父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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