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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袁术时任虎贲中郎将,他立马带领手中临时能够召集到的虎贲士卒和家中宾客,持兵披甲,赶去南宫的平城门,和吴匡、张璋等人汇合,合兵共同攻打南宫。而宦官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抵抗也是极其顽强,众多中黄门冗从兵和宦官中的健壮之人悉数上阵,分派刀矛弓箭,加上宦官能够控制的部分宫城禁军,居高临下,凭借宫城固守,一时之间袁术、吴匡、张璋接连折损人手,却还是攻不进去。

    相比之下,另一方面袁绍着手进行的应急事情进程就快得多了,他和叔父太傅袁隗一同发布矫诏,将刚刚被任命为司隶校尉、河南尹的樊陵、许相召来,不由分说,就地格杀之。解决了这两个具有威胁性的宦官朋党之后,袁绍亲自披挂上阵,带领北军、西园兵、袁家宾客众多临时纠集起来的士卒,汇合车骑将军何苗的部曲,也赶去南宫平城门,协助袁术攻打南宫。

    袁术这边眼看日暮还迟迟拿不下宫墙之上的宦官,火气一上来,手下一群士卒也不顾皇家重地不得擅兴薪火的禁令,直接使用火攻,搬来柴火堆积在宫门之下,焚烧宫门,才得以在又丢下了一地士卒尸体之后,攻进了南宫之中。

    但是宦官张让、段珪等人却已经在宫门失守之前,扬言“大将军部曲谋反,进攻宫禁图谋不轨”,挟持少年天子、何太后、陈留王和尚书台的官吏,从复道逃往北宫之中。虽然有尚书卢植手持长戈,在复道下层呵斥段珪,及时救下了从阁窗跳下来的何太后,但是天子和陈留王两个半大孩子却还是被宦官挟持着带往北宫了。

    袁绍、袁术等人之所以迟迟不到,没有来得及追上仓皇逃亡北宫的张让、段珪等人,却是因为他们这些也是临时纠集在一起的兵马在追到北宫的南掖门的时候,也发生了内讧。

    合兵一处攻打南宫的主力,除了袁家兄弟之外,还有大将军何进的部曲吴匡、张璋以及车骑将军何苗亲率的部曲,另外再加上奉车都尉董旻少数兵马。

    何苗原本是亲附宦官的,吴匡等何进的部下埋怨何苗和何进不同心,屡次从中作梗,这才造成大将军何进诛杀宦官不成,反而被宦官在宫中谋杀一事的发生。

    当下就在南掖门的朱雀阙下,在捕杀了来不及撤入北宫的赵忠等漏网之鱼后,杀红了眼的吴匡手持长剑,目眦尽裂,嘶声呐喊“杀大将军即车骑也,吏士能为报雠乎”,他手下不少兵马攻打南宫的时候也杀红了眼,纷纷愤激流涕应和道:“愿致死!




73、陈留王
    八月二十七日,已经苦守了北宫一整天的张让、段珪等人眼看孤立无援,而宫外袁家兄弟发动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愈发凶悍凌厉,料想再死守下去难逃城破身死一途,于是张让、段珪等人索性一咬牙,狠下心来弃守北宫,隐匿身份、仓皇出逃,北走北邙山,往小平津而去。

    因为为了隐匿行踪身份,张让、段珪等人既不敢让北宫之中仅剩的一些公卿相随,也不敢携带任何暴露身份的皇宫宝物,慌乱之中连皇帝的玉玺也忘记带上了,就这样裹挟在混乱的逃难人群中混出了雒阳城。

    出了雒阳城之后,已经如惊弓之鸟一样的宦官不敢在雒阳附近做丝毫停留,又因为离雒阳较近的孟津已经被丁原的并州兵马占领,所以他们也不敢自投罗网,往那个渡口而去,而是选择了逃往小平津,打算渡河逃亡河内。

    可惜他们的行踪还是被尚书卢植、河南中部掾闵贡发现了,两人带着宾客一路追着宦官,日暮终于在大河边上截住了想要渡河没有舟楫的宦官和被挟持的天子、陈留王等人。

    眼下已经宦官已经失势,救下天子可就是救驾之功,闵贡自然也不会对这些已经失势的宦官客气,他大着胆子冲上前去,砍杀了好几个宦官,大声呵斥骂道:

    “今不速死,吾将杀汝!”

    张让等人又惊又怕、走投无路,只能够向天子叩头辞别,“臣等死,陛下自爱!”然后就在卢植、闵贡等人的逼迫下,投河自尽。

    眼看着权倾一时的宦官尽数覆灭,抢先夺下救驾之功的闵贡、卢植连忙护着天子、陈留王连夜赶路,往南走回雒阳,因为没有马匹,只能够临时在路上征用了普通人家家中没有车篷的露车,载着惊魂未定的天子、陈留王,来到了雒阳北郊的雒舍。

    雒舍是雒阳城外一处驿站,平日里负责接待出入京师的官员和信使谒者,天子、陈留王众人于是就在城外的雒舍歇息,等到天明之后,才重新赶往雒阳之中。

    这个时候,天子终于可以不用乘坐那一辆简陋的露车,转而骑乘雒舍中的马匹,由闵贡的宾客在前面牵着马匹走路。而陈留王因为年纪还小,为了安全,闵贡和他同乘一匹马。卢植等人夜间已经派人前往城中通报天子无恙,城中虽然还未彻底安定下来,但也陆陆续续有听到风声的朝廷公卿赶来迎驾。

    其中,自然就有兵强马壮、声势浩大的董卓一行。

    董卓带着兵马从驻地出发,赶到显阳苑之后,就已经从沿途逃难的士民口中得知了城中大将军何进被杀、袁家兄弟攻打宫城的大体情况,而在得到了天子已经出逃城外的这个重要消息之后,董卓当机立断,一面派人前往城中联络董旻等人,一面广派斥候在城外打探天子的下落。

    很快,就有天子驾临雒舍的消息传回,于是董卓也不辞辛劳,亲自带兵赶往城北,迎接天子。

    时下,刚刚经历了兵荒马乱的朝廷公卿可以说是见兵色变,在看到了董卓带兵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城北,也来抢夺这救驾之功的时候,朝中的公卿立马就变得同仇敌忾了,纷纷呵斥董卓身为外将,无诏带兵进京,莫要惊扰到了天子,纷纷要求董卓这个武夫退兵。

    董卓被甲持兵、奔波连夜,堪堪赶上了救驾之功,正在兴头的时候,却还没来得及见驾,就被这些朝廷的公卿呵斥一番,他本来就是骄横跋扈之将,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他也毫不客气,直接对着这些朝中公卿反唇相讥说道:

    “公诸人为国大臣,不能匡正王室,至使国家播荡,何却兵之有!”

    说完,董卓使了使眼色,顿时有一群深眼高鼻的胡人士卒恶狠狠地上前分开拦路的朝中公卿,而董卓则整顿衣甲,带着李儒几人上前,前往拜见天子,期间在拜见陈留王之时,董卓默默多看了这个应对颇为淡定的孩童几眼,心中也随即多了一些打算。

    成功迎接到天子,并凭借自己手中的兵马将天子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董卓心中暗中得意,他不露声色派人将闵贡和陈留王隔开之后,就将陈留王抱上自己的赤兔马,和自己共乘一骑,侍从在天子的坐骑旁边,周围自有自家的兵马护卫着,犹如众



74、阎仲
    身处显阳苑的董卓数个月来苦心孤诣的谋划有了眉目,而驻扎在夕阳亭的阎行也收到了来自凉州允吾的消息,阎兴从凉州赶来了,只不过他带来的消息,对阎行来说,却不算是一个好消息。一秒记住【看^书\阁 】,精彩小说免费阅读!

    事情还得从数月前说起,阎兴从临洮出发,带着两名从骑,隐匿身份,顺着洮水而下,从陇西进入金城,赶往允吾境内。

    允吾城外社神祠中

    社者,土地也。自古以来,有国有家者,无不建宗庙,立社稷,这位最初的土地神和稷神这位五谷神,在以农为本的中华民族早期,都是最重要的原始崇拜神袛。

    每每到了春日大地回暖之时,这附近方圆几里之内的百姓,都会举族、举家前往这里进行社祭,以祈求社神保佑在一整年里风调雨顺,各家能够在这片并不算肥腴的土地里,收获更多的粮食。

    而各地的社神也因为地域风俗的不同而不同,《淮南子氾论训》云:“禹劳天下而死为社。”认为大禹为天下治水导流,功盖天下,死后化身为社神。

    东汉蔡邕《独断》曰:“社神,盖共工氏之子句龙也,能平水土,帝颛顼之世,举以为土正,天下赖其功,尧祠以为社……稷神,盖厉山氏之子柱也,柱能殖百谷,帝颛顼之世,举以为田正,天下赖其功。周弃亦播殖百谷。”认为社神是共工氏之子句龙,和盖厉山氏之子柱一起共列社稷二神袛。

    此外,还有其他地区的后土祠,同样也是社神祠。在陇右一带的社神祠中,因为“禹兴于西羌”的缘故,所以祠奉的,多是跟陇右之地关系更为紧密的大禹神像。

    此时凉州各地战乱纷扰,民众逃散。时下又非春社祭祀的前后,所以无人问津的社神祠显得有些破败萧条,祠内祠外已经有不少地方开始长起了野草,时不时有蟋蟀、草蜢等草间之虫穿梭其间。

    祠内正堂处,位于神座之上的大禹石像头戴斗笠,身穿短衣,左手执耒,右手挥出,袍袖随风鼓起,目光炯炯,神采飞扬,再现了当年召唤千军万马与洪水搏斗的雄姿。

    像座由粗麻石砌成,神袛形象朴实、庄重,一如陇右之地的民风。

    而此时像座后面也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从临洮赶来的阎兴、一个是从阎家坞堡溜出来的阎仲。

    阎仲三十来岁,脸上枯皱蜡黄,但一双眼珠子贼亮贼亮的,配上他略显落魄的外表,顿时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阎兴看到阎仲有些心事重重地四下张望,也不知道在寻觅些什么,他眉头皱了皱,但却没有说话。

    阎仲也是阎家的族人,只不过一族之中,有贫有富,有血缘亲近的主房,也有关系疏远的旁支。阎仲就是一个落魄的阎家族人,他之前是依附在阎历身边的一个小喽啰,不过却因为贪图财物被阎行等人策反,变成了阎历身边的一颗暗子。

    当年,阎行带人成功抓住阎历的把柄,事前就是从阎仲身上得到了一些情报。眼下,阎兴重回凉州允吾,听从阎行的命令暗中行事,所以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前往阎家的坞堡之中,而是先在阎家坞堡附近潜伏了下来,准备找个时机潜入坞堡之中,密见阎父。

    不过,在到了阎家坞堡附近之后,阎兴很快就从一些佃户口中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似乎在一个月前,阎家的家主就已经换人了,前任家主病重引退,新出任家主和族中族长之位的却是已经许久没有露过面的阎历了。

    阎兴不露声色,暗暗心惊,他连忙暗中收集有关阎家这几个月发生变故



75、约定
    阎仲快速瞄了一下阎兴的脸色,发现对方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他只好悠悠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确实如你所言,眼下在族中掌事的,确实是咱们族中的三叔阎历!”

    阎兴眼中的锐意稍稍减弱了几分,依然逼视着阎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阎兴的问话,阎仲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他苦笑了几声,说道:

    “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当时联军兵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众人都是慌张失措,老族长虽说一再严禁坞堡之中的流言,但后面似乎也抵不住内外的压力,自己先病倒了,众族中主事商议之后,只能够让阎三叔出来主持族中这一大堆事务了!”

    “阎历那厮之前可是勾结羌人,意图不轨,众多主事当年可是一同决意将他罢黜主事之位,虽然因为后面凉州战事重启,族中来不及抽出其他人手查明他的其他具体罪行,但不也将他禁锢起来,怎么会突然又让他出来掌事了呢”

    “我就是一个落魄的远方旁支,自从白狗聚一事之后也与阎丰等人断了联系,这些族中主事之间的事情我哪里知道原委,我就自知道,三叔被禁锢之后,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为何众主事突然答应让他出来重新主事——”

    说到这里,阎仲又再次停住了话头,他神秘兮兮地再次凑近阎兴,这一次阎兴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没有侧身避开,而是侧起耳朵,仔细地听清阎仲所说的每一个字。

    “据说是因为那一日阎丰突然带人出现,挟持了众主事,逼迫他们共同署名合议,这才将阎历又再一次重新放了出来,还执掌了族中的大小事务!”

    “不可能,阎丰不是已经被贬去马厩之中,沦为圉人,他怎么会能够带着其他人手回来挟持族中的主事!”

    阎兴在骤然得知这一惊人消息的时候,也是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微张开,心中难以相信这死灰复燃的阎历、阎丰等人竟然还藏有这么一手。

    看到阎兴终于被自己的消息给震撼到,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来,阎仲在心中得意地笑了笑,听到阎兴难以置信的质问时,他随即也摊了摊手,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我哪里能够知道,我也是听其他人私底下说起的,有的人说他带的是田家的兵马,有的说他带的是韩家的兵马,当时众心惶惶,坞堡之中一日数惊,丧失丁壮的各家哀嚎痛苦之声不绝而耳,阎丰趁机带人潜入坞堡之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面对阎仲的这一番说辞,阎兴一时之间也是心乱如麻,无言以对,他为了掩饰自己刚刚大吃一惊的失态,只能够开始挪动脚步,在方圆几丈之内来回走动,只是有些急躁的步伐也同样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安。

    “那老族长,君女等人眼下的处境如何”

    阎兴虽说心头分寸已乱,但他还是一边踱步,一边死死压制住心头的不安,他想到了阎行的嘱托,转而又重新向阎仲问道。

    “老族长还是卧病在床,据说是兵入膏肓,时日无多了,其他两位君子初时听说也是惶恐不安,不过后面似乎也没有甚么大碍,斗鸡走狗偶尔还能够遇上他们一面,至于君女,今年已经及笄,族中似乎有要把她许配出去,结好其他凉州各家的想法,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具体的事情我哪里知道!”

    阎仲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他好像也是有心无力、徒叹奈何。阎兴听完这些消息原本就有些急躁的步伐更显凌乱,他在心中心潮大起大落,只能够立即刹住身形,背对着阎仲,眉头皱成了一团,双手握拳藏在袖子之中,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已经完全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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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尔虞我诈
    阎仲转身就走,再不回顾。他虽说已经家业落魄,但也常和轻侠少年交往,知道要取信阎兴这种少年人的方法,瞻前顾后只会白白增加对方心中的狐疑,“重然诺,轻生死”、“一诺千金、生死不负”的直率爽快作风才是取得对方信任的最佳途径。

    看着阎仲的身影远行消失,阎行束手而立,心中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轻,眼中的神采才不断闪动,脸上若有所思,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好一阵子,外面墙角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阎兴心中一动,抬眼一看,不出意料,来的是跟随自己回来允吾的两个部曲之一。那名部曲行色匆匆,虽然已经可以压轻步伐,但阎兴还是一眼看出对方脸色的急躁,他也等不住先开口了,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样”

    “阎仲果然如你所料的一样,不是独自一人前来,他还带了五六个人,就隐藏在祠外的林中,眼下两个跟着阎仲赶往坞堡,还有剩下的两个在外面的林子中监视祠门。”

    果不其然,这个阎仲是个墙头草,既然以前会出卖阎历来换取自己一方的财物,现下形势扭转,他也毫不介意要将自己一方卖给阎历的人了。

    阎兴跟随阎行出生入死,辗转联军、董营各处,心智早已经过锤炼,也不再是阎仲眼中那个单纯的“轻生死、重然诺”,仰慕侠气高义的任侠少年了,他刚刚虽然下定决定要放手一搏,但说出的话也是真假参半,就是要试试阎仲的神色反应。

    眼下自己一方和阎历一方形式扭转,虽然自己一直讳言阎家部曲的伤亡情况,但是只要明眼人注意到自家刚刚的失态表现,再仔细推敲一番,就不难发现到底是孰强孰弱。

    这一点阎兴能够想到了,他相信能够潜伏在阎历身边成为暗子的阎仲不会想不到,所以在阎仲思索完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无害笑容时,阎兴就已经预感到阎仲已经决定变卦,要出卖自己一方了。

    双方都不知道各自对面那个人在暗中隐藏的实力,所以投鼠忌器之下都没有动手,阎仲给了阎兴一个半真半假的承诺,他确实准备带人来赴阎兴的约,不过来的人不是要来襄助阎兴潜入坞堡的,而是要将阎兴这些还游离在外面的漏网之鱼一网打尽。

    而阎兴也直接抛给了阎仲一个约定,先稳住对方,好让自己能够及时抽身跳出对方的算计,现在从手下口中得知阎仲果然违反了自己之前跟他只身前来的约定,是带人前来的,还派人留下监视自己,阎兴就更加笃定对方心中有鬼,甚至已经提前将自己卖给了阎历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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