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倒霉的匈奴人中箭之后,惨叫着跌到在地,被后面还在拼命往前冲的匈奴人,一连十几脚踏过之后,也就没有了声息。这些四下乱窜的火箭因为匆忙发射,完全没有什么准确度,根本射不中后方的人,但却也将后面的鬼面骑兵逼退,使得他们不敢过分逼迫人群追赶过来。
匈奴人背后的压力大大减少,但是他们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依然飞快地越过白波军营外的壕沟,对跌入沟中的同伴也顾不了,径直往白波军的营地跑来,企图喊开营门。
看着这些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安的匈奴人,那白波小帅再想起以往这些匈奴人跃马叱咤时的高傲蛮横,不由在心中暗叫解气。
不过眼下那些装神弄鬼的鬼面骑兵还在壕沟外虎视眈眈,虽然被火箭阻挡了马速,但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越过壕沟,突击营门,所以白波小帅在暗叫解气的同时,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放这些已经落难的友军进入自家的营地。
匈奴人刚刚有一些人也被白波军乱放一通的火箭给射到,如今身后的压力骤减,心中的火气也蹭蹭往上冒。
今夜先是莫名其妙被一群鬼脸骑兵突袭,逃亡途中又被白波军的火箭误伤不少,现在看着白波的士卒还不开门放自己进入,压抑已久的脾气也瞬间爆发,对着营门处的白波士卒就大骂起来。
守门的白波士卒一时间也听不明白匈奴人的骂声,不过看着这些匈奴人还如此骄横,就更不愿开门了。门外的匈奴人背后有了壕沟阻隔,暂时是安全的,自然不愿意退往别处,双方就在营门口的内外推搡起营门来。
门楼之上的白波小帅看到这些匈奴人如此蛮横,他也是火气上涌,再看见壕沟之外的鬼脸骑兵正在重新调整阵型,准备越过壕沟再冲营地,他心急之下,也不顾这些匈奴人了,再次下令放箭。
这一次,门楼上的箭矢密集攒射而下,匈奴人的瞬间就有二三十个人倒了下去。被同伴伤口上的鲜血一溅,残存的匈奴人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些白波士卒是真的要抛弃他们,下狠手了。
匈奴人的人数已经只剩下五六十人,自然无法徒力撞开营门,门楼之上白波士卒的箭矢也不再迟疑,直接往他们头上招呼,接连中箭的匈奴人不得不在高声痛骂的同时,四散逃亡而去。
没有了这些匈奴人在营门外碍手碍脚,白波士卒的弓箭也就重新对准了那些鬼面骑兵,刚刚一波火箭就将这些鬼面骑兵射退,底层的士卒的胆气也终于恢复了不少,至少知道这些鬼面骑兵也不是那么可怖的了,而趁着鬼面骑兵被火箭逼退的空当,白波小帅也将兵力全部集结在营门口布防,强弓长矛严防死守,营地稳如磐石,在他看来,这些装神弄鬼的鬼面骑兵是已经冲不动的了。
就在这时,营地侧后方突然响声大作,白波小帅眉头一皱,还以为是些许匈奴人又逃到侧面的栅栏了,不料这声音越闹越大,最后竟是喧闹之声冲天,也站在门楼之上的他都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
是骑兵!而且是大队骑兵集结冲锋的震动!
白波小帅心中一紧,那些被打残的匈奴人哪里还能够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这分明就是有敌人大批骑兵突袭营地的迹象。
他转眼再去看壕沟外那些试图突击营地的鬼面骑兵,心中很快就想明白了,眼前这些鬼面骑兵不过是虚张声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已。等到自己调集全部兵力集结在营门处布防时,敌人的大队骑兵才突然从侧后方突击营地,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留一个曲在营门继续防守,其他人跟我来!”
白波小帅嘶声大喊下令,挥手就快步往门楼下赶,他让集结在营门方向的其他士卒掉头,往敌人大队骑兵突击的营地侧后方赶过去,一定要挡住这些狡猾的敌人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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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白波谷
昨夜里的厮杀声响彻了白波谷的内外,不仅是防守山谷内要道的隘口的白波士卒听到了动静,就连白波军老巢中的妇孺老幼也是听着喊杀声震天,彻夜未眠,熬红了眼眶苦苦守望着谷口的消息,期待谷口外两处营地的士卒能够击退夜袭的敌人。
山谷隘口处的白波守军只有近千士卒,自保还勉强能够支撑,可要是外出援救,就有心无力了。再加上夜里战况未明,派出去的三批斥候都没能回来汇报山谷外的情况,防守隘口的白波渠帅只好担惊受怕了一个夜晚,眼巴巴地望着谷口的道路。
直到了鸡鸣日出,谷口的薄雾逐渐散尽之后,防守隘口的白波渠帅居高临下,才惊愕地发现,一支汉军的骑兵部队,正在排成一列长龙,从谷口的山道,汇入山谷之中。而夜里断绝音信的谷外两支军队,俨然已经沦为了这些汉军骑兵的俘虏,此刻正被双手反绑、垂头丧气地行走在队伍前面,往谷内的隘口方向而来。
阎行策马行走在人工开凿拓宽的山道上,望着前方白波士卒据守的这一处山谷隘口,只见山谷的地势恰好在此处抬高,形成了一处高地,而高地两侧都是与崇山峻岭交接,刀劈斧凿的石壁上棱石密布,只有些许乱草生长在山石缝隙中,晨光一照,山崖峭壁上石壁也发出灼灼亮光。
白波士卒居高临下,就在这一处险要隘口之处修筑了一道由土木、山石混建的防御墙,不过这一道工事如今也破损不少,墙上有很多缺口都是重新用山石、圆木累叠修补的,有些许缺口甚至来不及搬运石头、木材,直接在内墙修筑了栅栏围住。
牛辅带兵攻打白波谷,就是在这一处隘口折戟的,自以为可以一举荡平贼寇的牛辅连番派兵马进攻这一处隘口山墙,但是却被据险而守的白波士卒多次打退,最后被匈奴人截断了后路,才不得不狼狈撤军。
虽然没有攻下这处隘口,但是牛辅的多次强攻还是让这一道山墙破损不少,而白波军打败了牛辅军之后,主力都南下围困临汾城,留守白波军只是草草修补了一下,没想到今日竟然又要派上用场。
“好一处凶险的隘口!”
阎行看着眼前这一处天然的隘口,不由在心里暗暗感叹道,牛辅太过自矜武力,以为能够凭借自己手中的西凉劲卒攻陷这一处天险,这才让自己的人马陷入了绝境之中。眼下,自己等人奇袭白波谷,却是万万不能再重蹈覆辙,在这一处隘口白白损耗人马了。
曹鸢熟识河东之地的地理,此时他也策马和阎行走在一边,见到这一处隘口,他不由感慨说道:
“可惜昨夜里,山谷的贼兵没有派兵出谷援救,要不然我军在谷口处俟时截断归路,歼灭谷内的贼兵,这一处天险也就能够不费力气拿下来了,军候,此皆鸢之过也!”
原来昨夜里,战事出奇地顺利,谷口外的两处贼军营地都被拿下,阎行和徐琨商议决定,要一鼓作气,趁势攻入山谷之中。
但是熟知隘口险峻的曹鸢却出言劝阻,提议与其深夜强攻山谷隘口,不由虚张声势,诱导山谷的贼兵外出救援,到那个时候再用轻骑断绝入谷道路,全歼从谷内出来的贼兵。如此,谷内再无足够兵力布防,隘口天险也就能够兵不血刃地拿下了。
曹鸢这一计谋得失暂且两说,但是稳妥性却远远高于趁势进攻。阎行、徐琨两人思索过后,也觉得是一个两全之策,于是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将歇将士,准备伏击谷内出谷援救的兵马。
可惜,谷内的白波渠帅用兵甚是谨慎,在派出去的三波斥候渺无音讯的情况下,却是不敢在夜里派兵出来,哪怕是山谷口的杀声动天,也坚决呆在老巢之中,不挪一步。
面对如此情况,阎行等人最后也只能够让士卒好好歇息,回复人马的精力,准备今日的进攻。
只不过曹鸢终究心中有愧,所以出言自责。
阎行摇摇头,劝解曹鸢说道:
“伯翼你无需自责,战阵之上,瞬息万变,又岂能够临敌之时一一料中,你的计策虽然失效,但却胜在稳妥,昨夜若是趁势强攻,就算拿下,只怕人马也是损伤惨重,如今将士们将养了力气、精神,再趁胜发动进攻,这一处隘口一定能拿下的。”
听完阎行的话,曹鸢心怀感激,他郑重地请战说道:
“鸢虽驽钝,但也久怀驱逐贼寇、庇我桑梓之心,此处隘口,鸢愿请战,先登破敌!”
曹鸢意气奋发,积极请战,阎行自然也不能够拂了他的斗志,他笑着说道:
“伯翼壮怀,我已知晓,不过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且先让这些守墙的白波贼寇军无战心之后,我等再行进攻,方可
21、巫女与卜筮
牛辅口中喷着酒气,脚上的步伐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冲到木架之前时,一个止不住身上的势头,竟撞到了木架上,木架随着牛辅的粗壮身躯倒了下去,架上的宝剑也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牛辅这一跤摔得不轻,但却也让浑身酒气的他难得清醒了一下,他有些迟钝地伸出双手去拿落在地上的宝剑,手指勾了好几处,才将不远处的宝剑勾了过来。
宝剑一入手,牛辅也不顾其他,勉强地又坐了起来,直接脱剑出鞘,刺啦一声将锋利的剑刃从剑鞘之中拔了出来,他看着泛着清光的宝剑剑刃,嘿嘿大笑起来。
堂中一会又是轰然的倒地声,一会又是大笑声,堂外守卫的牛辅亲卫虽然心中惊惧,但还是拾级而上,来到了大堂门口处,看见牛辅醉酒拔剑,望着宝剑莫名奇怪地大笑出声,纷纷面面相觑,心中犹豫不定,不知是否此刻要上前劝阻。
为首的亲卫是一名月氏胡的胡人,名唤作赤儿。月氏人在前汉之初被匈奴人打败驱逐之后,一部分往西边的迁徙,一部分则进入了河湟谷地和当地的羌人混居杂交,衍生出了一支月氏胡、也叫做月氏胡的杂胡部落来。
凉州之地羌胡混杂,不仅羌汉之间屡屡爆发大战,羌人各部落之间,羌人和胡人之间也常常因为水草、牲畜诸多事情爆发争斗,甚至大规模的交兵。而月氏胡作为一支杂胡部落,与羌人部落之间也是屡屡发生构隙,这也正是汉人的需要拉拢这些杂胡的原因所在。
月氏胡的骑兵骁勇善战,自从本朝之初,护羌校尉校尉邓训就依仗过这支胡人骑兵的力量,去讨平剿灭反叛的羌人部落。而董卓手下的将领,几乎都是来自凉州边地之人,胡汉杂居,对这些异族之人也没有像一些中原的士大夫那样有很深的成见,只要他们作战勇猛,一样给予爵位、钱帛的赏赐,以收胡人之心。
这个名唤赤儿的月氏胡人,不仅作战勇敢,而且还善于迎合牛辅的心意,所以被牛辅当成了亲信,放在自己的身边充当亲卫调用,杂胡部落的胡人原本也没有姓氏,都是直接以部落为号,只不过入乡随俗,牛辅也就给他取了一个“胡”的姓,所以他也称为胡赤儿。
胡赤儿眼见着牛辅心中烦闷、醉酒弄剑,心知这个时候,如果由自己这些粗鲁军汉上前劝阻,说不定心中郁郁不得发泄的牛辅一气之下,动手刺杀几个亲卫,也是有可能的。
他头脑灵光,不愿意这个时候去触碰牛辅的霉头,不过放着主将在那里醉酒弄剑也不是一件好事,万一牛辅误伤到了自己,这罪责最终还是要落到了自己这些亲卫的头上。
他掉头朝一名亲卫说道:
“去,去把上师给找来,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够劝谏将军了!”
那名亲卫听完胡赤儿的话,点了点头,连忙撒开双腿,就往外跑去。胡赤儿等其他亲卫看着还跌坐在堂上手持宝剑、癫狂发笑的牛辅,眉头紧皱,却不敢弄出动静来,惊动了还在醉酒状态下的牛辅,只能围在堂外,紧张地看着堂上的牛辅。
不一会儿,那名外出的亲卫就将一个披着巫袍的老巫女带了过来,这个女巫师和她的那些个长相妖艳的女徒弟,正是牛辅在军中宠信的高人,再加上凉州之人多信卜筮,因而就算是进军击贼,牛辅还是将她们用辎车载着,带在身边,以便随时向他们求卜。
当然,军中也有士卒传言,牛辅之所以总要随军带着这个老巫女和她的那些女弟子,并不是为了卜筮用兵吉凶,而是以此为借口,将那些妖艳的女弟子留在身边,军中闲暇之时,用来以供玩乐。
胡赤儿身为牛辅的亲卫,自然知道这一些事情的内情,而他之所以被牛辅引为心腹,也是因为他具有守口如瓶的自觉。
眼下只有一个身为师傅的老巫女前来,她的身后并没有尾随那些长得妖艳撩人、却常常以面纱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女徒弟。
老巫女看到堂上牛辅醉酒弄剑的这种情况,也是大惊失色,不过她脸上也蒙着黑纱,没有很轻易让牛辅的亲卫看出她脸上失色的表情。她很快就镇定下来,驱散了守在大堂门口的亲卫们,独自一个人进入堂中。
“将军,牛将军!”
那老巫女蹑手蹑脚地走到牛辅的面前,看着癫狂发笑的牛辅胡乱比划着手中的宝剑,对来到他面前的自己视若无睹,那老巫女等得有些急了,忍不住就开声往牛辅喊道。
“谁,谁在叫我,怎么了,发生何事,莫非是城破了”
牛辅醉酒之下,头上的发髻已经散开,披头散发、醉眼迷离的情况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只是听到了有人在急促地叫着自己,脑中一丝清明掠过,很快就想到了白波贼寇围城的事情。
“快快,扶我起来,我乃是大汉将军,在雒阳有十万兵马,岂能轻易向这些贼寇俯首求饶,快扶我起来,我还能战,我要与他们战个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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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决胜
随着老女巫的一声大喊,她泼出去的残酒就直接洒在了牛辅的脸上。
辛辣的残酒泼在牛辅的脸上,刺激着牛辅的眼口嘴鼻,呛得牛辅涕泗横流,咳嗽连连,好不狼狈。
那老女巫放下手中的酒瓮,面若冰霜,冷眼地看着这一切。
牛辅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来,看到老女巫正在冷冷看着自己,那双诡异的眼眸看得自己头皮发麻,不由心中一惊,连忙抹去脸上的酒水,口齿不清地慌忙问道:
“上师,为何在此”
那老巫女听到了牛辅日常恭敬的称呼,也端起了架子,冷哼一声,才缓缓说道:
“方才听将军手下的亲卫说道将军醉酒弄剑,老朽这才匆忙前来,却见将军心神不清,亵渎神灵,疑似有妖虐作祟,这才施展了法术,将其驱逐,将军可还记得方才之事”
看到老巫女郑重其事地说道,牛辅不由也是心中惊恐,他回想起刚刚自己的言行,依稀记得老巫女的话似乎有什么不对,但想要深究,又越想越头疼,抓不住什么要点。
那老巫女看到牛辅低头不言,也不容他多想,继续庄严地说道:
“将军忧心军情,故而心神不宁,为妖虐所趁,恍惚之中,难辨真假,也是无妨。”
顿了顿,看到牛辅似乎有所反应之后,老巫女又继续说道:
“将军此前要老朽卜筮,皆为大吉,其卦象乃是巽卦初六,进退,利武人之贞。将军莫要狐疑,神明之意,绝不会有过任何差错的。”
牛辅有些尴尬,只能够有精无力地点点头。
那老女巫看到牛辅点头,这才满意地微微勾起嘴角,她脸上露出笑意,连带着满脸的皱纹也变得要裂开一样。只是看了看这一地狼藉的大堂,她的脸色又黯淡了下去,再次跟牛辅说道:
“将军若是心中不畅,何须借酒消愁,老朽的几个小徒虽然不成器,但也是善通人意之人,经老朽的调解,最能为人排除忧虑,将军何不随老朽前往与她们相见!”
牛辅一听起老女巫收起的她那几个尤物的女徒弟,心中燥热不已,不过他随即想到了眼下的战事,这个时候军情如此危急,他身为军中主将,哪里还敢有如此的心思,只好尴尬地婉拒了。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看着继续表现出对神明态度恭敬的牛辅,那名老女巫才满意地告辞退下。看着老巫女有些伛偻的干瘦身躯逐渐走远,喷着酒气的牛辅眼中的光芒再一次变得有些涣散,他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巽风,初六,进退,利武人之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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