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此人乃是徐中郎将麾下的壮士,据说擅长夺矟之术,今日确是正好让这两人一较高低啊!”
吕布闻言顿时收敛了笑容,他转眼看向董卓所说的那名军吏,只见其人名不见转,虽然身材魁梧,但也无其它出彩之处,他心中明悟了刚刚郭汜话中的意思,这是知道他手中的将也比不过自己的手下之后,转而向徐荣求助,还搬出了救兵了。
想到这里,吕布也不禁多看了阎行几眼,他自以为勇力无双,世间少有人敌,却也不敢号称自己能够空手夺矟,成廉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他那杆马矟在马上一旦施展开来,寻常军汉十几个都近不了身,眼前这个军吏想必是想要邀功出名想疯了,竟伙同郭汜这等蠢货,大言不惭,想要在众人面前哗众取宠,正好趁机给这些不自量力的凉州人一个教训。
于是吕布稍一思索,也大声赞成,不再多言,转身就大步下台,急着要去吩咐成廉如何行事。
既然吕布也赞同这场比试,阎行自然也就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也跟着走下了高台。
没过多久,得到吕布特意嘱咐的成廉一骑飞奔,像是在踏阵破敌的沙场上一样,威风凛凛地跃马持矟而出。
刚刚他也没想到吕布会突然折返回来,点名让自己亲自出阵,在相国及台上的诸位文武面前与另外一名凉州军的军吏较量。
而且,那名凉州军中的军吏,还是不拿任何兵刃,空手来夺自己的马矟。
这无疑,是极度地小看自己,成廉乃是并州边地的豪强出身,而且自幼得到了名师的指导,才练成了一手精湛的矟法。凭借他手中的这一杆马矟,这些年头,也有几十个匈奴、鲜卑勇士死在他的手中了,他也凭借出众的矟法在并州军中扬名,吕布是亲自和他结交,在吕布取代了丁原掌控并州兵马之后,更是对他加以拔擢,视为亲信心腹对待。
他听到有人想要空手来夺自己的马矟的时候,第一时间是感到羞辱的愤怒,不过随即他很快就感到了莫名其妙的笑意,从军以来,自己在战场上冲杀突阵,还从来没有失去过手中的马矟,今日有人想要亲自出丑,那不就是自己再次扬名军中的机会么。
吕布也特意吩咐成廉不要客气,对于这种名不见转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就要毫不留情加以惩戒,否则那些凉州人马,不过是比自己这些并州兵马,先进了雒阳城,就常常以为能够稳压自己等人一头。
不仅不要给那个阎艳有沾到马矟的机会,还要寻机将他打落马下,让他也知道,跟着郭汜这等蠢货和自己作对,绝不会有甚么好处。
吕布的话正中想要借机扬名的成廉的心意,所以他此刻提前出场,跃马持矛,想要一招制敌,将阎行打落马下。
重新回到高台上的吕布看到信心满满的成廉出阵,不由笑了笑,朝郭汜还有徐荣的方向看了一眼,郭汜还挑衅地回了自己一眼,而徐荣却是不动如山,好像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一样,吕布新投董卓麾下不久,只知道徐荣是董卓手下的宿将,但对徐荣所知也不多,自当他是故弄玄虚,也不在意,转而看向台下另外一头才刚刚出场的阎行。
阎行此时也是一身黑甲,骑着一匹
41、驱傩 (推荐一本汉末皇戚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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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在高台之上大声咆哮,台下的阎行和成廉自然都能够听得到他愤怒的声音。这一次,成廉在重新拿到了自己的马矟之后,没有敢再发动攻击,而是灰溜溜地在吕布的吼声中,拍马退了下去。
而面对吕布这种邀战,还没等台下的阎行出声表态,台上的众人就已经对吕布这种行为表示反感了。
李儒在背后淡淡地说道
“吕中郎将失态了!”
郭汜也不失时机地插话说道
“吕中郎将怕是醉了吧!”
吕布在台上这些不失警告的话语声中,这才从刚刚的暴走状态中冷静下来,再看上首的董卓脸色时,只见他也对吕布这种骤然失态暴怒的表现颇为失望,吕布心中顿时一震,连忙回身重新向董卓赔礼告罪。
董卓心中的不悦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也没有就此责备失态的吕布,他大笑着让吕布自罚一杯酒之后,又让吕布重新落座。
然后,才派人将两领锦袍分别赐给刚刚在台下一较高低的阎行、成廉两人,并还将三次夺走成廉手中的马矟的阎行再次唤上高台,对他神乎其技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赞叹不绝,还亲自赐酒三樽。
看着身材魁梧的阎行,董卓眼中也泛着欣赏之色,他转首望向李儒,出声问道
“既然阎彦明所部先前已在河东立下战功,那军中的赏赐可都发放下去了”
这明显就是要提拔阎行的意思了,李儒连忙接声说道
“禀相国,河东一役有功的将士们的功勋已经核校完毕,这位阎军候,当擢为别部司马!”
“好,兵法有言‘赏不逾时,欲民速得为善之利也。罚不迁列,欲民速覩为不善之害也’。麾下有功的将士们,赏赐绝不能拖延、亏空下去,圣天子已经临朝,这些事情绝不能懈怠了!”
“诺!”
董卓相国府中的掾吏和文官纷纷齐声答道。
董卓踌躇满志地点了点头,看着手下的一帮文武心腹,想着从各州郡得知的那些有关袁绍、袁术、曹操、张邈、桥瑁等人蠢蠢欲动的情报,他转而发出一阵大笑,好像胸中的那些担忧也随风消逝一般。
他举起金樽慷慨发声
“诸君皆当世之人杰,文武兼资,我董仲颖有幸得诸君相佐,试问天下何事不能成,天下之人又有谁人敢不服!”
台上的文武看到董卓胸中迸发豪情壮志,不管内心真实想法如何,也都纷纷举杯齐齐请上雅寿。
“相国匡扶汉室,定危扶难,令如雷动,天下咸服,觞酒二升,万寿无极!”
冬日里在上林苑的大阅就这样在一片“万寿无极”的祝贺声中落下帷幕。
而不管董卓本人的意愿如何,关东各州郡之间的蠢蠢欲动的迹象也已经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摇旗呐喊,雒阳朝野上下的一场大风暴也即将来袭。
就在冬季里片片的雪花之中,雒阳城即将迎来了重新恢复的中平六年的腊日节庆。
许慎《说文解字》中说道,“腊,冬至后三戌日,腊祭百神。”意思是腊日是冬至后的第三个戍日,这是一个古老的节日,可以追朔到三代之时,虽然在秦朝之时,一度被废弃,但到了汉时,又再次兴盛起来。
本朝重视文教和孝道,在腊日里不仅会祭祀百神,而且还要祭祀先人祖宗。并且在腊日到来的前一天夜晚,还要进行大规模的驱傩仪式,民间各家各户都会击鼓驱除疫鬼,称为“逐除”,而宫中、权贵之家则会举行不同规模的“大傩逐疫”的仪式,向上天祈求富贵永享、无病无灾。
阎行因功升为别部司马,虽然依然是归宿徐荣的麾下,但却是真正意思上能够独立一营了,今夜里,他的营中同样要举行驱傩的仪式。
驱傩的仪式要数宫中的“大傩”规模最大,步骤分为先倡、后儛、再驱疫。倡的步骤是挑选宫中的中黄门子弟年十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百二十人作为伥子,头裹赤帻,身穿皂衣,手持大鼗,高唱“十二神兽歌”。
儛的步骤是由黄金四目的方相氏的扮演者,身蒙熊皮,玄衣朱裳,执戈驱逐禁中的恶鬼,与十二神兽共同欢呼起舞,周巡前后宫省三遍。
而最后驱疫的步骤则是将那些代表恶鬼、疫鬼的条幅聚拢在一起,付之一炬,并点燃炬火,派人送疫出端门,门外又有驺骑传炬出宫,宫门之外又有北军五营专门派出的骑士相继传火,最后将代表疫鬼的火炬丢弃到洛水中去。
这套宫中繁琐的大规模“大傩”仪式自然不适合在军中使用,不过军中依然有一套简化的仪式可以适用。
随着董卓主营的驱傩的鼓声开始响起,其他各个营盘的鼓声也依据顺序,节奏分明起响起,各自开始了营中的驱傩仪式。
方相神,驱疫辟邪之神,是挑选营中身材雄伟之人前来扮演,连带着十二神兽的人选,也都是挑选军中的锐卒担任。
驱傩仪式由阎行亲自主持,关于方相神的人选,阎行最终选了马蔺前来担任,马蔺身处粗壮而且重义气,在军中也颇有人望,正好由他领着十二名锐卒,欢呼起舞,周巡军营,驱逐疫鬼。
马蔺面着飞廉面当,披着绛红色的战袍,一身盔甲,手持长戈,与另外十二名锐卒高唱起舞,绕着军营之中,跑了一圈,最后来到了阎行所在的军帐之前,这里不仅有诸多军吏、士卒已经列阵等候,更有临时充当伥子的亲卫士卒堆
42、军市女闾
“你给我说说,那一日,你是怎么赢了那个成廉的”
听到徐琨口中的话,阎行的心情又恢复了安定,他不由自己暗暗自嘲,怎么越到了关键事件的关头,拥有先知的自己就反而变得更加不安了呢。
阎行随即将手中的事情吩咐给徐晃等人,自己带了两名亲卫,跟着徐琨策马出营,看着徐琨一脸想要知道秘密的样子,他笑了笑,说道:
“你那一日也在台下,你不也看到了么”
徐琨立马摇了摇头,口中说道:
“不一样,我远远望去,根本就看不清你们交手的细节,几乎在那一刹那,就已经分出了胜负。说实在的,那成廉我看着也不像是无能之辈,怎么一碰上你,就反而处处落败了呢”
在脑海里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场生死搏杀,阎行苦笑了一下,在别人看来,他这种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是神乎其技,只有当事人知道,前两次的夺矟,他都是在生死边缘擦过,只要一个不留心或者成廉的招数发生变化,那么极有可能就是手无寸铁的自己被挑落马下。
“成廉内心太过急躁了,矟法的精妙之处,在于劈、盖、截、拦、撩、冲、带、挑,他的矟法原本就是小成而已,还一心想要将我一招挑下马,放弃精妙之法不用,空门大开,我避开他的矟只是一刹那之间的时候,空手互博他又不是我的对手,自然就会落败!”
“我每还他一次矟,他身上的气势就弱了一分,这矟法的精妙之处就更是施展不开,这马矟在他手中就如同长杆一样,左支右绌,而我从他手中夺走一把长杆自然不是难事!”
听到阎行对敌我知己知彼的分析之后,徐琨顿时好像恍然大悟一样,口中笑道:
“我道如何,成廉这一员并州骁将,在你手中过不了几招,原来他是被你算计了,你说,是不是动手之前,你就已经将他激怒了!”
看到徐琨很快就猜测出动手之前,自己对成廉施出的攻心之计,阎行也不禁笑了笑,说道:
“没错,我确实有心要激怒于他,只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就算我不激怒他,求胜心切的他,还是会寻求一开始就一招制敌的招数,只怕是吕中郎将在台下之前,就已经细细吩咐他,如何行事了!”
阎行谈及了手搏、夺矟之事,他脑海里不仅又想起了牛尾聚中的少女小鹿,当时第一次见面之时,自己也是徒手夺下了她手中的短棍。
徐琨倒是没有注意到阎行已经分神,他一边策马,一边听到阎行说起了吕布,他顿时面露不屑,他口中说道:
“吕布这厮,虽说是武勇过人,不过冲他杀了丁原这一点,我就敢说他也是一个心如虎狼之人,相国待他不薄,只怕这一回却是看错人了!”
“慎言,相国如何用人,又岂是我等可以置喙的,不过我倒是风闻,吕布杀丁原是因为丁原待他刻薄,将他当成犬马一样使唤,他吕布堂堂一昂藏大丈夫,又岂能受辱,这才应了相国之约,杀了丁原,投奔相国!”
“呵呵,背主投敌,这本来就是不光彩的事情,你这哪里听来的的,我想多半是吕布营中的心腹,为了掩饰他们的恶行,这才故意放出的风声来的。”
徐琨好像听到了可笑的笑话一样,连连冷笑。阎行虽然知道,徐琨对这些并州人马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却确实说的没错,吕布杀丁原以邀功,这在视举主、旧主如君上的当下,毫无疑问,就是一个不义的行为。
后世之人不了解,以为吕布一员猛将被丁原当成“主簿”的文吏使唤,心中愤懑不平,这才有了应约杀丁原一事。其实不然,引用本朝初期,光武帝和征西大将军的冯异之事就可以看出来,冯异虽然是武将,但最初一样被光武帝任命为主簿,同样可以带兵,此时不像是后世宋明那样,文武之间互相歧视,沟壑分明。而光武帝后来在朝廷公卿面前,更是这样介绍冯异“是我起兵时主簿也”,以示亲近信赖之情谊。
两人说话之间,胯下的坐骑的速度并不慢,正说着话,已经来到了一处颇为热闹的营盘之中。
这一处营盘不像是其他军中营地一样戒备森严、刁斗森明,更没有沟壑角楼这种布置和建筑,只是临时用栅栏围成的一处临时营地,虽然简陋,但却热闹异常,不时有车马和行人进进出出,喧闹之声在夜里听起来,也格外清楚,隐隐还有女子的嬉笑声。
“这是军市”
阎行看着一群卸去甲衣,但却掩盖不住身上那股沙场气势的行人说笑着,接伴成群走入营地,他指着他们慢慢走远的身影,不禁出声惊问道。
“也难怪你吃惊,这也是这前日里才刚刚形成的夜市,怎么样,我一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你,够义气了吧!”
看到徐琨贼笑的样子,阎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雒阳城里城外眼下驻扎的兵马众多,而将士军卒又不似寻常黔首一样,可以算准雒阳各市开市的时间去赶集,因而在各军驻扎的营地之间,一些小规模的军市营地应需求而生。
能够组织这些军市的,自然是在雒阳城里有不小门道的商贾,他们和军中各营的军吏达成交易,各个军吏从他们这些商贾的临时军市中抽取军税,而相应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他们自家营地里士卒,去到这些军市里,购买酒肉或者衣衫、鞋袜之类的日常用品。
将士们要么就是在战场上得到了一些私人的缴获,要么就是积攒了上头发放下来的赏赐,这些金帛之物对于不少依然还是孑然一身的军汉来说,完完全全就是身外之物,也不知道来日刀头舔血的日子是否就会结束,自家的脑袋是否还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不趁着这个时候将它挥霍干净,战死了岂不是都便宜了别人。
因此,军市这种带有灰色性质的市集,不管当事人的意愿如何,都因为需求的存在而暗中存在着。
只是军中也有宵禁,士卒入夜不得随意走动,这军市多是白日的时候聚成的野集。不料眼下,在夜里竟然也有了这等热闹异常的夜市。
仿佛是看出了阎行心中的疑惑,徐琨笑了笑,指着灯火通明的营地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正好与我要跟你说的关东之事有关,关东的东郡太守桥瑁诈称得到了朝中三公的求救文书,已经联络了不少关东州郡的人马,明年开春之后,只怕就有好几场平叛的硬仗要打,大伙都是外兵,这个时候不让底层的士卒乐呵乐呵,来日如何驱使他们上阵杀敌!”
原来如此!
阎行虽然升为别部司马,但消息自然比不上跟随在董卓宿将徐荣身边的徐琨来的快捷准确,他眼下从徐琨口中得到了有关桥瑁这一支原本跟董卓一样,都是准备入京声讨宦官的兵马转身一变,又成了得到三公之令,讨伐窃取朝政的董卓逆贼的首义者的消息之后,再结合自己相关的记忆,毫无疑问,来年开春,就是讨董联军高举义旗、大会群英之时。
阎行想着这些,徐琨却不愿意再呆在外面受冻吹风了,他又是催促着阎行快快进入营地之中,阎行虽然心中不想在军市里久留,但这才刚刚从徐琨口中得知有关关东州郡的消息,转身就走,自然太过露迹,所以他只好摇摇头,也跟着徐琨进了这处热闹的营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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