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徐琨口中说他也是刚刚得知这处军市,但走起路来却是熟稔得很,而且阎行看到有一两个商贾都主动想要上前搭讪,显然徐琨多少也在这处军市之中,掺了一些利益。
入营之后,主动下马的徐琨、阎行等人很快就牵马来到一处大帐之前,听着帐中传来的女子的娇笑声和男儿肆意的大笑声,阎行眉头微微一皱,立马停下了脚步,他也猜出这一处大帐里是做哪等生意的了。
“哎,怎么又停下了”
徐琨察觉到了身后的阎行又停下了脚步,也不回头直接问道,同时开始主动向侍立在大帐之外的几名仆从吆喝说话。
没过一会儿,从另外一处帐中就奔出了一位身材圆滚、裹着皮裘的商贾,他快步凑到徐琨的身边,口中朝着徐琨说道:
“徐君,稀客啊,快请入帐,已经派人给你专门备下了一桌酒菜!”
徐琨没有直接答话,而是走近大帐掀开了帷幕,朝大帐里瞄了一眼
43、论势
阎行之所以要匆匆离开,却是因为李儒派人找上门了。
就在阎行、徐琨前脚刚出营门,李儒派来的人后脚就到达营地之中,徐晃、阎兴等人知道一定是有非常紧要的事情,所以立马派大牛去将阎行追回来,大牛于是一路又追了过来,他知道此事乃是营中机密之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于是硬是尾随到了这里,挨到只剩下阎行一个人之后,才突然出声。
阎行接到消息之后,也不敢怠慢,立马就即刻动身。因为担心被徐琨知道自己提前离场,于是只好返回帐中让那名女子一个人扮成两个人的戏份,然后才重新出帐。
这个时候,大牛已经将阎行的马牵了过来,其他两名亲卫之前已经被安排到其他帐篷中,阎行也不想惊动任何人,朝大牛使了一个眼色,即刻就动身上马,穿梭过各个帐篷之间,悄悄出了营门。
李儒选择见面的地点有些偏僻,是在城西郊外的一处小聚落之中。
到了所在的聚落,在指定地点对过了暗号之后,这才有人从黑暗中出现,给阎行带路,又是在里巷七弯八拐之后,阎行来到了一处民居之中。
把马匹系在门外之后,大牛持刀在外守候,而阎行则缓缓地推门进去。
“可是彦明来了,快进来吧!”
里屋传来了李儒的声音,阎行环顾了四下,这处民居的墙壁斑驳片片,看起来颇为简陋,不过看得出还是经过了一番打扫,地面也显得很干净。
阎行收回眼光,口中应道“李公,正是在下!”然后就迈步向里屋走了进去。
里屋已经收拾得妥妥帖帖,看得出这处地方是李儒的用来私下会见客人的隐蔽之处。
案几上已经摆设了饭菜,荤素皆宜,而李儒正跪坐在榻上,亲自温酒,他正小心翼翼地将酒觥中温好的美酒用酒勺舀到酒卮之中,看到阎行走了进来,指了指面前一张坐榻,示意阎行坐下。
等到阎行坐下之后,李儒又是举杯邀他同饮,阎行不敢推迟,连忙举起酒卮,向李儒敬酒,同时也在注意着李儒神情的变化。
李儒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落寂,这倒是让阎行有些出乎意料的,他又想起了徐琨之前说道的,董卓在相国府中大宴宾客,李儒按理说这个时候应当是成为座上宾才是,怎么反而跑到这处偏僻的民居之中,邀自己前来饮酒。
李儒虽然身为董卓的谋士,但一来董卓麾下的多是武人居多,执掌朝堂中枢之后,要想保持帝国的有效运转,就不可能废黜原先朝堂之上反对他的士大夫,而是要不断拉拢、结好朝中的士大夫,与其在朝堂之上坐而论道。
二来则是因为李儒本身既非名族高门出声,在士林之中也无清名,加之他长于计谋,所以董卓依旧将他留在相国府中,而不是将他擢入尚书台中,掌控帝国的诏书玺印,尚书台依旧要借重周毖、丁宫那一帮朝官。
三来可能是因为董卓执掌大权之后,麾下有了贾诩、田景之流的凉州士人前来投奔,相国府中的事情渐渐也不再是李儒一个人能够一言决之,被分去不少权力的李儒内心也就在所难免感到落寂。
阎行向李儒敬酒的时候,一边在想着李儒这个自家在董营之中所暗中依仗的后台在进京之后权势所发生的悄然变化,而李儒注意到了阎行露出思索的表情,淡淡笑道:
“彦明,莫非是在想此时为何我不在相国府中赴宴,而是来到此处邀你饮酒”
心中所想被李儒一言道破,阎行顿时收敛神色,不敢分神,在心中暗叹这李儒,虽然在后世声名不显,但就眼下来看,却也是一个机谋过人的厉害角色。
李儒看到阎行脸色变化,就知道他的心思被自己说中了,他嘴角微微勾起,口中说道:
“今日乃是儒亡妻的祭日,儒心中悼念先逝的内子,故而向相国告恙,不曾前去赴宴!”
阎行记得之前在临汾董家老宅之中,曾听董家下人说起过李儒的往事,说他为了攀附董家的权势,不惜休弃发妻,眼下看见李儒脸色带着落寂黯然之色,也不知道两者孰真孰假,只能够口中说道:
“李公实乃多情之人!”
李儒听到阎行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听着里闾之间传来的驱疾鬼的击鼓声,突然用箸匕轻敲着酒卮,轻声吟唱。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
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这首《蒿里》乃是时下流传的葬礼吟诵的挽歌,感叹人生一世,如白马过隙,须臾之间已是白首,鬼伯催促何其急,世人无贵无贱,最终都要魂归蒿里。
李儒听着鼓声,用箸匕和着节拍,突然唱出这首《蒿里》,顿时让阎行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他也知道是时下的隐士身上已经颇显魏晋的放浪形骸之风,好吟诵挽歌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只是突然之间李儒一改往日形象,倒是让阎行颇为吃惊。
若是和徐晃、甘陵、曹鸢等人,阎行还可以慷慨高歌,用悲壮苍凉的军中乐曲和之相和,可面前坐着的人却是董卓的心腹谋士李儒,智谋过人,阎行从一进门就已经心生警惕,自然没有想要高歌相和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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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贾文和
“没错,正是长安!”
李儒得意地捋了捋颌下的短须,他想起了阎行说起在军中风闻大军开春东出平叛之时,又不由敛容说道:
“东出平叛之事,相国尚未下定决心,与关东各州郡刀兵相见。不可轻信谣言,你年纪尚轻,又颇有武勇谋略,乃是军中可用之才,稍经磨砺,未必不可以军功转任一方,为二千石之郡将!”
顿了顿,李儒又接着说道:
“故而你行事不可如军中武夫一般,只知杀贼邀功,而不知大局进退。兵法也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项王百战百胜,垓下一败,身死名裂,躯体为人所分。而高祖以大智谋国,逐范增、降英布,虽屡败于项羽,却终能一统天下。这伐谋、攻城之高下,前事已经见得分明。”
“自古能佐国安民者,乃是如韩信、周亚夫之类明兵势、知攻守的战克之将,而非是攘臂高呼、只知杀敌的樊哙、灌夫之徒!”
阎行是李儒在降将之中挑选出来的心腹,有武勇谋略,胆气过人,更胜在他在董营之中毫无背景后台可以依仗,只能够仰仗着李儒的相助扶持,便于李儒的控制。
李儒既然有心想要将阎行扶持为董军之中的一员将领,这样自己在军中也有了一个可以手握兵马的将领作为心腹,就如同狡兔三窟的道理一样,还能够里应外合、内外呼应,这才是巩固权势、善于谋身的乱世制胜之道。
所以李儒才会在心中斟酌过后,跟阎行阐述这些道理。阎行自然表示顿首受教,李儒这才满意地转回去原先说道的长安的话题上。
“眼下关东不过是癣疥之疾,先前的中枢布置已经生效,张咨与袁术,韩馥与袁绍,互相掣肘,事必难成。其余如孔伷、焦和、张邈等,坐谈客耳,才不堪任。唯有三辅的皇甫嵩、盖勋两人,才称得上是心腹之患,彼辈皆是国朝重将,手中用来拱卫三辅、护卫皇陵的兵马,也是精锐之师。若是此二人在三辅之地作乱,则雒阳危矣!”
阎行看着案几上代表长安的铜豆,形势一目了然。
如今的长安就是敌我双方争夺的先手所在,如果不能及时铲除皇甫嵩、盖勋这两枚肉中刺,一旦来年关东刀兵事起,这两人率领三辅之地的兵马也加入到了讨伐董卓的联军之中,那么雒阳之地就会陷入东西两面的夹击之中,
到时候董卓就像是被困死在雒阳一地的猛虎一样,左支右绌,疲于奔命,只要东、西那一边的战事吃了败仗,敌军立马就能够兵临雒阳城下,全盘崩坏之局立现。
而相反,如果董卓一方能够抢到先手,先和胡轸、杨定等人从东、西两面共同夹击、解决到中间三辅之地的皇甫嵩、盖勋两人,那么就能够将凉州、三辅、三河之地连在一地,以完整的关西州郡之力,来平定关东各州郡的叛乱。
听说董卓和皇甫嵩是一对死对头,董卓在三辅之时,被皇甫嵩吃的死死的,对皇甫嵩的用兵的本事也是忌惮不已,再联系上李儒刚刚所说的要做明兵势、知攻守的战克之将,而非是攘臂高呼、只知杀敌的莽夫,阎行想了想,试探着说道:
“那朝中的意思是征召皇甫嵩、盖勋回朝”
李儒点点头,可随即又皱了皱眉头,说道:
“皇甫嵩此人犹如姜桂之性,老而弥辣,这次将他征召回朝也并非易事啊!”
当初董卓在三辅被征召入京为少府的时候,也是故意养寇自重,借口三辅之地的战事未定,故意不奉征召入京。如今,皇甫嵩也大可如同董卓一样,借口三辅或者凉州叛军蠢蠢欲动,坐观关东州郡事起,然后再起兵和袁绍等人,共同讨伐身处雒阳的董卓,无论战阵上胜负如何,他本人都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以皇甫嵩用兵之能,不仅从凉州东进的胡轸、杨定不是他的对手,只怕就算是董卓亲率大军前往征讨,也没有完全把握能够胜得了皇甫嵩和盖勋这两员重将的联手吧。
阎行想着这些军国重事,李儒为何要向自己提起,莫非
在一瞬间,阎行在心中推演了几种可能,李儒对阎行心思变化似乎毫无察觉,他继续说道:
“因而,征召他入京的同时,终究还是要做好另外一手准
45、纳妾
听到是贾诩贾文和,出动游说皇甫嵩,阎行的心中已经大定。
贾诩的此人被后世列为曹魏的五大谋士,与荀家叔侄、程昱、郭嘉并列,而陈寿的《三国志》中,将贾诩和荀彧、荀攸并列,程昱和郭嘉则和董昭、刘晔、蒋济之流并列,由此不难看出,陈寿对贾诩其人其事的重视程度。
而且贾文和此人比起忧郁而终的荀彧,性格刚戾、位终不至三公的程昱,或者英年早逝的郭嘉而言,不仅擅长谋国,而且也擅长谋身,不管是在董卓、李傕郭汜、段煨张绣、曹操麾下,他都能够做到有所裨益,而又游刃有余,善保其身于乱世之中,真正做到了“保全性命于乱世之间,声名闻达于诸侯之中”。
既然他敢去游说皇甫嵩,那么阎行又为何不敢去赚下这一份大功呢
李儒已经决意要向董卓推荐阎行加入征召皇甫嵩入朝的使节一行,阎行索性也就痛快在李儒面前答应下来。
看到阎行爽然应诺的样子,李儒双眼微眯,马脸展颜一笑,他继续说道:
“贾文和此人虽不显声名,但腹中实有才华,我听闻他在武都遇叛氐一事,诈称自己为故太尉段公的外孙,氐人畏惧段公之威,因而不敢加害,同行之人皆死,唯有其一人被氐人礼送归家。其擅长揣度人心、顺势借力之处,我亦自叹不如也,而且文和据说精通兵法,彦明不妨同行途中向他多多请教,必能够有所裨益!”
这是在暗示自己要对贾文和礼敬有加,游说之事也交由贾诩一力主导,不可依仗是李儒的心腹,就和贾诩文武不和。
阎行能够听明白李儒话中的深意,当下再次颔首应诺。
李儒满意地看着阎行恭顺的样子,不过想到了贾诩的才华之后,他又不由得眉头一蹙,口中说道:
“不过贾文和此人,来投相国之心,我却是揣摩不透,此人有才,但其心又深沉不可测,终究也要对他心存戒备,需是让他做一个郦食其,而不是让他变成了蒯通。”
郦食其和蒯通都是楚汉之争时有名的游说之士,郦食其成功游说齐王田广罢兵服从刘邦,立下了大功。而蒯通则游说韩信不要听从刘邦的命令,坐观天下楚汉相争的成败,差点就毁了汉并天下的大势。
贾诩投靠董卓麾下之后,李儒这个号称智囊的谋士虽然看出了贾诩的才华,但却看不清楚贾诩的内心,对贾诩其人也心存忌惮,所以这一次贾诩游说皇甫嵩,才有让阎行心存戒备和郦食其和蒯通之比。
阎行心中记下了这些事情,点头应诺。
不知不觉,两人在谈话之中,里闾之外的击鼓声已经消停了好久。
“好了,夜已深了,酒也饮了,我就不留你了!”
李儒轻轻一摆袖,口中说道,阎行知道这就是李儒做事的风格,也随即起身,告辞出门,叫上大牛之后,重新赶回去军市之中。
翌日
天色刚刚放亮,徐琨已经整顿好衣衫,轻轻按了几下自己有些发酸的腰背,眼眶有些微黑地走出帐篷,大步往隔壁阎行所在的帐篷走来。
他心中有些难以置信,昨夜隔壁帐篷里的**声响了大半夜,其中夹杂着女子的娇啼,男子的粗喘,起初徐琨还有意要和阎行争一争这床榻之上的高下之分,可不料,阎行那边也是遇强则强,好像有意要和自己较量似的,**声总是要压过自己这边的一头。
徐琨偏偏还就不信邪了,于是也在床榻之上施展诸般手段,弄得伺候的女子欲死欲仙,终于鏖战半夜之后,年轻人纵欲过度,不免眼皮子打颤,沉沉睡了下去,临睡之时,依稀还听见隔壁的帐篷里的声音还在响起。
所以今日一大早,徐琨醒来之后,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莫非这个阎艳平日里不露山不露水,竟然也是这一方面的行家,还是他故意伙同那女闾中的女子来诓骗自己的,心中带着疑虑,也没有了昨夜香玉满怀的兴致,徐琨早早就跑来隔壁找阎行。
“彦明,彦明!”
“少聒噪了,我在呢!”
听到帐中阎行传来的声音,徐琨心中一咯噔,好家伙,他原来还真在里面呢。
他也不客气,直接就重重掀开帷幕,走了进去,这个时候阎行已经在那名伺候的女子的服侍下整顿好衣衫,一看到徐琨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不由轻笑问道:
“看你的样子,又出了何事”
“无事,我就是关心一下你!”
“我有甚么可以关心的!”
徐琨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阎行神采奕奕的
46、驵侩
ps:今天的第三更可能要晚点,如果太晚,就留到明天一起发。
阎行走出帐之后,抬眼一望,就能够看到不远处两伙士卒正在争吵,为首的两个人还发生了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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