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令长范君敬启,沮泽之人郭太拜上”
“闭口!”
如果之前是因为被阎行抓住罪证而恼羞成怒的话,那眼下的范镛,就是被阎行这种恶意诬陷的行为气得暴跳如雷。
他是是私底下纵容城中的豪强大姓,任由他们走私盐铁贩卖给白波贼寇,换取白波贼劫掠来的珍宝财物。但他从来就没有和白波贼的渠帅郭太有过任何联络,更不要说献城投降了,这分明就是强行硬压在他头上的罪名。
“凉州小儿太过放肆,竟然恶言诬陷,意欲加害诸君,来人啊——”
范镛眼看着这些西凉兵连诬陷罪名的手段都用上了,心中很清楚对方蛰伏多日,有备而来,朝廷法令、河东郡府的威势这时候压不住这班西凉兵了,今日县寺中的局面势必也难以善了。
他急中生智之下,也大喊大叫,想要煽动堂上之人还有县寺中的县卒动乱,给自己寻得一
13、忽报城外兵马来
没人敢问罪行,都顾着求饶,但阎行还是得说的。
“你等所犯的,乃是徇私坐视之罪。身处县寺,晓知内情,却出及弗告,任由范镛等人为恶,这原本也是要下狱问罪的。”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本校尉也非好杀之人。这一次,也就先饶过你等了。”
听到不追究的话语后,剩下的县寺纷纷松了一口气,连忙又出声感谢阎行的大恩。
“不过,眼下县寺职位多缺,重新择选吏员,通达政令,却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剩下的县吏刚得了宽恕,听到阎行的话,顿时也明白了,连忙说道
“我等带罪之身,一切唯校尉之命是从!”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阎行却不乐意了,他一脸严肃地说道
“诸君此言何意,我此前已经说过了,汉家自有制度,以生民付县寺,以贼寇付校尉。这县寺之事,我是不会亲自过问的。不过范镛授首,县寺治民之事却不可无人主持,我意,在县寺之中先设置两廷掾,以代行政令。”
“两廷掾各司其职,就以案牍文书之事付左廷掾,以纠擿谬误之事付右廷掾。左廷掾可由县吏中择选一名望之人,而右廷掾,我看,暂时就由我帐下书佐郑多兼任了!”
剩下的县吏连忙答应下来,虽然他们明知道这样做,那县寺就变成了表面上还打着县寺的幌子,实地里已经变成了阎行这个荡寇校尉的私府。
到头来,阎行是不亲自过问,但依旧可以通过拥有监事权的右廷掾郑多,来暗中操控县寺。
可这个时候,哪有人还敢出言反对。
最后,就是事先已经得知情况的郑多出列,向上首的阎行拜谢,然后和其他日后的县寺同僚互相见礼。
有了郑多这个右廷掾,再将县卒换成自家的兵卒,这绛邑的县寺就算是被自己彻底控制住了,阎行目的已经达成,也就点点头,再告诫了众人几句。
“两掾所署,事入诺出,若有奸欺,必加严惩,诸位宜各尽心,无为众先。”
“谨遵校尉之令!”
郑多带着一班县吏纷纷颔首应诺。
眼下县寺还有追索赃款、整理罪证、筹备钱粮等诸多事情要做,阎行一向行事雷厉风行,也不再多言其他,随即就让郑多领着这些县吏下去,择选提拔,选出一个左廷掾,然后就重新回到各曹办事了。
等到郑多带人走后,诸事已毕的阎行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戏志才、周良等人说道
“赖二三子操劳多日,今朝总算除去残民之贼,了却我心头一件大事了!”
戏志才闻言笑了笑,也说道
“这还得多亏了待事史周君,他查访县寺、大姓奸邪之事,悉数详尽。还有百人将孟君,及时救回被县卒扣住的两名下属。以及校尉的当机立断,提前行动,一举肃清绛邑的奸邪之徒。”
听到了戏志才将功劳推让给了周良、孟突还有自己,阎行呵的一笑,看着戏志才说道
“也是有赖于军谋史戏君献上的计谋,这一次行事才能够如此顺利,将县寺给彻底拿下了。”
阎行确实没有过分夸大戏志才的功劳。这一次行动能够如此顺利,就是因为戏志才献上的计策让阎行成功迷惑了范镛以及城中一干大姓。
利用接管军需的时候,让徐晃假装贪墨钱粮,给县寺的官吏一种错觉,以为有机可乘的范镛随后几次或派县吏、或派大姓子弟来试探,阎行都逢场作戏,很好地掩饰了自家的意图,让得到反馈信息的范镛以为阎行和他们是一丘之貉,从而才逐渐放低了警戒心。
而对付县寺官吏和城中大姓,戏志才也在之前,就认为应该分而治之,区分对待县吏和大姓。
首先是范镛,因为他是一县之长,而且还是安邑大姓范氏的子弟,若是他不认罪,企图对抗到底,那就只能够以通敌的罪名,将他就地格杀,要不然让他得了空隙,利用范氏的能量,在河东郡府之中掀风作浪,还不知道要给阎行增添多少麻烦。
因此之前范镛打算煽动其他人的时候,提前受命的孟突果断立下杀手,将他斩首示众,既震慑了其他蠢蠢欲动的县吏、大姓,也将通敌之罪干脆地办成了铁案。
其他如县尉、县丞、功曹、主簿等范镛的心腹,阎行和戏志才商议之后,决定了不杀但也不能放,先扣押拷打,让他们都承认自己犯下的贪污受贿、横行不法的罪行。
至此,县寺中的长吏也就被一网打尽了,剩下那些县寺小吏,群龙无首,在阎行抛出了“双廷掾”的制度后,再相机从他们之中择选投诚之人拔擢为各曹掾史,这绛邑的县寺也就完全落入到了阎行的掌控之中了。
至于那些城中大姓,犯下重罪的,自然也要下狱问罪,但那些罪行较轻的,却是要小惩大诫,以威势折服他们。
毕竟阎行想要统合绛邑的力量,安定民心和抵御白波贼寇,都离不开城中大姓的相助。
戏志才为阎行完善了掌控绛邑的计划,让阎行的行动十分顺利,因此阎行才会特意在众人面前称赞戏志才的功劳。
戏志才得了阎行的称赞,也没有沾沾自喜,而是思忖了一会后,又慢慢说道
“校尉,这县寺是已经拿下来了,但这绛邑却是还没有完全控制,而且,河东郡府那边,也需要早作谋划了。
14、人心不齐军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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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校尉!”
翟郝入到帐中之后,看到上首的阎行,就连忙下拜,瓮声瓮气地行礼出声。
“翟司马免礼!”
阎行目光柔和,看着直起身子的翟郝。翟郝的外貌是一个典型的西凉兵军士的样子,豹头燕颔、虎背熊腰,留着大胡子,双臂粗长,罗圈腿,加上一身铠甲,看上去很是雄伟粗悍。
前面在收到有一支兵马往绛邑而来的军报之后,阎行很快就安排下去,留下二十名甲士守卫县寺,自己带着其他人马往绛邑西门方向而来。
防守西门的是曹鸢,阎兴除了派人前往县寺外,也派人前往绛邑的北门的徐晃处和西门的曹鸢处通报。
徐、曹两人得知有兵马靠近绛邑的消息后,都反应迅速,调动兵马,加强城墙守卫力量。
阎行看到城墙上的曹鸢指挥若定,城上城下的兵卒都调度有方,也不禁在心中暗赞了一句。
虽然汉帝国的北军五校还有黎阳营、度辽营、虎牙营等帝国精锐都已经化为腐朽,但是在这些曾经的精兵强将中,也不是没有残留一两颗还未熄灭火种。
而曹鸢沉稳大度、娴于兵事,是个大将之才,假以时日,定能够大放光彩,执掌一方。
阎行带着人马和曹鸢会面之后,城外兵营的阎兴再一次派来士卒入城通报,那一支前来绛邑的兵马已经打出旗号,是原先绛邑三营驻兵中的一营西凉兵,阎兴已经让监视的斥候前去与他们接洽,同时也再次派人入城向阎行通报。
这和阎行之前在县寺时,预想的结果相差无几。阎行随即也就出城前往城外的兵营,并派人去传令,让那支西凉兵返回原先营地后,领兵的司马前来自己的兵营相见。
而这支西凉兵倒也令下即行,丝毫没有延误军令。为首的翟郝在把近千西凉骑兵安顿在原先营地之后,就只带着一什亲兵,前来阎行的大帐,拜见阎行。
这也就有了刚刚帐中拜见的一幕。
大帐中,方才阎行在打量翟郝的时候,直起身子的翟郝也趁着机会打量了一下阎行的大帐,只见阎行的大帐跟其他西凉兵将校有些不同,其他西凉兵将校的大帐里,都是清一色的全身披挂的武人军吏,而阎行的帐中,除了武人之外,竟然文吏也俨然在列。
这落到翟郝的眼里,不由让他在心中啧啧称奇,不过他对文吏不感兴趣,看了左边的戏志才和周良一眼后,只觉得这一个白脸、一个黄脸的文吏无甚出奇,就将眼光投向右边的武人军吏身上。
因为阎行出城之时,让孟突领着百名骑兵留在城中,和徐晃、曹鸢一同警惕防备城中的大姓豪强。所以翟郝看到的,右边依次跪坐着马蔺、阎兴、魏铉三名军吏。
马蔺肤色黝黑、身材粗壮,不逊色于翟郝,而阎兴脸上带着一股精悍之色,目光凛然。魏铉环眼粗臂,一看就知道是善射之人。
翟郝快速扫过一眼,注意到了每个人的特征后,这才连忙收敛眼光。而坐在上首的阎行则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对他这种初来乍到,就颇为大胆的行为倒没介意,就笑着询问他前方的战事。
翟郝带的一营西凉兵,守的是九箕山的防线,而其他两营河东郡兵,守的却是汾水一线。
这种布置落在明眼人眼里,一看就知道是在军事上布置失当。翟郝领的都是西凉骑兵,用他们去临汾沿岸防御,只需要驻兵一处,广派斥候,就能够总揽敌情,随时随地准备对渡河的白波贼半渡而击。
这比起派两营步卒居多的河东郡兵,去临汾沿岸处处布防,要好上太多了。而防守九箕山的险隘处,用一群步卒也要比用西凉骑兵更加妥当。
可是在绛邑驻防兵马这里,却反而调转过来,让骑兵守山道险要,让步卒守河岸平地。
阎行到绛邑时,也看出了兵马布置的失当。但是当时他心思在对付县寺那班残民不法的官吏上,而且他派出信使后,汾水沿岸、九箕山两处的兵马也不出意料,都回报说正在严加布防、不宜撤回,将士们只需坚守待敌,守住防线绝无问题。
阎行就暂时放下这两处地方的兵事。
但眼下,绛邑的县寺已经被阎行控制住了,也是该将注意力转移到前方的军情上了,因此阎行面见翟郝,首先问起的,就是九箕山的防守情况。
而翟郝说起兵事,也顿时来了兴致,当下就将他击退佯攻的白波贼的一系列事情向阎行禀报。
按照翟郝说的,襄陵城的白波贼有万余人,之前也有几次进攻,都被他击退过。这一次襄陵的白波贼,虽然大张旗鼓,准备绕过九箕山进攻绛邑,但据险而守的翟郝在和白波贼几次短暂交锋之后,就发现这些白波贼兵马不多,乃是佯攻,于是他两日前他趁着白波贼攻势疲软,大意懈怠之际,突出奇兵,击溃了佯攻的白波贼,斩了几十个首级。
溃退的白波贼在看到自己的佯攻被识破之后,也连夜撤退,返回襄陵。
于是,又打了一个胜仗的翟郝也就留下两百兵马,留驻山道险隘处后,就领兵回到了绛邑。
等到翟郝将九箕山的战事讲完之后,阎行想了想,开口问道
“翟司马,若是如你所言,襄陵的白波贼是佯攻。据我所知,临汾的白波贼至今为止,也是不曾渡河进攻。那你看,白波贼主力意欲攻取的,乃是何处”
翟郝的回答很快,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属下以为,是皮氏!”
 
15、战前分遣文武事
听完翟郝的小心思,阎行笑了笑,并没有出言责备。
这个翟郝,倒也算是一个实诚人。
“功劳么,也就只能用来抵你置师险地的罪过,至于作主,我看倒是不必了。”
阎行看着无奈说完自身遭遇的翟郝,口中缓缓说道。
翟郝听说功劳只能够用来抵过,有因为自己戴罪在前,确实不能够说什么,但是关于为他这些西凉兵作主一事,他却是有话要讲,只是看到这帐中的诸多武人、文吏之后,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看着翟郝一副无奈的样子,阎行笑了笑,转头看向周良,说道:
“待事史,你来说说为何不必作主了吧!”
周良会意,随即应诺起身出列,口中开始说道:
“守绛邑长范镛守境无方、多行不法,残民敛财,又抗拒王师,已经在县寺之中伏诛,人头此刻就悬挂在县寺门前。寺中县吏或勾结不法、或坐视不告,也相继认罪,已经押入狱中,另城中不法豪强,亦已服罪下狱,只等着郡府派人前来决狱拿人。”
周良一口气说完这些,落到翟郝的耳中,犹如平地惊雷一样,他一下子张大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若是如这个黄脸文吏所讲,那确实阎行都不用为自己作主了。这县寺的官吏死的死、下狱的下狱,县寺为之一空,自己这口气也泄了大半了。
只是,这校尉也未免太胆大了吧。
这绛邑城中的县长听说乃是安邑大姓出身,范氏在河东也颇有势力,中郎将牛辅驻扎在安邑,都不曾过分得罪过这些大姓。更何况绛邑的范镛不仅勾结城中豪强,还与河东郡兵连同声气,这荡寇校尉初来乍到,杀人立威也无可厚非,可连守绛邑长范镛都杀了,这这——
翟郝虽然觉得解气,可不知道该出声称赞阎行执法如山,还是劝谏说明这其中利害,只好愣在当场,只是望向阎行的时候,比进帐前,眼光中多了几分敬佩和畏惧。
阎行感受着翟郝既敬且畏的眼光,淡淡一笑。翟郝是个西凉军中的悍将,但也是一个带有骄矜之气、不通人事的粗莽军汉。借着县寺范镛的人头,能够让他心生敬畏,也有利于接下来为己所驱使,这倒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于是阎行让周良入列之后,就开始询问翟郝有关于河东郡兵的情况。
翟郝虽然和河东郡兵有构隙,但知道的还是不少的。当下他就将其他两营河东郡兵的情况一一跟阎行禀报。
另外的两营河东郡兵,兵员人数各在千人以上,分别由两名司马统领。其中的一名司马叫范归,也是安邑范姓的子弟,另外一名司马叫张朗,同样是河东安邑人。
两人带兵在汾水沿岸布防,其中的范归据说用兵颇有谋略,也击退过白波贼的进攻,而张朗则以武勇称著于河东郡兵之中,曾突阵斩杀过一员白波小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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