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可以吗?”万骑长温柔的问我。
我指了指喉咙,在摇头。
“不,这对我而言就是基本的回应。”
他又理解错了,我摇头不是指不能进行“最基本的礼貌”。
我再一次指了指喉咙,长大了嘴,做了几个呐喊的表情,然后摇头,我敢保证这个摇头的速度快的像一个被飓风攻击的风向标。
“不能说话了?”
我点头。
“那就不说话。”
我变成了船上的桅杆。
我是一个人形的疑问。
我觉得要是成为万骑长的条件中,有一条是要把思维变得这么古怪,那我现在断腕。
“当我还年少时。”万骑长把孤岛的歌翻译成了通用语。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边。
“妈妈就告诉我,我会拥有战船,多更多,巨船在风浪,如飞过。
“当我还年少时,妈妈就告诉我,我会拥有子女,多更多,领土在扩张,都肥沃。
“当我还年少时,妈妈就告诉我,我会拥有女人,多更多。”
这是什么东西——翻译成通用语之后,我体会到的雄壮感荡然无存,听起来像是一个贫瘠了一生的流民在用母亲的话在自我宽慰,为什么要给我翻译,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音律。
我抬起头,等待着秘银骑士的继续翻译。
他住了口。
我继续等待着,很明显呀,这首歌是有后续的。
“没有了。”
没有了?
“你没有必要献上部的虔诚。”
我暗自决定,献上的这一部分信仰,要予奥多最纯粹的信奉。
秘银骑士在唱起这首歌时,声音如同浪涛般一浪高过一浪的响彻,我说不出话,他也听不见我内心的声音,我也用沙特阿卡的语言在合唱,我的血液,都是咸腥味的翻腾。
这是我第一万次佩服我的秘银将军,我在心里都把这首歌唱得口干舌燥时,他的激情却丝毫不减少,幸好我从歌谣中抽身而出,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必须要去提醒正在高歌的万骑长。
“银铠甲!”这是万骑长要求的,在船上,我和他是一样的战士,“银铠甲别唱了。”
“当我还年少时”
“银铠甲!有东西在伴随着我们的歌声打节拍!”
“当我——”万骑长住了口。
砰砰,砰砰,砰砰砰。
“是不是你刚才拍打木船的声音?”
“时间不会重叠。”这是我常常对记错历史的年轻史官嘲弄的话,“你也没有必要一直强调我向你求过饶。”
“放下情绪,寻找根源。”
砰砰,砰砰,砰砰砰。
声音是从船底传来的。
“是谁!”我用破烂的嗓子在为自己壮胆。
回答我的,是从船下冒出的一堆气泡。
“出来!”在战场上,率先怯场的一方便是输家,“出——来——”
我嘶吼之后,感觉到红光的普照,万骑长拔剑了。
秘银骑士众多的偏执症状中,有一条让古斯塔夫都无法矫正,只要他拔剑,就必须存在剑下的亡魂。
(iishu)是,,,,!
第七十七章 羊皮卷:邓肯XVI(大家元旦好呀)
【】(iishu),
()砰砰砰砰的敲船声没有因为万骑长的拔剑而怯懦,幸运的是,也没有因此而加剧。
因为这个有节奏的拍打声在长时间里都保持匀速,并不凌乱,这让我猜测,船下的生物只有一只。
“海怪?”我问万骑长。
“不是鱼。”万骑长为我排除了一个选项。
“不是鱼的海怪,准备毁我们的船?”
“要毁早毁了。”
“它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更需要在意自己的死活,不是海怪的行为动机。”万骑长的教诲总是正确而无用。
我感觉到,这个敲击声不是在船上通身乱拍,只作用在一处,力度持续且稳定,比起说想要毁灭我们的船,更像是像一个怪脾气的老头要叩开另一个怪脾气老头的门。
史官的心思没那么多的疑虑,我在猜想,没准是一个一根筋的海怪想要换口气。
“喂——”我双手撑着船,对着海怪敲打的地方大吼,“你只用再潜游三下,就可以把头探出水面了,现在你上面的,不是坚硬的海,是木头筑的船。”
海怪会人类的语言吗?我在船上果然没有在大陆上多智。
碰巧的是,海怪体会到了我的善意,砰砰的敲打声真的停了。
“现在没东西会掀翻我们的船了,”我的表情可能有些揶揄,“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考虑怎么尽快靠岸了吧,我有个不错的想法,我们先靠岸,至于孤岛沙特阿卡,我们之后在考虑,怎样?”
“如果有风浪,我们的船依然会翻。”万骑长的蔷薇之剑还是没有入鞘,我看他这副架势,好像是想要把大海劈开,让我们从海底行走两万步。
“真是智慧的提醒啊。”我由衷的赞美着万骑长。
“啊——”我痛苦的叫痛。
我撑在船上的手被钉穿。
“万骑长!救我!海怪用它的鬃毛在攻击我。”
“保持不动,”万骑长看了情况之后冷峻的说,“它如果拔下鬃毛,船会漏水。”
“可是我的手!被钉住了!”
“从下往下的穿刺,也叫钉住?我看了,这只善良海怪的鬃毛上没有倒刺。”
我把手拔了出来,用拇指按住了这块不大不小的,对于战士而言,这点刺伤确实算不上痛,怎么慌张成这样啊,我有些惭愧的想。
我对着万骑长尴尬又示好的笑了笑,“你的冷静让我钦佩。”
对于一个没有表情的银铠甲,我觉得他应该识别不出我神色中的难堪,至少放在目前的场景下,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砰砰——砰砰——砰砰——
敲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每两声之后,就是一声果断的鬃毛穿透声。
“我都说了,你要换气,就多游一下,我们的船又没有大到占领了整片海!你是不是想在我们的船上做一道门,打开门换气?我告诉你,如果你听话,你多游一下,就一下,你早就可以呼吸到新鲜的海风。”
万骑长按住了我的嘴,把我往船后推。
“徒劳。”万骑长半跪在船上,审视起海怪的鬃毛,“同样是人类,你也无法听懂外域的语言,而现在的你却在和海怪讲道理。”
“我——我赞同你的观点。”
“硬如钢铁。排列有致。”万骑长在逐根检测之后这么评价。
我不想在被批评或者纠正,说了一声长长的“嗯——”来赞同万骑长的观察。
“我们的祈祷有效了,阿斯灵。”
“就像高山之外还有山,神灵的头顶有白云一样,我们在思想的层面上,在孤船中找到了孤岛,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说,船上的这几根鬃毛就是孤岛?感谢奥多,我们找到了孤岛。”
“我没听懂你的意思,但是我可以确定,这个海怪可以把我们带上孤岛。”
“善良的海怪。”
“准确的来讲,我猜测是海蛇。”
好吧,在某些方面,万骑长是比史官还要话痨的一个群体,只不过我是炫技,是恨不得把所有看过的书都悬挂在身上当铠甲用,秘银骑士是非常单纯的进行论述。
万骑长在为我讲解,为什么他认为船下的海怪其实是海蛇的原因:
沙特阿卡人的图腾是一只漆黑的海蛇,具体的原因似乎是他们的天神奥多是由蛇鳞得到神格,而在童谣的记录中——尽管童谣是只有小孩才愿意选择相信的,但是秘银骑士把童谣视为隐秘的历史——在童谣中,拥有漆黑之蛇的神灵只有一位,亡灵之神,奥犹朵拉。秘银骑士对沙特阿卡人向往死亡的心性就是通过这个故事来推断的,毕竟他们的神灵,是通过死亡受肉。
“所以呢?”我问万骑长。
“这是蛇鳞,一条海蛇稳稳的贴住了我们的船,它会在海中穿行,把我们带向孤岛。”
“它如果深潜下去怎么办?”
“不会。”
“伟大的自信。只要我们坚信海蛇能体谅我们两人都不会游泳,是不是。”
“不是,是因为我们唱起的歌谣——”万骑长没有念诵歌词,他不感觉害羞的重新唱了起来,“当我还年少时,妈妈就告诉我,我会拥有战船,多更多,巨船在风浪,如飞过——听懂了吗?在风浪,深海下不会有风浪。”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在唱完歌之后立即语气平和的说话。
“糟了!”万骑长语气急促,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大惊失色的说话。
“快点!”万骑长催促着我,忘记了把蔷薇之剑入鞘。
你在慌什么啊。我在心中嘲讽。
“快点!阿斯灵!趴下来,抓紧桅杆!”
我从来不违抗命令,麻利,果断,动作娴熟的照做了。
“奥多听见了我们的祈求,暂时认可了我们的岛民属性,祂用一条海蛇来帮忙摆渡,但是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我没有改变歌谣的唱词,巨船在风浪,如飞过!我相信,一会儿这只海蛇会响应我们的祈求,用非同一般的速度疾驰,为了不被甩下船,一定要抓住桅杆!”
“准备!”万骑长像高举着剑在阵前面向千军万马发号命令。
“迎接风暴!”万骑长像在命令风暴到来的同时,命令我们向风暴中前进。
我死命抓住桅杆。
万骑长死命抓住桅杆。
船帆静静的悬挂。
海面没有波澜,海上的月亮完整的映照,没有被揉碎。
哈哈,木船安详的停留在海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iishu)是,,,,!
第七十八章 羊皮卷:邓肯XVII
【】(iishu),
()木船纹丝不动,我因为我用尽力去抓住桅杆而羞愧难当,我用了多大的力量,就有多大的羞愧。
当我放开了桅杆,我的双手都还是沉浸在性命堪忧的误导下,它僵硬,抽搐,完不受我的控制,死命的抓住两团没有物质状态的黑暗,我趴在船上,收回了双臂,它们俩就如同恶魔一样,吃住我的腿。
我听见大海在嘲笑我,我听见海风在嘲笑我,我感觉海怪也在嘲笑我,还有,连这个木船都在嘲笑中摇晃起了船身。
“万骑长,我们是不是到了?”
“合理的猜测,但是四周太黑,我无法求证,我不会游泳,也无法游过去确认,不然你下水试一试?”
“万骑长,我也不会游泳。”
“那真遗憾,有一个稳妥万的方法,你要不要听听?”
“听。”
“我们等到天明。”
“要是天明后,我们发现——”
“住嘴。不要在到岸之前丧失对奥多的信仰。”
“哈哈哈哈”
听,嘲笑和微笑一样,是不用学习就能解读的语言,等等,这是谁在笑?
“哈哈哈,你们两个人真有趣。”
听听听,我在记录历史时有一个发现,记录真实的历史时,不需要考虑合理性,反而在创造故事时,作者反而要在合理性中揣摩。
比如吧,我的秘银万骑长,曾经以一人之力,打败了一百只火蜥蜴,这确确实实发生的事情,如果在故事中出现就显得夸张,不真实,读者会认为这仅仅是对万骑长战斗能力的计量单位。
所以目前经历的事情,我可能在脱身后永远不会去书写,写成故事,读者会认为不合理,老实的记载,后人会把它当成故事。
海风,海怪,还有木船真的在对我们哈哈大笑,不仅如此,它还在夸我们——有趣?
“你们是被放逐的奴隶吗?”
海怪在问我们时,我们的木船也倾斜了一下。我猜它是爬上了木船,我怕得要死,把木船当人一样的贴住,双手捂住了头,双手们在“巨船在风浪,如飞过”的歌谣中上瘾,仍然在重复着抓桅杆的动作,把我的头抓得一阵一阵的痛。
“不,你们不是奴隶,这身铠甲不是奴隶的装扮。你的样子像一个将军,他像是你的部下,你们是败阵的逃兵吗?不,不是,你的铠甲连一道划伤都没有,看起来更像是礼服,我猜猜,你们是来议和的使者,对不对?”
“正确。”我听见万骑长不卑不亢的声音。
我不太敢去看海怪的样子,从谈话中,我了解到这个水怪有人类的思维方式,它会说我们的语言,我在猜它会不会有着和我们差不多的样貌,除了脸颊上会有丑陋的腮,上嘴唇有两条丑陋的鲶鱼须,丑陋的肉蹼连接着丑陋的五指——四指——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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