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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他把自己变成了船,随着水竭才迎来死亡。

    到底——到底阿斯灵说了什么才让伊利亚又想起了罗德城,这个史官的敏锐度超过他自身的认知,他说了什么?他好像把罗德城应该毁灭的一切都说了。

    他提起了那个女性的万骑长,他还提起了伊利亚在夜晚的织布会弄瞎眼睛,他还提起他以后担任吟游诗人之后,会吟唱起的关于诺兰外貌的两个版本。

    这个才是催马的鞭,和离箭的弦,就是阿斯灵提及了目盲,才让伊利亚想起了好多事情。

    在大陆,吟游诗人间有个约定的习惯,当一个吟游诗人的故事在此地唱烂需要到达彼地谋生时,彼地的诗人会和他在一颗桂树下汇合。

    他们会相互交流城市的情况,知晓那些酒馆能够赚钱,听众的习惯是什么样,喜欢的韵诗,抒情诗歌,还是叙事诗,当情况差不多了解后,他们会把自己的故事歌唱,为彼此践行,用一个故事去交换另一个故事,这样自己死后,有着个人烙印的故事同样能够得到传播。

    在那个时候,几个和罗德城有关的意象全部冲进了伊利亚的脑海,而阿斯灵在讲述他的故事时,神采飞扬的眼神也真活脱脱的是一个诗人。

    伊利亚险些就说出口了,说出一个故事去回报阿斯灵的讲述,一个鲜为人知的,关于罪恶之城的故事,关于罗德城的故事:

    罗德城那是虚伪的城市,尤其是在伊利亚的领土上。

    他们都说,那是匠人之城,那是远离战争的花园,只要一个学徒学会了在勺子上雕刻栩栩如生的狮鹫,都可以终日饱腹,但是,伊利亚从小就知道,伊利亚一族的手艺只是邪恶穿上了圣人的衣服。

    不可否认,伊利亚一族对于技术有天生的敏感度,他们在一件物品还只是在理念中成形时,就已经知道实际操作中该使用怎样的方法。

    可是太粗糙的手常常都做不了细致的活,比如织布,伊利亚知道该如何把布料纺织成天上的轻云,但是一直没有办法用双手去和针眼战斗。

    于是,大批奴隶的小孩在还没有接受苦难的时候,就被伊利亚挑中,他要教他们织布的方法——因为只有他们还拥有灵巧的手,以及能够承受织布为他们带来的灾难。

    这是被写入美德册的善举,伊利亚用技术加速了整个区域的文明,让奴隶都能通过手艺,摆脱重负,得到尊严。

    然而,不少小孩在暗无天日的工作中瞎掉了双眼,那时候,才是伊利亚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上位者对世间珍奇开始麻木之后,喜欢购买的是物品中的故事,这些做功精良的布成为了他们哄抢的对象。

    “八个。”出价者会说。

    “我看最多消耗了六个。”压价者如果懂行,会在仔细审视布艺之后这么还价。

    “一百个。”如果订单量大,出价者会骄傲的这么出价。

    “我怀疑你没有这么多人。”能购买这种布的人不会是白痴。

    这是只出自于上层者的议价方式,外人都不可能知晓意指什么,他们谈论的不是明确的价钱,而是为了完成这个订单,瞎掉了多少个小孩。

    每个小孩锚定着一个价格,因为直接谈论价钱会太过麻烦,太长的数字很多人念不清楚,于是把小孩当做了报价的指标。

    十个小孩为了一张布瞎掉,二十个小孩为了一张布瞎掉,一百个小孩为了一张布瞎掉伊利亚那个时候就知道了父亲发迹的方法,他不断购买奴隶的原因,不是为了救赎小孩,是把他们更进一步推向深渊,瞎眼之后,还有深渊。

    伊利亚在看到能变成黑鸦的奥尔罕首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看到他的布衣上散发着灵魂的光芒时就知道,这是父亲的杰作,这是来自小孩的清明目光。

    没有恶意的光芒,把伊利亚的良心割得生疼。

    (iishu)是,,,,!




第十四章 水下与阴影:救赎他的女神
    【】(iishu),

    当一个东西被金钱来量化,无论它本身存在着多少生命的能量,在它们被人们思考时,人类的思维总是理性的。

    罗德城向外输送的布太过美好,这个不得不用来炫耀的谈资让更多的人趋之若鹜,也因此,“伊利亚之布”的价格上涨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价格。

    于是,产生出了新的销售形势,【谷欠】望比钱包旺盛的贵族们会主动赠送奴隶给伊利亚,比如十个小孩,男男女女,他们支付罗德城的伊利亚教育、材料以及奴隶吃喝的费用,让这波奴隶纺织需要的样式。

    伊利亚的名声太好,所有人都知道他无论对自己的奴隶还是他人的奴隶,对纺织的手艺都是倾囊相授,而且会保证每个参与纺织的奴隶都会目盲。

    贵族们毫不担心一条围巾或者一张披风会让同样的贵族看出做工差别,并以此来讽刺自身有些狼狈的财政情况。

    而伊利亚也根本就不担心技艺会被除他之外的人掌握——这群小孩都是向着目盲而生活,目盲之后,他们的手艺也再也无法传播。

    这些布饰太好,在黑夜中穿上它,能像闭上双眸一样,包含世界并让自己躲藏其中;

    在舞会中穿上它,会比百花女神还要曼妙,仿佛四季的花朵在此时统统绽放在了衣着者身上;

    在星辰下穿上,你就是降临的繁星,在飞瀑边穿上,你就是灵动的水浪,总之,伊利亚的布艺中展示的,统统都是小孩目所能及的美好。

    可是目盲之后,才是奴隶们的深渊,没有一个小孩在工作强度极大的纺织中能让眼睛明亮三年,他们早早的就成为了废人,而这个时候,罗德城才开始了对奴隶们真正的压榨。

    伊利亚会把他们统统卖到烟巷和柳巷,如果有队伍停驻,他也会极力推销这样的商品。

    目盲的孩子们因为曾经的工作,获得了精湛的手法,他们为顾客的按摩能带来强烈的欢愉,以及疏骨般的放松,又因为目盲带来的特殊性和稀缺性,他们的顾客总是络绎不绝。

    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奴隶生来就没有选择。

    在因为目盲而只能等待死亡之后,是伊利亚给了他们另外的道路去生存。

    在他们眼中,在一出生就注定要被苦难压榨尽最后一点骨髓后,是罗德城给了他们安稳——感谢罗德城的伊利亚,让我拥有了技术,用技术换来了稳定的面包;

    感谢罗德城的伊利亚,让我在无法纺织之后,还能继续靠着技艺为生,而不是等待亡灵之神奥犹朵拉的凌辱。

    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奴隶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还有选择。

    这就是一座罪恶之城,它的繁荣,统统建立在小孩们的双手和目盲后的身体,于是,伊利亚才选择了用一场大火来净化这里的罪恶。

    伊利亚从见到眉目低垂的奥威尔之后,就不断的开始织布,他起初以为是自己找到了让人放弃战斗的方法,现在经过阿斯灵开启了思想的暗盒后他才了解了自己,他在赎罪,他想为曾经看到父亲的做法而不制止的行为赎罪,至少要让这双灰眸真正的失去生机。

    筑船者的双眼被冲得发肿,他向着岸边游去,当他**的站上河岸时,伊利亚苍白的说了一个名字:“伊南娜。”好像这才是能救赎他的女神。

    伊南娜,这个和罗德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名字,终于出现在了沙特阿卡。

    阿斯灵躲在了阴影之中。

    三个身材挺拔的白牛侍卫在绿种播下的地方站成了锲形,他们的头盔上都装饰着一对牛角,牛角上雕刻着精美的符文。

    据说,当奥多受到白牛之后,祂满意眼神会在符文牛角之间滋生出闪电,白牛侍卫所守卫的区域会成为一个降雷区,祂吃饱白牛的里脊肉后的响嗝会成为一个无害的雷鸣。

    这个神灵的雷鸣会让绿种冬眠的时间缩短,更快的释放出海民所祈祷的丰收和暖冬。

    阿斯灵怀疑这种雷鸣的存在,这一定是曾经的某一次巧合。

    只不过狂信奥多的沙特阿卡人把这个巧合给逐渐强化,变成了仪式。

    当时一定是恰好有三个戴着牛角的战士站在田地中迎来了雷劈且万幸的留住了性命,可能就算之后痴痴呆呆也被视为神迹。

    而且——阿斯灵作为史官的分析能力在大陆中属于默默无闻的顶尖位置——同时,他在深挖这段历史之后对牛角上的符文也有了合理的猜测,沙特阿卡人把因果和相关弄混淆了:

    是雷劈到了牛角帽子,在牛角上留下了纹路,而不是这个后天得来的符文通灵了奥多的响雷。

    不过,躲在阴暗中的阿斯灵也在赞同这种做法,如此久远的雷鸣痕迹居然可以通过完全没有接受思维训练的野蛮人传承,不得不说是一个好事——对史官而言。

    嗯,阿斯灵思考至此,越来越坚信这个雷鸣不可能出现,也不可能等来,否则不会有一个新的故事补全这个传说:

    有时候奥多会醉心于沙特阿卡人的献祭,忘记了给与凡人回应,于是祂肩膀上的渡鸦奥威尔会伸长脖子,代替奥多进行祂忘记的事宜,渡鸦会对着凡人嘶鸣三声,第一声为收到祭品,第二声为答应祈求,第三声为不要打扰。

    这一定是白牛侍卫站到春耕时节都没有等来雷鸣时强行杜撰的故事——阿斯灵在想,要不要利用下沙特阿卡人不太开明的智慧。

    他躲在阴影中,在脑海里演练乌鸦的叫声,该死,该怎么模仿?

    史官决定赌一把,在大陆,通过外表的装饰以展示自己获得神灵偏爱的人,往往拥有着最世俗的心灵,如果环境的不同不妨碍人性的一致,这三个装扮得如同神侍的侍卫不会没有加入狂欢的心,说不定心里正激烈的爆发着要用这身装扮去争夺更多的爱情。

    阿斯灵在向主神埃拉祈祷之后,捏了捏喉咙,“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感觉滑稽。

    这哪是乌鸦叫,是被鱼刺鲠喉的荒唐。

    “嘎——嘎——”

    阿斯灵在第一声之后,又接连叫了两声。

    (iishu)是,,,,!



第十五章 白牛侍卫:背后的强风
    【】(iishu),

    三声拙劣的乌鸦叫之后,阿斯灵把手指伸进了嘴巴,把嘴撑成了方形,用来制止忍不住的狂笑。

    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啊,阿斯灵在想,好比嘴巴里吐出了几个“哗哗哗”,就说自己在模仿大海。

    他听到了脚步移动的声音,还有些急促,阿斯灵以为暴露了,这三个白牛侍卫在怎么蠢,也不会以为这就是乌鸦叫。

    史官更加放松起来,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阴影中的阿斯灵,史官打算装成大醉后的响鼾,还要在他们面前故意发出“嘎嘎嘎”的鼾声。

    然而,最糟糕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阿斯灵通过被心跳声灌满的耳朵中发现,那些急促的脚步呈现着飞快远去的声音。频率快得出奇,似乎是在你追我赶。

    他们真的上当了?阿斯灵有些难以相信,要是我模仿结冰的声音,然后再告诉沙特阿卡人,大海已经结冰,你们可以在上面行走了,他们会不会像这三个白牛侍卫一样放心大胆的走上去?不可能!史官察觉到不安,要是这一切发生的太顺利,那就是自己中了圈套,白牛侍卫可能是想抓住一个不可抗辩的现行。

    阴影中,阿斯灵的左眼飞速的看向田地,又飞速的回到了身体——刚才那是幻听,没有人跑开,白牛侍卫还是肃穆而肃杀的守卫在田地中。

    不过,这三声乌鸦叫,不是没有发挥作用,它成为了扣响坚守之门的石子。史官听到了白牛侍卫们的对话。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额头上纹着大树的侍卫问。

    “沙特阿卡随时都被浪涛和呼啸声包围。”手臂上纹着星空的侍卫回答。

    “刚才奔跑过去的是不是格萨尔王和那个铁皮?”脖子上纹着大片黑夜的侍卫漫不经心的岔开了话题。

    “应该是吧,夜晚中还能发出强光的只有这几样,月亮,星辰,格萨尔王。”大树侍卫说。

    “还有铁皮。”星空侍卫补充。

    “不,我觉得他的铁皮光是来自格萨尔王的反射。”黑夜侍卫纠正。

    阿斯灵听到侍卫们的闲聊,对自己的准备多了些信心。

    他们纯粹是战士的闲聊,没有因为衣服,和工作的神圣性就提升思维的警戒,只要还是凡人,就会有懒惰,史官志在必得起来,他坚信那三声乌鸦叫,能够让他们懈怠。

    “他们两个人跑得真快,我现在看他们的光芒感觉是在看星星。”大树侍卫说。

    “那可是格萨尔王,他的速度当然快,他的双腿堪比天国的骏马。”星空侍卫骄傲的说。

    “可是,那个铁皮的速度也不差啊。”黑夜侍卫补充着。

    “那不一样,”星空侍卫改变了一直一动不动的站姿,他转了身,把面孔放在了黑夜侍卫的余光之中,“你也不是没有看到过,强风吹过森林后,树叶也可以飞翔,我认为,那块铁皮之所以能够更上格萨尔王的速度,是因为借助了格萨尔王背后的强风。”

    黑夜侍卫渐渐的把余光中的兄弟放在主视野中,把该监视的区域推挤到了眼角,他也改变了站姿,郑重的看着星空侍卫,无限崇拜的在说,“没错,跟随着格萨尔王永远都会更强的助力。”

    “你们听见没有”大树侍卫的语气显得小心翼翼,“格萨尔王是在三声鸦叫之后才开始奔跑的。”

    “什么!”两位的两个人都转身面朝着他,“乌鸦已经叫了?”

    “叫了——我认为乌鸦是叫了。”

    “不要听一个第一次当白牛侍卫的话。”黑夜侍卫是三个人中最年长的那个,因此少了些玩心,“他可能都还没有和渡鸦一起出过海。”

    “我出过海!”大树侍卫猛的收回了出拳,“那个时候,我还抢到了大陆的宝石。”

    “大陆的石头差不多。”星辰侍卫很不屑,“你要知道哦,曾经有人出海只是踢翻了一个独眼的乞丐,就在孤岛上炫耀说打败了大陆上的独眼巨人,让好多战士以为大陆是魔兽之地不敢出海,所以,戒岩上的维塞克让他失去了一只眼睛。滚铁在脸上烙上驱逐的伤疤后,故意挪动了滚铁的位置,然后——砰。”

    星辰侍卫用手掌做了一个爆炸的姿势。

    “总之我是听见了乌鸦叫的。”大树侍卫重新站到了他该守护的位置,“格萨尔王也是在乌鸦叫之后才开始的奔跑,我发誓这句话有一句作假就让维塞克割我舌头。”

    大树侍卫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了原地踏了两步之后,把话埋在了土壤中。

    “如果我们之中有人听见了乌鸦叫,”星辰侍卫有些躁动,“是不是任务已经完成了。”

    黑夜侍卫说:“最好等待雷鸣,奥多的回应对沙特阿卡更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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