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三个头目的密谈,罗德城很快就会抓住这个关键的信息,抓捕三个人所带领的兵力肯定不会多,不多到会被副武装,准备充足,早就伏击在此的松鼠团灭。
鸽子希望的羽翼给罗德城和私生子都带了失望,可能是来自罗德城的最后通牒,可能是私生子的心急,他在恰到好处的时机,给罗德城公布了松鼠团最隐秘的秘密,为罗德城带来了一场漂亮的反攻。
“外面的具体情况呢?”伊利亚问。
“手段漂亮而干净。”乔劳尔瞪大了眼睛,在关注自己的指甲,“所有门梁上有松鼠尾巴的,他们的家中没有活人。”
森林里太潮湿,没有阳光来蒸发眼中的泪,乔劳尔泪眼盈盈,手指缝中的泥土渐渐成了血。
“我杀死他们,他们所有人。”
乔劳尔眼神中露出疯癫的样子,他漫不经心的凑近了手指,狠狠的咬下了指甲盖,但是整张脸上都是平静的死水。
团长豁然站立,向着神父西奈冲去,切割猪肉的小刀霎时间变得寒光逼人。
伊利亚感觉带着脚环的那只脚,在自己心起一个拯救的念头时就沉入了深土,地下的根成为了他身体的延伸,随着伊利亚的意识笔直的潜行,接着春笋一样的破土而出,这个树根迅速的将乔劳尔缠绕,从脚底缠绕到手腕,它们变成了这个形态下最符合常理的形状,一只黑蛇在乔劳尔手腕处嘶鸣,发力,紧缠,让发狂的团长扔掉了小刀。
令人惊讶的场景不是这只突然出现的黑蛇,而是见到黑蛇时,所有人,一致保持的沉默。
黑蛇变黄,变枯,变成了灰烬,乔劳尔刺杀神父的模样被短暂的定格后,他松弛了下来,应该是心死了下来,再也看不到了,这个团长从内到外的自信,还有眼神中耀眼的精芒。
他坐到了神父旁边,目如死灰的在说:“我和你一样啊,想救的都没有救到,给他松绑,要拯救的都被杀干净了,无论这个神父是不是站队奥诺玛默对我都不是危险,永远不再是了。”
神父不卑不亢,被束缚时没有卑躬屈膝,被释放时也没有站在神学的高度,批评这群叛逆团体的不忠。
“要是我走进忏悔室,坐在了你的旁边,讲述我现在的经历,神父,你会对隔窗旁的我说什么,我很想知道,当他们因为受到我的保护而遭受了屠杀后,我是不是真正拿刀的那个人。”
“曾经,罗德城有一个很特别的林间教堂。”神父西奈的声音不悲不怒,“教堂的石匠是个虔诚者,他有特别的追求,要在梁柱上放置拱形的大石头,他认为在拱形的结构中,高唱的颂歌更够更容易的上达天城。但是梁柱的设计根本不合理,完支撑不住穹顶的巨石”
西奈的温声细语像在朗诵一首歌颂秋风的诗,诗的结尾是这样记录的:
一群歌颂神灵的信徒在教堂唱响了美妙的声音,声音上达了天城,还被神灵听到,伸出了手去迎接这群虔诚的信徒,当神之手压垮了石头,巨石从天而降,碎石下是一堆血肉,碎石上至少在西奈不断的祈祷中,他们跟随着神灵来到了天城。
“最虔诚的信徒,因为歌颂神灵,神灵的亲临为他们带来了死亡;最想保护罗德城的我,为被赶出民众提供了庇护,我也为他们带来死亡。神父,我们都是屠夫吗?”
“我不是屠夫,正如你不是神父。”
“你给我的解答和宽慰呢?神父?你们不是在隔窗后都是说着宽慰心灵的慧语吗?”
“我给不了解答,我也给不了你宽慰,正如我也没有从那件事情中得到过启示,至今没有。”
“你还剩下点慰藉,你还可以选择相信他们进入了天城。我剩下了什么。他们不想去天城,他们只想回到罗德城,人没有了,拿什么回到罗德,我是不是也可以穿上你的衣服,自己骗自己说,他们的灵魂回到了罗德?”
“我唯一清楚的是,你会终生背负着这个问题,你只能选择遗忘和铭记,但无论遗忘还是铭记,终有一天你会平和的说出这件事,就像我,那个教堂,我当初就是修建它的石匠。”
“可我还剩下什么!”乔劳尔麻木的脸终于有了神色,是对自己的极端厌恶。
“你还剩下复仇。”
伊利亚面无表情的说,他抬了抬手,用从木中出生的木刀点了点人数。
团长乔劳尔,神父西奈,半舌的老钥匙,长鼻毛的韦恩,算上自己,一共五人,数完人数,他又低下了头,把剩下的野猪肉整齐的切成了五份。
每块肉都扔进了每个在场人的怀中,伊利亚抬起头,眼神空洞,没有注视任何一个人,但每个人都感觉正在被伊利亚直视。
“我们都只剩下复仇。”
伊利亚在对每个人在说。
(iishu)是,,,,!
第二十九章 塞万诃德:只会写自己名字
【】(iishu),
()在受肉塔,惊呆的塞万诃德看见侏儒头上成形的状态后瞬间明白,这位圣杯骑士不仅仅是天生的侏儒,而且思想的重量更进一步压垮了他的脊梁。
有了这一个底层理论,塞万诃德在看待侏儒时反而觉得越看越顺眼因为考官现在的每一个外貌特征都存在着必然的合理性,不是那么异常,也无法把他归纳到异类那一边。
主考官巨大的头颅,是因为里面装满了无法揣测,不能取悦,永远琢磨不透,宛如暴君般阴晴不定的思想和多变的规则;
头上生出的爪牙和二个螯钳,虽然看起来像河蟹的爪牙,其实是圣杯骑士团思想的延伸,它是思想的工具,它有着极度的执行力和精准度,只要发现某种思想、词汇,还有某种意识形态不符合巨大的头颅中,随时变化的规则,两个螯钳就可以把答卷抹杀有时细心的给予更改的建议;有时精准无误的抹杀片段;有时屠戮四方,让整篇文章荡然无存;有时它会有和神灵类似的能力,可以让写出文字的思想者永远放弃危险的文字也有放弃一切文字的时候。
在侏儒头上功能极其强大的六跪和二螯夺走了手足发育需要的营养,庞杂的知识体系把本就矮小的侏儒进一步压缩,当从坐垫中仰望高台上的考官时,在这样的视野里,能看见很冒昧的画面一只肚壳上画上了人脸的巨大螃蟹,被一个小孩兴高采烈的捧在脸前。
“好了,各位骑士请把鹅毛笔放在座上”主考官在高台上宣布了比试的结束,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容貌形成极大反差的好听,“各位骑士,比武大会第一轮比赛到此结束。”
什么塞万诃德看着结成两半的考卷上唯有的文字发呆:
塞万亚瑟诃德。
塞万凯撒诃德。
糟了,糟了,糟了书斋骑士把余生所有的糟糕都用来描述此刻的窘境。
在他对主考官头上双面开刃的二个螯钳陷入思辨时为顽皮的骑士的逝去而缅怀;为恶臭角色的消失而高呼正义;向终身打打杀杀,智力却没有丝毫进步的白衣骑士产生发自内心的鄙视竟然忘记了书写自己的文字。
塞万诃德一身冷汗,他不愿意就这么错过加入圣杯骑士团的机会,在受肉塔的一轮游玩之后,居然连在木台上留下墨迹的机会没有,倔强又不甘的心使他悄悄的用手指沾了墨水,手指自发的行动,在木台上写下了塞万诃德名字的首字母塞万诃德发誓,这与他的骑士信条无关。
在未来书斋骑士面对着木台上的墨迹畅想在未来会有另外的骑士,更多的骑士,看到这个细节,但可能只有一个钟楼骑士会从这个看似涂鸦的作品中得到暗示,他会看懂我的愁思,继承我的文笔,揣摩我的经历,完成我在受肉塔因为一个疏忽而破灭的愿望。
这种考验思想的比武大会简直比骑马冲锋还要惨烈,塞万诃德仍然不忘在心里给这个奇特的比武做上一个公正客观的总结,我宁愿在比武大会中被铁锤敲凹了头盔,当头盔取下时脑壳里吐出半个脑仁子,以至于睁眼后的第一声“早安”变成永别,也不愿意交一张只有名字的考卷上去战斗至少还表明我曾经勇敢过。
而现在这张卷子,哀王在上,请让这位主考官直接判我失败,而不要通过没有实质内容的卷子来评判我,他可能会哈哈的大笑,认为我是个只会写自己名字的骑士,嗷,这多让人羞愧,即便卷子上没有我的真名,当知道他嘲笑的对象是我,我也会羞愧。
也许,他不会认为我不会写字,他看到我空白的试卷之后,会得意的浅浅一笑,认为我没有理解他的考题,对于沙特阿卡完没有概念,天啊,长木之神在上,这对于我而言,是比诽谤我不识字还要屈辱的冤屈,我不了解沙特阿卡?我可能是当下唯一一个通过层层抽丝剥茧,了解到英雄纪元时期那颗生命之树为什么会倒下的骑士!
不不不塞万诃德猛地摇了摇头,摇了摇,接着疯狂的摇了摇,所有的思绪被“不不不”否定后,他想到了最可怕的后果主考官看到空荡的白纸,会斩钉截铁的认为,这两位骑士,塞万亚瑟诃德以及塞万凯撒诃德,这两位识字,会写字,可能了解沙特阿卡的历史,但是头脑是木头,无思想,于是在这次考察思想的比武中,只能交上空白的试卷。
不!不不!不不不!
塞万诃德在假想的语言风暴中崩溃,我最大的武器,我最引以为傲的优点,我和所有骑士的不同,就是我拥有深邃而宏大的思想、见识,还有浩瀚的人生,我甚至在旅馆用思想击败了寄生在老板心房里的恶魔,我将来还打算发表一席演讲拯救星落城的歪风邪气,不,不不不,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对我评判没有思想的结论!
书斋骑士绝望了,头脑中的狂风暴雨摧折了他的尊严,他总认为虽然想象的一切还没有发生,但是终会发生,一定会发生,一旦发生,就是一个骑士终身洗不干净的污点。
头盔里面填满了焦急的汗水,像一个只针对头颅的泡澡。
塞万诃德不断的用指甲敲着头盔,“叮叮叮”
快说话,快说话,快说话!
塞万诃德期待着符文头盔中被封印的龙魂能和他共鸣,通过一行只浮现在他眼前的文字告诉化解目前窘境的办法,敲击声越来越焦急,塞万诃德汗也越流越多,后来的敲击声完成了沉闷的水响,像是他脑中的声音。
奇遇呢?文字呢?任务呢?不管代价是什么,快和我说话,快!
“那位骑士”
塞万诃德加快了敲击,终于,终于和我说话了,果然,书上得来的知识终究需要身体力行,龙魂的共鸣不会在眼前产生文字,而是在耳旁产生声音。
“你说”塞万诃德说话时吐出了水泡,满头盔的汗水灌进口中,险些把他呛死。
“请不要一直敲打你的头盔,比武大会还没有结束,仅仅是比试阶段的结束。”
收到。塞万诃德学聪明了,用内心在和龙魂交流,手指不断的敲打的头盔,他把这个行为当成激活龙魂的方式。
“骑士?骑士?喂!那位骑士!”声音从温声细语变成了雷霆,“抬起你的头,比武大会现在进入了评判阶段!”
该死
塞万诃德骂了脏话我居然把主考官的语言当成了龙魂在和我沟通。
(iishu)是,,,,!
第三十章 塞万诃德:鹅毛笔无声的截断
【】(iishu),
()意识到自己完忽略了主考官的提醒,塞万诃德在心里大吼了一声:
糟了!
塞万诃德仰着头,看着高台上的主考官,现如今侏儒在塞万诃德心中如巨人一样伟大。
他感觉自己现在快要被自尊和即将面临的自尊的毁灭压垮,他几乎都听见了头盔迸裂的声音。
哦,这是我骑士名誉扫地的声音。
塞万诃德最后绝望的看了眼拆成两半的羊皮纸,除了失望,他没有得到什么,他最后的那点希望也消失了。
本来,按照常理,在这种绝境下,龙之魂魄的共鸣是一定会起作用的,它们会在毫无感情的“叮”一声之后,或者在说出充满嘲弄味道的讽刺话语后,发出旱地相逢甘霖般的提示:“判断宿主面对越级挑战,龙魂将代理宿主,你是否愿意”,在无论做出了愿意或者不愿意的决定后,龙魂都会夺走宿主的的控制权,在并非宿主主意识的状态下开始行动。
对于塞万诃德遇到的情况,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埋头的那一个瞬间,看见空荡的纸张已经塞满了文字,他的思想由龙魂一次萃取之后,直接变成文字,长篇大论可以瞬间完成没有,纸张上除了名字,什么都没有!
塞万诃德又敲打着头盔,头盔封印了他的面容,但是他整个人的肢体语言都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绝望。
叮!叮叮!叮叮叮!塞万诃德的焦急变成了疯狂,龙魂啊,你快自发的发出点声音,你快来托管我的身体。
“这位骑士。”主考官又在高台上提醒,“我理解你的迫不及待,我见过比你还迫不及待的新秀,我给你一个忠告,克制。”
克制。塞万诃德重复着说。真讽刺,这个侏儒长得有多丑,声音就有多好听,果然,世间万物都有额定的总和。
“你的历练现在需要重新开始,骑士,从最初的开始。”侏儒考官指了指塞万诃德,“从你的试卷开始审阅。”话说完,手指又偏了偏方向,
侏儒考官以左脚为固定点,右手为指针,划了一个顺时针的圆形,最后指针停留在了塞万诃德身上。
“我会按照这个顺序,最后审阅你的试卷,克制下你咄咄逼人的锋芒,还有这顶沉重的,回响着历史的回音的头盔,没问题吧?”侏儒踮起了脚,看见被塞万诃德遮挡着的试卷一角,“塞万先生?”
“没问题,无论这不是骑士考核的一部分,骑士都应该保持随时随地的克制。”
“很好。”侏儒一前一后的伸展出手臂,突出分开食指还有中指,“各位骑士,高举你的鹅毛笔。”
鹅毛笔如邀月的酒杯高举,侏儒合并了两指,所有骑士的鹅毛笔无声的截断。
塞万诃德最后的那点小心思也被斩断了,他还以为找到最后的机会,如果他的卷子被最后审阅,他将有足够的时间至少完成其中一篇文章,说不定在真正轮到他时,在这样千钧一发的逆境里,龙魂才会苏醒,让另一张试卷瞬间铺满文字。
可是笔都没有了!难道还会有墨水自走龙蛇的神迹?这根本不可能,又不是渡鸦奥威尔偷来的命运苦卷,更不是古斯塔夫留下的贤者之书。
好吧,好吧,对误解的忍耐也是克制的一部分,塞万诃德已经幻想到了侏儒主考官在面对自己的白卷时嘲讽的笑容,以及对他不堪的、失实的评价。
受肉塔,果然是英雄纪元的遗迹,只有可能是英雄纪元的遗迹,它仅仅用一张松鼠皮坐垫,就让我如同坐在了刀尖上,英雄纪元的强者,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想想他们的能力,就让我感觉不寒而栗,一定是他们的英灵压制住了龙魂的发挥,让头盔中的龙鸣受堵,恐怖的能力,恐怖如此,恐怖!如此!
塞万诃德身旁的鹅毛骑士显然参加了很多次比武大会,更显然的是他每一次都没有从比赛得到最终胜利,否则怎么会这么熟练沉重的面对第一关考核,不是么?
头上有着六跪和双钳的考官清了清嗓子,整理了衣服,衣服必然是量身裁剪过的,很多侏儒都没有合身的衣服,成人衣服太大,幼童衣服太挤。
主考官站在高台中心迈出一个斜步,仅仅是一步,就快速的移动,停留在了圆台彼端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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