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尽天下病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第一只喵
拜寒冷的天气所赐, 不到一秒钟她就打了一长串喷嚏,好在极品美人儿历来都只有眼泪没有鼻涕, 所以她这副雪中哭泣的样子简直美到了极点,当然也可怜到了极点。
梁复果然不忍心了,低声骂道:“你发什么疯脱衣服不怕冻死你!”
“都是我害了柔姐姐,我有罪, 我要赎罪。”阮宁哭着说道,“老天啊,我求求你把柔姐姐的病痛都加在我身上吧, 千万不要让柔姐姐难受!”
她成功地把自己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也忐忑极了,她这种入门级的古早狗血剧演技实在浮夸到了极致,如果现场直播肯定会被读者骂得狗血喷头吧也不知道梁复吃不吃这一套。
梁复很吃这一套,他被霍柔磨练了那么久,最是中意白莲花型的女人, 浮夸点也无所谓。他绷着脸走过来,赌气般恶狠狠地给她扣上扣子,嘴里说道:“你算什么东西, 老天怎么会听你的!”
但他扣完骂完, 跟着又拖住她的手出门, 一起上了轿。
阮宁:……
好个口是心非的死变态啊啊!
轿子晃啊晃的,一会儿功夫就晃得阮宁昏昏欲睡,她趁势倒在梁复肩头打盹儿,从睫毛的缝隙里瞧见梁复对着她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深情凝望,简直像川剧变脸一样丰富多彩,这死变态的内心估计正在激烈交战呢,阮宁看得直想发笑,慢慢的真睡着了。
睡着前她想,趁机养足精神和体力,待会儿找机会逃跑。
她记得霍柔的父亲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官,家里也没什么钱,所以一直住在在离城门只有半盏茶距离的平民区,那里到处都是人,很容易隐藏行迹。最重要的是,霍柔闺房的隔壁是个空了很久没人住的宅子,从院墙可以跳过去,原文里霍柔就经常这样偷偷溜出去见男人,阮宁觉得自己应该也能这么溜掉。
虽然她没钱也没告身,很大概率出不了城,不过身为攻略者,她觉得运气很可能站在她这边,就算逃不出城,没准儿能碰见别的病娇呢
“醒了!”
梁复突然推了她一把,阮宁恍然醒来,发现已经落轿了,她被梁复推到了轿壁上靠着,不过梁复肩头的衣服皱皱的,显然她刚刚一直趴在那里睡着。
“重思哥哥,我刚刚是睡着了吗”
阮宁刚睡醒,眼睛里带着睡意,声音里带着沙哑,分外的诱惑。
梁复恨不能把她按进怀里做出点什么,反正她是他买的,怎么弄都不为过。但是轿子落地了,霍家的大门就在眼前,想起霍柔白莲般的脸庞,梁复硬起心肠没有理阮宁,自己先迈步下轿。
霍柔在闺房的堂中接见了他,这是她的习惯,凡是她觉得不错的男人都会找机会让他们来她的闺房说话,用这种亲密的暗示让他们认为她已经默认了和他们在一起。
“表哥,宁妹妹。”霍柔特意多扫了些胭脂在颊上,显得脸色潮红,看上去有点病态的娇艳,“大冷的天,你们怎么来了”
她很意外,她算准了梁复肯定会来,这样她就能煽风点火,成功地把自己生病推给宁阮,让梁复好好收拾她,可她怎么也跟着来了难道她也提防着,她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这种心机女的小手段身为**癌的梁复自然是不懂的,他看见霍柔面色绯红,觉得她病得很重,可他竟无法控制地被吸引,之前对着阮宁时萌生的**立刻又生发出来,眼前交替闪过表妹和阮宁的身影,不过她们在他脑海里都没怎么穿衣服。
“表哥……”霍柔没等到他的回答,又低低地叫了一声。
梁复猛然惊醒,惭愧极了,竟然幻想重病的表妹,实在太不应该了!
他掩饰着慌乱,急急地说:“你好点了没有我带了你喜欢吃的黄金糕,库里还有些血燕我也一并拿过来了,你记得让厨房里早晚用小火炖了吃,滋阴益气,对你的身子是极好的。”
“表哥有心了。”霍柔微微一笑,跟着看向了阮宁,“宁妹妹怎么也来了”
“都是我害姐姐着凉了,所以我求着重思哥哥带我过来专程给姐姐赔罪。”阮宁一边说着,一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如果有什么病痛都加在我身上吧,别让柔姐姐受苦,求你了老天爷!”
梁复感觉自己又发现了一朵温柔的白莲花,原来人真的会变。
霍柔像阮宁一样心如明镜,这把戏她又不是没用过,还想糊弄
她再说这个女人未免也太不认真了,一句话里又是佛祖又是菩萨最后还求老天爷,真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撒谎都不用心。
“我没事的。”霍柔刚一说完,立刻扶着额头微微摇晃一下,像是马上要跌倒一样。
梁复吓得立刻扶住了她。
霍柔对着他虚弱地一笑,轻声说:“我真的没事,你去照顾宁妹妹吧,她更需要你。”
梁复听出了责怪的意味,他瞪了阮宁一眼,心想要不是因为你,表妹怎么会生病就连她生了病还得替你操心,真是讨厌!
就在此时,丫鬟要去取药,阮宁连忙说到:“柔姐姐,我帮你取药去。”
 
116.116
阮宁本能地想逃, 但两条腿已经软到不行, 根本迈不动步子,她弯着腰干呕着, 鼻尖上是散不去的血腥气味,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杀声,她的脑中一片混乱, 只知道时间在动,杀戮还在进行,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许久,周围恢复了平静, 一片死寂中,不远处突然响起硬底靴子踩雪的声音,咯吱, 咯吱,咯吱……
她茫然地想,那个男人马上就要走过来了,他要杀她灭口了,可是不管她怎么恐惧害怕,她连逃都做不到。
脚步声终于走到她跟前, 在昏黑的光线中,阮宁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积雪的白光映出了一张冷淡而英俊的男人面孔,不知他怎么做到的, 杀了那么多人脸上竟然没有沾血, 唯有浑身散发出的血腥气让他和刚刚那个魔王渐渐重合。他漠然地盯着她, 目光却像带着无形的剑气,杀意凛冽。
阮宁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噤,因为恐惧的缘故瞬间湿了眼眶,晶莹的泪滴沾在睫毛上,像嵌着一颗颗细小剔透的水晶。
男人胸中翻涌的杀意突然消失了,他燥郁的心境似乎被她的眼泪滋润清洗,出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平静。
他有点惊诧,冷淡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松动。
阮宁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她模糊地想起刚刚有人叫他王爷,无数原文的信息从脑中滑过,但她抓不住,猜不出。
沾血的手指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男人的声音清冷:“你叫什么名字”
阮宁感觉到他手上的血迹沾在了自己的肌肤上,一阵恶心,但她不敢吭声,睫毛上小小的泪滴汇成一颗大大的泪珠,无声地从苍白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还真是爱哭呢。男人心里想着,跟着松开她,弯腰抓了几把雪擦掉手上的血迹,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宁阮。”阮宁拼了最大的力气才找回声音,瑟瑟发抖。
她的声音沙哑生涩,听起来却有别样的韵味,男人心中一动,再次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映着微弱的天光细细看着。娇嫩、清艳、脆弱、诱惑,似乎每个词用来形容这张脸都不为过,男人的指腹摩挲着幼滑的肌肤,声音低沉:“你看见了,你说,要怎么办。”
阮宁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她果然不该看,他要杀她了!长时间的饥饿寒冷瞬间袭来,和恐惧一起击倒了她,她身子晃了晃,软软地滑下去,晕倒了。
等再次睁开眼睛时,阮宁发现自己垫着一件黑袍躺在地上,眼前是一堆火光跳跃的篝火,男人坐在他身旁,黝黑的眸子看着她,淡淡地说:“不用怕,我暂时不会杀你。”
阮宁猛地一喜,跟着又是一惊,暂时那么他终究还会杀她吗
篝火的火苗跳跃着,送来一阵暖意,可同时也送来一股说不出的血腥气,阮宁疑惑地看过去,这才发现那堆篝火里竟然有许多衣服,从没烧玩的碎片来看,应该是被杀死的官兵。
她立刻又干呕起来,男人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又说:“雪大,取柴太麻烦。”
阮宁没想到他竟然肯向她解释,她撑起身子挣扎着想离篝火远一些,却见他微微一笑,目光看向她身下的黑袍。
这个魔王竟然会笑,笑起来还挺好看。阮宁茫然地想着,不由自主也看向了黑袍。
那是一件织着金色暗云纹的黑袍,制作精细,露出的里子是纯黑光滑的黑貂皮,阮宁这才意识到这应该是男人的袍子。现在她知道他为什么笑了,这袍子上肯定沾着无数死人的血迹,只是因为色黑,所以看不出来。
她一骨碌爬起来,像躲瘟疫一样离那件黑袍远远的,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男人伸手捞起黑袍披在肩上,声音慵懒:“不想冻死的话还是不要这么讲究的好。”
 
; 阮宁不算个讲究的人,但烧死人衣服、穿带血袍子的事情还是超出了她的承受极限。她颤抖着向后挪,冰凉的雪浸湿了鞋子,饥饿一阵阵袭来,带着血腥气的火堆远远送来一阵暖意,身后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寒冷,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在一个噩梦里,否则怎么会落入这么悲催的境地
“有吃的吗”男人冷不丁问道。
阮宁哆嗦着摸出干粮抛了过去。那是几块杂粮面饼子,又干又硬又酸,她留了一块努力啃着,牙都快硌掉了,也只啃下指头那么大一小
117.117
薄薄的刀刃刺进头狼的后腿, 厚密的狼皮被迅速分离, 露出肌肉健硕的腿肉,刀锋从中穿过, 架在火堆上熏烤, 狼肉的焦糊香味很快飘散在空气中,与弥漫的血腥气混成一种诡异的气息。
阮宁的目光始终粘在男人半裸的上身没有移开。
因为不耐烦一直出血, 男人索性撕掉了大半边袍服,露出受伤的右肩。那里被狼牙撕开了一条深深的口子,血仍旧在流着,小麦色的皮肤向外翻着, 露出深刻的伤口,但这并不是吸引阮宁注意力的地方,她看的是他靠近做胸前的伤痕, 那是一个陈年旧伤,靠近左边心脏的位置,虽然早已痊愈,仍旧能看出凹凸不平的痕迹,可想而知当初伤得很重。
王爷,心口有伤痕, 嗜啊杀,现在她知道他是谁了,宁王楚元, 霍柔唯一没有勾引到的男人。
楚元, 已故的晋元大长公主的独生子, 当今皇上楚允正的表弟,唯一一个被赐国姓并且封王的公主之子,他在原文中的显赫声名甚至远远盖过了男主,要不是霍柔没勾搭到他,原文的男主怕是要换人了。楚元心口上那个刀伤的官方说法是他小时候和母亲同时被人刺杀留下的痕迹,但还有一个在消息灵通的世家中流传的说法——根本没有什么刺客,那一刀是他的母亲晋元大长公主刺的,在刺了他之后,晋元大长公主用同一把匕首自杀身亡,而他却被皇帝楚允正救活,从此带进宫中养着,比正经的皇子甚至太子都更受宠爱。
楚元天性嗜啊杀,非但多次在京城大开杀戒,后来为了过杀瘾还自请到边疆作战,楚允正怕他有闪失不肯答应,他就单枪匹马跑去,二话不说单挑了敌军一个营寨,杀得尸山血海,一战成名。
因为显赫的身世、英俊的外表加上爆棚的战绩,他很快成了霍柔觉得最值得勾搭的男人,霍柔借助男备胎们的渠道主动接近他,可惜他始终不屑一顾,这也是原文中霍柔对男人的作战中唯一一次失手。
回想楚元的属性特征,阮宁突然意识到,今天逃跑时她那个开玩笑似的想法或许已经成真了,她大概真的碰到了一个新病娇。
可这位病得程度未免有点可怕,而且一点儿也不娇,她很怀疑自己在他身边连一天都撑不下去,很快就要呜呼哀哉了。
“娇娇,他应该不是病娇吧”她带着几分渺茫的希望问道。
“他是。”标准女声干脆地答道。
阮宁欲哭无泪,这不是做攻略,这个文从头到尾都在玩命好不好!
“吃。”一块烤好的狼肉穿在刀尖上被递到了她面前,楚元看着她,目光里的意味晦涩不明。
阮宁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她心理素质并没有强大到这种程度,对着一堆人尸和狼尸居然还吃得下狼肉。
楚元猜到她是没胃口吃,但他知道她很饿,因为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几声,虽然她努力掩饰,但他怎么可能听不见。
他很少跟女人打交道,没法体会她们细微曲折的心思,但他觉得她就这么饿着肯定不行,于是大步走来用,从刀尖上上取下那块肉,撕下一小条直接塞到了她嘴里。
阮宁不敢不吃,虽然很饿,但这种没有任何调味的烤肉,又是在这种环境下吃,她立刻又开始干呕起来。
“怎么这么弱”楚元皱眉。
阮宁胃里空空的,自然呕不出什么东西,只是一阵阵恶心,小脸胀得通红,楚元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忽地搂紧她飞快地掠了出去,伴着呼呼的风声,阮宁在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在几丈之外,不过楚元并没有停,他继续带着她飞驰,很快找到了一棵大树,一跃而上。
横着长的几根大树杈是天然的座椅,这里是上风地带,位置又高,那些血腥杀戮和难闻的气味都消失了,冬夜的凉风虽然寒冷,但却很清新,阮宁胃里终于不再翻腾了。
“吃吧。”楚元带着肉,又撕下来一条喂给她。
阮宁吃了,
他又从树杈上抓了一把干净的雪递过来,说:“将就些吧,附近没水。”
吃了狼肉,嚼了冷雪,虽然都算不上可口,但胃里有东西人就有了精神,阮宁看着楚元肩上那个深深的伤口,忍不住问道:“你的伤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楚元淡淡地说:“不必,过两天就好了。”
阮宁没敢再说话,眼前这个人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的,幸亏他现在似乎并不准备杀她。
后半夜他
118.118
阮宁坐在马背上, 被前半身整个跃起的黑马掀得向后一溜, 结结实实地扎进了楚元厚实的胸膛。
而黑马的前蹄则重重落下,不偏不倚踩上梁复的前胸, 在马头晃动的间隙里阮宁看见了梁复震惊恐惧的脸, 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紧接着梁复的脸扭曲狰狞了, 伴随着肋骨断裂的脆响,梁复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楚元并没有罢手,他扯起缰绳拉得黑马高高地抬起前蹄,再次踏向倒在地上的梁复。
又是几声脆响, 梁复的腿骨被踩断了,他惨叫着,满头大汗, 涕泪交流。
阮宁不敢再看,杀陌生人和杀认识的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体验,虽然她不喜欢梁复,但这样残暴的场面她更害怕。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她想逃得远远的,但她又不敢动, 她害怕一动就会掉下去被黑马踩死,于是只能在恐惧中抓住唯一可依靠的楚元,用空着的手捂住耳朵, 尽量不去听。
“你害怕”楚元很快发觉了她的异样问道。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