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这一成的损耗已经不错了,长史十分满意,原本这讨价还价还是要的,只是今日到底要卖薛蟠一个面子,于是长史也不再扣这么几分几厘的数目,满意的起身离开,“薛大人深知这生意经,日后只怕薛家的生意要通达三江四海了。”
“明个我就派管事前来,务必先把这第二批的避瘟丹运出去。”薛蟠笑着送了长史一下,长史连忙推却,“不敢,请大人陪着二爷就是。”
甄宝玉听得有些懵懂,“世兄,这损耗可是何物啊怎么这一开始就定好了”
“无非是生意上的事儿,”薛蟠笑道,“这孔方兄的营生,就不必说出了污了世兄的耳朵了。”
这一夜宾客往来不绝,灯火通明,直到三更才慢慢平息,来往的人无不叹道:“好热闹,其余家里是不能够如此的。”
到了第二日,薛蟠早早就被闹醒了,他很是喝了不少酒,甚至都有些喝醉了,借着酒意,强拉着杨枝团团跳了一支华尔兹,杨枝又要喊,薛蟠却是半点都不怕,还是说那句名言,“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哈哈哈……”
后头就醉的不成样子了,一大早只觉得肋下疼的很,一睁开眼,杨枝用美人腿看上去轻轻的戳,实际上是狠狠的戳薛蟠的肋下,“大爷,大爷!外头人都候着了!”
薛蟠疼的直呲牙,“你这小娘皮,做什么呢!”
杨枝板着脸,“外头的人等候了好一会了,就预备着大爷起身
一百三十一、长嘴长腿长脖子
杨枝又请薛蟠戴上官帽,随即福了福,口中念着吉祥话,“请大爷升冠!”薛蟠把带着翅膀的乌纱放在了头上,杨枝拿过了放在一边预备着的有柄的西洋玻璃镜,等薛蟠将帽子接了过去,随即退后两步,微蹲着身,将镜子擎了起来,镜面斜着向上,好让薛蟠自己照着,帽子戴正了没有
薛蟠抖了抖官服,十分得意,无论是谁,穿上了这官服,总是能平添几分英气,薛蟠转过身,又转身反复看了好几遍,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沉醉迷恋了不少时候,到了最后杨枝忍无可忍,咳嗽一声,“大爷,外头的爷们都候着大爷呢,说是要紧事儿。”
“好了,本官知道了,”薛蟠威严的说道,“本官既然当了这个官,当然要养移体居移气,那里能够和以前那样急匆匆的,失了官威,不成体统!”
杨枝被薛蟠说的一愣一愣的,薛蟠威严的摆了摆袖子,“不成体统……昨个的赏都发了吗你得了没有”
“还没有,”杨枝回过神来,脸色微微一红,这时候她的语气倒是不如之前的僵硬直接,听上去软软的,似乎温和了许多,“昨个家里头闹哄哄的,大家伙都喜气洋洋,到处都是客人,那里还有工夫要发赏。”
“今个我先出去,不过你这里自然有赏,你伺候的好,”薛蟠威严的说道,“等会就叫张爷爷发赏,对了,”薛蟠想起了这身衣服的作者,“去厨房瞧一瞧,汤包还有好的不成,就拿几笼给梅姨娘,就说我谢过她的好手艺!”
吩咐了这一切,薛蟠施施然的出门了,杨枝恨得牙痒痒的,把那西洋玻璃镜一放,就叉腰骂了起来,“什么外三路的人,就这样的上心起来,我瞧着太太说的真不错,是要好生防着小人捣鬼!”
婆子进来收拾早餐盒子,又问杨枝:“这荠菜的汤包,大爷说留给你,可先放着还是回到厨房里温着”
“留给我就吃!”杨枝撅着嘴巴说道,“我即刻就吃了,免得耽误了大爷的好心,若是再放回到厨房里头,等会再赏赐人,若是这新鲜的和不新鲜的混杂了,我可是担不起!”
薛蟠出了院子,臻儿等人都在外头候着了,见到薛蟠穿着官府出来,大家伙群情耸动,高兴的一起打千行礼请安,“给大爷请安!”
薛蟠哈哈一笑,“都起来吧,今个算是苦尽甘来了,”薛蟠这时候得意之余,不能免俗的还是感动,骤然遭逢大难,家里头除了母亲和妹妹之外,其余还留在长房的,无非就是这些地下的人了,或许是因为许多是家生子的关系,不得离开,不过这患难见真情,不离不弃,有时候并不只是一句话而已,“都有赏,准备好,朝着张爷爷讨赏去!”
把这些人打发了,臻儿围着薛蟠打转,“诶,”他对着薛蟠胸前的那只鸟儿十分感兴趣,“梅姨娘的手艺就是高,这鸟儿绣的真是活灵活现的,好像就要飞出去一般。”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下那补服上的飞鸟,却被薛蟠打了下来,“毛手毛脚的,摸坏了,我瞧你怎么赔!”
薛蟠到了薛王氏的正屋,见过了薛王氏,薛王氏看着薛蟠十分的满意,“这穿上了官服,正经儿就是大
一百三十二、损公肥己最赚钱
薛蟠提起了官服的下摆,蹭蹭蹭就上了高台,转过身子,环视底下众人,随即一屁股坐了下来,张管家今日可是精神抖擞,满面红光,等到薛蟠坐定,他连忙喝道,“跪!”
底下的人不敢怠慢,纷纷跪拜而下,“属下叩见提督大人。”
薛蟠目光炯炯,扫视众人,大家伙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过了一会,薛蟠才慢悠悠的点点头,淡然开口,“起来吧。”
大家伙起来,分别站班候着,臻儿倒了茶上来,薛蟠接过盖碗,侧过身子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也不看众人,只是自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这人呢,还年轻,许多礼数上也不知道怎么办,今个受了你们的礼,原本想着是不应该的,到底我这还年轻,又是晚辈,但是后来想想,也不能太随和了,毕竟这织羽堂里头,是正经的衙门,我身为织造府提督,受了你们的礼,想着也没什么。”
八房和五房的两个头目,现如今正还在宗祠里头跪着呢,这主心骨不在,其余的人有心无力,也不敢强出头,诸房里头,薛蟠的父亲病逝,二房老爷遇了海难,三房老爷薛宁自请去守墓,四房老爷身子不好,已经下不来床了,六房七房老爷均不在金陵,正经的长辈一个都不见,至于族老么……现在不是薛家内部之事,自然轮不到他们在,且昨个才废了两个族老,没人敢当这个强项令。
薛蟠都知道要给年轻人留面子,其余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且这是薛蟠复仇归来,正经是要发落人报仇的时候,后堂供奉的圣旨就是薛蟠最大的仰仗,你可以说他是扯老虎皮做大旗,不过他就算扯了,也没人敢有什么意见。
这时候大家伙才知道,把薛宽和薛守打发到宗祠里头去,这一招可不谓是不毒,不仅两房被抄了,现在这议事公中,这两个人亦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等到三日后出来,这织造府的天早就变了!
大家都垂着手默默听着薛蟠说话,无人答话,这时候门子来报:“留守府涂公公来了。”
薛蟠连忙命快请,小涂子到了织羽堂,见到薛蟠穿着官服高踞于上,连忙行礼,薛蟠请小涂子在边上设下位置坐下,“涂公公来的正好,夏太监的金陵留守,乃是我织造府衙门的顶头上司,许多事儿,您来听着,也好回去禀告。”
小涂子连忙说不敢,薛蟠也不客套,“叫殷天正!”
“叫殷天正!”
殷天正龙行虎步的进来,跪下来磕了头,“大人!奉命查抄五房、八房两房的账本库房书房,都已经查抄妥当,东西一概扣在库房,请大人发落!”
“很好,”薛蟠慢悠悠的说道,“查出什么要紧的东西来了张管家,账房先生怎么说”
薛家长房另外一个利器就是精通会计的账房先生团队,这个团队,平时里头一般不出手,薛蟠的父亲很是懂得和光同尘,知道要让底下人赚钱,就不能够所有的东西都算的太清楚,故此这些账房先生们,极少出马,但是薛蟠这样的年轻人,是不懂得这个道理的,且如今要杀鸡儆猴,更是要大动特动这样的核武器。
“账房先生们说,这五房和八房有内帐各数本,和公中的账本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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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两房跌倒,薛蟠吃饱
“其余的人嘛……”薛蟠拉成了话语,悠哉悠哉的看着大家伙,突然笑了起来,“自然是既往不咎了,我想着那些造反的人,处置的也不过是带头的,所谓法不责众嘛,那里地下的人都要一一抓起来了,我就算是再年轻不懂事,也知道大家伙都是听命从事的,既然是听命从事,那就是一等一办事当差顺当的,不仅仅不能罚,还要重重的赏,张管家,吩咐账房,”薛蟠下令说道,“我这新得了官位,大家伙不能不一体同仁的感谢天恩,每个人,恩,多发一成的月例银子,算是我请大家伙喝酒的。”
这样有了杀威棒,又厚赏下来,算是胡萝卜和大棒一起来上了,大家伙这时候无论是否真心,都是尽数拜服,“多谢大人。”
“好了,以前的事儿,照旧,”薛蟠说道,“薛宽薛守,不得其位,日后自然不能再管事,但是织造和蚕丝,不能没有人管着,你们好生办着,我预备着把这两件差事都交给你们,交给你们里头,谁办的好,就给谁办,咱们虽然是衙门,可到底还是要赚钱,谁能更赚钱,我就是提拔他,不管他是不是姓薛。”
以往的时候这两房牢牢地把持住总管这行业的差事,其余的人只能打下手,在座的除了薛家本家人之外,其余的也都是一些业绩十分突出的外姓掌事掌柜等,薛蟠的意思,说的很清楚,唯才是举,不看是否家里人,且出了五房和八房谋夺公中差事的事情,只怕薛蟠对着自家人更是要警惕三分,接下去,这些所谓的职业经理人,怕是机会要到了。
薛家这个织造府,不算是纯粹的商业公司,而是带着官方性质的垄断性国企,正经的官场之人,当然看不起织造府和皇商,在他们看来,大越朝正牌出身的就是科举,其余的都是旁门左道,可对于这些掌事和掌柜来说,织造府的许多岗位都是有官身的,比如这蚕丝的提调官和织造的提调官,都是从八品的官衔,虽然若是离职就没有了官位,但是如果还在当差的时候,底下人遇见,或者是各处相关商人见面,都是要磕头请安,尊称一声大人的。
这一下子大家伙的情绪就活络了起来,其余偏房自觉头上的几座大山尽数搬空,也是十分兴高采烈,在座的居然无人不高兴,无人不得意洋洋,无人不佩服薛蟠,“咱们都听大人的,”一个算是薛蟠远方的堂叔连忙附和道,“大人这样的厚恩,谁若是还不好好当差,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只怕天地也容不得他!”
薛蟠得意的点点头,“这话不算错,好了,咱们先从旧从以前的规矩,我也不预备着改,日后万事顺遂了,再来看看,到底是怎么样才好,如今咱们织造府,这第一要紧的,就是先把七夕节的节礼办好,万岁爷刚大婚,这接下去的七夕节节礼,若是不妥当,必然是要死的,大家伙都谨慎者,办好了这次节礼,我请涂公公出面,”薛蟠对着小涂子笑道,“到夏太监那里给大家请赏!”
一时间大家伙都散了,薛蟠依旧是高踞在宝座上,等到众人都撤了,这才对着小涂子说道,“今个请涂公公来,一是为了给兄弟我长脸,二呢,夏太监是我的长
一百三十四、封官许愿
“这可无功不受禄啊。”
“也不能白给你,”薛蟠笑道,“我这夺了他们的家产,只怕是还有的闹,日后这总裁府,自然是不怕的,金陵留守,老大人那里,老弟要帮着我多说几句话,反正我就把自己的意思放在这,只要我薛蟠主政织造府,一切都听老大人的吩咐,差事什么的,都无需担心。”
“大哥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小涂子笑道,“我想着他们几个也不敢乱来,若是找到留守府来,我一概先打出去,再回干爹,干爹也是对着这些人极为不爽,正如大哥所说,怎么斗都不打紧,却是不能耽误了差事,薛宽等人拿着万岁爷大婚的差事作伐子,干爹原本就是极为不高兴,只是不得不用他们而已,如今大哥拿回来了差事,干爹是绝不会有什么不准的道理的。”
小涂子见事儿了了,于是告辞,薛蟠实际上的性子,倒是和水浒好汉差不多,和甄宝玉他们,虽然可以客气,但还是喜欢和直爽的人交往,后世之人有一点好,见怪不怪,许多事儿他不觉得奇怪,特别是对着下人丫鬟太监这些似乎是社会底层的人,从未有歧视之感,处之坦然,未见局促,小涂子对着薛蟠这一点是十分感激的,自觉薛蟠未有歧视阉人之感,却不知薛蟠的性子,说起来暴虐,但大部分的时候都宽和的很,不会怎么样目中无尘,眼中无人。
“宽和”这一个词也不过是小涂子对着薛蟠的感激,其余的人怕是要恨死薛蟠了,不过咱们的薛大爷,一点也不担心,他抖着腿,得意洋洋的看着殷天正和账房先生们一起登记造册的抄家清单,“恩,很好,很好,”薛蟠看完了厚厚的一本清单,满意的点点头,“你们当差妥当!张管家咱们这织造府,可是有什么武官的职位吗”
殷天正的呼吸顿时都停滞了,他算是武林高手了,可这会子心脏是不争气的砰砰砰急速跳了起来,竖起耳朵听着张管家的回话,“咱们这织造府多年以前原本备着护军营把总的官儿,用来护送织造的,许多年没设了。”
把总是从九品的官,又是武官,本朝如今已经很是有些文贵武贱的不良风气了,这从九品的人就算是在小涂子这些人看来,都根本算不得一提,可看中的人就是看中。
“现在再设起来,”薛蟠断然下令,“玄缎自然要送,另外避瘟丹还要陆陆续续的送到京师里头,不知道总裁府那边人手够不够,每一次大张旗鼓的用王牌令箭护送,未免太高调了些,殷天正功夫好,肯打拼,我交代的差事也办的妥妥当当,这有功就要赏,不能等着后头,先把这名字报上去,咱们这织造府,总不需要兵部任命吧”薛蟠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备案即可好的很,殷天正,日后你的兄弟们就要称呼你为殷把总了!”
殷天正欢喜的和什么一样,连忙又跪下来磕头,“多谢大人提携,多谢大人提携,”如今的武林,可没有以前时候的臭架子,无人不愿意在王公大臣或者是皇家内院里头当差,搏一个富贵前程出来,殷天正学的大力鹰爪手,招式
一百三十五、你也读书
薛蟠穿着官服又到了里间,横竖这外头抄家的事儿,薛王氏被蒙在鼓里死死的,过了这么一日了,是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张管家原本是深觉不妥,但他乃是忠仆,对着五房八房这样的行径十分痛恨,自家大爷虽然是行事鲁莽了些,但是这心是极好的,后头见着又预备好了反制的法子,只觉得自家大爷实在是算无遗策,十分敬佩之余不免老泪纵横,甚是为老爷后继有人,薛家否极泰来而开心的躲在一边去给老爷敬香了,那里还有空来薛王氏这里嚼舌头根子,而王嬷嬷……已经被薛蟠派出去坐镇两房,一来是监督,二来也算是安抚妇人之心,免得做出什么自尽这样过激的行为出来。
到了里间,和薛王氏略带着说了说,预备着要设立族学的事情,薛王氏十分同意,“薛家八房里头,自然是吃喝不愁,可别的旁系,家里头艰难的不少,咱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不会去做工种田,这是丢了身份的意思。”
薛王氏还是有很浓厚的封建阶级思想的,咱们薛家到底也是四大家族之一,虽然排名不是很靠前,不管怎么样,也不是去打工种田的,那么又没有营生,年轻人怎么办自然是偷鸡摸狗,做一些不体面的事情出来。
若是有个族学能够办起来,起码可以约束这些不良游手好闲的少年,薛王氏又问,“可是这先生,不好找,要仔细寻一寻,若是性子好的,怕是压不住他们,若是性子强硬些,学问不好的,更是怕耽误他们。”
“太太莫非想着他们还读几个状元出来”薛蟠嗤笑,“我无非是看着这几房的叔叔,在老爷过世了后,就这样图谋公中财产,倒是真让人寒心,近派的几房对还有往来,可这些隔了房,又分了家的人,家里头可是大多不认识了,且不说这见面如何打招呼不知道,日后起了冲突,报了姓名才知道这几十年前还是自家人。”
薛宝钗抿嘴笑道,“哥哥不认识旁人,这原本寻常,旁人那里还不知道哥哥的诨名儿,小霸王见到哥哥就要退避三舍了。”
薛蟠满头冷汗,“妹妹别打岔,儿子的意思,就是想着这彼此兄弟不熟悉,还不如大家伙一起读读书,有才的自然培养他去考科举,会做生意的,入公中当差就好,实在不成的,多少也约束着他们,不要到处惹是生非。”
薛蟠说起这个“惹是生非”的词儿来,特别的好笑,薛宝钗只是拿袖子捂住嘴,瞪大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薛蟠,薛王氏也笑骂道:“真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薛蟠讪讪一笑,“这也是为了让大家伙都高兴的事儿不是”
“这话原没错,”薛王氏叹道,“你老子也有这个想法,只是诸事缠身,一时间没法子办开,你这事儿有心,办起来也是积德积福的好事儿。若是差银子,我这里还有一些,我的儿,你只管拿去。”
薛蟠窃笑,这会子他怕是金陵城里头数一数二有钱的财主了,那里还会差银子等到五房八房的人把宅子退出来,这学堂有了位置,连带着从他们家产里头,只怕是几年之间也无需担忧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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