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凤灵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touchinghk

    “傻瓜。”小太子的声音带了明显的戏谑,难得露出少年的活泼。他趴下身子,目光直视垂头丧气的她:“逗你的。靠你的小身板,撑一晚上都难。何况日后东宫詹事门客越来越多,哪能靠你搬来金山银山”

    他的野心和目标昭然欲揭,在泰安面前已分毫不再掩饰。

    泰安愣愣地抬头:“那钱怎么办”

    小太子笑而不语,沉沉地看向朱雀门的方向。

    待到掌灯时分,李将军亲自前来,送来了一只小小的楠木箱子,还带回了当日奉太子令去裴家传话的小内侍。

    “太子妃着臣自朱雀门入宫,”小内侍低下头,“冬衣夏衫,箱中一应俱全,均为太子妃为殿下备下。”

    小内侍略略停顿片刻,别有深意开口:“晋中秦家二小姐,与太子妃娘娘交好,又极擅晋绣,绣计高超。娘娘特意嘱咐臣,要殿下仔细看看箱中的夏衫,可能猜出哪件是太子妃亲手缝制,哪件是秦二小姐的手笔”

    &nb




51.坠马
    防盗比例70%时36小时,买够了刷新试试

    而这, 偏偏就是大司马和陈皇后的高明之处。

    重刑之下, 鲜血四溅。长信殿中躺满了受刑之后血肉模糊的宫人内侍, 哀声求饶涕泪交加,却口口声声对太子殿下称赞有加。

    太子太傅裴县之越是审问,越是心惊。

    满殿数十宫人, 如出一辙的交口称赞,就连此时太子被软禁在临华殿中,重刑之下都听不到东宫内侍半句恶言

    小太子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是如何做到将东宫收服得铁板一块的

    若说这些贴身内侍是出于对太子的喜爱和崇敬自愿维护他的威名, 可偏偏这些贴身内侍,平日里丝毫近不得他身, 对他的生活习惯爱好秉性半点也不知道。

    不曾亲近,又如何尊崇爱戴

    那这样异口同声的维护,如果不是雷霆手腕,又还能是何种原因

    太傅如遭雷击,心神恍惚。这样心机深沉手段阴狠的小太子,还是他平日里熟悉的那个恭谨又沉默的少年吗

    小太子被软禁在临华殿中, 并不知道满殿东宫的内侍, 已将他彻底捧杀。

    而惊疑交加的太子太傅裴县之,从太子的书房里, 搜出一封埋在香灰下的手书。

    说是手书, 不过是一封烧得七零八落的焦黑短笺。太傅将那脆弱的碎纸捏在手中, 分辨许久, 才终于认出了“故剑”两字。

    南园遗爱,故剑情深。贫贱相交时的旧爱仍在心中,纵使我富贵显达,也不会相忘。

    既可以是小太子怀念无辜逝去的母亲,也可以是小太子承诺势微的时候深情陪伴的恋人。

    字字句句,不都对应得上杨氏

    那一缕怀疑的种子,自从凌烟阁中太傅看到衣冠不整的小太子时埋下,到得此时,燃烧成了炽热的火焰。

    最终演变成那炊饼中暗藏的黄色纸条上,短短的一行字:“太傅血溅殿前以死明志,弹劾殿下欺奸乳母杨氏…以罪论之。”

    一箭三雕。

    “太傅死后,朝中恐再无人与大司马相抗。太子失德,若能借此机会将我废去,再好不过。就算阿爹为了我与群臣死扛,保下我这太子之位,大婚之事却再也不能妄想,只能无限期地待在这宫城之内,被陈华珊玩弄于股掌之间。”小太子清清冷冷地说,平淡得仿佛在叙述着旁人的过往。

    泰安却再忍不住,伸出小拳头来,砰地一声砸在了书案上:“欺人太甚!”

    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逆贼陈克令妄图谋我大燕百年江山社稷,做梦吧他!小太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帮你如今不过一片薄薄的彩纸,如何帮我

    小太子在心中嗤了一声,瞥了泰安挺起的胸膛,没有说话。

    “话又说回来,我看你这副事不关己的木头模样,可是心里已经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泰安眨巴了下圆圆的杏眼,伸出手指来戳了戳小太子,“快些告诉我,我也好帮你拿主意”

    她人虽不过巴掌大小,声音却着实不小,此时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从下毒暗杀陈皇后说到巫蛊咒怨大司马,条条建议都荒谬又不靠谱。

    小太子听得一个头有两个大,着实受不住了,终于一把将她捏在指尖,猛地塞进那本《圣祖训》中。

    书页合上,世界终于清净了。小太子抱着厚厚的《圣祖训》,却在这一室宁静中有些茫然。

    他的确心中有了计谋,可是他所有的谋划,所有复盘的希望,说到底都寄托在他父皇阿爹一个人的身上。

    寄托在,最靠不住的帝王之心上。

    之后两天,再无半点消息传来,点点滴滴都在昭示着他父皇阿爹的游移不定。

    小太子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内侍送进来的食物被他细细翻过一遍之后,碰也不碰便原样端了出去。

    泰安看出了些端倪。这种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痛苦,她经历过,她也懂。

    她和缓地拍了拍小太子的手背,安慰道:“你得给你阿爹一些时间。太傅血溅金銮殿,就是为了指认你是凶手。换谁,谁都需要时间才能想清楚的。你和你阿爹之间血浓于水,他不会不明白你的为人。”

    小太子烦躁地甩头。

    她不明白,这根本不是父子亲情,而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父皇看得比谁都清楚,如果放弃这个太子,和陈皇后再生一子,庙台高远,他未必不能做一个安乐一生的快乐帝王。

    可是若是此时选择了他这个德行有失扶不起的阿斗,不仅仅得罪大司马,也会得罪曾经在太傅身后的一众清流纯臣。

    利益当前,要紧的从来都不是真相,而是哪一条路走起来更轻松划算。

    父皇在此时犹豫不前,小太子能够理解。

    可是理解,并不代表接受!

    小太子做了七年的独生爱子,将父子亲情看得太重,太真切了!

    而他父皇此刻半点的犹豫,都被他看做是对他们之间亲情的亵渎,足以让他所有孺慕的信仰崩塌。

    母亲死,他痛苦不堪,却只能接受。如今父亲连他也要放弃,又要他如何心平气和地接受呢

    小太子心如油烹,偏偏泰安还在笨拙又摸不到重点地安慰他。

    “我那个时候总被传要当什么皇太女,我就跪在阿爹面前,阿爹不也相信我吗是不是”

    她拿自己来和他作比,着实蠢得可笑。

    满腹怨气急于寻找一个出口,小太子再也压抑不住,冲着她没头没脑地冷冷笑道:“中宗昏聩识人不清,压根就没什么辨别真伪的能力,老婆孩子一个都护不住。别说他信你了,连谋朝篡位的李氏父子,他都信得过呢!”

    话一出口,小太子就后悔了,情知自己心绪不佳,只是把火气发在泰安身上。可是他盯着她瞪大的双眼,道歉的话又哽在口中,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才不要向一张纸道歉呢。十三岁的小太子,这样想。

    泰安足足愣了两秒,炮仗一般炸



52.突厥
    防盗比例70%时36小时, 买够了刷新试试  秦家防备着帝王和太子, 正如帝王和太子防备着秦家一样。闪舞

    三日后秦昭仪落葬, 丧仪果然十分风光。灵柩由朱雀门抬出宫城,一路行至城西的奉安太庙。柩车之后, 皇帝特命秦家老少跟随以尽哀思。

    宫中大监口口声声说是“圣人心念昭仪, 施恩秦家”。然而秦缪随车一路哀哭至奉安太庙, 冬末时分满身大汗, 稽颡之后几难起身,着实遭了一通大罪。

    而几乎与那丧仪同时,秦家埋守在城南乱葬岗的家丁等来了一队太子的近卫,眼睁睁看着一卷竹席被草草埋在一株垂柳树下。

    家丁不敢耽误,立刻将那竹席送回秦家。

    秦老淑人坐守家中,看见那轻飘飘的、诡异的一卷竹席, 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亲手将卷席一点一点地展开来。

    内室昏暗,秦缪做梦也没想到那竹席之内,竟会是一个半尺来长未成形的胎儿。小小的身躯青紫交加,清晰的血管肉眼可见, 蜷缩着的小手和小脚上长着长长的指甲。

    秦缪脑海中仿若钟声轰地一声,膝弯一软, 险些惊得跪下。

    秦老淑人却还把持得住,脸上只是些微有些波澜, 细细将那胎儿查看许久, 长长吐出一口气, 说:“太子…所言不假。”

    至此,秦宝林失踪的风波,在沸沸扬扬数日之后,由一场盛大的丧礼落下了帷幕。

    皇帝相信了秦氏自尽的说辞,秦家和陈家一言未发,而初春到临,当城南的玉兰终于成片之时,宫中早已恢复平静,仿佛从未出现过这样一位行事张扬样貌明艳的秦家少女。

    皇后孕相越发沉重,因体力不济,宫中诸多事宜皆放开手不理。

    与此同时,年轻的皇帝有了新宠。

    初初入宫的沈采女承蒙帝宠,已被连升数级擢至婕妤,与琅琊王氏出身的王昭容分庭抗礼。闪舞

    风平浪静四年有余的后宫,暗潮汹涌,终于逐渐有了剑拔弩张的态势。

    太子妃裴安素再一次送来亲手缝制的春衫。这一次,四个沉甸甸的楠木箱子满载金银,已丝毫不加掩饰,径直送入东宫中。

    皇后撒手不理事的数月间,沈王两位新宠嫔妃拼命在宫中安插眼线和人手的时候,一向低调的小太子也在悄无声息地蚕食着宫中的地盘。

    数月时间,东宫已经大变模样。

    原本空空荡荡的游廊,如今摆放了一面紫檀嵌石大插屏。一尊半人高的白玉鱼缸,端正放在太子书房的窗外。

    而原本房中的那张黄花梨方桌,如今已换成了一张紫檀书案。

    略微令人奇怪的却是,太子那分外大气的桌案上,偏偏放了一架折枝花卉的绣屏,半透明的纱屏上花团锦簇,小巧玲珑分外可爱。

    这屏风一看便是女子所用。东宫内侍之间早有传言,说这屏风为太子妃裴安素亲手所绣,是太子心爱之物,自来不许人碰。

    传闻愈盛,便又有内侍添油加醋,不消数日,阖宫皆知太子对太子妃的尊崇优宠。

    就连皇帝也有所耳闻,戏谑小太子道:“我儿如今心系佳人,日日瞧着一面屏风睹物思人,相思之苦可还好受不若与裴家议定婚期,早些将裴氏娶进东宫”

    太子俊面微红,满面羞涩连连摇头:“阿爹,不可因我私欲,扰了安素守孝。”

    言语之间满是维护,更是坐实了他一往情深的名头。

    然而此时东宫内,那传说中对太子妃深情满满的小太子,正耐着性子冲着那张精致的绣屏后面哄慰。

    “这已是我能寻到最好的一面绣屏了,情势紧张,你不要再挑三拣四。若将来我真有富可敌国的那日,再用金子做一面围屏给你,可好” 小太子说。

    花团锦簇的绣屏之后,正是泰安缓步走了出来。

    她的身量又长了一些,站在紫檀的书案上亭亭玉立,远看倒似面目精致的小娃娃。

    泰安弯下腰,一面细细端详屏风的绣工,一面不客气地回怼小太子:“谁挑三拣四啦我又没嫌弃你什么,只是照实直说嘛。这透绡的屏风,要用金线来绣才不会喧宾夺主,偏你寻来这一面,五颜六色的都是花儿,也忒艳俗了些。”

    她啧啧两声,又扫了太子一眼:“小太子,不是我说你,你这审美可真不行啊。”

    泰安伸手拨开绣屏,露出别有洞天的一方天地。

    太子书案小小的一角,却放了一张更加小的、半米长、极精致的黄梨木架子床,与泰安身量差不多长短,床上铺着青缎粉底的方巾锦帕,布置成少女闺床的样子。

    泰安随意往床上一歪,脚上晃悠,一派天真烂漫,偏生嘴上还在不停地吐槽:“你这床,雕得也忒粗糙了些。昨夜我做梦荡秋千玩,睡梦中许是挥了下手。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袖子挂在床架上,划破了好长一条呢。”

    她嘟起嘴,半真半假地抱怨,卷起袖子来给他看被划伤的那一处:“我就说你不靠谱,还不如托人去宫外买些成品的偶人床,又精致又漂亮,偏生你非要拿块木头,自己做木匠雕家具…”

    小太子额头青筋乱跳:“我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公主,买偶人家具做什么传出去,旁人还当我跟个小姑娘似的玩木偶呢。我的颜面放哪里”

    他被她一连串的啰嗦吐槽气得狠了,一气儿将她“禀性骄纵,立志矜奢”的坏习惯数落了许多。

    可说着说着,眼角又瞥到她被划破的一抹衣袖,小太子顿了顿,到底还是将替她雕的那张小木床拿了回来,取出砂纸细细地摩挲略有些粗糙的边角。

    晚膳之前,小太子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自父皇有了新宠,他跑皇后宫中愈发勤快,不仅恭谨一如既往,反而更加添了几层亲切。

    泰安不愿一人留在东宫,晚晚都藏在小太子的心口,跟着他一同去。

    &nb



53.凤临
    防盗比例70%时36小时, 买够了刷新试试  年少时的锐气早在这风云变幻的时局中被磨得所剩无几。李少林如今上有老下有小, 早将局势看个透彻, 任你谁来做皇帝,他只小心翼翼做个纯臣。

    只要别似中宗一般被人逼宫, 他一届天子近卫, 无功无过混个终老总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秦宝林一案事发, 李将军在见到尸体的那一刻, 六九寒冬如同一桶冰水兜头浇下,连骨头都冻成了冰。

    电光火石的霎那,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砰地一声炸开,却没有一个能救得他的性命。

    窥得皇家阴私,李将军自知在劫难逃。此时能做的,不过是封锁永巷宫门, 连同自己在内, 一只蚂蚁也不准踏出这朱红门外。

    如此谨慎,也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曾有机会对家中妻儿吐露只言半语,以免之后清算灭口的时候,一家子都被满门抄斩。

    “殿下对臣坦诚相待, 臣也不敢对殿下有半分欺瞒。”李将军深深看向太子,连一个小太监都知道为了性命冒险一搏, 他又何尝不想活命
1...1415161718...4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