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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郭润田得意,区区钱道安,他不用放在眼中。

    钱道安想到杜九言出门前交代他的话,他上前一步道:“大人,传唤庵庙师父确实可以,但是,这又是另外一个案子,应该再立案。”

    “当然不是另一个案子。周尧是否有罪,这关乎了他的人品,若他被定罪,那我请讼人就不能将女儿嫁给他,这样的婚事依律,便就可以取消。”郭润田道。

    是的,律法有规定,若一方犯罪受审,另一方可以单方取消婚事,并不予退还财物。就算是成亲后,男方若作奸犯科,女方亦能选择离家再嫁。

    虽第二种情况少见,且祖师爷当年就是这样立法的,以此来减少犯罪率。

    钱道安被噎住,付韬就让人去庵庙请人,大家各自原地休息。

    衙门外嗡嗡聊着。

    “钱先生一来,三尺堂的势就弱了。”

    “可惜了,杜先生不是讼师,不然今天这官司谁赢谁输,还真是不好说。”

    杜九言抬脚踹了钱道安屁股,“他证男方作奸犯科,你证女方骗婚讹诈!脑子呢,我走前和你交代的。”

    “我……”钱道安垂着头,他忘记了。想起昨天的经历,他就紧张。

    杜九言白他一眼,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拢梅庵的人到了,付韬




055 瞧不上你
    “都给我闭嘴,接着说婚事!再拔出萝卜带出泥,扯别的事,就都给我滚出去!”

    “大人。”郭润田不死心,付韬喝道:“郭润田,你也闭嘴!”

    郭润田恼火不已,他恶狠狠地瞪了杜九言一眼,喊道:“大人,杜九言并非讼师,不能留在公堂。”

    若非杜九言,此案他还有机会,决不能留着这祸害在公堂。

    “准了!”付韬看向杜九言。

    杜九言拱手,也不着急,笑呵呵地道:“大人,连走前学生有一问,想要请教。”

    郭润田顿时紧张起来,“不行,她不是讼师,这公堂上她没有说话的权力。”

    “我和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杜九言很不客气地白了郭润田一眼,“大人学富五车,学生又正要考试,难得的机会,还请大人给个机会。”

    付韬本来不想理她,但见她这样子,不由失笑,颔首道,“问吧,不准扯东扯西,问完就走。”

    “是!学生想问的是,顺天二年三月十二的一场官司,当时是毛县令坐堂审问。案子呢是一件杀人案,甘肃蒙烟柱在村中杀了隔壁邻居后,下落不明十二年,十二年后在邵阳县被抓,此案一审判斩立决,送朝廷后各位大人核为情实,当年秋天便斩了。”

    付韬凝眉,大家都不懂她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

    “大人可知道,这十二年,杀人犯蒙烟柱在做什么”杜九言巡视四周。

    郭润田戒备地看着她,隐隐不安。

    “他出家了!”杜九言拱手,请问付韬,“大人,您说着案子判的对不对”

    案子自然是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付韬也不可能说有,他凝眉道:“此案已经核实无误,当然是对的。”

    “原来如此。”杜九言负手走到吴月娟面前,“那为何杀人者幡然悔悟出家修行,却要依旧担负责任,而吴小姐出家后,就不用了呢”

    郭润田只觉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勉强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吴小姐又没有犯错。”

    “郭先生,你要多读书啊,理解能力太差。”杜九言不屑的扫他一眼。

    外面一阵哄堂大笑,有人小声道:“杜先生说话真刻薄啊。”

    “你!”郭润田怒着要说话,杜九言袖子一拂,拱手道:“大人,学生的意思。只要是个人,就要对他做的事负责。杀人者偿命,订婚者履行婚约,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此案,若大人判吴家无罪,不归还周尧聘礼,那么今后,将会有无数的女子,打着定亲的幌子,与男子定亲索要聘礼,转头却去出家为尼!”

    “因为,律法没有规定,出家后算不算悔婚!这是个极其好的例子,是全天下骗婚者的楷模。”

    “只要露上几分娇颜,便能骗上一千两的聘礼,这比红楼里那些夜以继日的姐姐们的钱,还要轻松啊!”

    杜九言说完,一拱手,道:“以上,乃学生拙见,请大人明辨。”说着,大步出了公堂。

    公堂里一片死寂,所有人沉默着,琢磨着杜九言的话。

    哗!

    外面的百姓沸腾了,拍着手喊道:“杜先生,说的好!”

    “一定要杜绝这种骗婚的事,否则以后我们谁都不敢成亲娶媳妇了。”

    杜九言拱手,笑眯眯地道:“大家稍安勿躁,大人自有明断的。”说着,凑上去和付韬道:“大人,学生浅薄,还请大人赐教。”

    付韬沉默着……杜九言说吴家父女骗婚,他还没有来得及查证。但她刚才的话,说的更加重要……不管吴家父女是不是骗婚,可确确实实是一个不可以包庇无视的行为。

    若不然,将来一定会有人效仿,因为只要出家了,婚事就能作罢,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大人,这是个例,杜九言危言耸听。”郭润田慌了,付韬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公堂内,所有人都压住了呼吸,等待付韬说话。

    “郭先生。”吴川意识到不好,忙催郭润田说话。

    郭润田攥着拳,他就知道,杜九言只要再开口,一定不会是好事。

    果然,她这番话就是最后的利剑,一瞬间斩断了付韬所有的犹豫。

    付韬沉思片刻,忽然拍了惊堂木,对焦三道:“你速速派人去平阳核实,查问此父女二人可有骗婚前史。”

    “是!”焦三拱手,转看跛子,“你走一趟,快马加鞭。”

    跛子应是,快步出了门。

    “吵吵闹闹两日,本官今日被一个秀才点醒,实在是惭愧!”他说着,摇头,叹了口气。

    大势已去,郭润田



056 我爹最帅
    “爹!”忽然,人群中一道脆亮的声音,喊道。

    “嗯”杜九言看着小萝卜。

    小萝卜嘻嘻一笑,短短的手一挥,喊道:“放!”

    砰!

    啪!

    烟花在四周蹿到天上,炸开,惊天动地。

    紧接着,鞭炮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小萝卜和银手几个人,一人提着一袋子糖果,见人就散。

    “我爹和钱伯伯赢了讼案,大家同喜哦。”小萝卜堆着一脸地笑,“伯伯,叔叔们,有事就去三尺堂杜九言。”

    “吃糖,有事就找三尺堂。”银手道。

    闹儿点着头,“是啊,是啊,有事找三尺堂哦!”

    一时半刻,门外聚集的人堪比庙会。

    半天不到,全邵阳的人都知道,三尺堂杜九言赢了西南的官司,不但赢了,还赢的特别漂亮!

    “高调,张扬!”周肖冲着杜九言竖起个大拇指,“九言兄,在下佩服。”

    钱道安一边应付如潮水来的陌生人的恭贺,一边满面虚汗!

    “黄书吏,外面放鞭炮了”付韬奇怪地问书吏。

    黄书吏笑眯眯地道:“大人,是三尺堂的杜九言,她正在放鞭炮庆祝打赢了讼案呢。”

    付韬哈哈大笑,摇着头道:“年轻,真好啊!”

    黄书吏也没见过,笑呵呵地给付韬添茶,道:“这位杜九言,确实很特别。”

    “那倒是。”付韬说着,又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这世道,不能足够聪明,就要学会大智若愚。希望这小子是真聪明吧。”

    黄书吏点头,这一次得罪了西南,往后她在讼师这条路上,会困难重重。

    就是眼见来的考核,她只怕考起来比别人要更加艰难了。

    “大人,小的想起考核,您说这一次西南会不会把积压的那件案子拿去”黄书吏笑的意味深长,“如果能解,也算给您解决了个麻烦。”

    付韬颔首,道:“这案子不容易。毕竟都是考生,没有经验,拿去了也是白搭功夫。”

    案子难了,到时候考生分数太低,西南也没有面子,毕竟有一半的考生都是西南府学的学生。

    “有杜九言啊,这小子机灵,保不齐呢。”黄书吏道。

    “杜九言”江书吏抱了一卷案牍进来,摆在桌案上,“大人,这是您要的顺天二年三月十二的卷宗。”

    “嗯。”付韬微微颔首翻开来看。黄书吏就笑着道:“是啊,三尺堂的杜九言,又刻薄又刁钻。”

    杜九言这名字他似乎记得!

    刻薄刁钻,江书吏立刻想到了那个一大一小来他这里看书的父子两。

    三尺堂中,周尧奉上三十里的讼费,又外添了二十两,恭恭敬敬地道:“这一次能追回聘礼,真的是多谢各位,周某在这里拜谢!”

    说着,他一揖到底。

    “谢钱先生就好,大家同喜。”杜九言道。

    钱道安有些不好意思,宋吉昌道:“刚才放鞭炮的时候,你可没说你是助手。所有都只知道你杜九言,却没有人提钱兄。”

    简直名利双收。

    “你怎么说话的。”银手上前来,桌子一拍道:“就你这么个破地方,我九哥愿意留在这里帮你们已经是你们修来的福气。你还好意思用这种口气和我九哥说话,你要不要脸。”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宋吉昌怒道,钱道安愠怒,按住他,“吉昌,不要再说了。”

    周尧将钱放在桌子上摆好,“杜先生,就告辞了。将来若有事用得上我周尧的,我一定肝脑涂地,没有二话。”

    “再会!”杜九言挥手。

    周肖摇着扇子笑着道:“我送送你。”

    正厅里安静下来,小萝卜趴在杜九言腿上,笑嘻嘻地道:“爹啊,刚才我们也听到了,然后半道我们去买鞭炮了,没听到最后一点,你和我们说说呗。”

    “我、我、我说。”宋吉艺急着道,银手摆手,“别,等你说完,天都黑了。”

    宋吉艺哼了一声!

    “九言,”钱道安将桌子上的讼费推给她,“这次讼案虽是我接的,但并非我的功劳。所以,讼费理应归你。”

    宋吉昌要说话,钱道安瞪了他一眼。

    “不用。”杜九言道:“我只拿我该拿的钱。案子是你的,帮你我是闲的自愿,所以不存在拿讼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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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难以接受
    “输了”王谈伶管理讼师行会丁字组已经有近十年了,行会讼师按考分排位,后期积累讼案再慢慢升级别。但就算如此,丁字组的讼师,也不是外面小讼行的讼师们能相提并论的。

    所以,输讼案是他乃至整个西南很少遇到的情况。

    “是!”郭润田垂头丧气地坐在王谈伶对面,羞愧地道:“而且,还是输给一个小秀才。”

    王谈伶惊讶不已,“小秀才莫不是那个无赖,杜九言”

    “先生也知道他”郭润田提到杜九言,又气又心虚。

    这让他很暴躁,却又不得忍耐。

    “听说过,上次不是到官学薛先生那边闹事了吗。果真是个无赖。”王谈伶凝眉看他,问道:“你和我说说,讼案前后经过。”

    郭润田犹豫了一下,隐去他和吴川见面谈话内容,将别的事都说了出来,“……也是我大意了,没料到对方可能是骗婚,只单纯觉得这个案子有些特别,所以就接了。”

    王谈伶有些奇怪地看着郭润田,“你接讼案前,没有调查过”

    郭润田确实没有细致调查,实在是因为没有人敢和西南对着干,而他也从来没有输过。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就算对方请的讼师有点能力,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谁知道,这一次遇到杜九言。

    大意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王谈伶摇了摇头,“你读书时,官学的先生也和你们再三叮嘱,接讼案前一定要查问清楚,请讼的本人,他的周围邻居,一定要亲自、实地的查证,才能接讼案。”

    “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切不可再鲁莽行事。这样的案子本就不该接,你赢了是本份,不足为奇。可要是你输了……”王谈伶叹了口气,“算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自己总结经验,有错就改,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郭润田拱手应是。

    王谈伶顿了顿又道:“这段时间就不给你派讼案了,你正好休息调整一下。”

    “是!”郭润田垂手出去,心里的火几乎烧到了头顶。他自小读书考试,举人后来西南官学,三年后又做了讼师,从来都是长辈和师长夸赞地对象。

    他虽然现在在丁字组,但年底考核他就能升到丙字组了。

    现在输了官司,他还得在丁字组再留一年。

    都是拜杜九言所赐。

    “杜九言!”郭润田冷冷地道:“我们的仇,不共戴天。”

    西南太久没有输过了。所以,整个西南三个馆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就连讼行馆的大先生程公复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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