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聪明的人,总有办法让人高兴。”杜九言离开了路府,三个人往回走,走了一半,她道:“你们先回去,我去衙门办点事。”
钱道安欲言又止,想了想就拉着窦荣兴走了。
杜九言没有立刻见到跛子,而是看到八个捕快都脱光了在院子里打井水洗澡,打打闹闹地说着话。
她站在门口,放眼看去,都是光着膀子露着屁股的男人。
她和焦三的院子,八字不合,来两次,都能看到男人洗澡。
靠在门口,望天,忽然身后有人道:“今天倒是自觉!”
“油腻!”杜九言打量了一眼跛子,他穿戴整齐,显然是没有和大家一样洗澡,她撇了撇嘴,道:“办差回来一身汗,你怎么不洗”
跛子目光中划过笑意,淡淡地道:“怕被你说油腻。”
“那倒是。”杜九言指了指外面,两人站在树荫底下,她问道:“你会射箭吗”
跛子微怔,点了点头,“会!想学射箭”
“能射多远”杜九言问道。
跛子想也想不想便回道:“普通人臂力五十步,但若是我的话,八十步。顺风的话一百步亦是可以。”
“我呢”杜九言
060 先打一顿(活动)
“见鬼了。”路守找了半天,身后并没有人,他带着随从在一个馄饨摊子前坐下来,杜九言就远远看着。
银手奇怪地道:“九哥,为什么要跟着他,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啊。”
“你门儿清”杜九言问道。
银手嘿嘿一笑,“那是当然,有回我干活的时候,差点和他打起来!不过最后我赢了。”
杜九言看着路守正,道:“当时在偷的什么”
银手嘿嘿一笑,“偷一个赌鬼的银子,一起伸手的。这小子家里光铺子就有十几间,也和我们抢买卖!”
“就他那样的,就是一个月家中给他一万两,他也不会够。”杜九言道。
路守正付钱离开,杜九言和银手跟上,她问道:“他偷东西的水平,和你哪个高”
“那必定是我。他算半个偷,就是那种……顺手牵羊的。”银手最近跟着陈先生学的成语,“我可是跟着师父学了半年呢。”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可嘚瑟的,好好读书。”
银手瘪着嘴,哦了一声。
“走了。”杜九言跟上。
还没宵禁,路上还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或是散步,或是赶路,虽不至于车水马龙,但也很热闹。
路守正漫无目的走了一段,忽然拐道进了一家玉石铺子,杜九言拉着银手,“盯着他。”
路守正这边看看,那边摸摸,忽然银手啊的一声,低声道:“九爷,他揣了个玉佛。真会挑,还是成色很好的。”
“嗯。”杜九言没说话,就见路守正一转身出来,依旧是不急不慢地走着,拐道进了典当行,手里就多了几张银票,笑盈盈地回头去了榆钱村。
杜九言这次没进去,而是坐在榆树下等着。
榆树郁郁葱葱如华盖一般。
“他这也败了,偷东西换钱然后接着去赌,一会儿还得出来。”银手朝里面看着。
杜九言坐在榆树下,闭目养神,“会很快!”
果然,半个时辰后路守正再次出来,但这次他很高兴,显然是扳回了本,喜滋滋地直奔红楼,直到到半夜才一脸疲惫地出来,回家去。
白天睡觉,天一黑就出来走动。
“准备弄他”今晚换跛子陪着杜九言。
杜九言盯着进首饰铺子的路守正。转眼功夫对方出来了。
路守正今天心情不错,一出手就弄了个二两重的金钗,今晚可以多玩一会儿,他拐了一条道,忽然前面出个黑黑瘦瘦的少年拦在前面。
“路守正。”少年靠在巷子口,挑着眉头,“今晚手气不错”
路守正凝眉,喝道:“滚犊子!”说着冲着杜九言走过去,杜九言一抬脚,搭在了对面墙上,拦住了路守正的路。
“好狗不挡道啊。”路守正啐道。
杜九言冷笑一声,猝不及防地出手,啪的一声,抽在路守正的脑袋上,“小爷最恨骂人的,还骂的这么没水平。”
“嗷!”路守正完全没料到,对方会出手打他,顿时大怒,喝道:“你谁啊,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
杜九言搭在墙上的脚一抬,横扫过去,路守正砰地一声,脸超地摔在地上。
“跟我姓你这样的,一生下来我就给你塞粪坑里!”杜九言啪啪又抽他两巴掌,随即长长舒出口气,“害我两个晚上没睡好,不打你一顿,气不顺!”
路守正知道不是对方对手,而且他今天没有带小厮,顿时撑着爬起来,喊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跟我走。”杜九言懒得看他,少年人长的眉清目秀,可却是败絮其内,实在让人厌烦讨厌。
路守正反应过来,害怕地道:“你们……绑架”
“就你,还绑架”跛子出现,捏住他的嘴塞了块臭布,又用绳子捆住手拖着,“走!”
不敢声张,路守正被带到一个路府的外墙下,这里很少有人来。
“我问你答。”杜九言路守正嘴里的东西帕子扯开,路守正张嘴就求救,杜九言甩手又是一巴掌,打他的两眼冒金星,“你敢喊一句,我也不杀你,就把你一嘴牙都磕了。”
没牙得多丑路守正舔了舔松动的槽牙,抿着唇不敢说话。
“五月十五到五月二十八,这十三天,你在哪里”杜九言问道。
路守正目光一转,道:“在……在我外祖家。我外祖家在上河镇,这个我外祖那边的人都可以作证。”
“问你一句,你答三句。心虚都写在脸上。”杜九言道:“你随从也跟着你一起的”
路守正小心翼翼地道:“嗯。”
“随从现在何处”杜九言道。
路守正抖着嘴,小声道:“在、在家。”
杜九言直截了当地道:“路老爷子丢掉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路
062 环境教育(活动)
“不说”杜九言问道。
路守正点头,“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那就喊,有多大声喊多大声!”
这个人比他还横,路守正有些怕他,“喊……喊什么”
“喊救命!”杜九言道。
路守正不敢喊,他觉得这是陷阱,杜九言鞋底照着他的脸就抽了一下,他熬的一声叫,“救命啊,救命啊!”
喊了十几声,路府里面有人隔着围墙问道:“是……守正少爷”
“我被人绑了,快带人来救我。”路守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道。
隔着围墙窸窸窣窣有人在商讨,过了一会儿有人低声道:“守正少爷,您……您等下,我去回禀老爷。”说着就没声音了。
路守正张口就骂!
还去回禀,他都说被绑架了,他们还要去回禀。这一来一回他不知道被杀了几回了。
院子里,说话的小厮半道就遇到了穿戴整齐地蔡卓如,就听他道:“我听到守正在喊话了,你带几个人,随我出去。”
“是!”小厮应了,喊了八个人和他一起,跟着蔡卓如去外院。
刚一打开侧门,就看到外头被绑着手,像狗一样拖着的路守正,以及拖着他的杜九言。
“这么晚,还没休息啊。”蔡卓如眼里划过笑意,他想得到杜九言一定会抓到路守正,但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真能装!不过看在他送钱的份上,杜九言愿意和他配合一下,“抓到个贼,他说是路府的少爷,你看,你认不认识呢。”
“蔡卓如!”路守正气怒地喊道:“你眼瞎了是不是,没看见小爷吗。”
蔡卓如不慌不忙地朝对方看去,眉梢一挑,道:“原来是守正表弟,多日不见,一时不敢相认,快进来吧。”随着吩咐婆子,“去二府里请人。”
“你给我等着。”路守正瞪着蔡卓如,“我非弄死你。”
蔡卓如淡淡然应是,含笑请他们进来,引去了外院的花厅中落座,下人上茶,路守正被捆着拴在桌子脚上。
“这怎么了。”路愈由路厉勤扶着过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位穿着桃红色褙子,披着头发的女子。女子约莫十五六的年纪,杏眼桃腮,唇红齿白,看人的时候,眼睛骨碌碌转着,很机灵的样子。
“老爷子,杜讼师说一会儿再说。”蔡卓如请大家落座,那位少女笑嘻嘻的看着蔡卓如,“表哥,是你把这混蛋抓回来的吗。他是不是又干坏事去了。”
“路妙。”路守正喊道:“谁干坏事,你嘴巴放干净点。”
路妙噗嗤一笑,“吃喝嫖赌,哪样你不会,哪样不是坏事不要脸!”
“你要脸”路守正道:“一天到晚黏着男人,没看人家根本不想娶你吗,你还死皮赖脸的贴着。我做你的弟弟,我都臊的慌。”
路妙气的杏眼一瞪,“你哪只眼睛见我黏男人了,你眼瞎了吧。”又道:“就你也配称我弟弟,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都闭嘴。”路厉勤头疼不已,路家这一辈的孩子,加在一起也不如蔡卓如一个人有能力,有本事。
路妙和路守正都闭上了嘴,但互相瞪着对方,一副仇人的样子。
“守正啊。”忽然,门外跑进来个妇人,穿着葡萄紫的对襟长褂,头发也没梳好,显然是半夜睡着被喊起来的,一进来就扑过去抱住路守正,“我的儿,谁把你捆着的,疼不疼啊,哪里疼,娘给你揉揉。”
“谁捆的他,他还是个孩子,下的去手吗。”说着,给路守正解开绳子,又发现他左脸红通通的,顿时杀猪一样的惊叫道:“被打了,谁打你的,告诉娘。”
路守正恶狠狠地指着杜九言。
“你打我儿的你这个天杀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妇人说着,指着杜九言对身边一个生的很美的小丫鬟道:“得玉,去给少爷报仇。”
得玉想上来又不敢,显然是既怕妇人,又怕杜九言。
“没用的贱货!”妇人一巴掌抽了得玉,朝杜九言扑过来。
杜九言不耐烦地捉住妇人的手臂,一甩,怒道:“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滚远点。”
“打的好,打的妙!”路妙拍手,“杜九言你很不错,厉害!”
杜九言拱手,“过奖。”
妇人大概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被喝的一愣,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这哪里来的杂种,天杀的东西,这么横,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
杜九言凝眉,略忍了忍。
这边哭闹着,门口又进来一群人,杜九言猜测,应该是路守正的祖父母加上他的父亲,一个个都跟死了亲爹一样,慌张的过来查看路守正。
“大哥。”路印质问道:“这大半夜的,你们是什
063 上梁不正(活动)
阁楼外,杜九言和蔡卓如道:“劳驾,帮我准备弓箭和长绳!”
“好!”蔡卓如轻笑。这个少年真的很聪明,短短两日的时间,她就将一切都查清楚了。
请她来,果真没有错。
蔡卓如让常随取了弓箭来,路愈和路印都上了阁楼。
“这什么意思。”路印一脸不耐烦,“大哥,您请的这什么人,故弄玄虚的,看着糟心。”
路愈撇了一眼路印,没理他,而是问杜九言,“杜先生,这是何故”
“一会儿您就明白了!”杜九言将拴着绳子的箭和弓递给跛子。
跛子站在窗口,拿着弓搭上箭,此刻早已有小厮站在路府外墙侯着。
崩。
箭射了出去,远远飞着,咚的一声钉在地上,那小厮喊道:“拿到了!”说着,拖着箭一路往榆树飞奔。
随着他跑动,脖子手里的绳子不断放着。
那边,小厮却手脚麻利地爬上了榆钱树。
“这绳子……”路愈似乎明白了,盯着远处隐隐绰绰的榆树,眉头紧锁,又是震惊又是气愤!
路印喝问道:“装神弄鬼的,到底干什么。”
“看那边!”杜九言指向对面。
不远处的榆树边,火把晃了晃。
跛子手里的绳子突然被扯的紧紧地,静止不再动。
杜九言将绳子紧紧拴在一个箱子上,再取出一个荷包,随手装上墙角压窗户用的石子,装进去,又将荷包的提绳套在绳子上……
往外一推!
就听到嘶嘶声后,荷包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从高向底,极快地滑了出去。
直到消失不见。
“这什么意思,荷包就这样到了榆树不可能!”路印趴在窗口,紧紧盯着黑暗里的荷包,杜九言道:“这样看不清,再来个看得清的,大家就知道了。”
说着看向蔡卓如。
蔡卓如无奈地摇下楼又上来,手里提了个气死风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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