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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一位生的五大三粗,另外一位则是个个子高瘦的少年,而其他人则是老熟人。

    “哎呀呀,申先生!”杜九言叉腰拦在申道儒面前,扬起下颌看着对方,“吃饭了吗”

    这太无礼了,申道儒愠怒道:“还不曾吃过。杜先生这是吃饱了,出来消食”

    “是啊,”杜九言指了指后面的一群兄弟,包括桂王在内,“和兄弟们喝酒出来,正打算回去。”

    她这语气,活脱脱就是个市井流氓,申道儒想到她的事……顿时面色古怪,半句话都不想和她说了,“告辞了。”

    “别走啊,”杜九言依旧叉腰,“怀王的案子辩的没意思,您这接了讼案吃力不讨好啊,又不是圣上指派,您白费这功夫干什么。”




616 意外信息(三)
    杜九言一身讼师袍服,负着手笑盈盈地站在公堂上,给桂王以及钱羽行礼,她今天带的周肖上堂,周肖临出门前,被她在脖子上套了个布袋,此刻,他正一脸郁卒里盯着布袋看。

    桂王靠在椅子上,架着二郎腿神情很自在。靠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就抓了一把蜜饯出来,慢慢嚼着喝着茶。

    不是他不想吃瓜子,而是杜九言勒令他不许吃,声音太大,影响她发挥。

    吵架声音更大,怎么没见她被影响的打磕巴。

    她就是看他歇着太舒服,嫉妒他。

    桂王吃蜜饯,好几个品种,口味各不相同。

    怀王看向他,桂王扫过他一眼,只当做没有看见。

    怀王垂眸立着,面无表情。

    “申先生。”杜九言和申道儒打招呼,“第二次了。”

    这是她和申道儒第二次正经站在公堂辩讼。

    申道儒回了礼,颔首道:“望还有第三次。”

    “不一定的,”杜九言道:“毕竟您的年纪不小了,上一次公堂就要少一次呢。”

    申道儒一口血从肺里冲出来,气的他咳嗽起来。这个小儿嘴巴像刀子一样,他都没有说她,她居然回头来堵他。

    真是岂有此理。

    “开始吧。”钱羽看着杜九言,“你是原告讼师,你先说。”

    他说着,撇了一眼申道儒,还记得上次申道儒抢了机会。

    杜九言看着申道儒,“申先生,那我先”

    “请!”申道儒要喝口茶顺心头气。

    杜九言冲各方拱手,道:“知道怀王爷的案件,还真是机缘巧合。一个叫乔一光的人,在京城散播谣言,让我们给抓了。”

    “乔一光痛哭流涕,请我们为他做主。原因是,他的女儿和侄女,都被人杀了。”

    “怎么死的呢”杜九言一转头指着门外的小姑娘们,“堵上耳朵,不然会做噩梦。”

    跟着家里人的孩子都被长辈堵住了耳朵。

    “尸体在吉安城外的茂山找到,**岁的小姑娘,不着寸缕遍体鳞伤,而最令人心寒的是,她们在死前曾被人凌辱,虐待。她们的死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泯灭人性的虐杀。”

    “我听到时,血气冲顶,便和乔一光去了吉安府。等到吉安后我才知道,我血气冲顶的太早了点,因为,还有让我更加血气冲顶的事情。”

    “在吉安,有一座明月坊。这间并非正常的青楼妓院,他寻常不开门,每个月只通宵开办一夜。那一夜是许多人的狂欢,他们怀揣着银两,带着一颗腐烂的心、撅着的男人之根,穿梭在里面,做着令人作呕的事情。”

    “买卖幼女和少女!她们像是货物一样站在人前,被人剥开嘴巴数刚换的乳牙,被人捏着腰身,衡量骨骼是否匀称,他们被人掰开双腿,来查看是否完好……”

    “姑娘,小的八岁,大的十七岁。她们害怕,惶恐,瑟瑟发抖……她们的价值,就是在这些人评估后,被十两或者一万两的价格买回去,供自己玩乐,发泄兽欲。”

    门外一阵喧哗,有人骂道:“畜生!”

    “更多的事,我已不忍多加赘述,这只会加重受害人的痛苦。”杜九言道:“受害人的苦痛要伴随一辈子,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要逍遥自在,被供养着平安活到死”

    “不谈律,纵是古时也有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更不谈文明进步盛世华章之中的大周。”

    “是以,”杜九言和钱羽道:“请大人依律,判定怀王爷斩立决!”

    说着,她淡淡然退在一边。

    申道儒扬眉,没有想到杜九言只说了这么几句,这一点倒让他意外。

    钱羽也是微微一怔,平时杜九言都是从头到尾叙述案件,情绪饱满带动着听众跟着一起惊心动魄或气愤难平。

    “申道儒,”钱羽示意申道儒,“你说。”

    申道儒看了一眼杜九言,对方正笑盈盈地看着她,神色平静。

    “大人。”申道儒上前一步,从作助手的学生手中,拿了一叠卷宗出来,“关于怀王爷的种种罪状,杜先生没有细细阐述,在学生看来,并非是她不愿意多说,而是她不能深说。”

    “怀王的案件,学生虽没有亲临吉安查证,但怀王爷和杜先生办事细心,所有归档的卷宗,将每一个涉案的人员以及所犯的事,都详列其中,让观者一目了然。”

    “我们先说第一件事,”申道儒走到怀王面前,问道:“怀王爷,劳驾问您一句,您是哪一年封藩去吉安的”

    怀王回道:“顺天三年年底。”

    怀王虽有罪在身,但他贵为藩王,所以不必在公堂跪审。

    “顺天三年,至今已是六年多近七年之久。”申道儒举起第一份卷宗,“这一份,是怀王爷初去吉安的政绩,他免除了农田杂税、茶税、渔业税、人头税……他扶持开办了两间书院、他修缮了吉安的救济所、他还给吉安城内外一千二百个无儿无女的孤苦老人,安排了住所,鼓励左邻右里帮扶照顾。”

    “这一些,并非杜撰,只要去吉安打听一下,只要翻吉安志都能查得到。”

    “当



617 傻子之论(一)
    申道儒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环顾四周,看着所有人道:“闵然举是天化十八年的举人,天化十九年他入京春考,但名落孙山。”

    “就在这次后,他拜了荆崖冲门下。”

    “若要问此事我为何清楚,因为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闵然举!”

    “他为人虽聪明,可每每考试都难高中,原因无他,而是因为他只有聪明才智却始终不得八股之道,文章也写的很平庸。”

    “他第一次名落孙山后,在集贤书院逗留了半年,若细查细问,必有人认识他。”

    申道儒看到了杜九言眼中的惊讶,他很满意,接着道:“杜先生,所以我方才问你,对于荆崖冲的案件,你是如何定义的。”

    “既然你没有回答,那么现在我来回答你。是思想的引导!”

    “这是荆崖冲的能力,认识他的人,无人能否定他的能力。而闵然举也不例外。”

    杜九言问道:“申先生的意思是,闵然举是受荆崖冲的引导,而和他在做同样的事情”

    申道儒很肯定的点头,这个事他不说不提,杜九言肯定不会去查,而且,她在吉安的时间太短,闵然举又死了,只要能证明怀王的罪就可以了,所以他能肯定杜九言不会去查闵然举的来路和背景。

    这个点,对于怀王这个案件来说,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而且,杜九言不能否认荆崖冲操控他人的事实,因为,荆崖冲的案件,是她办理的,甚至于,她当初就是用这个点,煽动民众打死荆崖冲的。

    她否认,就等于自拆台。

    “操控!”闵然举转道看向怀王,到他面前问道:“怀王爷,您回忆一下,闵然举对您可曾有过这样的引导许多事,虽是您做的决定,可一开始并非您的意愿和想法呢”

    怀王若有所思,顿了顿道:“你这么说,本王再回头去想,倒确实如此。”

    “当时,第一次去明月坊时,是偶然路过,闵然举正好有位同科在里面吃酒,我们便去了。席上,明月坊的东家来敬酒,说他无儿无女已想要颐养天年,所以打算将明月坊出手。”

    “闵然举就说我断不能这么做。我的个性,别人越说不行的事,我越是想要背道而驰,所以,第二日我就拍板,要买下明月坊。”

    怀王说完,看着申道儒,“诸如此类的事情,细细一想确实很多。”

    “那就是了,”申道儒看着钱羽,道:“无为道人还没有查过来路,他为何那么巧合的出现,如今也不得而知。”

    “但左右不过是闵然举的手段罢了。他一开始就和荆涯冲引导安山王一样,在引导怀王爷。他们师徒二人,想要做一番所谓的大业,这个大业我并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做到了。”

    “怀王爷性格坚毅,若没有五石散在先,摧毁他的意志,他是不可能听从闵然举的引导。”

    申道儒说完环视一周,拱手和钱羽结词,“综上,我们不否认怀王所做的事情,但他被人引导和操控,也不能否认。对于这样一个精神和意志已经被摧毁的人,所作所为早已违背了他的原则和本性。他的行为已不能等同他自己,所以,还望大人在量刑时,能够从轻判刑,给怀王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申道儒说完,行礼退了下去。

    杜九言看向桂王,桂王也正看着她,两人对视,各自心中在想什么,早已通透。

    申道儒说这一番话只是为了辩讼他将闵然举和荆涯冲联系在一起,他将两位王爷的被人引导的事,了结在荆涯冲和闵然举的身上。

    两个死人!

    是巧合还是有意的如果是巧合,自是不必多言,如果是有意的……那是不是表示,他和荆涯冲以及闵然举,都是一起的。

    申道儒辩这个案子,看似是为怀王辩讼,实则呢却是在告诉他们,所谓的幕后推手以及庞大的想要除掉所有王爷的触手根本不存在,那只不过是荆崖冲和闵然举两个人的大业和行为。

    杜九言若有所思,看向申道儒的目光,不由自主,露出一丝打量。

    此刻,衙门外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有人低声道:“申先生的意思,是有人操控了两位王爷的思想,诱导他们犯罪”

    “是荆崖冲啊!如果是荆崖冲就不奇怪了,他多厉害的人。”

    “原来做王爷也不安全啊,居然还有人算计王爷。”

    “安山王当时也喊冤。可怜见的,就这么死了,要是还活着,这会儿还能出来说两句话呢。”

    “怀王如果真的被人操控了,也是可怜的。现在闵然举死了,所有的罪可都是怀王的罪了。”

    大家议论纷纷,倒并非同情怀王,但却因为申道儒的话,想到了荆崖冲,多了一分感同身受。

    后衙中,太后端着茶神色微冷,低声问赵煜,“怀王,果真如此”

    “是,”赵煜道:“他服用五石散已经几年。”

    太后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

    “杜九言,”钱羽喊道:“你可还有话说。”

    杜九言应是,上前拱手道:“学生还有话说的。”

    “学生想当然,认为怀王的案件,根本不用辩,毕竟事情清楚明白,案件条理清晰,受害人和凶手也都在。”杜九言看向申道儒,“没有想到,申先生从新奇的角度,来为怀王



618 举证质疑(二)
    这个点,他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申道儒道:“这么说,杜先生的意思,操控引导者该死,而被操控引导的人,也该死”

    “可被操控者,也是受害者。”

    “都是受害者,如何区分”

    杜九言笑了,道:“不劳驾您区分了,他虽是受害者,可在做受害者时,他也成功做了很多泯灭人性的恶事,他也是加害者。”

    “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去分辨,他在行凶时,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事实,也不需要去想,在周律中,没有这一项条例,有的,只是犯人的首从之分。可是,如此大罪,即便是首从也不需要去区分。”

    “按律,一视同仁!”

    她不打算给申道儒机会说话,她大声道:“申先生这么认真的研究过关于案件的卷宗,但恐怕没有看里面的数字。一百八十多位幼女,一百八十多个生命,她们其中有一半的人下落不明,或生或死,或是在某一个地方,受着我们难以想象的苦难。”

    “即便活下来,以后的人生,她们有多痛苦”

    杜九言摇头,走到怀王面前,“那些小姑娘们,每一天都在做噩梦,她们害怕见到任何人,害怕看见任何男人,十来岁的年纪,就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绝望,她们失去了展望的能力,失去了憧憬的能力,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这些,”杜九言点了点怀王的胸口,“都是你给她们的。鲜活的生命以残忍屈辱的方式走了,而侥幸活下来的,却已褪去了光芒和活力,变成了行尸走肉。”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你有什么权利去凌辱、杀害、毁灭她们。”

    “在凌辱、杀害、毁灭了她们之后,你有什么脸面再来请讼师为自己辩讼,你怎么好意思,活在这个世上呢”

    “今日,你即便佛光罩顶,从这里走出去了,我敢笃定,你走不了十步,便会血溅三尺。怀王爷,你大可以试试。”

    怀王目光冷冷盯着她,低声道:“我不否认我的罪,但我也有求生的权利。”

    “会被剥夺的!”杜九言不再看他,走到申道儒面前,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所有人!”

    她说完,转头看向钱羽,拱手道:“大人,这个案子情节之恶劣,在无数人的心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伤口,不重判,难以平民愤!”

    申道儒还要再说话,钱羽已摆手道:“杜九言言之有理,无论怀王是否被药物操控,被他人诱导,是难以辨别和判断的。但,他做犯下的恶性,却明白清楚,所以,本官按律判怀王及一干人等,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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