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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又是你,”王癞激动地撑着坐起来,双眼泛着绿光,“你、你来给我辩讼的吗”

    杜九言点了点头,递给他一张契约,“摁手印。”

    王癞也不认识几个字,不管三七二十一,摁上了手印,他强忍着痛坐着,一会儿换左边屁股,一会儿换右边屁股,坐立难安地道:“杜先生,我、我要和你说那天的事情吗”

    “等会儿再说,我先去递交辩讼请求,”杜九言去找付韬,付韬也有些惊讶,但随即笑了起来,道:“不知是不是最近理的案件都有讼师在场,本官倒变的依赖讼师了,有你们先将案件理清楚,本官只要判断真假对错,酌情量刑就行了。”

    “倒是很轻松。”付韬含笑道。

    杜九言笑着应是,“那学生一定认真对待,让大人更容易分辨。”

    她再次回到牢房,请狱卒端了凳子来,坐下来问道:“说吧,那天前后经过,所有和本案以及死者缪鹏有关的事情。”

    “是,是。我说!”王癞怕杜九言不高兴,不敢乱动,忍着痛规规矩矩地坐着,“那天我在榆钱村赌了一夜,手气也不好。差不多快中午的时候,我从榆钱村出来,刚走到东安客栈前面。杜先生,你知道东安客栈吧”

    杜九言点头。

    “我当时也没在意,就踩了人一脚。那人让我道歉,我……我就不服气,又不是故意,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王癞咳嗽了一声,接着道:“我们就吵了几句,那个人居然还有朋友一起,我就、我就跑了。”

    “回去后就打算睡觉,”王癞说完,杜九言打断他,“你家在下河镇,你回的哪里”

    王癞哦了一声,道:“我在城门口的福来客栈租了床,一天五文钱,我一直住在那边。”王癞道。

    杜九言点头,“你继续。”

    “回去后,我越想越气,就出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个人是缪鹰的哥哥。我一想缪家有钱啊,晚上一不做二不休,我去偷他一把,就当出出气。”

    “你认识缪鹰”杜九言问道。

    王癞点头,“认识。缪鹏在外面做买卖,不怎么在邵阳混。但缪鹰在邵阳走动,他也偶尔去赌钱,但是最喜欢的就是去睡女人。”

    杜九言点头,“你继续说偷东西的事。”

    “哦,对!我回去一觉睡到天黑,身上也没钱,就赊了个烧饼,”王癞有点心虚,因为烧饼是偷的,他见杜九言没有问,就接着往下说,“在缪家围墙外面走了好几圈,踩好点,我就蹲在巷子里等,一直等到夜里亥时。因为更子刚响过。”

    “我翻墙进去,谁知道,他娘的缪家大的不得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我走了两圈,摸了三四个房间,都是空的,不说钱,连个椅子都没有。”

    “我气不过,还在其中一个摆着很多书的房间滋了泡尿,这才气呼呼的出来。”

    “但也可能是我运气好,我离开的时候,居然让我捡到了一串玛瑙手串,那东西一看就值钱,我心想也没有白来一趟,就立刻跑去榆钱村了,跟庄家一当,居然当了我十两。”

    “我赌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出来想吃点东西,可一到榆树下面,就被焦三爷带着人摁住了。他们说我杀了缪鹏,可我对天发誓,我没有。”

    “杜先生,九爷,我真的没有杀!”王癞道:“缪府那么大又是晚上,我头一次去,鬼




126 重走现场(二)
    杜九言收了王癞手里的纸,“凶器你见过吗”

    王癞一愣,点头道,“那天堂审,焦三爷拿给我认。我又没见过,所以就说不知道。”

    “如果再让你见到缪鹏你还会认识他吗,他有什么特征,你能不能描述出来”

    王癞摇头,“我能认出来,但是你让我说,我说不出来。就是个平平常常的人,没什么特别的。”

    “今天就到这里,接下来几天我会去看卷宗,如果付大人允许,我也会亲自调查取证。如有问题,我还会来找你,如果没有,你就老实呆着,等着通知你再次开堂。”

    “杜先生、九爷,我会赢吧我没杀人,我肯定能赢吧”王癞道。

    杜九言回头看着他,回道:“这就要看,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了。”

    “啊!那就好,那就好。九爷,只要我能出去,我就立刻和桂花和离,家里东西随便她要,从此不管她,老死不往来。”

    “我王癞,说话算话!”

    杜九言扫了一眼,开门出去。

    “怎么样”跛子在外面等她,“我在外面听着,倒觉得有几分真。”

    杜九言点头,“真也没用,什么证人和证据都没有,时间线也很模糊,这个案子不好证。”

    “要去找付大人看卷宗”跛子问道。

    杜九言点头,和边走边道:“我对整个案件的证据和证人供词,怀有质疑。还有,证据也并不充足,所以我会要求付大人给我牌票,我要亲自去调查。”

    “应该没有问题。”跛子道:“等你拿到牌票,我陪你一起去。”

    杜九言和跛子一笑,道:“让跛爷陪同,实在是受宠若惊。”

    “九爷客气了。”跛子道。

    杜九言轻笑,去前院找付韬,将她听到的,和后面的打算和付韬说了一遍,“……大人,所以我请您给我牌票,我想亲自走一趟案发现场。”

    付韬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作为被告讼师,你有权要求这些,本官允了。”他说着,喊了黄书吏过来,交代道:“她要去案发现场,你亲自陪同她去。”

    黄书吏笑呵呵地应是,冲着杜九言拱手道:“杜先生想什么时候去”

    “现在。”杜九言道:“大人也很忙,听说新任县令快到了,我希望这个案子能早点出个结果。”

    黄书吏笑了,道:“杜先生为考虑大人,小人感动至极。等小人收拾准备一番,一盏茶我们就走。”

    “有劳了。”杜九言道谢。

    付韬道:“卷宗你都看过了,是觉得哪里的问题最大”

    “大人,粗粗一看这卷宗,我觉得毫无破绽。王癞摸进院子,去厨房取了菜刀杀了缪鹏,顺手盗窃十七件财物。等他离开的时候,正好被缪家的一个家奴婆子撞到,王癞落荒而逃。”

    “有物证十七件财物,有人证家奴,加上王赖承认翻墙,围墙也确实有翻墙的痕迹。”

    “这一切顺理成章,必定是王癞无疑了。但是就是因为太过顺理成章,连个意外都没有,我反而觉得奇怪。毕竟王癞不是蓄谋,他以前和死者甚至都不曾见过。”

    “遇见婆子,就算意外。”付韬道。

    杜九言点头,“这确实是,所以我想亲自去看看。”

    “嗯。本官后天早上一堂结案,估计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你们可以排在后面。”付韬道。

    杜九言应是,和黄书吏以及跛子去了缪府。

    缪家的人都去送葬了,家中只有留了一个婆子守门,跛子亮了衙门的牌票,就顺利进了缪府。

    婆子没有跟着过来,而是接着坐在门口打盹儿。

    “东北面的墙角,那就是这边了。”这个院子,跛子已经查过两次了,三个人走了一会儿,到了院墙角落,“隔壁姓胡,七八年前缪胡两家吵了一架,胡家就将胡同封住了,外面半截死胡同就叫缪家胡同。”

    “这里。”跛子和杜九言道:“有脚踏的痕迹,应该是从这里跳下来。”

    杜九言看到,围墙上确实有心的痕迹,下面也堆着几块石头。

    三个人顺着杜九言画的路线,往里面走,杜九言道:“他说右边有一排的房子,乱七八糟的。应该就是这个倒座了

    。”

    略大点的府邸,在后院都会有倒座。倒座有很多房间,寻常都是给下人住的。

    缪家伺候的人很少,想必几个婆子有自己单独的院子,这个倒座也就都空置了。

    三个人一直往前,找到了王癞说的小孩子的房间,又进了两间空置的院子,但却没有找到王癞在里面解手的,有许多藏书的卧室。

    这让杜九言很奇怪。

    “按照他的描述,就应该在这附近。”杜九言看着她画的图纸,“但穿过花园后的院子都是空的,就连正院里都没有设置书房,哪里来的藏书。”

    缪家是买卖人家,全家只有一个书房,那就是在外院。

    “难道他走到外院去了”黄书



127 旁听的人 (三)
    说曹操,曹操到。

    一身孝服面容憔悴的刘氏,如弱柳扶风一般进来,虚弱地行了礼,道:“刘氏见过几位大人先生,不知有什么要问的,一定知无不言。”

    “我想知道,当晚你相公的手串放在哪里了,或者说,他每晚睡觉前,会放在哪里。”杜九言问道。

    显然已经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了,所以刘氏回答的很快,“他做事很有调理,东西放在哪里,就会一直放这个地方,轻易不会更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梳妆台,“就摆在那边。”

    “多谢。”杜九言拱了拱手,“若开堂会有人来通知二位,届时再会。”

    她说着,刘氏应是让开了门,缪鹰则站在门口,道:“败类,你一定会输的很惨。”

    杜九言忽然转头盯着缪鹰,道:“这是最后一次!”

    缪鹰嚷着道:“怎么了,你替王癞辩讼,你就是……”他话没说完,杜九言一脚将他踹进房里倒在地上,指着缪鹰道:“说了最后一次!”

    说着,就拂袍就下了台阶,一边走一边道:“鹦鹉成精,欠揍。”

    “杜、杜九言,你给王癞辩讼,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又看着跛子和黄书吏,“她当着你们打人,你们就不管了”

    跛子绕开他出去,黄书吏呵呵笑着,道:“小事,小事,我们管不了。”

    便也走了。

    缪鹰气的爬起来就去了西南讼行。

    杜九言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寻到那位撞见王癞的婆子。

    婆子姓刘,无论是她还是她的人,都缪家的家奴,到她这边已经是第三代了,她从角凳上起来,冲着杜九言行礼。

    “老婆婆,那天晚上是你看到王癞从正院出来吗几时,当时你在干什么,王癞又是是反应。”杜九言问道。

    刘婆子回道:“那天是我守夜,子时的时候的我要巡视的,等走到正院的时候,忽然看到个人从院子里冲出来,我吓了一跳,大喝了一声,那个人吓的掉头就跑走了。”

    “我腿脚不行了,就在院子里喊了几声,又去找大老爷,喊了好几声大老爷也没有声音,我闻到了血腥味,提着灯笼进卧室,就看到床上的大老爷一身的血,瞪着眼睛看着我。”

    刘婆子说着,好像站的累,又扶着墙坐下来。

    “谢谢啊。杜九言给了婆子一把钱,婆子道谢将钱收在钱袋子里。

    杜九言离开后,缪鹰在一间茶馆寻到了区恒,“区先生,王癞请讼师的事,您可知道”

    “请讼师”区恒微微一怔,做出请的手势,两人稍安静的后院停下来,区恒凝眉问道:“他为什么请讼师,付大人如何说”

    缪鹰摇头,“这种事我不懂,但是对方能为王癞辩讼,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区先生,您一定要担心他用什么阴毒的方法,最后随便找个替罪羊,把王癞放出来。”

    “对方是做无罪辩护还是有罪辩护”区恒道:“他们诉状可递交了,我去一趟衙门问问。”

    缪鹰点头,“这个有罪和无罪我不懂,那个不要脸的讼师,刚刚还去家里调查了。我不让她调查,她还打我来着。”

    “什么讼师,还对你动手。她手里有牌票”区恒付掉茶钱,缪鹰跟在后面道:“先生您肯定听说过,就是三尺堂的杜九言。”

    区恒不但听说过,而且还听说过无数次,他停下来凝眉道:“她给王癞辩讼”

    这让他有些惊讶,因为杜九言好像没辩过刑事案件,她真的这么厉害,民事,刑事都可以

    “是啊,这个讼师简直太讨厌了。”缪鹰道。

    区恒没有和缪鹰多问,直接去了衙门,付韬在书房见的他。

    区恒问道:“大人,王癞的案子证据,证人以及思路都很清晰,为何您又允王癞再递诉状申诉这不合规矩。”

    “就算定案,他也有权上诉。”付韬道:“更何况,王癞还没有画押,天天在牢中喊冤,请讼师辩讼,是很正常的事。”

    区恒凝眉,没有接着这个问题,而是道:“那么这位讼师带着捕快和黄书吏去缪府查证,那么他们可有交回查验的结果”

    这就是很有经验的讼师了。如果是杜九言自己去查,他当然没有资格和理由要求她亮出自己查到的证据,但现在是衙门里的人跟着一起去的,那么他就有资格,调用公差查办的结果。

    这就好比资源,一个是公用的,一个是私人的。

    “还不清楚。”付韬说着,正好黄书吏回来,他问道:“杜先生查到什么了”

    黄书吏就递上去一张白纸无奈地道:“跟着杜先生走了一圈,她问的话和做的事,结果和卷宗上没有两样,所以小人就没有记录。”

    区恒凝眉,拱手告辞了。

    这个杜九言是什么意思

    ,她想做什么辩讼

    区恒不敢轻敌,更不敢随意对待,他回到西南,将卷宗取出来,认认真真过了一遍,逐条逐句的推算。

    尤其是将王癞所说的话,认真思考过,直到深夜,才歇下来。

    杜九言也没有闲着,两天都在外面,一会儿去赌场,一会儿在路边和一群婆子们聊了半天,直到天黑饥肠辘辘才回家去。

    第二天一早又出去,取了牌票在缪府犹如闲逛一般,足足将缪府逛了八遍。

    小萝卜望眼欲穿地等着杜九言,见她一脸进来忙送上茶,“爹啊,你这个案子很难吗,我看你都累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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