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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宝庆是宝庆府的府城,车水马龙自然比邵阳要热闹许多,胡府家丁蹲在衙门外等了半天终于看到李大人出来,他忙跟着轿子一路到李府门外,这才跑了上去,喊道:“李大人,李大人冤枉啊。”

    李大人本名李军,表字单一个“执”字,河南南阳人士,自小家境贫寒,十七岁时入赘马府,和大他两岁的马玉娘成亲,两人育有两女,都已经嫁人生子。

    李大人来宝庆做知州加上今年已有五年,如今正在通过京中恩师,打点明年述职的事。

    但因桂王来过一遭,这些日子他一直忧心忡忡,很怕桂王会在述职的事情刁难他。

    “你是谁家的小厮”李大人看着胡府的小厮,接了他递上来的信,“有什么冤情。”

    小厮就添油加醋地将上错花轿的事前后说了一遍,“如今那杨家非赖着我们少爷,娶他们女儿不可。可我们少爷也是受害人,他好好的媳妇走了,还得被逼着娶一个母夜叉。”

    李大人直皱眉头,“怎么又是邵阳。”说着拆了信看到里面的信件,看到里面的银票,便将信收了,“此事本官知道了,会写信给你们刘大人,让他酌情办理。”

    “倒是这位杜九言,怎么什么地方都有她。”李大人想到杜九言的模样,上次送太后懿旨去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儿精明狡诈,如今看来,定然是收了于家的钱,才会这么偏袒的判了官司。

    “官司他有什么权利判,越俎代庖,牝鸡司晨!”李大人拂袖道:“你去吧,我断不会让这种人将邵阳弄的乌烟瘴气。”

    当时要不是她,李智也不可能写信来和他求助,他也不可能写信去训斥“刘县令”,从而得罪桂王。

    这人,就是罪魁祸首。

    胡家小厮道:“那……那小的等大人的信件,明日下午这个时候小的再来拜访。”

    “嗯。”李大人挥手让胡家小厮离开。

    小厮找地方住了一夜,第二天在宝庆府游逛,快中午的时候他无意路过李府,忽然就看到许多捕快差役进进出出,他吓了一跳,上前去看,拉着人打听道:“劳驾问一声,这李家出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李夫人带着三个丫鬟两个妾,将李大人杀了。”回他的老伯做了个伸舌头突眼的表情,“尸体刚才抬出来了,活活勒死的。女人的心哦,可真是够狠的。”

    小厮目瞪口呆,“不、不会吧。李夫人杀李大人……”

    “有什么不会的,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狠。杀了人还待了一夜,刚才去报官的,官府把人都带走了。”老伯道:“李大人也是作孽了,听说明年就要升官了,苦熬了半辈子,白熬了。”

    “妇人就是妇人,心狠还目光短浅。杀了自己相公她就算活下来,她还有什么奔头。”

    “活不了,李大人可是朝廷五品官,李夫人一介妇人,斩立决逃不掉了。”

    众人议论纷纷,胡府小厮迅速租了一辆马车赶回邵阳。

    胡家人听也是瞠目结舌,胡守才道:“杀……杀了怎么、怎么这么巧”

    “谁知道呢,小的当时看到就吓了一跳。那李夫人可真够狠的

    ,大半夜活活把李大人给勒死了。”

    胡守业问道:“信和钱他都收了”

    小厮应是。

    “八百两打水漂了。”胡守业指着弟弟,“就是你,这个家早晚给你败光了。我看哪天你也跟着缪鹰学,把我杀了得了。”

    胡守才不满道:“哥,你就别说了。我看你要不帮忙,我将来肯定要被泼妇给杀了。”

    他只要想到苏知音凶悍的样子,就吓的直抖,别说夫妻恩爱,不被打死就不错了。

    “怕什么。”胡守才的嫂子进来,笑着道:“她一个小丫头,你想娶就娶了,等她进门就交给我,我有法子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胡守才和胡守业都看着她。

    “你们就别问了。既然非娶不可那就索性痛快点。”嫂子




190 夫妻成仇(三)
    “杜先生,方才那位先生贵姓”郭夫人有些恍惚,杜九言道:“他确实是姓陈,单名一个朗。”

    郭夫人有些糊涂,摇了摇头道:“那就奇怪了……这世上有长的这么像的人吗”

    “不知夫人来找杜某,是有什么事吗”杜九言并不想背着陈朗打听他的私事,说不说是他的自由,就如同她对大家也有所保留一样。

    每个人的心底,总有一处是不想被任何人触碰和知道的地方。

    彼此尊重,互留空间才是交友之道。

    “哦。”郭夫人说着,就红了眼睛,“我上次听我家官人提起,在新华城外和杜先生认识的,当时他还托付您照顾一位李夫人,您可记得”

    杜九言就想到那位腿脚有些问题的李夫人,点了点头。

    “我今天来,就是因她而来的。”郭夫人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十天前,她将自己夫君,府衙知州李大人杀了!”

    杜九言一怔,这才将她认识的李夫人和李大人关联起来,“被夫人杀的李大人,就是您好友的夫君”

    “正是。我和玉娘都是南阳人,我们两家住隔壁。玉娘比我大一岁,一直都很照顾我。”郭夫人道:“但是她没有兄弟,所以十九岁的时候招了个女婿上门,这个人就是李大人,您……您不知道,这个李执是个畜生!”

    杜九言隐隐觉得,这个案子很复杂,她打断郭夫人的话,问道:“李夫人认罪了吗判的什么罪”

    “认……认了,被判了凌迟。”郭夫人说着又心酸不已,“可……可她不得已啊,她要不杀李执,她就活不成了。”

    杜九言喝了口茶,沉默了一下,道:“夫人,您……是来找我给李夫人做讼师的”

    “是!”郭夫人点头,“您在宝庆府大名鼎鼎,所有人都说您既有能力,又对我们女人特别好,会为了我们争取权益,所以,我就来找您了。”

    “只有您能帮玉娘了。”郭夫人说着起身,冲杜九言行礼。

    杜九言起身避开,回了礼,道:“夫人先不谈案情起因和过往恩怨,单李夫人承认了杀人,我再去辩讼,也达不到您想要的结果。”

    “就算是做有罪辩护,也减轻不了几分罪。”杜九言道。

    郭夫人也不是无知妇人,她相公是郭庭,官司纠纷她也见过,也知道这种画押过的杀人案,有多么的难辩,几乎没有讼师愿意。

    尤其是对方还是朝廷命官,妻杀相公,这种必定是凌迟或斩立决,连秋审都不用等。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没有办法了,我不能让玉娘就这么死了。她为了那个畜生死了太不值得了。”郭夫人道:“杜先生,您……您先听我将玉娘的事说了,您听过再、再做决定行不行”

    “好。”杜九言将茶盅推给郭夫人,郭夫人没有喝,而是接着前面的话,开口道:“李执到马家的时候是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穷小子,玉娘见他有几分才气,就同意他进门了。”

    “头几年夫妻两个感情还不错,李执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就开始读书。当时我和马伯父都劝玉娘,不要让他读书。一旦他考中了,到时候他就再回头看自己入赘的身份,就会耿耿于怀,到时候就是家门不幸。”

    “但玉娘说他有志气,若将来他真的考中了,就去衙门改了户籍,她跟着李执姓也没什么不可以。”

    “李执八年后中了进士,在山东一个县做县令,夫妻一分就是六年,当时李执还在山东私自纳了个妾室。”

    “后来李执述职的时候,到了离家稍近的宝亲府做了知州,同一年,马伯父去世了。他去世前一再叮嘱,让玉娘不要随李执去任上,守着家业把两个女儿养大成人。”

    “可玉娘她……她又听李执糊弄,一年后将家里的产业变卖分给了两个女儿一些后,就带着几个下人到宝庆来了。这一来……”郭夫人哭了起来,“李执先变更了户籍,让玉娘随了他姓,作李马氏,又嫌玉娘没有给他李家传宗接代,逼着玉娘同意,又给他纳了两房妾室。”

    “这还不够,他说当年入赘在马府,马府的下人侮辱他,他多少年都抬不起头。所以他报复玉娘,让……玉娘给他和妾端茶递水,更甚于夜里让玉娘在他床前守夜。”

    “只要玉娘不同意,他轻则拳打脚踢,重则开水烙铁,玉娘的一条腿就是因为他打的,已经骨裂变形再不能正常走路了。”

    “这还不算,她不但打玉娘,连着玉娘带去的乔妈妈,四个丫鬟,他气不顺就打,金艺前年被他一板凳砸死了。他先后娶的两房妾进门两年都二没生育,他又带了个青楼的女人回去。”

    “那女人仗势作威作福,把玉娘当使唤丫鬟。”郭夫人哭着道:“十天前,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受了委屈,在玉娘伺候吃饭的时候,用一锅滚烫的鸡汤,去泼玉娘,乔妈妈抱着玉娘拦住了,那锅汤就从乔妈妈的头顶浇下去了,陆妈妈当时就剥了一层皮,夜里就去了。”

    “玉娘她一时受不住奶娘惨死,那天夜里趁着李执睡着,将他勒死了。”

    郭夫人看着杜九言,“杜先生……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他做了那么多恶事,为什么玉娘杀了他还要被砍头,他该死,该死千遍万遍啊!”

     

    ; “马氏不是律法,不是刽子手的刀,她没法去裁夺谁的生死。”杜九言将茶递给郭夫人,郭夫人喝了一口,期待地看着杜九言,“难道……难道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玉娘一定要死吗”郭夫人道。

    杜九言自己也喝了口茶。在三纲五常以夫为天的时代,她不用看判词,也能猜得到,定然是训斥马氏杀夫乃天地不能容,罪大恶极。更何况,她杀的还是朝廷官员。

    此案,必判凌迟。

    “我可以去宝庆见一见马氏,再看看县衙的卷宗。都十天了估计卷宗已经送走了,想翻案重审,困难重重。”

    “让……让我家夫君从中周旋一下,只要杜先生您愿意,我这就给我夫君送信。”郭夫人道:“别的事他可能没办法干预,但是让刑部将案件压上三五天肯定能办成。”

    “好!”杜九言道:“你给郭大人



191 母子三人(一)
    “我内火盛,血气方刚。”桂王端茶西里呼噜喝了半杯,将茶盅丢在一边。

    郭庭拱手,道:“回圣上、王爷的话,已经说完了。”

    “那我走了。”桂王一蹦而起,伸了个懒腰,“哥,给我点钱花,上次回来欠了好些酒钱没给。我本来打算赖账的,但是这才隔了一个多月又回来了,就不好意思不给了。”

    “薛按,给他拿五百两。”赵煜起身,走到桂王面前。虽是兄弟,但桂王更像先帝,个子高容貌俊美。赵煜也很端正俊朗,但和桂王比起来,少了精致和飘逸。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赵煜无奈地道:“成天就知道和朕捣乱,别人骂你的时候,也会在心里偷偷骂朕管教无方。”

    桂王撇嘴,抓了薛按给的钱揣怀里,正要走,外面小內侍送了卷宗进来,桂王一瞥上头的卷宗,“什么东西,我瞧瞧”

    小內侍看着赵煜,赵煜就拿来给桂王,“怎么,对朝政感兴趣了”

    “这是宝庆府的,上面的章我记得。”桂王拿了卷宗打开一看,顿时哈哈大笑,“哥,这个李大人死的好,你不晓得,我做县令的时候他天天写信威胁我,说我不听话就弄死我。”

    赵煜凝眉,道:“你做了一个月县令倒还做出经验了。”说着拿过来看,凝眉道:“这妇人……好歹毒。”

    “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李大人死的好啊。”桂王指着郭庭,“你说,这李大人是不是死的好。”

    郭庭心头一怔,感激地看了桂王一眼,顿时上前迫不及待地接了话,“圣上,李执的夫人和内子是闺中姊妹。这些年李执宠妾灭妻,打骂李夫人,致其遍体鳞伤几次重伤垂危,此番李夫人失手杀他,实在是绝望之举。”

    赵煜凝眉看向郭庭,“但李执年年述评都是优,政绩不错啊。”

    “或许能力还行,但人品确实有待商榷。”郭庭道。

    赵煜将卷宗放在桌上,扫了一眼郭庭,“朝廷培养一位有能力的官员要费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如今仅因夫妻罅隙,就杀了他。这对朝廷来说,是损失。”

    郭庭不敢再说了,拱手应是。

    小家不如大家,从大义上来说,赵煜的理是正理。

    “哥!”桂王啪叽放了茶盅,反驳道:“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个李执连家都没顾好,再有能力也是放屁!”

    赵煜指着他,“从哪里学来的污言秽语,不准说。”

    “知道了,知道了。”桂王摆着手,和郭庭道:“我看让你夫人请个讼师,做个有罪辩护。这位李夫人也怪可怜的。”

    说着,摇着头一脸惋惜。

    “你也有觉得别人可怜的时候”赵煜被气笑了,“不过,你认识这位李夫人”

    桂王就嘻嘻笑了,“哥,你没做过县令你不知道,这审案辩讼那才叫一个爽快,我……”

    “胡说!朕去做什么县令,你说话还过不过脑子。”赵煜道。

    桂王撇了撇嘴,“反正这案子我觉得李夫人可怜,你就压个一个月吧,估计三五天那边就会递交复审公文,到时候你同意一下,就过去了。”

    “你……”赵煜摆着手,“行了行了,只要你老老实实别给我惹事生非,这事朕就依你了。”

    桂王顿时站起来,冲着赵煜拱手,“多谢多谢,那我就去给母后请安了啊,晚上……晚上让御膳房给我做点好吃的,邵阳那地儿太苦了,我想吃山珍海味。”

    “你都吃了一路了,弹劾你铺张的折子朕还留着的。”赵煜说着,又和薛按道:“去和膳房说,做点桂王爱吃的菜。”

    薛按应是而去。

    桂王就大摇大摆地出门,郭庭也告辞出来,赶了几步跟在桂王身后,低声道:“多谢王爷!”

    “记得我这个人情啊,别没事有事就邀功。”桂王想起什么来,“你要给那小儿请功”

    郭庭应是,规规矩矩地道:“她……她抓王爷有功。”

    “抓我有功”桂王回头瞪着郭庭,“你再说一遍。”

    郭庭也很尴尬,但是事情确实是这样,“末将……”他没说完,被桂王打断了,“你请吧,我会让你请了也是白请。”

    说着哼了一声,拂袖走了。

    郭庭愕然,又垂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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