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0昆仑小仙0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不请自来了。”周少游语气轻佻,趁着院里没人自说自话跑进来,一头就钻进南怀珂的上屋。
南怀珂面无表情道:“小菊,送表少爷出去。”
小菊应了一声想要去请,哪知周少游一把将她推开在地,笑嘻嘻对着南怀珂喊了一声“二小姐”。
小菊委屈地爬起来,眼中含泪,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一眼等着示下。
南怀珂心道硬来也不是办法,青天白日且看看再说,于是沉吟半晌嘱咐:“你就在门口伺候,不要跑开。”
周少游听了这话高兴,干脆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拿眼细看周围。
但见正堂中间摆着一张铁梨象纹翘头案,两边是两张金丝楠靠背椅;案子上放着一个五彩琉璃花,里面插着一束白梅。
再往旁边看,临窗的暖榻上正面设着秋香色素面靠背,一色的迎枕,湖蓝色叠丝褥子两边设一对梅花式小几。小几上的花里也插着白梅,随意放着的缠丝白玛瑙碟子,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发出五彩的光芒。
他便知这是宫里赏出来的佳品,这南怀珂果然如传言一样,颇得国公爷和太后的喜爱。自己若是能娶回这样一房正妻放在家里,那这辈子都吃喝不愁,荣华富贵享之不禁。
他又想往另一边垂着门帘的卧室去看,南怀珂上前挡住,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周少游讪笑一下说:“二小姐这里布置的好雅致,真是物如其人、人如起名,叫人心生倾慕。”
南怀珂讽刺:“看二少爷行动自如,看来是背上的伤都好了”
“不过是些皮外伤,结了痂就无碍了,多谢二小姐关心。”
“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跑到我这来不怕再挨一顿刺刷”
“打在身上却暖在心里,这都是二小姐气我不成材才会出此下策,少游怎么会不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南怀珂心里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边,这人真是好恶心,不知悔改,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周少游又问:“听说令弟最近病了,不知如今可好,我心里甚是担忧。”
“不劳费心,弟弟我自会照顾。”
“想必二小姐爱弟心切必然衣不解带,眼看脸色也憔悴了不少,真是我见犹怜。”周少游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南怀珂连忙退后三步蹙眉道:“表少爷请自重。”
粉面含春威不露,周少游看得喜欢,脸上笑得愈加轻浮。
南怀珂心里对这人越发不齿。周吟秋才死,他却跟个没事人一般四处寻花问柳,简直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因此她冷眼道:“令妹方死家中还带着丧,表少爷此刻的言行究竟合适与否难道心中没有一杆秤”
哪个妹妹周少游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是周吟秋,他几乎没当这个人存在过,此刻听她提起,满不在乎说:“何必为了这种不重要的人费精力。”
“她是你的亲妹妹。”
“一个姨娘生的哪算什么妹妹。”
“她和你可是有同一个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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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左右为难
刘大夫看完南崇礼正要往门口出去,却见二太太身边的宋妈妈来请,他以为是二太太那边身子不爽,于是连忙跟着过去。
进了屋子却见姨太太也在,心说难道是姨太太身体不好倒也有可能,姨太太守了儿子许多天想也疲累,于是出声询问。
二太太笑笑说:“都不是,今日请你来是还有一桩事情。”
“不知道二太太有什么指教”
“不忙,先坐。”
二太太递了眼色,宋妈妈搬过来一张凳子道了声“请”。刘大夫觉得气氛十分诡异,看了凳子一眼,抱着药箱有些不安地坐下。
二太太因问:“指教不敢,就是问两句话,听说大房那边小少爷病了”
原来是为了这桩事,刘大夫松了一口气:“正是了。”
“怎么病的”
“实不相瞒,上吐下泻像是水土不服,又不全然是,不过还是按着老方子去治,倒也渐渐好了。”
二太太赞:“刘大夫对咱们家向来是十分尽心的。”
“这是应该的。”刘大夫客气道。
二太太又问:“如今崇礼都吃些什么”
“因为怕是水土不服,所以头两天禁食只喝药,今日开始渐渐可以恢复饮食。早上是一碗豆花,中午是稀粥加一点滚水焯过的小菜,晚上仍只是一碗稀粥。”
二太太和颜悦色道:“男孩子家怕是不够吃。”
“正是,小少爷人小胃口好,总嚷嚷着饿。二小姐十分疼爱弟弟,总是哄着倒也制得住他。”
姨太太坐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那边病了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大姐这样问东问西倒像足关怀备至,真是听不下去。
这时就听二太太说:“他们姐弟之间是情深义重,可惜跟我这个当家主母却隔着一条心哪。”
刘大夫听她话锋急转突然说到家族中这样隐秘的事,不禁感觉有些尴尬。这哪里是他可以置喙的事情,也不是二太太应该对他一个外人提的,于是他只能低下头装听不懂。
二太太看穿他的心事,端着茶盏,一手抬着盏盖拨拉茶叶,清脆的响声在鸦雀无声的堂内格外清晰。她慢慢抬眼问:“慈济堂的生意最近可还好”
慈济堂原是刘大夫三十岁时从他祖父手上继承下来的,他父亲早亡便跟着祖父生活学医。祖父在时,慈济堂是京城有名的医馆。
后来祖父乍然辞世,失了老刘大夫这块金字招牌,医馆的生意便一落千丈。最惨的时候,刘大夫已经摘了牌匾准备回乡种地。
还是当时南怀珂的三伯在世时,看在祖上两家有过交情这才出手相助。能进岐国公府看诊是莫大荣耀,这样口耳相传,慈济堂的名声才渐渐重振。
所以说南家是他的恩人也不为过。
刘大夫听她这样问,连忙起身拱手:“亏得府上照应,慈济堂一切都好。”
二太太笑笑说:“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照应得上。”
刘大夫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话大有深意,想问却不敢问,就听二太太说:“你也知道了,咱们这长房的一双儿女回来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年府里是我当家,所以才能照应得上你。如今回来的这个二小姐却是个厉害人物,事事要踩我头上不够,还想要争得头破血流,我是为难的很哪。”
刘大夫讪笑道:“二小姐再是厉害那也是个小姑娘,过两年就到嫁龄,哪里能和太太争”
“你不信前儿我们国公爷的义子犯了错,我家老爷不过才教训几句,那姑娘就站起来说:’这事我说了算,谁要碰他都得经过我的同意,谁要伤他一下,那就是和我过不去。’气得我们当家胸闷,后来不是还找你开了药你忘了不信你问我妹妹,有没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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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快马求助
这天知夏将干净衣裳叠好放进柜子里,又撩开帘子悄悄看一眼自家小姐。见她总算卷了被子安歇,这才把一颗心放下。
此时就有一人撩开帘子卷着一大股寒风进来,不禁冻得她一阵哆嗦。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妈妈,知夏责怪:“哎呀王妈妈,你轻点儿响动,小姐刚刚睡下。”
“我也不想呐,少爷又拉了!已经跑了两回!”
知夏一听这还得了,才歇了两日就又犯上症,慌忙拉着她出去说:“怎么会不是眼瞧着快痊愈了”
“我也闹不清楚,我这不是来请小姐示下嘛,要不还是请刘大夫……”
“怎么了”南怀珂牵挂弟弟睡不踏实,听到响动已经披了衣裳出来。
知夏连忙上前拦住她劝:“小姐快把衣裳穿上,当心着凉。”
南怀珂是何等聪明,知夏拉着王妈妈特地去到门外说话,又看着王妈妈欲言又止便心下猜测到是崇礼不妥。于是撇开知夏,慌忙就去看崇礼。
屋内,铜丝缠夕颜花的落地暖炉往外涌着暖意,崇礼却觉得身上阵阵发凉,此时正趴在床上哎哟哎哟叫苦不迭。一见姐姐进来连忙住了口忍住,忍了半天又禁不住姐姐的温言软语,这才承认自己又发病了。
南怀珂衣不解带照顾了他几日已是浑身无力,此时却不得不强打精神上前,将他紧紧裹在被子里搂住问:“崇礼是不是贪嘴吃了什么刘大夫可是再三告诫,病愈前不能吃其他的东西,饮食一定要干净。”
“我没有,”崇礼哆嗦着说:“都听了刘大夫的话。”
南怀珂怕他小孩子不敢说真话,想问王妈妈,又担心此时当面向王妈妈求证伤了他自尊。于是改口问王妈妈,单给崇礼准备饭吃的时候,有没有不小心出什么错漏。
王妈妈也说没有,一切都遵了大夫嘱托不曾乱来过。
“那可是淘气喝了凉水”
“没有。”
哪里都没有出错,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叹了口气又看向崇礼询问:“现在感觉如何”
崇礼哆嗦了一下嘴皮子答:“就是冷,肚子还痛。”
“你先睡,姐姐陪着你,要是晚上还不舒服,姐姐立马就去请刘大夫。”
崇礼点了点头,蹬着腿往下挪了挪躺下,闭上眼片刻又睁开,看着姐姐苍白的脸道:“姐姐也睡一会儿吧,崇礼没事的。”
“你先睡,你先睡了我就睡。听话。”她一边说,一边接过外头送来的汤婆子塞到被子里给弟弟暖脚。知夏想请她去休息却遭到了拒绝,于是只好守在外室等候吩咐。
过了一夜却是相安无事,等到再睁眼时发现竟然已经天亮,崇礼和她都睡了个好觉。再问有没有腹泻已是没有,如此看来已经好全。
刘大夫按时来了,搭了脉问了诊也说大好。南怀珂大觉欣慰,感念他尽心尽力,嘱咐知夏多封些银子给她。
刘大夫捧着那包沉甸甸的银子,感觉是把心肝掏了出来捧在手里,犹豫片刻还给知夏手中说:“治病救人是为医的本分,不敢收二小姐大礼。”
南怀珂睡了一夜好觉,此刻已是精神许多,此时十分客气地笑着说:“虽是本分可刘大夫做得格外好,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不要推辞。另外有一件事,我还想请你今后常顾我们姐弟的求医问诊之事。”
“是,这没问题。”
知夏立即把银子奉上道:“那这就是定金了,大夫收下我们也好安心。”
刘大夫收了银子
第031章 怒打恶仆
王太医诊了半天说:“这样严重倒不像是水土不服。”
知夏忙说:“可是我们这刘大夫说是水土不服。”
“哪个刘大夫”
“京城慈济堂的刘大夫。”
王太医哼了一声不屑道:“外头的大夫能和宫里的比吗”
知夏便不再说话。
然而王太医治了一日也不见起色,太后在宫里干着急,打发了两拨人来问,得到的都是令人失望的回答,最后干脆指使萧砚亲自来看。
崇礼病得这样厉害,国公府里的各房各院也坐不住了,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打发了人过来问候。
只有三房的太太是亲自来的。见了心力交瘁的南怀珂,她想到自己夫君死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精神萎靡,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劝慰一番。
南怀珂并没有把话听进去,然而终是勉强得体地对她笑笑,嘱咐人好生送出去。
最后是二太太派来宋妈妈问候,彼时萧砚正奉太后的旨意来探望姐弟两,见王太医正在施针,因而安安静静坐在一旁。
萧砚灵醒,深知此时再多安慰的话也都是废话,因而只是转达了太后的关怀,并不曾再多说些什么。宋妈妈进来向他请了安说明来意,萧砚瞥她一眼不置一词。
宋妈妈讪笑,走到床边看了看,见南崇礼果然病入膏肓,又问了太医几句便心下得意。
她见屋里众人都面色沉重,遂装出一副慈悲样对南怀珂说:“二小姐宽心些吧,人的天命自有定数,非人力可以强求。都说小孩幼年早夭是说明他还不属于这家,如今小少爷也不过是要回他来的地方去了。”
南怀珂本是冷脸坐着靠在椅背上,听了这话才抬眼看她。
宋妈妈见她脸上毫无血色,心中更是得意,一心想着回去给主子报喜,因此嘴上越发张狂:“小少爷眼看是不中用了,不如趁身子还软把衣服穿好,也免得死后……”
要说王太医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要不太后也不会首选把他派来。
萧砚正想着有这样的名医医治,倘若崇礼还不能转好,不要说南怀珂了,就是太后也必定心神俱伤。皇祖母待他素来是好,他哪里忍心看她痛心。
这边正昼夜不舍地照料病人,那边就听一个婆子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是个人都会觉得非常反感。
萧砚蹙眉正预备赶这婆子出去,刚要开口就觉面前一阵劲风划过。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去,“啪”的一声,结结实实一个耳光甩在了宋妈妈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硬生生将宋妈妈整张老脸都打得歪了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南怀珂反手又是一个巴掌甩在她另外半边脸上,打得对方倒退几步,连牙床都被她手腕处沉甸甸的镯子给磕破,一旁跟着的两个小丫鬟已发出惊叫。
宋妈妈震惊地看着南怀珂,捂着自己的老脸道:“你、你敢打我我是二太太的陪嫁!八殿下还在这呢,你你你……”
南怀珂冷哼一声指着她说:“你瞧我敢不敢什么陪嫁不陪嫁,活到这把年纪竟连上下尊卑都分不清楚,莫说谁在这,你可看清楚了,长房的院子里是我南怀珂说了算!”
这二小姐简直是失心疯了!
宋妈妈何曾遭过这番光景和委屈,吓得立刻缩了手,却听南怀珂对着她斥责:“你这涎皮赖脸的老婆子,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这里咒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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