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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潇雨崇

    青平军足有一万人,不知何人领兵,也不知何时到的甘绥,但显然是和青威军一进一退,悄无声息的做了换防。

    可怜那号称“刀饮血、马啖肉”的漠北流寇,还以为得了天时地利人和,能够虎口夺食、再一次的从甘绥城中抢个盆满钵满。

    谁知还没沾上甘绥的城门,便被人一网打尽,成了别人玩弄于鼓掌的蹑足之鼠。

    流寇一举被灭,甘绥得到了久违的宁静,同时青威军半年的清边之行也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然而却无人知道,本该随着两万精锐南下撤回腾平的青威军主帅,却是由着一队人马护卫着,连夜借道脩城、溪竹,由桐州境内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都城梁京……

    秦都梁京,军政重地,城防戍卫自然非一般的城池可以比拟。

    秦君璃一行风尘仆仆、从北郊疾驰而来,还未接近城门,便被守城的禁卫军拦了下来。

    由于来人清一色的简衣素服,叫人看不出身份,偏又个个气势凛然、浑身上下散发出寻常百姓所没有的冷硬强势,值守的小将不敢掉以轻心,便执了兵器小心翼翼的上前盘问。

    秦君璃一路走来,为了掩饰身份刻意蒙了面,见到守门的小将也不为难,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铁之物,便二话不说抛了过去。

    对方接了一看,脸色一凛。

    原来握在他手中的不是寻常物什,而是属于那位摄政王殿下独一无二的印令!!

    摄政王上位不过一年,这枚金铁印信用的极少,守着北门的小将从未见过实物,不得不撂下众人跑回去翻看了宫中下发的令信文书,再急急忙忙的折回,将东西交还给为首的那人。

     




第五百八十五章 北齐异动(一)
    羿王府落雨院

    子时已至,万物俱静。

    瘦削挺拔的男人并未像往常那般端坐在桌案边,而是穿着单薄的外裳站在廊下,盯着院中的树木矮丛眼神戚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深秋的冷风迎面而来,掠过他的眉眼与乌发,让那张深刻隽逸的容颜上呈现出一派肃穆与凝寂。

    “殿下,深夜寒凉,您又在病中,还是早些歇息吧。”

    何昭从院外匆匆而来,见自家主子又站在书房门口吹风,幽幽叹了口气,连忙上前劝到。

    一年中,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说过多少次。

    不仅是他,就连何今何枢都看不下去,明里暗里的替这位殿下挡下了诸多麻烦与琐事。

    可自从独揽大权、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后,这个男人非但没有松下一口气,反而变本加厉,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忙碌与……急切。

    急着肃清朝政,急着收拢皇权,急着剜去一百年来让南秦日渐颓靡的附骨之疽,急着给那人开拓一个全新的、干净的、没有后顾之忧的江山家国。

    在百姓眼中,皇室嫡子身份高贵,不用奋斗就可以得到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百官眼中,摄政王位高权重,可以把持朝政为所欲为。

    所有人都看得到那个为了权利地位不择手段的二皇子,看得到那个站在正德殿上威风肆意的摄政王殿下。

    可谁又看得见为了国政民生不眠不休的羿王,看得见那个呕心沥血、用生命创造南秦未来的秦君逸呢!

    没有人知道他病了。

    这十多年来,莫说世人了,就连他的母亲何皇后、连他的母族胶东何家,都不知道他已经得了不治之症,根本活不过二十五岁。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正用他一双千疮百孔的手、一双占满鲜血的手,不遗余力的打破禁锢在南秦三百年历史之上的枷锁,企图用自己仅剩的生命,为这个颓靡、颓败的泱泱大国扫清最后的障碍!

    看见自家主子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何昭的心在滴血。

    他忘不了慧空大师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多则一年,少则半年。

    一年的寿命啊,如今已经过了大半。

    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殿下他就一定要将自己逼到无可转圜的绝境吗!

    何昭很怕,真的很怕。

    他怕这个男人突然哪一天就这样倒了下去,倒在了见证南秦三百年历史的正德殿上,倒在了堆满了无数奏折公文的桌案上,倒在了那条通往皇权高位的寂寞宫道上……

    然而所有的劝诫劝阻,却在看见他改旧制、设新政,减赋促学、扶农督商,一点一点改变这个百废不兴的南秦时,又变成了堵在喉咙中的骨鲠,让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因为除了他,除了这个叫做秦君逸的男人,谁又能将南秦引入正途、谁又能为这偌大的江山留下一个再现辉煌的契机呢!

    “再等等,何枢说前日信已送到甘绥,估摸着他今日能够回来。”

    站在廊下的男人捂着嘴微咳了两声,让何昭脸色一变,连忙入内取了保暖的狐裘,披在秦君逸的身上。

    他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口中的“他”是谁,能让堂堂摄政王放下公务等着的,除了南秦未来的新主,恐怕也只有那位远在青威军中的靖阳王殿下了吧……

    “呵,你倒真是看得起本王!”

    空旷的院中忽的出现一声冷哼,让何昭搭在剑柄上的手指一紧,险些推剑出鞘。

    只见一个黑影趁着夜色翻上落雨院的外墙,也不跳入院中,就这样坐在那里言语冷漠的道:

    “‘即刻返京’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把本王从边境召回来,你也不怕功亏一篑、让漠北流



第五百八十六章 北齐异动(二)
    齐皇密诏,责令尉迟鸣清点驻军、整顿军纪,秦君璃第一反应便是三十万的尉迟军要易主。本站

    由于阙谷关地形险要、易守难攻,作为南秦北齐的边境线,一直是两国的战略要地和必争之地。

    这些年驻扎在阙谷关秦军与齐军摩擦不断,虽然没有闹到大动干戈的地步,但在长年累月的试探与反试探中,无论是青平军还是尉迟军,皆已到了“一动屁股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的地步。

    所以在魏家一揽西北兵权的这二十年,就算军纪松散、内斗不断,青平军依靠知己知彼的池余也是维持住了表面的风光与平静,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纰漏。

    一年前秦君璃借着一船被劫的羽叶鬼针草北上监军,明着查访瘴泽暗道,暗地里却用神武秘陵将赵铎诓入落坞山,狠狠的将了魏家一军。

    接着又略施小计引来齐无暇,彻底拔除了埋在青平军中的魏家蛀虫,让西北大营成为了他靖阳王的囊中之物。

    然而无论是靖阳王秦君璃还是后来成为摄政王、独揽大权的秦君逸,两人都知道,对风雨飘摇的南秦来说,这样的青平军远远不够!!

    因为青平军不是驻守腾平的青威军。

    青威军在昌豫王秦成晔的治理下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又有邹渠、崔嵬那样的大将,根本不用担心南疆小族能够突破防线长驱直入。

    可被魏家捏在手中二十年的青平军却千疮百孔、犹如一盘散沙。

    想要将野心勃勃的外敌阻挡在阙谷关外,就必须要对青平军进行一次由内而外、由上而下的——重建。

    在这样的军制重建中,无论是令出即行的先锋、勇猛无敌的悍将,还是运筹帷幄、熟兵擅阵的将帅之才,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在短短的一年内就磨合熟悉,形成固守西北的精锐之师。

    在青平军能够独挡一面之前,西北边境容不得半点风吹草动。

    一旦尉迟军易主、打破两军原有的平衡,无疑是将南秦最薄弱的一面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三十万的尉迟军落在别人手中还好说,以严杜的能力尚且能够拖上个一年半载,可万一落在了骁南王齐无瑕的手中,对阙谷、对南秦,又会是怎样致命的打击

    难道又要十万忠魂埋骨他乡,才能守住这片平寂了三百年的江山家国吗!

    “你觉得齐无昭得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屋内的两人一阵沉默,秦君逸率先打破凝滞的气氛,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站在窗边黑衣乌发的男人闻言则是眉头一皱,转过身,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秦君璃听的没有错,眼前这人说的确实是“齐无昭”,而不是那个统领着四十万骁骑军、最有可能接手尉迟军的骁南王——齐无暇!!

    可他面上并未表现出太多的诧异,只是顿了顿,沉思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道:“那要看齐无煦和齐舜铭两人有无联手的可能了。”

    齐无煦,齐舜铭。

    一个是性情暴戾、手段残忍的北齐二皇子,一个是实力雄厚、肖想皇权的北齐长陵王,秦君璃好端端的提到这两人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然而屋内的两人此刻却是表现出同样的凝重与严肃,因为他们知道,



第五百百十七章 北齐异动(三)
    剪掉齐无煦和齐铭的羽翼……

    站在窗边的男人闻言嘴角勾了一丝淡淡的冷笑。

    当年齐舜昌当政,极重伦理纲常,就怕有朝一日出现兄弟阋墙、亲王夺权的人伦惨剧,于是早早的立了萧皇后所生的嫡子为太子。

    只要太子齐无昭恪勉恭慎、勤政爱民,安分守己的等到他入主皇陵的那一天,将是登上北齐大统的不二人选。

    太子一立,那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亲王皇子便消弥了下去,连端木、尉迟和李氏一族都不敢在明面上公然的与太子作对,表现出对那个九五之位的兴趣,以免惹来皇帝的猜忌。

    然而无论是南秦还是北齐,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同样都是皇帝的儿子,对权利的渴望又岂是区区“太子”两字能够打消扼杀的!

    不过是明与暗、表与里的区别罢了!

    齐无煦、齐无暄,长陵王齐铭、惠忠王齐效,甚至包括那个握着四十万兵权的广平王之子齐无暇,每一个人都悄无声息的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增加自己的筹码,等待着厚积薄发、一飞冲天的机会。

    在齐皇齐舜昌的刻意打压之下,或许单看任何一家,都没有绝对的实力同齐无昭和萧家的作对,可若是这些人联起手来,是否又能打一个措手不及、让那位太子殿下自顾不暇呢!

    剪掉齐无煦和齐铭的羽翼——说的很是简单,可那两人都不简单,又怎会乖乖的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真的如你所想,齐舜昌已经着手给齐无昭铺路,那他的身体恐怕已经药石罔治、撑不了太久了。”

    秦君璃将视线移上秦君逸的脸,此刻坐在软榻上的男人正披着墨色的狐裘,一眨不眨的盯着幔帘上的流苏,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鼻梁高挺、眉骨瘦削,坚毅冷峻的容貌就像有人用刀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那般。

    只是脸上掩不住的疲惫让秦君璃眉心蹙了蹙,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

    这个家伙……到底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最多不过半月。”秦君逸的嘴皮子动了动,却并未给他带来多少活人的气息,反而让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血腥气。

    就听他继续说道:“当然也不排除齐舜昌不省人事、甚至已经殡天的可能。说到底尉迟鸣接到的不过是份‘密诏’,只要传国玉玺在齐无昭的手中,他完全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让李家和尉迟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抛开萧家的势力不说,齐国太子齐无昭其实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从他这些年行事缜密、牢牢占住“太子”之位就能看出,若是北齐的皇位落到此人手中,对南秦来说绝对是三百年来最大的威胁。

    “你有什么想法”

    秦君璃见秦君逸不过说了两句话便有些气短,眼底幽光浮过,生生将滚到嘴边的关心忍住,说起了北齐的那些事。

    “齐无昭这人有野心有手段,既然对尉迟军下了手,定然也不会放过其他人。我想让你去一趟北齐,看看是否能在背后推波助澜,搅乱这一池的浑水,让齐无煦与齐铭尽快走到一起。”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虽然对南秦来说,北齐的二皇子与长陵王算不上朋友,可在这件事情上,却是扯齐无昭后腿的最好助力。

    齐无昭野心勃勃,一旦上位,第一件事定是挥师南下攻打南秦。

     



第五百八十八章 离京北去
    天色将明,天地间皆是灰蒙蒙的一片。

    由于未到卯时,外城门处除了值守的禁卫军便只剩下冰冷斑驳的石墙。

    一静一动,相携而立,明明是截然相反的人与物,却将这梁京城三百年来的“物是人非”诉说的淋漓尽致。

    守门的侍卫盯着空无一人的黑暗,目光渐渐有些发直,偏又不敢闭眼,只能时不时的搓一搓手,来抵御侵袭而至的困意。

    忽地黑暗中传来一阵马蹄的“得得”声,让几人心中一凛,瞬间清醒了过来。

    虽然马蹄声是从城内的方向传来,但如今执政的摄政王殿下格外重视城防戍卫,让禁卫军也不敢大意,连忙忙对着来人竖起长矛,示意对方下马接受检查。

    “呃,是您”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一行人便疾驰而至。

    为首的那人黑衣蒙面,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肃,却被上前盘问的小将一眼认了出来。

    这不是上半夜拿着摄政王印令要求入城的那些人吗,怎的不过三个时辰,又急急忙忙的要出城

    禁卫军行事有章有法,就算上半夜查过通关文令,这会儿也拦着三十人不放行,要再细细查验一番。

    秦君璃自然懂得禁卫军的规矩,对着一身铠甲的小将点了点头,便又从怀中掏出先前用过的那块金铁之物,递了过去。

    表情淡淡,却不若先前那般拒人千里之外,只听他亲口道:“这是印令。”

    值夜的禁卫军小将并未大意,而是接过印令仔细的看了看,确定和令信文书中的一模一样后,才恭恭敬敬的递还给马背上的男人,自己则往后退了一步,示意手下开城门放行。

    从始至终一副认真恪守的模样,让那位靖阳王殿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愈发觉得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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