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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潇雨崇
    残雪已然变成冰渣,打在脸上,尖锐的叫人睁不开眼。

    立在天地之间的男人神色莫名,深深的看了树下的燕先生一眼,最终也是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道:“是,非去不可。”

    燕回闻言不再说些什么,眼皮一抬,视线又从远处的那些玄麟卫的身上扫过:“就带这些人”

    这一行估摸三十来人,有好些是熟面孔,显然是玄麟卫中的精锐。

    可就算玄麟卫个个身手矫健、以一敌百,此行危险至极,就靠这三十人,能够护他平安归来吗

    “不,玄麟卫身上有标记,不适合跟我北行。”

    什么!!不带玄麟卫!

    秦君璃的话让燕回心中“咯噔”一下,险些又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燕回脸色一沉,便咬牙切齿气极而笑道:“不带玄麟卫呵,你倒真是铁了心去送死!”

    “送死”秦君璃一声轻笑。

    飞扬的雪花掠过凝眸乌发,不一会儿便在黑色的薄衫上积了浅浅一层,愈发衬的这个男人身姿挺拔、风华无双,谈笑间仿佛天下尽握:

    “我秦君璃要的东西还没到手呢,又怎会舍得去死”

    -

    一人趁着夜色在陵城郊外策马疾行,马蹄得得、清晰可闻,片刻也不曾停歇。

    只是来人前一刻还行色匆匆的赶着路,下一刻却弃了马往林中一钻,瞬间消失在了浓郁的夜色中,仿佛鬼魅一般,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出现在陵城郊外的当然不是鬼,因为半个时辰之后,这人又现身在十里开外的荒郊野地,沿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出现在了光滑无物、不可攀登的断崖之下。

    这条小道是上下无念山离心苑的捷径,而出现在这条道上的人也不做他想,就是那位下了宗主令、将自己关在离心苑醉生梦死的离宗宗主——云夜!

    云夜的轻功灵逸飘渺,一个轻跃就攀上了光滑的岩壁。

    攀上岩壁后不停顿也不迟疑,直接提气往上,循着烂熟于心的借力点抵达高耸如云的松月台。

    而此刻等在松月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从池州怀安带回来的小姑娘南遥。

    南遥怀里抱着一身干净的浅白外裳,也不知等了多久,急的都快冒了烟,见一抹暗影忽地从断崖下翻上,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了过去。

    “快快快!”

    一个箭步上来,小姑娘毫无半点矜持自制,二话不说就要扒云夜的衣裳,惹的云夜有些欲哭无泪,只好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幽幽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接过南遥手中的外裳,云夜一眼便扫见了月白中半隐半现的银碧。

    她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这件外裳并非自己常用的款式,一来颜色太过明亮,二来衣摆袖口的银碧芙蕖太过妖娆。

    之所以还留在离心苑中,不过因为




第五百九十三章 人生如戏(二)
    一咬牙,顾不得松月台上的寒风凛冽,云夜三两下直接扯下身上的夜行衣扔下松月台,换上了那件从未穿过的新装。

    素锦贴身,勾勒出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但叫人浮想联翩。

    不知这藏在素锦之下的玉肌又是何等的凝滑细腻、国色天香。

    站在松月台上的女人系好腰带,寒风一过,那衣摆处的银碧芙蕖便泛起浅浅玉光,顺着夜风的吹拂摇曳生姿,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只是再过摇曳生姿、再过流光溢彩又如何,和那潋滟无双的容颜一比,就黯淡芳华,变得平平无奇、了然无趣了。

    “给我。”云夜将发髻打散,乌色的秀发便在空气中荡漾而开。

    然而南遥在一旁看傻了眼,直到云夜开口,才浑身一凛恍若大梦初醒:“呃,什么!”

    顺手将外裳扯开几分的女人眉头微蹙,转过脸挑着眼角若有所思的瞪了神游的小姑娘一眼。

    南遥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连忙将脚边的酒坛子递了过去。

    云夜接过酒坛,手指微顿,似乎有些犹豫。

    可当她余光一扫,瞥见一人正绕过离心苑、沿着山道匆匆而来时,连忙脸色一沉,揭开酒封就抱着坛子咕嘟嘟的灌了两口。

    老酒辛辣,呛的她眼眶微红,立马沁出泪来。

    可云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顾不得擦,又将坛子倾斜了几分、洒了大半的酒水在身上地上,让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浓郁的酒味。

    最后四处环视了一眼,确定没有什么破绽后踉跄着退了几步,竟是赶在来人快要踏上松月台时,“哐当”一声将陶制的坛子砸在南遥脚下,恍若醉酒般高声斥道:

    “滚,都给我滚!谁让你来的!”

    南遥也是个小机灵鬼,见她这副作态,自然知道上官明修已然上了松月台。

    也不知怎的就红了眼,一副焦急的模样,作势要去搀扶脚步踉跄的宗主大人。

    “宗……宗主,您别…别喝了,我扶您下去休息吧!”

    一丈远处的女人开始不为所动,一边晃荡一边上下扫视了南遥好几遍。

    就在南遥心中打鼓,以为那位宗主大人演不下去的时候,云夜忽的脚下生风、直接扑了过来,揪着南遥的衣领便将人拉到眼前冷笑道:

    “别…别喝小…小丫头片子,你…你以为你是谁,凭…凭什么管…管我!”

    南遥被云夜揪着衣领往上一拎,便直接脚尖离了地。

    衣领勒的她喘不过气,只能脸色绯红,一边挣扎一边开口,试图叫醒这个“醉酒”的女人:

    “宗……宗主……我是南…南遥啊……”

    云夜身上的气势太过骇人,就算知道她是在做戏,专门演给那个叫做上官明修的男人看,南遥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内心深处泛上的恐惧让她身临其境,用不着酝酿便蓄了泪,泪珠直在眼眶中打转,要掉不掉的,好一幅惊慌失措的模样。

    喝醉了酒的云夜险些将南遥勒死,所幸最后一刻松了手。

    然而她却接着反手一推,没轻没重的直接将人推的扑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身。

    云夜脚步虚浮,根本站不稳身体,将南遥推开后又无知无觉的踉跄着往后退。

    一边退着一边念念有词,仿佛被那些悲伤的过往包围萦绕,让松月台边的男人感同身受,始终迈不出这最后的一步。

    “不在了……都不在了,你们都走了,都不要我了……”

    “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呢…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呢…”

    “严律哥哥……”

    南遥不知她的过去,可一旁的上官明修却是白了脸,感觉天地之间的寒气都涌向脚底,让他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严律



第五百九十四章 人生如戏(三)
    寒冷的山风带来夜雪。

    夜雪洁白无暇、絮絮而下,不一会儿就在松月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上官明修身着黑色的暗纹锦衣,就这样抱着一身酒气的女人坐在地上不起身。

    他的视线虚无而又飘渺,穿过晶莹飞扬的落雪,落在远处朦胧的虚空,也不知他看的是雪,还是夜。

    “难得与你独处,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形。”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是收回视线,垂了垂眼。

    见怀中那人的乌发沾雪,便耐心的一点一点的替她拂去。仿佛那是天底下最为珍贵的宝物,根本容不得沾上一点的尘埃、受到一丝的伤害。

    上官明修的手指从青丝上缓缓滑下,沿着女人的眉心、长睫、俏鼻,一路落在嫣红沁凉的薄唇之上。

    湿濡的气息规律而又平缓,带着酒的浓郁、雪的清浅,就这样沾上指尖,化做萦绕心间的柔软。

    然而心底的却泛滥而起,转瞬便将人淹没,让上官明修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咬着唇,收回手指,将指尖掐入掌心。

    直到空气泛起淡淡的血腥味,风雪中的男人才堪堪压下那种恶魔般的。

    因为他知道,自己要的是这个女人的爱、这个女人的眷恋、这个女人的一切,唯独不是她的恨。

    这是要与他一起回归北溟阴山、延续女族血脉的女人啊,他们之间该是圣洁而又美好的,又怎么能有恨呢

    上官明修隐忍着、克制着,揽在云夜腰间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只是似乎用力太猛,惹的醉酒的女人皱了皱眉,一声嘤咛,睁开迷茫的双眼。

    云夜不知身在何处,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毫无意识的伸出手,想要触摸禁锢自己的那人。

    可她醉的太厉害,试了好几次才碰着对方的脸,让上官明修的眼中腾起一片不可直视的灼热。

    “小夜”

    “严律……哥哥”

    云夜的眼神没有焦距,明明落在上官明修的身上,却又似穿过他,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针扎般的两个字让上官明修一震,恍若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严律,又是严律!!

    这个严律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为什么非要挡在他和小夜之间这般阴魂不散呢!

    男人浑身僵硬,明明怒不可遏,却冷的像是昆仑山巅终年不化的覆雪。

    可一身酒气的女人却无知无觉,仿佛抓着救命的稻草般,直接扑在他的怀中,抱着他不松手:

    “严律哥哥……不要扔下我,再也不要扔下阿瞳了……”

    “严律哥哥……阿瞳随你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严律哥哥……带我走吧……”

    “我们一起走吧……”

    一起走吧……

    走吧……

    狂风骤至,毫不留情的卷起石台上的积雪,在视线可及处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屏障。

    风雪终有停下的那一天,可激起波澜的心呢,又是否能够回到最初的平静

    -

    “明修阁主下山了。”

    南遥趴在床边,见云夜躺在床榻上直勾勾的盯着床幔不言不语,撇着嘴,幽幽说道。

    然而话音落地,那位宗主大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小姑娘便好奇的抬起眼,顺着云夜的视线朝床幔上看了看,想知道她到底在看些什么。

    可床幔干净素雅,并未长出花儿,安静的如同往日那般。

    南遥心中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愈发的不安



第五百九十五章 物归原主(一)
    今年的大雪来的有些早,不若往年那般浅尝辄止、下下停停。

    待天色微亮时,飞雪已然大如鹅毛,将一山的幽翠浓碧都掩盖在银白之下,带来一种满目苍素、人生荒芜的错觉。

    因了一道“宗主令”,离心苑人声不闻、一派冷寂,却有薄衫素服的弟子从半山的方向匆匆而来、一路小跑着上了通往离心苑的石阶。

    来人面有急色,似乎有什么事,但显然又对这位性情大变的宗主大人甚是忌惮,气喘吁吁的爬上石阶后也不叩门,只是站在门口压低了声音唤到:

    “南遥姑娘!南遥姑娘!!”

    南遥一夜未睡,自是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以为是上官明修去而复返,便冷着脸磨蹭到院中,隔着门,心不甘情不愿的道:

    “宗主大人刚刚睡下,有什么事等雪停了再说吧!”

    此时站在离心苑外的是值守山门的执律阁弟子,还没开口便被南遥堵了话,有些不知所措、微微一怔。

    他抬头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眉心一蹙,心中甚是不解:

    云夜宗主睡不睡……难道还和这雪有关系!敢情大雪一停,宗主她老人家就能醒了!!

    “南瑶姑娘,着实不是弟子想要打扰宗主休息,只是山下来了人,想要见宗主一面,对方……”

    “宗主大人先前说了,无念山闭门谢客,你们怎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往山上放”

    不待来人将话说完,南遥便脸色一沉,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云夜宗主用一道“宗主令”封了离心苑,可这半年来她待在离心苑的次数却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若不是这次明聿阁主惊动了远在嘉云城的上官明修,宗主她老人家也不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无念山,费尽心机在松月台演了一场沉沦的戏码。

    “幽避离心苑、不问外事”是假象,无人知道这位宗主大人其实早就不在山上,也无人知道她到底在外面做些什么,可南遥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变化。

    不若幽州归来时的冷厉骇人,却愈发深沉内敛,仿佛南家那些窖藏已久的醇酿,经历了时间的沉淀,香醇中透出沧桑。

    南遥不知道云夜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她却知道,为了权、为了利,为了所谓的希望,曾经那些默默站在她身边的人都一步一步走远。

    徒留她一个人,站在寒风凛冽的地方,不遗余力的努力着——努力让那些她在意的、深爱的、用了生命去守护的人们,都能幸福而又安定的活下去……

    如今云非师父不在了,能够完成他的遗愿、代替他全心全意守在云夜宗主身边的,除了自己还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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