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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潇雨崇

    腊梅……离心院的腊梅应该也开了吧,可惜旧人已去,新人未归,那一片的澄黄,注定要错付了娇情。

    手指被暖炉熨的微烫,云夜才收回飘忽的心思,将视线转到秦君璃的身上。

    只见素衣平服的靖阳王走到桌案边,在烛火的飘摇下,亲自倒了一杯热茶,端着朝她走来。

    烛火明灭,温暖而又澄净,在他清亮的眼中一闪而逝,为那张无双的俊颜带来令人窒息的暖意。

    堪堪与她心中记忆深刻的那个身影重叠了起来,有些恍惚,不知眼前站着的到底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严律,还是那个翻云覆雨的天之骄子。

    “怎的不说话”将茶杯放桌案上,秦君璃抬头见她目光涣散、眼神游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皱了眉头问道。

    “不过数日未见,殿下身边似乎发生了许多事。”语意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实。

    然而站在她身前的男人面上闪过一丝异色,云夜眯了眯眼,没有错过分毫,暗惊果然靖阳王府出了事。

    “我让前洲送去的消息可收到了”在云夜身边寻了个位子缓缓坐下,对她的一句似问非问,、似叹非叹的话不置可否,将话题引向了千机匣。

    “收到了。除夕夜,宫宴,百官后妃面前,藏无可匿。殿下选的时机极好。”

    缓缓垂了眼,不满秦君璃的遮遮掩掩,云夜有些言不由衷。

    “就算如此,还是不可大意。宫中人多眼杂,珍宝阁的位置又特殊的很,御林卫的防备基本上无懈可击。想要不着痕迹的靠近,绝非易事,何况是烧了那座百年佛塔。”

    不明白为何云夜一定要用“火烧”,或许和千机匣的秘密有关,秦君璃现在分不出神来插手离宗的事,只能给她些许建议。

    “珍宝阁中的‘千机匣’并非虚池大师当年制作的那个,而是执书阁照着千机匣的机关仿造而成。”

    一句话,叫秦君璃惊讶的抬起目光,瞥了她一眼。

    千机匣——且不论里面装着的东西,千机匣本身就是一件难能可贵的珍宝。她手中的执书阁非但解了开来,竟然还能照着仿制一份

    这离宗的执书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虽是惊诧,秦君璃却没有出声,任由那位离宗的宗主继续说道:“现在程瑜已经解开了外层,内层的机关更是精细,没有提示他绝对做不到。”

    “所以你闹这么大动静,一方面为了引起众人的重视,另一方面其实是想给程瑜提示”

    “不错,想是这样想,但后事如何发展,谁都说不准。”说着弯了眼微微一笑,映衬着微微晃动的烛光,仿若一条星河,在深沉的夜幕上铺散开来。

    “在御




第二百六十四章 各有所虑
    想到他或许还有更多的事瞒着自己,又是一阵怒气激上心头,云夜冷着脸一转身,猛地在桌案上一拍。

    “嘭”的一声,震的青竹翠绿的茶杯跳了跳,洒出了大半的热水来。秦君璃这才抬起头,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那个女人。

    从两人淮中相遇,再至谢府地底,后又辗转京中相见,最后兵分两路夺下了阙谷兵权。

    说离宗践行了三百年前的誓言,素玉为据、任凭差遣,她偏偏与自己保持着距离,流露出不愿过多干涉夺嫡之争的态度。

    可若说离宗不愿涉世,只愿守着无念山繁衍万代,她又因了魏显的孤注一掷,千里驰援、血战落坞山下。

    再过艰难、再过生死一线,云夜这个女人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甚至可以说是淡漠的让人难以看透。

    今日竟然因为一个“刘余年”这般激动,真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敛了眼底的异色,站起身,走到桌案边,堪堪重新到了一杯热茶,推到气急败坏的女人面前。

    “对我来说,阿夜的事,都是大事,从无‘微不足道’之说。”见那个女人面色微变,秦君璃眼中闪过一抹深邃,复又勾了嘴角,继续说道。

    “再说,千机匣在魏显手中耽搁了许久,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这次若是不能成功,对于离宗来说,后面行事怕是要愈发艰难了吧……”

    云夜皱了皱眉,终于抬起头,注视起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置身陋室,灯火不明,却难掩那一身睿智风华——他说的确实没错,按照自己的计划,千机匣的秘密早该暴露于人前,却被关山屠案和魏显的潜逃生生耽误了两个月之久,如今已然让离宗有些被动。

    如若再浪费一次机会,怕是先前的布局都要作废。局破了可以重新来过,但断了京中金线木沉香的线索,又让她该从何处下手,去查明炽宗主的死因呢

    况且,千机匣的背后,牵扯的可不仅仅是金线木沉香那一桩事情……

    “我也是思索了多日,觉得这事让刘余年去做最为合适。能够做到御林卫统领的位置,刘余年自是有几分自保的手段,这点小事,断不会让他轻易暴露自己。”

    闻言,云夜垂下头,抚着腕上的镯子,细细想了想秦君璃所说的话。

    他说的不假,自己确实是小题大做了些。

    可随着计划一步步的推进,京中各种各样的事情纷至沓来,从楚从容、王高疏、青莲卫,再到赈灾归来、搅动一池浑水的邱敏汉——这一件又一件的事,表面看来毫无关联,却让云夜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现在的宁静是暴风雨前的序曲,有人制造了这所有的一切,窥探着、谋划着、酝酿着,只等最为致命的时刻来临。

    见面前的女人陷入沉思,秦君璃敛去了眼中的精光。

    靖阳王府和白燕行之间的事情原本并不复杂,不过是自己太过信任燕回,让那个白家嫡子钻了空子。然而扯上青莲卫,却叫人不得不多个心眼。

    燕回知道的事情太多,尤其是素玉和无念山离宗。

    离宗的事情哪怕让白燕行知道,也撼动不得自己几分,他相信在云夜的掌控下,就算不助自己成事,秦无念一手建立的这个泱泱大宗,也断不会为白燕行所利用。

    他不愿让云夜插手靖阳王府的事情,不过是为了防范那个三番五次追着神武秘陵而来的青莲卫罢了!

    青莲



第二百六十五章 雪夜窥情
    羿王已经对王家下手了,殿下又多了王高疏这个劲敌,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吗!

    飞雪渐弱,而院外树上的落雪已然积了半尺厚,压得那颗光秃秃的柿子树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折了断。

    枯枝连着落雪坠落而下,惊散了夜的深沉与浓郁。

    前洲先前隔的远,没听见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那位宗主走后,自家殿下便这样盯着窗外的飞雪,看了整整半个时辰。

    无甚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前洲。”忽然窗前的人出了声,携着雾影剑的暗卫连忙飘飞而至,恭敬的立在窗外。

    “前洲你什么时候喜欢多管闲事了!”

    一句轻轻淡淡,却饱含冷意的话,让前洲猛地一震,连忙单膝跪地,抱了拳道:“请殿下责罚。”

    不辩解、不开脱,只是一味的请罪,让秦君璃堪堪气的笑了起来。

    “就算她知道了宫中接应的是刘余年,就算她来斥责本王的不知轻重、任意妄为,你以为就能改变本王的决定吗”

    “属下不曾这样想。”前洲低着头,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跟随在靖阳王身边已然许多年。从他还是那个才冠京中、自负风华的少年时,自己就因了太皇太后的关系,成为了他的贴身暗卫。

    看着他被那群嫉妒成恨的官家公子骗去京郊围猎场,看着他满身脏污、眼神绝望的归来,也看着白家一夜覆灭、他自请守陵决绝而去。

    甚至在放逐京外的八年,是他——前洲,一直默默的跟在靖阳王的身后,看着他收留白氏庶子、建立燕雀楼、训练玄麟卫,从无到有,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白燕回能够背叛秦君璃、背叛靖阳王府,看着眼前这人辛苦得来的所有毁于一旦,前洲却永远做不到。

    因为他知道,秦君璃要的根本不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位,而是一个昌盛开明的、干干净净的……南秦盛世!!

    知晓了云夜的女子身份,察觉出自家主子动了心,也明白他动用刘余年不过是想护着那个女人,让她尽快解决千机匣的事情,远离京城,以避开宫中的青莲卫。

    可这世间,又有谁真正的替他想过

    白氏一族从来都将宫中的柔妃与皇子,当做自己笼络特权、巩固势力的工具;燕回的手足之情抵不过家族荣辱,抵不过那人的道貌岸然、蓬勃野心。

    而三百年前秦氏先祖留下的那个泱泱离宗呢因的她一句“繁衍不易”,扔下一个小小的执书阁,便置身事外。

    如今,为了保护她,在靖阳王府危机重重之时,殿下竟然还是不顾劝阻,动用了宫中为自己留下的退路——刘余年。

    他,当真是和八年前一样,要决绝的将自己逼入退无可退的境地吗!

    “当然,前洲你当然不会这样想。”秦君璃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瞳眸深邃,恍若最为深沉的夜,让万物沉溺其中,再也折射不出一丝的光彩。

    “前洲千方百计引了她来,不过是想……拖她入这乱世纷争罢了!”

    说着窗棱“咔嚓”一声脆响,竟是被站在窗边的秦君璃生生扣下一块碎木来。前洲一震,握紧了拳,将头又沉了沉。

    “但是前洲你知道吗当年的秦君璃早就死了,这些年活着的,不过是具行尸走肉、是个叫做秦四皇子、叫做靖阳王的躯壳罢了!

    八年隐忍蓄势归来直指皇位!

    别人不懂,难道你还不懂吗一直以来,支撑我活下去的不过是恨——对秦家的恨、对白家的恨,对那个肮脏宫闱的恨!

    可是她出现了,让我的生命中多了些‘恨’之外的东西,我想将她留在身边,却又怕她受到伤害。只能尽我所有,让她远离是非,让她去保护她想保护的东西。

    就算为此失去一切,不过是不该存活于世的一个我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宗主令出(一)
    腊月二十九,除夕前的最后一天。

    风雪稍霁。因着昨日一场大雪,南秦的都城梁京,被掩在一层厚厚的素白之下。

    皑皑的白雪覆于宫墙,掩于城碟,像是上天赐下的厚礼,用来遮掩这梁京城三百年来的之腥、权利之臭,与期期艾艾、永无终日的悔恨衰抑。

    天刚刚亮,这等大冬天街上也没有什么人。下京几处不起眼的门扉被推了动,或入或出,来人去客行色匆匆,脸上皆是一派谨慎与郑重。

    云雪刚刚推开房门,便见云酉脚下生风的进了院子,直奔而来。

    “出了什么事”

    如今形势趋紧,云雪无论呆在靖阳王府还封家都不甚合适,这才选择在下京执玉阁的产业中落脚。

    云酉是执武阁弟子,月前被宗主派来助他行事。性子沉稳,待人温和,云雪不曾见他这般严正以待,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连忙皱着眉问道。

    “宗主令!”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云雪大惊失色,连忙面色一沉,接过云酉手中朱红色的牛皮笺纸。

    宗主令——离宗宗主发出的最为正式的命令,加盖宗主的令信,以书面方式传递于四阁阁主之手。全宗上下,见令即行,若有违者,云影卫可依律逐杀之。

    由于宗主令的效力,历届离宗宗主都谨慎为之,像是上任的明炽宗主,终其一生,发出的宗主令不过十数。

    离宗弟子对“宗主令”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云夜宗主接任离宗之后,但凡大小决策,适时合度;处事用人,威而不戾。一年以来,离宗诸事顺宜,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宗主令!

    “怎么回事,宗主人在哪里怎么这个时候发宗主令!”

    云雪一边说着,一边拆封火漆,以最快的速度将令纸展了开来,一眼扫过,瞳孔剧缩。

    宗主这是……

    云夜宗主令:

    敕令全宗上下,除执玉阁外,内宗弟子一律终止手中任务,即刻归山,等待调令。

    “宗主还有口信,让云雪师弟去一趟京外,说师弟知道他的落脚点。”

    京外云雪一愣,京外的话……莫不是云非提溜着自己去过一次的那个小寺庙

    转身入屋寻了件大氅,不等云酉反应,那个被云夜宗主看中管理执书上下的少年便匆匆朝外行去。

    寒风刮过,卷起满地的落雪,恍若那莹白,又漫漫的下了起来……

    “都发出去了”裹着厚厚的衣裳,蹲在火盆边,眼见那额上已经渗出了些许汗意,云夜才接过云非新熬的药汤,咕嘟嘟的一口灌了下去,撇了撇嘴,问道。

    “发了,可……”接过药碗,云非有些欲言又止。

    自家宗主睡了不过一个时辰,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发宗主令,让云非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连忙照着吩咐将令信悉数发了出去。

    刚重新熬了药汤回来,便见她蹲在火盆边发汗。

    “你通知明石,让云诸、云涯、云恩即刻启程,务必除夕夜前赶到京城。”不理会云非的语言又止,蹲在火盆边的女人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又继续说道。

    云非一惊,不敢大意,连忙记住,却皱了皱眉,“是不是有些太赶了,无念山不近,大雪又封了路……”

    “另外让明聿遣云乔那只云隐卫过来,”擦完了汗,将手又缩回衣袖中,云夜自顾自的说道:“算了,还是让明修那边的云澈过来吧,云乔太过优柔寡断,着实不太好……”

    立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宗主令出(二)
    “有的时候是前洲亲自来,有的时候是一名玄麟卫,当初在西北瘴泽时见过,但不知道名字。”

    屋内燃着火盆,温暖如春,将深冬的寒冷悉数阻隔在门外,让云雪一踏入便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意。

    多日不见的云夜宗主正坐在桌边,裹着厚厚的大氅,翻看着一桌子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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