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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散尽似曾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懿儿
    贺霄想了想,顺带着竖起三根手指来,发誓道:“我与你赌咒!我……”下面大概是要说点儿甚么“天打五雷轰”之类的狠话了。

    余知葳心里“嗐”了一声,心道赌咒又不能真的兑现,是最最没有用的东西。但面上却不显,回过头来,眉头还是拧着的,一把将贺霄的三根手指头握了下去,成了一个整拳了:“你是天子,无事瞎赌咒做甚么?等会儿说出来不好听的,我是应还是不应啊。”

    贺霄不说话了,就光看着余知葳笑,一双小猫眼睛里面干干净净的,好像装不下别的,只能装下一个余知葳。

    余知葳被这种过于干净纯粹的眼神晃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就闭上了。

    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甚么东西在向自己靠近,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躲开,但是咬了咬牙,还是定住了。

    而后,她觉得额头上有很柔软的触感,一触即走,轻的像蝴蝶。

    余知葳差点儿就一个激灵把人拍下树去了,可是最后做出来最大的反应,也只是把眼睛睁开了而已。

    面前小猫眼睛的少年郎按住了自己的袖子,嘴角挂着笑,轻声对她道:“子昙,我是真把你放在心上。”

    这是小贺霄第一份少年心事,他将这少年心思完完全全的剖开来,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余知葳面前。

    他不知道对面这个他掏心掏肺的女孩子,其实根本不像她自己表现出来那样的情深义重。在她年幼的时候,就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见过太多无疾而终的所谓人间真情,早就不是那么纯良了,甚至勾勾手指都能让贺霄陷在里面。

    她早就把自己的心许给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的人,而贺霄却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余知葳一生悲剧的罪魁祸首。

    贺霄痴心妄想的真心,一辈子都只能搅和在政治的漩涡当中晦暗不明了。

    (iishu)是,,,,!




第二百二十四回:接住
    【】(iishu),

    余知葳按住了贺霄的手。

    他太虔诚了,甚至单纯的有一点愚蠢,余知葳毕竟不是个良心泯灭的情场高手,一时间竟然不敢接下他的真心。倒不如接着喊她姐姐。

    只是如今这个动作,意味实在是太暧昧不明了,贺霄分不清楚她究竟是因为愧疚而不敢应下,还是单纯只是因为女儿家害羞。

    不过很快,余知葳就做出决断了,她虚虚握住了贺霄按在她衣袖上的手,算是做了回应。戏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她还能回头吗?现在拒绝了贺霄,难道还真能跟余靖宁私奔不成?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光明磊落地参与到大衡的政事当中来了,只能有这一条路可走。她当初那所谓“成为第二个蔺太后”的话全都被狗吃了?

    贺霄被这一握握得眼睛都亮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气太久的。”

    余知葳勾着桃花眼对贺霄笑,一双眼睛都笑成了小月亮。

    她就保持着这么一个微笑,对着贺霄道:“皇爷,快到时候了,咱们要不往清晏舫那处去?”

    贺霄这会子正不知今夕何夕呢,管她余知葳说甚么,反正一概答应就是了。

    余知葳看着贺霄,心道,咱们俩加起来都没有三十岁,这色令智昏的小玩意儿!

    余知葳从树枝上站了起来,在贺霄一阵惊呼之中跳了下去,轻飘飘就落了地,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子,转过身向着贺霄伸开两臂:“皇爷下来罢,我接着你。”

    贺霄踌躇了一阵,半年前他可能还没有余知葳高,被余知葳扛着抱着背着跑了很长一段路,可他现在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身量了。

    余知葳看出来这小崽子犹犹豫豫的,于是便道:“没事儿,皇爷还是少年人,抽条长个儿的时候都是精瘦的,我接得住。”其实她是想说,就你那细的跟麻杆一样的小身板,我还接不住了吗?

    不过看着贺霄踌躇的表情,心里却又动了一下,打算接着跟这位小朋友演戏。

    贺霄犹犹豫豫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朝着余知葳跳了下来。

    余知葳的确把人给接住了,但是不知是脚下一滑还是怎样,呲溜一声就滑到在了地上。

    贺霄只觉得天旋地转,砸起了地上的浮雪,雪粒子纷纷扬扬洒在了天空中,然后落回到自己的身上,像是又下了一场人为的雪。

    贺霄猛然跌倒在地上,竟然一点儿没觉得疼,他唤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余知葳在他身下垫着呢。

    他霎时间面红过耳,一把将余知葳拉了起来:“都说了让你不要接着了!怎么样?摔疼了没有?”

    余知葳这一摔险些把自己头上的钗子甩出去,幸亏尤平家的给她梳头的时候下了狠手,梳得紧,扯得余知葳头皮生疼,这才幸免遇难,没让发髻真开了。

    她看着贺霄用气急败坏的口气教训自己,为了掩饰自己滚烫的面颊,很快给他雪上加霜了一句:“若不是我接着,摔着的不就是皇爷了?”

    余知葳不动声色地给贺霄拍了拍袍摆上的雪,这才抬起头来看贺霄。

    贺霄被她这么一激,仿佛是牙齿把舌头绊了一跤摔瘸了,彻底卡壳说不出话来。

    他咬着嘴,涨红着一张小脸儿,把余知葳扎起来的马面裙放了下来,也像她给他拍雪那样打理了一番。

    这裙子果真是不散褶不打皱的好料子,整了整就仿佛根本没经历过方才那回事儿一样。

    余知葳看着给自己拍雪的贺霄,心道,天子正衣冠,再没人有自己这般高的礼遇了罢。

    等到拍完了,余知葳才道:“要不,皇爷先走?”

    贺霄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他们俩要是真一起出现了,先不论对余知葳名节有没有损,哪怕是京城给位闺秀嫉妒的眼神也能把她给射穿了。

    贺霄把手垫在下巴底下咳嗽了几声儿,权当自己是镇定下来了,而后才开口对余知葳说话:“子昙先走罢。朕去迟了不会有人说甚么,但是子昙若是在朕之后到……母后怕是要不高兴。”

    余知葳按住了贺霄的手。

    他太虔诚了,甚至单纯的有一点愚蠢,余知葳毕竟不是个良心泯灭的情场高手,一时间竟然不敢接下他的真心。倒不如接着喊她姐姐。

    只是如今这个动作,意味实在是太暧昧不明了,贺霄分不清楚她究竟是因为愧疚而不敢应下,还是单纯只是因为女儿家害羞。

    不过很快,余知葳就做出决断了,她虚虚握住了贺霄按在她衣袖上的手,算是做了回应。戏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她还能回头吗?现在拒绝了贺霄,难道还真能跟余靖宁私奔不成?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光明磊落地参与到大衡的政事当中来了,只能有这一条路可走。她当初那所谓“成为第二个蔺太后”的话全都被狗吃了?

    贺霄被这一握握得眼睛都亮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气太久的。”

    余知葳勾着桃花眼对贺霄笑,一双眼睛都笑成了小月亮。

    她就保持着这么一个微笑,对着贺霄道:“皇爷,快到时候了,咱们要不往清晏舫那处去?”

    贺霄这会子正不知今夕何夕呢,管她余知葳说甚么,反正一概答应就是了。

    余知葳看着贺霄,心道,咱们俩加起来都没有三十岁,这色令智昏的小玩意儿!

    余知葳从树枝上站了起来,在贺霄一阵惊呼之中跳了下去,轻飘飘就落了地,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子,转过身向着贺霄伸开两臂:“皇爷下来罢,我接着你。”

    贺霄踌躇了一阵,半年前他可能还没有余知葳高,被余知葳扛着抱着背着跑了很长一段路,可他现在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身量了。

    余知葳心说天大地大你母后最大,扁了扁嘴。但是很快又冲着他笑了:“好啊,皇爷身边的小叶公公不在,自己要当心着些。”

    余知葳知道他这撇开了所有人来找自己,只怕是偷偷过来的,小叶这会子只怕是在哪儿暗中给贺霄放风呢。

    (iishu)是,,,,!



第二百二十五回:清晏
    【】(iishu),

    蔺太后原本正和夏锦繁说话,被余知葳这么一喊,只能回过头来瞧她了。

    她身后立侍着大红蟒衣的裘安仁,从余知葳一进来他就开始眯眼睛,眼神仿佛是钉在了余知葳身上,像一条寻着猎物的毒蛇。裘安仁第一回见余知葳的时候,是在街上,两个人兵戎相见,可惜还没打起来,可此后再见着,却都是在十分正式的场合,他没工夫去探寻余知葳的过去。

    他对余知葳很感兴趣,是猫捉老鼠的那种兴趣。因为他很难将他自己遇见的余知葳和面前的余知葳联系起来——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呢。

    余知葳已经行过礼了,根本没管裘安仁那有如实质的眼神,露出来的笑容又稚气又娇俏,顶着裘安仁的目光亲亲热热凑到了蔺太后跟前儿,又唤了一声儿:“大伯母。”

    蔺太后听见这个称谓的时候眼皮跳了一下,不知道余知葳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余璞和隆武帝是拜了把子的异性兄弟,隆武帝正是四人当中的大哥,所以余知葳这句“大伯母”倒也没错儿。只是太亲热了,让蔺太后有些奇怪的不舒服。

    余家兄妹是她亲自下狱的,这种时候还能当真心无芥蒂地唤她一句“大伯母”吗?

    不过任由她心里怎么九曲回肠,面子终归要给她一些,于是对着余知葳招了招手,唤道:“葳姐儿,来。”

    余知葳很顺从地走了过去,依着蔺太后的意思坐在了她身边,就着蔺太后抬起来摸她头发的手蹭了蹭这位太后娘娘的手心。

    女孩儿的鬓发并不是太柔软,和她表现出来的神情一点儿都不一样。蔺太后摸了两下就收了手,笑吟吟地说起话来,像是给众人介绍道:“哀家这个侄女儿,长了十几岁了,统共才见过两三回。其余时候啊,不是养在庙里,就是远在辽东。哀家还当时你爹爹你娘想把你藏在家里,不给旁人看了呢。”

    “若是我家里也有这样一个女孩儿,我也定然要把人藏在家里。”一旁的夏锦繁仿佛是忘了方才的甚么蟹爪菊不蟹爪菊,冲着蔺太后和余知葳笑着,“一不小心给旁人偷跑了怎么办。”

    余知葳看着她,大大方方地就笑了:“哪儿能藏一辈子啊,余家的姑娘又不是那‘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杨妃。”

    是不能藏一辈子,谁都知道余知葳这绥安郡主的诰封是怎么来的,藏得住谁都藏不住她。

    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下一句是甚么?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在座的要么是没反应过来这个典故,反应过来的都没怎么太惊讶,蔺太后也只是对余知葳道:“哀家倒是经常见你哥哥,你们两个孩子生的一瞧就是兄妹俩,见着一个就仿佛能瞧见另一个了。”

    她顿了顿,又道:“今年年节还没见过宁哥儿呢。”

    “这可就是怪他了。”余知葳觉得戏做够了,这会子倒是不枉蔺太后身上靠了,只两手叠交搭在腿上,规规矩矩坐着,“侄女回去好好说道说道他,让他等甚么时候,让他过来给娘娘请个安。”

    这话就是说说而已了,这年节都要过去了,还谈甚么“请安拜年”之类的呢。

    裘安仁站在蔺太后身后默不作声儿,心道,这小孩儿究竟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要甚么表情就是甚么表情,说谎话从来都不打草稿。裘安仁在心里啧啧,怎么都说她像余靖宁呢,她明明和自己是一种人。

    在座的人各自心怀鬼胎,没有谁不是披着一张画皮。所有人都知道余知葳在撒谎骗人,但是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要配合在一起玩一场其乐融融的把戏。

    几人正说着,忽然听着清晏舫外头的内侍一声高喝,将各怀心思的一群女子和内侍暂时搁下了心里的东西,朝着门口看去。

    “皇上驾到!”

    贺霄是和小叶一起来的,少年人身上还冒着热气,大概是一路跑着赶过来的。

    小皇爷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少了点儿在余知葳跟前黏黏糊糊的孩子气,已经学会怎么样去装一个大人了。小少年噔噔几步踏上了石舫,没顾得上满眼的女孩儿朝着他道万福,先是出言笑道:“今儿个不见太阳,忘了时辰,来迟了。”

    蔺太后见了儿子,脸上笑容终于真了几分,赶忙招呼道:“不妨事,落了座儿就能上菜了。”

    余知葳很有眼色地往下挪了一个座儿,不在蔺太后跟前待了。

    贺霄一路目不斜视,仿佛和余知葳根本不认识,等到即将落座,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才借着拂袖默不作声儿地朝着余知葳飞了个眼色。

    余知葳心里啧了一声,这小崽子。

    余知葳坐的位置里贺霄很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贺霄的身上,再加上余知葳左手边儿坐着一个夏锦絮,找不出个机会来给贺霄回一个眼神。

    余知葳胆子再大,也不好在这种时候跟皇爷眉来眼去,只好作罢。

    贺霄没收到余知葳的回复,像是很失落的样子,扁了扁嘴,最后才坐端正。

    如今雪还不曾化,一点儿也没有开春的意思,依旧是昼短夜长,没多一会儿就到了掌灯的时候。菜肴流水一般地端了上来,每人的小桌前都是一小碟。

    据说来的是蔺太后慈宁宫小厨房的厨子,做出来的菜品很是一绝。

    贺霄吃御膳房那些不是蒸就是煮的玩意儿吃得头都大了,终于能吃着些好的,可又不是只有自己,还是得压着性子,一道菜就挑几筷子出来。

    余知葳这时候才有机会偷瞟一眼贺霄。

    小皇帝年纪轻轻的,却在吃饭上也高兴不起来,却还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神色淡淡的。有一道菜,本来是想夹个四五筷子吃,可犹豫了一下,还是落了箸。

    世间的人各有各的难处,活的开不开心其实与难处多少也没多大关系。

    余知葳低头自己吃自己的东西,再没抬头看他一眼。

    (iishu)是,,,,!



第二百二十六回:灯谜
    【】(iishu),

    ()像这种皇家办的饮宴,还是遵从旧派规矩,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吃不了几筷子,而且还没有方才开宴之前热闹。

    加之几乎都是姑娘,不敢给上烈酒,果子酒尽是甜味儿,喝得人连菜的味道都快尝不出来了。

    这种气氛只能是食之无味,白浪费了一桌子好菜,余知葳心道。

    一顿饭吃到了平日里该睡觉的时候才结束,各家姑娘这才向蔺太后和贺霄道别,各自回了自家府中。

    起驾回銮的路上,小叶这才凑在了贺霄的身边:“皇爷可见上绥安郡主了?”

    贺霄笑得一双小猫儿眼睛都弯了,与小叶道:“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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