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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散尽似曾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懿儿

    “你这样,她就一直没办法自己聪明起来。”余知葳说话的时候虽然嘴角没提起来,眼睛里却是带着笑的,这种感觉让小寒害怕不起来,只是觉得亲切,“小孩儿不是这么教的。”

    小寒大着胆子朝着余知葳行礼:“请娘娘赐教。”

    “你让她自己说。”余知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朝后靠了靠。

    小寒怼了大寒一胳膊肘。

    大寒:“奴婢……”小姑娘小脸涨红,结巴了老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话,“奴婢愚笨……奴婢知错了。”

    余知葳又转脸冲着小寒道:“你们俩要是能互补一下就好了。你以后也少说些话,甚么话在心里过一遍再说——有的时候显得太伶俐了并不是好事儿。”

    小寒再次冲着余知葳磕头行礼:“奴婢受教。”

    余知葳很舒服地靠在躺椅上,在院子里感受着阳春三月细细的风,眯着眼睛大手一挥,指挥着大小寒两个小宫人道:“去罢,去喂鸽子罢。小心点儿,要是被咕咕袭击了,弄到衣裳上还得洗,多麻烦。”

    大小寒反应了一会子才明白过来这个“咕咕袭击”是个甚么意思,连声称是。

    院子里的鸽子有十来只,雪白的并不多,有的毛色灰扑扑的,并不是太好看。两个小宫人到处嘴里一边儿“咕咕咕”一边给鸽子喂食,谷粒儿洒在地上。

    大寒年纪还小,把谷粒儿放在手心儿里头,让鸽子站上来吃。圆圆的小姑娘高兴地眼睛都亮了,对着小肉手上的鸽子痴痴地笑。

    小寒看见妹妹那个傻样,顿时头上青筋暴跳,大概是很想呵斥。但碍着余知葳还在场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俩,只好作罢。

    这些鸽子的笼子都不是封闭的,说是笼子,更像是小房舍,随时都可以进出——这些鸽子据说都是认家的。余知葳很明确地表明,这些扁毛畜生要是自己不会回家,那还不如不要了。

    余知葳眯着眼睛看小宫人们喂鸽子,很惬意地晃着躺椅,过了一会儿,忽然出言道:“小寒啊。”

    小寒立马从蹲在地上的姿势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站好了答道:“奴婢在。”

    余知葳一摇一晃地:“赶明儿跟内务府说,给淑妃贤妃哪儿也养上鸽子去,就说是本宫赏赐她们的。咱们姐妹一同玩玩鸽子,好解解闷。”

    她这话说得,大有钟鸣鼎食之家纨绔斗鸡走狗的架势。

    于是小寒就好奇:“娘娘,为甚么啊?”

    余知葳本来看着快睡着了,被她这么一句话一问,立即睁开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小寒一下:“你看你们惊蛰姐姐问为甚么了吗?”

    惊蛰正站在余知葳身后饶有兴致地看小孩儿喂鸽子,猛地被提道了名字,还是在这种“训小孩儿”的场合,不禁有些想发笑。但这种时候笑出来毕竟不好,所以只能学世子爷,板着脸装严肃,硬生生绷出一副威严大姐姐的面孔来。

    小寒看了一眼惊蛰,见她板着一张臭脸,缩了一下脖子,低头道:“奴婢知错了,请娘娘责罚。”

    “第一回。”余知葳没骨头一般瘫在躺椅上,“就先不说甚么罚不罚的了,知错能改也算是一种将功补过,要是下回再犯,那可就该好好罚了。”

    她从躺椅上抬了抬眼睛看小寒:“可明白了?”

    小寒看着余知葳的眼睛,使劲儿点头答道:“奴婢明白了。”

    余知葳冲着这小孩儿挥了挥手:“好了,你们接着喂鸽子罢,本宫先会屋去了。”

    说罢就让惊蛰扶了起来,进了屋中,只留两个小姑娘在院子里喂鸽子玩耍。

    惊蛰低下头问余知葳:“娘娘……咱们是要培养这两个孩子吗?”

    其实余知葳和惊蛰都不比这两个小宫人大几岁,但是毕竟有其主必有其仆,她也对着人家“小孩儿、小孩儿”地叫。

    “我初来宫中,还没太多能用的人。这种年纪小身世清白的总归要放心些,想教着罢。”余知葳道。

    (iishu)是,,,,!




第二百三十四回:长夜
    【】(iishu),

    陈府落钥算是晚的,都这个时候了,屋中的灯还是亮着,显然主子们还没有歇下。

    陈家大奶奶——陈晖的媳妇端了些茶水糕点,进了自家院子,径直朝着书房走过去了。

    今日家里是有客人来,来的人也是熟人了。自家的姑爷谭怀玠,平朔王家的余小世子,还有自家老爹下属的儿子、新晋了镇抚使没多久的高邈。

    几个人经常凑在一起,一般天黑了就有人要回去。谭怀玠心疼媳妇、高邈惧内,都是早早告辞了,只剩下余靖宁一条光棍儿。

    光棍儿不大好意思,本来也是打算告辞的,却被陈晖留了下来,说是天色不早了不如就住一晚罢。

    余靖宁推脱了两句,却还是住下了,一来他去岁在大狱里耽误了好些时候,有些跟不上新派的进度,除了余知葳所提及的“军工厂”,也不知道下一步的部署该是如何,权当是让陈晖给他开小灶“补课”了。二来,他回了家去,空空荡荡一个四进的大宅子,统共就住他那么一个主子,冷冷清清没个人气,不回去也罢。

    其实在余知葳来之前,他也是一个人住在世子府,从十二岁开始就是一个人住,一连住了三年,本应该是没甚么的。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精致美味的山珍海味,怎么还能平心静气地吃糠咽菜;一个见惯了烟火气的人,又怎么能忍受住几乎只有青灯照壁的日子。

    都是人,吃五谷杂粮,受三灾六病,最后被七情六欲缚住了手脚,终究没办法大彻大悟,成一个出世的仙人。

    陈家大奶奶端着茶盘进了书房,发现自家男人和余靖宁那个小子早就自己喝上了——喝的不是茶,是酒。

    陈大奶奶略微有点儿不高兴,将茶盘往桌子上一磕,轻声斥责道:“这还没吃些宵夜呢,就要喝酒,到时候把胃弄坏了,找甚么大夫都没办法。”

    “这不是就有宵夜了嘛。”陈晖冲着陈大奶奶举了一下杯子,温声笑道,“就这么一回,下不为例,好不好。”

    另一边儿坐着的余靖宁吃人的最短,赶忙就接着话茬朝着人行礼:“嫂嫂。”

    余靖宁才十七八岁,又是外人,也不好斥责,只能是冲着他点头微笑了一下。

    “你回去径自睡下就是了。”陈晖又道,“不必等我,我到时候自己回去就睡下了。”

    陈大奶奶嗔了他一句:“我若是先睡下了,等会子你回去有是一阵稀里哗啦叮叮咚咚的,不是把我闹醒了嘛”陈府落钥算是晚的,都这个时候了,屋中的灯还是亮着,显然主子们还没有歇下。

    陈家大奶奶——陈晖的媳妇端了些茶水糕点,进了自家院子,径直朝着书房走过去了。

    今日家里是有客人来,来的人也是熟人了。自家的姑爷谭怀玠,平朔王家的余小世子,还有自家老爹下属的儿子、新晋了镇抚使没多久的高邈。

    几个人经常凑在一起,一般天黑了就有人要回去。谭怀玠心疼媳妇、高邈惧内,都是早早告辞了,只剩下余靖宁一条光棍儿。

    光棍儿不大好意思,本来也是打算告辞的,却被陈晖留了下来,说是天色不早了不如就住一晚罢。

    余靖宁推脱了两句,却还是住下了,一来他去岁在大狱里耽误了好些时候,有些跟不上新派的进度,除了余知葳所提及的“军工厂”,也不知道下一步的部署该是如何,权当是让陈晖给他开小灶“补课”了。二来,他回了家去,空空荡荡一个四进的大宅子,统共就住他那么一个主子,冷冷清清没个人气,不回去也罢。

    其实在余知葳来之前,他也是一个人住在世子府,从十二岁开始就是一个人住,一连住了三年,本应该是没甚么的。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精致美味的山珍海味,怎么还能平心静气地吃糠咽菜;一个见惯了烟火气的人,又怎么能忍受住几乎只有青灯照壁的日子。

    都是人,吃五谷杂粮,受三灾六病,最后被七情六欲缚住了手脚,终究没办法大彻大悟,成一个出世的仙人。

    陈家大奶奶端着茶盘进了书房,发现自家男人和余靖宁那个小子早就自己喝上了——喝的不是茶,是酒。

    陈大奶奶略微有点儿不高兴,将茶盘往桌子上一磕,轻声斥责道:“这还没吃些宵夜呢,就要喝酒,到时候把胃弄坏了,找甚么大夫都没办法。”

    “这不是就有宵夜了嘛。”陈晖冲着陈大奶奶举了一下杯子,温声笑道,“就这么一回,下不为例,好不好。”

    另一边儿坐着的余靖宁吃人的最短,赶忙就接着话茬朝着人行礼:“嫂嫂。”

    余靖宁才十七八岁,又是外人,也不好斥责,只能是冲着他点头微笑了一下。

    “你回去径自睡下就是了。”陈晖又道,“不必等我,我到时候自己回去就睡下了。”

    陈大奶奶嗔了他一句:“我若是先睡下了,等会子你回去有是一阵稀里哗啦叮叮咚咚的,不是把我闹醒了嘛”

    陈府落钥算是晚的,都这个时候了,屋中的灯还是亮着,显然主子们还没有歇下。

    陈家大奶奶——陈晖的媳妇端了些茶水糕点,进了自家院子,径直朝着书房走过去了。

    今日家里是有客人来,来的人也是熟人了。自家的姑爷谭怀玠,平朔王家的余小世子,还有自家老爹下属的儿子、新晋了镇抚使没多久的高邈。

    几个人经常凑在一起,一般天黑了就有人要回去。谭怀玠心疼媳妇、高邈惧内,都是早早告辞了,只剩下余靖宁一条光棍儿。

    光棍儿不大好意思,本来也是打算告辞的,却被陈晖留了下来,说是天色不早了不如就住一晚罢。

    余靖宁推脱了两句,却还是住下了,一来他去岁在大狱里耽误了好些时候,有些跟不上新派的进度,除了余知葳所提及的“军工厂”,也不知道下一步的部署该是如何,权当是让陈晖给他开小灶“补课”了。二来,他回了家去,空空荡荡一个四进的大宅子,统共就住他那么一个主子,冷冷清清没个人气,不回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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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回:提铃
    【】(iishu),

    帝后新婚第四日,亲王入朝,行八拜礼。

    大衡朝硕果仅存的两位亲王,还都是异姓的,不是在西南,就是在西北,实在是没工夫将这么些人挨个儿招过来。

    所以最后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平朔王世子余靖宁罢了。

    这是余知葳第二次见余靖宁穿气旒七章的冕服,深青色乌压压的,像是将人的脸色都染得更青了。他眼下发黑,像是好几日都没睡好。

    虽说是娘家人,余知葳也不好直头愣脑地盯着余靖宁看,只能在各种礼仪穿插的时候,偷偷关照他几眼。

    余靖宁行八拜礼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像是生怕多余的目光留在余知葳身上。

    余知葳很清楚这是个甚么意思,他一点儿不敢让自己隐秘的心思流出来,哪怕是一星半点,他都不敢。

    没有办法能解决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结,只能靠压制。压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有甚么结果。只不过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一晃而逝,大不了瞒一辈子。

    不如不见。余知葳心道。

    这样见面,除了徒增痛苦,哪里还有甚么旁的意义?

    余知葳端起杯子来,用数尺宽的大袖遮住了自己的脸,给自己灌了一杯酒进去。可还是没忍住,从袖子的缝隙当中露了一下脸,小心翼翼地窥视着余靖宁。

    也许是福至心灵,余靖宁刚好转过头来,一不小心对上了余知葳的眼神。

    两个人的眼神慌慌忙忙一触即走,仿佛甚么都没有发生过。

    各怀心事,也只能背道而驰。

    席间说了甚么东西,余知葳根本听不清楚,她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般,拼命地摆脱窒息感,却根本没有办法摆脱这种感觉。

    在离别之前并不觉得甚么,只有在离别之后,余知葳才觉出来,就算是无意间的对视和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肝肠寸断。

    以后还是别见了。

    万丈红尘、七情六欲,今后就只能是余知葳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我干脆出家算了。余知葳心道。

    又是吃的味同嚼蜡的一顿饭,余知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明明没有吃多少,却显然是吃积食了。

    在用饭之前,余知葳就换了常服,如今完全没有坐步辇的必要,于是便想在路上消食走走。小叶匆匆忙忙给余知葳过来传话,说是皇爷大婚三日未朝,明日又有朝会,今夜得去文渊阁一趟,恐怕是过不来了。

    余知葳算了一下,嗯,按着小贺霄雨露均沾的日子来排,今儿的确该轮到她了。不过不来就不来了罢,明日照样能见着,再问撺掇这小孩儿问自己母后要一部分票拟的批红权也不迟。

    小叶走了以后,余知葳转过头去,问了一下在她身后缩着脖子的大寒:“你今儿被罚提铃了没有。”

    大寒吓了一大跳,一缩脖子。她脸和头都很圆,再加上刚留发,满头毛茸茸的,一缩脖子跟个吓坏了的鹌鹑似的,哆嗦道:“没……没有……”

    紧接着又惊恐万状地瑟缩道:“奴婢知错了!”

    这句话倒是说得顺溜。

    大寒不知道自己又是犯了甚么错,但是肯定是犯错了,不然为甚么皇后娘娘要罚她“提铃”?

    余知葳眼见着将小孩儿吓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得一抖肩膀笑出了声儿。

    惊蛰在泫然欲泣的大寒肩上拍了拍,安慰道:“娘娘不是要罚你,她就是吓唬吓唬你。”顺带着用眼神对笑得正开心的自家主子表示不满——这种把吓唬小孩儿的行为实在是太幼稚了!

    “没事儿。”余知葳也抬手拍了拍大寒的肩膀,“我就是想让你带着我到处走走,也好消食。”

    “是……是走提铃的路吗?”大寒还是没把脖子从肩窝子里拿出来,依旧带着哭腔道。提铃走的路是受罚宫女每夜自明宫乾清宫门到日精门、月华门,然后回到乾清宫前。

    余知葳扳着人的肩膀,一把把人推在了前面,是个带路的位置:“随便,你想往哪儿走都成。还有,不用喊‘天下太平’了。”

    大寒小声儿答了一句“是”,便十分僵硬地转过身去,领着余知葳往前走了。

    大寒不甚聪慧,领着余知葳走也只能是重复着她提铃走过的路,主仆三人就这么溜溜达达地在路上晃着。

    这时候天已经麻黑了,大寒在最前面提着灯,一路慢慢吞吞地挪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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