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重回下岗时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肖邦乱弹琴

    第二阶段的试验,其实主要就是确定各尺寸参数,热件的膨胀系数。

    国庆节放假,所有参加试验的职工都没有休息。

    十一假期一过,早上上班,刘万程拿着一个完整的齿轮,出现在张年发的办公室里。

    张年发愣愣地看着刘万程,小心翼翼地把齿轮接过来,顺手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游标卡尺,测内径、外径,鼓捣半天问刘万程:“压出来的”

    刘万程点点头说:“内外径完全不用再次加工,直接高频淬火。如果想再漂亮一点,加一道发黑或者发蓝工序就可以了。”

    张年发拿着那个齿轮反复端详,舍不得放手。许久,眼睛里竟然饱含了泪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有人知道,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承受了来自下属和上级的多少压力,受了多大的委屈。

    很快,新的生产工艺开始被执行,新的生产车间也在组合。

    以前,每生产一件齿轮,刨去生产费用和工人工资,分厂最好可以挣到两毛钱。管理上稍有松动,分厂就有可能赔钱。

    现在,每生产一件齿轮,分厂可以稳定地赚到八块到十块左右,而且,无论是产品合格率还是生产效率,都成十几倍地提高,和以前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所有的谣言和谬论,在强大的现实面前,都不攻自破。刘万程也因为这一惊人的工艺改革的成功,树立了自己的威信,在副厂长的位置上,站稳了脚跟。

    站稳脚跟了,刘万程就把目光对准了刘勇。有仇不报非君子,嗔呲必报才是刘万程。何况,刘勇还挡着他发财的路呢

    国企里,报仇也得有讲究。就像刘勇一样,要对付刘万程,不能当面锣对面鼓。得从外围开始,从舆论入手,一点点蚕食,先把跟着打旗起哄的那些爪牙喽啰给打死,再从舆论上将对方搞臭,最后让你站不住脚,自动滚蛋。

    刘万程自然就是先把注意力放在




38.憋坏
    在如何处理两个采购员的问题上,刘万程意外地顺从了张年发,放弃了这个整倒刘勇的大好机会。

    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刘万程做事,历来都是暗中酝酿,把握时机,一击中的,损与蔫儿坏相结合的。

    抓两个采购人员的把柄,他也是偷偷酝酿了好长时间,想着法子地制造机会让人家犯错。

    人家也不是傻子,知道刘勇和他不对付,早就防着他。他不处心积虑地制造各种假象误导人家,人家也不会让他逮着。

    费半天劲,好容易计策成功,没成想张年发跑出来横插一杠子。

    张年发在办公室里转两圈,然后说:“犯了错,惩罚不能没有。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

    刘万程就再没有言语。

    两个采购员的问题,仅仅是冰山一角。整个二分厂的营销体质,还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换汤不换药。

    落后的管理方式,不但制约了企业的发展,也给了许多人贪腐的机会。

    刘万程心里,有一整套现代的营销策略,却因为刘勇横在中间,无法施行。

    在这种一元化领导,没有任何激励体制的形式下,营销科自科长以下,所有人想保住自己的所谓“肥差”,每年都要偷偷给刘勇送礼,平时也要经常请他吃饭。一旦表现出对他的不恭敬,他会动用各种办法,抓对方的小毛病,然后积累成大毛病,最后把对方调离,下放到车间干活。就像前段时间对付刘万程一样,如出一辙。

    寻找别人的错误和缺点,然后加以利用,这是刘勇这类干部的长项。就是刘万程,有着二十多年的国企扯皮经验,也得时刻提防着这类小人的暗算,不敢轻易得罪。

    营销科的人员,如果自身干净,仅仅靠着工资和奖金吃饭的话,上哪儿弄钱去贿赂刘勇他们只能从经手的业务上往外抠公家的钱了。

    而刘勇在齿轮制造工艺改革成功之后,打着为分厂闲置下来的加工能力寻找产品的名义,整日陪着关系单位吃喝玩乐,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分厂指定结账的饭馆里,他以各种名义签字的账单,就有一万多!

    九十年代的一万多块,是一笔相当惊人的财产!就是他弄了活来,产生的利润,也不见得可以弥补这个亏空!

    这就是为什么当时国企产品价格不低,却没有利润的原因,都扔在饭桌上了!

    换掉刘勇,是当务之急。可是,一个分厂书记,却不是刘万程想换就能换的,张年发也不行啊。

    据说,刘勇在上面有根,到底哪是他的根,张年发不说,估计他知道。知道不敢动,足以说明,这个根够粗大了。

    模具试制成功并转入正式生产,刘万程就有时间了。像他这种讲究嗔呲必报的小人,有了闲工夫,别人就该倒霉了。

    你们不是在老子没成功的时候,一个个上窜下蹦,唯恐天下不乱吗这会儿怎么不蹦跶了,老实了老实了也不行,晚了!

    很快,新的干部考核体制就下发执行了。刘万程用干部,再不像张年发一样,凭模糊的个人表现和个人的印象,而是让数据说话,各种数据综合起来的得分,叫执行力。

    执行力不达标,就说明你对分厂的命令不重视,说明你的能力不够。

    按理说,数据是科学的,应该是公平的,不存在报复谁的问题吧嘿嘿,你想多了。

    新的管理方式谁也没见识过,数据都是在你做过之后,从你做的结果中统计出来的。你做的时候不注意,做完了,数据出来,加到一起,积少成多,在这个时候,才能表现出你到底做的如何恰恰可以反应你的态度。

    对刘万程有看法,有抵触情绪,阳奉阴违,做事不积极,当时感觉不到什么,统计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比别人得分少。

    如此繁多的数据,只要每项少得那么05分,叠加起来,就是不小的差距。

    刘万程就打着这个“科学”的名义,把一车间和三车间的主任都给换下来。我不针对任何人,你们得分低嘛,这个没有办法。至于为什么得分低他搬出一大堆数据来,你也得看得懂啊

    实际上,他是利用了对方不熟悉精细化管理这个概念,观念转不过来的漏洞,打压那些跟随刘勇,不配合他的干部,还让对方无法分辩。

    在这上面,他的“蔫儿坏”可以发挥到极致,不动声色当中,就把刘勇的小团体给拆了。

    刘勇看着刘万程一步步开始了对他的报复,却毫无办法。他更不懂什么叫数据说话,什么叫精细化管理。

    他只知道,刘万程玩的太高明了,还有这样玩的,被他玩死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从此,他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开始处处防御,再不敢主动进攻,甚至开始逐渐向刘万程靠拢,主动讨好刘万程了。

    技不如人就得认输,刘勇这种干部,这一套玩的很顺,不会干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傻事,面子值几个钱啊

    可他并没有意识到,他挡着刘万程发财的路,刘万程不会因为他的认输和主动示



39.上道
    吴晓波琢磨半天,才分辩说:“分厂我这种情况的又不是我一个,其他人不上班,不也是分厂给交的保险吗”

    刘万程看来早有准备,微微一笑说:“这回不行了。从下个月开始,分厂不再承担这个费用了。你有两个选择。一呢,自己交保险,继续在这里上班。二呢,”刘万程就又从手边那沓a4纸里抽出两张来递给他说,“你填好这个表格,找张厂长签字,然后到劳人处报到。”

    吴晓波不接刘万程递来的表格,狐疑地看着他问:“这是什么”

    刘万程露出嫌对方明知故问的表情说:“辞职申请表啊。填好了,你就和分厂没关系了。”

    吴晓波就急了,声音也高起来:“凭什么呀,我又没要求辞职,干吗申请这个”

    刘万程的脸色立刻换成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耐心解释说:“这就是走个程序。正像你说的,你又没犯什么错误,分厂开除你不合适,是吧可你在这里又不创造效益,分厂还得给你交保险。问你要这笔费用吧,你又没有。你还没几个工资,分厂还没法从你工资里扣除。所以,你还是填了这个表,咱们两下里谁也不麻烦。”

    吴晓波就急了:“你不麻烦我麻烦大了,你这是让我变相下岗。原先老张说过的,二分厂只有主动下岗,没有赶工人下岗的道理!”

    刘万程脸上又表现出为难来,琢磨半天说:“这可就不好办了。要不,我给你安排个罪名,把你开除反正从今以后,你不能再占分厂的便宜了。”就果真露出冥思苦想的表情来,“安排个什么罪名好呢对了,你骚扰女工,耍流氓,这个大家都看见了,都可以证明。”就和吴晓波商量,“咱就这么办了吧”

    吴晓波这个气,特么你这纯粹就是打击报复,还是为了我骚扰徐洁!可现在人家是厂长,生杀大权在人家手里攥着,他跟刘万程来硬的,恐怕死的更快。

    他装出一副哭丧脸来哀求说:“刘厂长,刘哥,你不能往死里逼我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刘万程咧嘴一笑,不紧不慢说:“那你就咬吧咬完了正好就有罪名了,我还省得麻烦了。”

    装可怜没管用,吴晓波再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来说:“刘哥,我确实对不起徐洁,不该耍流氓。可那时候我不是不知道你和徐洁好吗现在我知道了,徐洁不许我把你们的关系说出去,我一个字也没有往外说呀!你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就放过我这一回,成不成啊”

    这句话听着像是哀求,暗里却含着用揭露两人的关系,威胁刘万程的意思。

    刘万程才不怕他威胁,他又不是和过去一样,背着高秀菊,现在没那臭婆娘什么事儿了。再说和徐洁这事儿,又不是他想保密,是徐洁想保密。他只不过是尊重徐洁的想法,不愿意违拗她罢了。你爱揭不揭,揭了徐洁也不能怨我,是你干的不是我干的。

    但这时候,已经到了刘万程设计的这场谈话过程中,他该就坡下驴的时候了。

    他坐在那里,表现出好像有点顾忌吴晓波威胁的意思,双手环抱,闭着眼睛,琢磨着说:“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多少的也得对我有点用处啊,不然我怎么跟其他那些被请走的人交代呢”

    吴晓波从刘万程的话语里,似乎听出了希望,赶忙站起来,看着刘万程,接话说:“您说让我干什么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干!要不以后徐洁,额,不,嫂夫人,嫂夫人做头发我全包了,一分钱不要。”

    刘万程就嘟囔:“拉倒吧,我还怕你趁机占她便宜呢!”就仰头闭眼思索,“你能干点什么呢你这人是干什么什么不成,吃什么什么都香,基本废物点心一个呀。”

    吴晓波这个气,特么老子会烫头!你以为这个就不是手艺啦要不是老张吃错了药,偏把我弄回来圈着,老子挣的比你多多了,吃香的喝辣的!

    吴晓波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刘万程这是在为前世自己混的不如吴晓波,在这儿嫉妒,故意贬损他呢。而且,他还怀疑吴晓波给他戴了绿帽子,不诚心报复他一下,心里不舒服。

    接着,刘万程突然抬高了声音说:“对了!”吓吴晓波一跳,以为他也吃错了药了。

    刘万程说:“听说你这人好往女人堆里钻,打探到不少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吴晓波肚子都快气爆了,合着我就这么点特长特么你刘万程算是损到家了,你这是诚心埋汰我呀!我不就摸了徐洁后脊梁一下么,还是隔着工作服摸的,你用得着这么整治我吗

    &nbs



40.切记亲拆
    放弃了最后做人底线的吴晓波,就无所顾忌了。

    他悄悄在刘万程耳边说:“不过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要不然你放了我我也活不了。”

    刘万程看看他,一脸坦诚说:“放心,我要给你漏了我是小狗。”

    吴晓波就说:“张静她老公在咱厂运输队开车,经常跑长途不回家。这时候,张静就和一个男人,基本每个礼拜有个两三回,去市里旅馆过夜。”

    刘万程心里一阵激动。看来,他猜测的没有错,他们现在已经搞在一起了。

    他表面不动声色问:“那个男的是谁”

    吴晓波吱唔半天说:“我不认识。”

    刘万程就盯着他:“不说实话是不是”

    吴晓波和刘万程对视半天,终于还是说:“是书记刘勇。”

    刘万程就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你可以继续上班了,不过,保险分厂还是不给你交,你得自己交。”

    吴晓波一听,又泄气了说:“这不和以前一样嘛,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刘万程奇怪说:“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原先是要开除你,现在不开除你了,让你继续上班。怎么,你还不知足啦”

    吴晓波发现,刘万程比他无赖多了。一开始就是说的让他自己交保险。要是他拿得起保险,还用得着在这里受刘万程的气呀与此同时,一股上了刘万程的当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

    刘万程把他叫过来,连恐吓带欺骗,和他东拉西扯半天,其实就是为了一件事,让他说出刘勇和张静这点破事儿。

    他就奇怪,刘万程是怎么知道他对这件事门儿清的呢

    话说回来,这个刘万程简直就是个大骗子,大无赖!几乎可以媲美那些在社会上坑蒙拐骗的家伙们了。以他吴晓波这混迹市里多年的社会经历,竟然让他把实话给坑出来了。

    刘万程和刘勇有矛盾,吴晓波是知道的,他怎么就没范防备呢这下好,他算是把刘勇给彻彻底底地出卖了!刘勇要知道是他对刘万程讲的这些,估计宰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嗬,好你个刘万程,你这不是逼我上梁山吗可他发现上了刘万程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刘勇是书记,他惹不起。刘万程是手里攥着他生杀大权的副厂长,他更惹不起呀。

    他嬉皮笑脸试探着问:“刘哥,你说怎么着我才不用自己交保险啊”

    听他这么说,刘万程就明白,这小子倒过闷儿来了。你倒过闷儿来也晚了,反正你已经把刘勇给出卖了。

    他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你是怎么知道张静和那个谁,一星期至少去两次市里的旅馆的”

    吴晓波心一横,实话实说:“我就在市里开美发店啊,生意好的时候我会干到很晚,而且越是晚上生意才越好,我碰上他们好几次了。他们经常去的那家旅馆,离着我的美发店不远。”

    刘万程心说,你特么现在也没闲着,雇个小姑娘给你看门,下了班就往你的美发店跑,要不厂里没工资你不着急,以为我不知道呢就说:“把他们去的那家旅馆的名字,和去的大致时间,都给我写下来。”

    吴晓波心里一哆嗦,写下来就是自己揭发刘勇和张静的证据了。这要传到刘勇耳朵里,他肯定完了!

    他看着刘万程,琢磨半天才问:“刘哥,你想捉奸”
1...1011121314...14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