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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南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然籇

    将领们告退之后,李荩忱看着仅剩下的萧世廉、张须陀和鲍兴,忍不住感慨一声“朕征战经年,从未想过能有今日之局面,天下将定,不知道宇文宪又作何感想”

    从当初淮北吕梁山中跑出来的漏网之鱼,到太建十年因赫赫战功封侯,第一次在这乱世之中真正站稳脚跟,再到现在大汉新元五年,他已然是统率千军万马、九州无不拜服的大汉皇帝,就连李荩忱自己回首过往都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哪怕是作为一个后来者已经算开挂了,个中艰辛,恐怕只有李荩忱这个亲身经历全部过程的人才能懂得。

    萧世廉的心情也不错,作为除了李荩忱这个名义上的主帅之外,军中真正的一把手,这一次只要能够稳稳地拿下邺城,那么破敌灭国之功就少不了他的,此时他甚至有点为留在洛阳坐镇后方的裴子烈感到惋惜。

    李荩忱御驾亲征,几乎是动用倾国之力,大汉精锐倾巢而出,因此背后肯定要有绝对值得信赖的人坐镇。作为大汉万年的后方捍卫者,两淮巡抚戴才显然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不过戴才到底只是方面之将,而且多年镇守后方,让他实际的战功乏陈可数,就只有平定江南这还算平定内乱的功劳罢了,自然在有突发的时候很难服众。

    因此萧世廉和裴子烈这两个大将之间就必须要有一个坐镇后方,统筹兵马粮草转运调度等一系列的事情,同时也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现在正是李荩忱的声望如日中天的时候,再加上大汉的律法、规章制度之类的都已经通过一次次的修订而逐渐正规化,人才的选拔制度也运转起来,官吏的选拔和培养都步入正轨,因此就算是有对大汉心怀不轨的人,这种情况下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他们不敢动,不代表着李荩忱就可以对这些潜藏的暗流熟视无睹,一旦自己在前线有什么挫败,这些家伙很有可能在后面开始捣乱,因此李荩忱在保证自己前线的稳扎稳打同时,也必须要有一个能够镇住场子的人蹲在后方。

    萧世廉到底性情还是莽撞了一下,真的要说坐镇,裴子烈要比萧世廉合适,心里明白这个道理的裴子烈自请坐镇洛阳,给了萧世廉一个再立大功的机会,当然了,以后要是再有进攻塞外的机会,肯定萧世廉就不会和裴子烈抢夺,不能好处都让你拿走了。

    现在战局进展的颇为顺利,萧世廉的心情当然好,同时为了避免自己万一走错一步导致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也一改之前一贯的风格,主张稳扎稳打,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功劳能够稳稳地拿到手,还因为陛下就在军中,万一因为自己的冒进而出了什么事,萧世廉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宇文宪此时应该看着陛下之前的劝降书信,后悔万千。”鲍兴微笑着说道。

    李荩忱在白沟之战前专门派人渡过白沟,递交劝降信,可惜宇文宪很果断的拒绝了,现在面对这样的局面,不知道宇文宪是不是真的后悔还不如直接投降了

    不过李荩忱也清楚,开玩笑归开玩笑,这个时候不应该放松警惕和轻视敌人。

    还远没有到轻松的时候。

    “尽快派遣斥候摸排周人的布防情况,另外联系冀州白袍,从邺城到白沟沿线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报告”李荩忱果断的说道,“今夜全军上下严谨备战,不得松懈”

    “诺”萧世廉和张须陀急忙答应。

    “各自归位,”李荩忱挥了挥手,“鲍卿家,随朕巡营。”

    “陛下三思”张须陀急忙说道,您老人家就别乱跑了,“多日劳累,恳请陛下以龙体为要,多加休息。”

    “今夜我汉家将士枕戈待旦,朕又如何能够安然高卧”李荩忱慨然说道,同时在心里嘟囔了一声,连尉迟贞都被陈宣华拉过去打下手了,朕连个暖床的都没有,还不如去巡营以鼓舞一下士气呢。

    张须陀和萧世廉也只能作罢。

    反正李荩忱要去巡营的话,肯定也要羽林骑随身保护,论安全程度,只要在军营之中,实际上在哪里都差不多,去鼓舞一下士气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白沟北岸,北周大寨。

    白日的激战最终还是没有守住北岸壁垒,以至于汉军从容上岸,因此北周军中士气低迷,除了巡逻放哨的士卒之外,多数营帐之中都早早地熄灭了灯火。

    除了宇文宪的御帐。

    宇文宪坐在御帐中,伸手扶着额头,面前的一碗鸡汤没有热气了,可是根本未曾动过。

    “殿下行军征战辛苦,但也要注意身体。”下首传来平淡的声音。

    “先生是在笑朕的狼狈”宇文宪抬起头,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愤怒,但是难以掩饰疲惫。

    称“殿下”而不称“陛下”,称“先生”而不称“卿家”,整个北周也就只有许善心这独一份儿了。

    许善心独自坐在宇文宪的右侧,孤零零一个人,甚至连亲卫都没有带着,而他对面则坐着两个人,一文一武。




第二零四八章 胸有成竹
    这两个人,一个是宇文宪的次子、清河郡王宇文质,也是北周甲骑的主将,披甲端坐,堪称才俊,颇有几分魏武之黄须儿的感觉。

    之前宇文质和叔父冀王宇文通一起把守河内,河内失守之后,白沟之战迫在眉睫,宇文质的甲骑自然不能缺席,所以宇文通留守淇水北岸,而宇文质带领一部分甲骑转而来到白沟追随父皇作战。

    宇文宪的嫡长子宇文贵,年少有才名,可惜英年早逝,因此北周虽然没有册立太子,以宇文宪对宇文质这个次子的重视程度,太子应该非他莫属了,当然前提是北周能够在这一次的大战之中幸存的话。

    另一个则是独孤熊,出身独孤氏,其名为“熊”,却生性不好武,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官。

    独孤氏因为联姻的关系素来和杨坚亲近,现在也有很多人在大汉为官,但是独孤熊年轻时便和宇文宪关系颇为密切,现在是冀州刺史、行军长史,实际上已经担负起北周仅剩下的这一片土地的民政事务和军资后勤调度,是不折不扣的宇文宪的心腹。

    许善心对宇文宪的称呼显然引起了宇文质和独孤熊的不满,不过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却也无计可施。

    他们两个无奈的神情自然被许善心尽收眼底,这个身在敌营多年的大汉使者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早就胸有成竹。

    既然有胆量坐在这里,许善心就是有底气的。

    大汉承认的北周前朝正统是宇文赟,现在已经举国而降,因此宇文宪在大汉官方的称呼之中只是北周的齐王,并不承认他是皇帝,这也是为什么大汉已经称呼李荩忱为“天下之主”,因为另外一个皇帝根本不算数,天下就这么一个皇帝。

    当然了大汉也没有办法改变宇文宪早就已经称帝的事实,不过能够从法理和道义上压着北周一天是一天,压着压着北周可能就没了。

    即使是在北周朝堂之上面见宇文宪,许善心也是秉持着大汉官方的称呼,毕竟作为大汉的使者,他代表的也是大汉官方的态度。

    因为许善心长期以来都处于软禁的状态,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机会见到宇文宪,北周文武自然不会没事把这嘴巴够臭的家伙放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然而这些年来许善心即使是被软禁,也通过各种手段不断地对北周朝堂内部施加影响,从中挑拨离间。

    由鲜卑武将和汉人世家文臣组成的朝堂内部本来就不是一面不透风的墙,甚至可以说是四面漏风,只不过鲜卑人强大的武力准确说也不能算强大,只是人家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管他这刀锋利不锋利,那都是刀啊迫使汉人也只能团结在宇文宪的旗帜下罢了。

    闻喜裴氏的背叛就是最好的证明,曾经北周最主要的支撑转眼之间就成了大汉的顺臣,甚至就连文官之首的裴矩裴老哥都已经逃之夭夭了,北周内部也已经风雨飘摇,要不是宇文宪直接明确的向诸如清河崔氏等剩下的冀州大世家施加武力威胁的话,这些大世家恐怕会争先恐后的把北周卖一个底朝天。

    换句话说,并不是因为许善心有多少通天的能力,实际上还是因为北周内部文武之间、利益分配之间的矛盾早就已经爆发,当然还有汉人和鲜卑人之间的矛盾。

    在之前北周内部汉人和鲜卑人之间的矛盾实际上并不能称之为突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天下最强的就是北周,汉人,尤其是北方的汉人,想要安身立命,就必须要听命于北周,哪怕这个王朝甚至已经在开历史的倒车,要搞什么鲜卑化。

    要么听命,要么当一介草民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而现在不一样了,南方崛起的大汉是正统的华夏王朝,国祚是从当年典午东晋正朔一步步传承下来的,本来就比北周鲜卑王朝更能够象征和代表华夏,原来的时候南方王朝一直偏安江左,大家身在北方想要穿过战线去投奔都不现实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南朝太菜了,万一哪天北朝直接打过去,那岂不是尴尬

    如今的大汉,则已经强盛到足够让北周俯首,双方之间签订的几次和约,虽然北周名义上还是和大汉分庭抗礼,但是大家都能够看出来,北周已经没有多少和大汉抗争的底气和本钱了,现在宇文宪所做的这一切或许用“垂死挣扎”来形容更加合适。

    所以北方人南下进入中原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而人才的大量流失以及鲜卑人和汉人之间逐渐产生的不信任和猜忌,也是宇文宪下定决心对冀州世家动手的原因之一,不过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样做实际上就是在饮鸩止渴。

    事到如今,就算是自己的兄长宇文邕再世,甚至宇文泰重生,这局面很有可能也都没有办法挽回了。

    这也是为什么宇文宪会在深夜召见一直随军的大汉使者许善心。

    当初宇文宪带着许善心一起前来白沟前线,自然是害怕这个家伙在背地里勾连串结各方势力,直接把邺城给自己闹一个底朝天。

    大汉是有这样的前科的,尤其是宇文宪自己都不清楚汉人的白袍到底在邺城经营了多少年,邺城之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白袍的眼线。

    宇文宪这些年为了打击白袍,也曾经组建由鲜卑人构成的密谍组织,甚至他都不要求密谍组织去刺探多少敌人的情报,只要能够防止自己的情报源源不断落入敌人的手中就足够了,然而即使是这样,密谍组织还是在打入白袍内部的过程中损失惨重。

    对方的警惕性以及作战能力还有上下层关系的联系方式、忠诚度等等,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早就已经不是北周匆匆组建的密谍队伍能够抗衡的了。

    在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甚至还出现密谍组织内部成员被白袍策反的情况之后,宇文宪也只能下令把密谍组织解散,并且开始逐步把北周内部的机要,尤其是军事方面的机密都安排给鲜卑人,甚至直接安排给宇文氏的皇亲国戚,至于汉人将领,比如常善和韩果之流,不管是不是可靠,都得远远地打发走。



第二零四九章 可信者,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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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这些汉人可靠,又有谁能保证他们的身边人、枕边人都可靠?白袍真的已经快做到无孔不入了,因此只有让身家性命都和北周捆绑在一起的皇亲国戚们去做事,宇文宪才感到放心。

    可是即使是这样,即使是宇文宪已经殚精竭虑、尽可能隐瞒了甲骑、重甲士以及大批量打造投石机等等的军事秘密,面对汉军的时候,北周军队还是功亏一篑。

    实力上最直接的差距,已经不是这些能够弥补的了。

    今日汉军轰鸣的火炮声,固然引发了北周士卒的疯狂进攻。可是征战多年的宇文宪又如何会不清楚,这样的疯狂实际上是在对汉人火器的恐惧催动下产生的,当北周军队败退之后,疯狂的情绪退散,剩下的就只有对死亡的畏惧。

    士气,已经被火炮击碎了。

    所以原本是为了带上已避免后方起火的许善心,此时再次出现在宇文宪的面前,之前虽然作为使者,他也是座上宾,但是许善心自己都能够感受到,这一次格外不同。

    周人,害怕了。

    这就是许善心的底气所在。

    只要们害怕了就好。

    “大汉天威,神州内外无不信服,殿下以一己之力拒抗大汉,能坚持到今日,足以令人敬佩。”许善心含笑说道。

    宇文宪虽然待他还算不错,但是许善心从不会忘记自己的任务,身为大汉的使节,宇文宪的疲惫和气馁,就是他的胜利,汉军将士在外厮杀,而他就在内摧毁敌人的斗志!

    宇文宪看着许善心,说句实话,他心里是有些羡慕的。

    为什么李荩忱就会有这样的臣子愿意为他肝脑涂地、视死如归?

    这些年来许善心孤身在邺城这危机四伏的敌人腹心之地,却从来没有想要临阵脱逃,而或者“两耳不闻窗外事”,他积极的向北周朝野传递大汉强大的信号,瓦解北周内部本来就脆弱的联合。

    哪怕是明知道宇文宪随时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许善心也一直在努力完成着自己的使命。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在汉军的旗帜下身先士卒的将领们,那些帮着李荩忱把后方打点的井井有条的名臣能吏们,为什么李荩忱会有那么多的人才为自己所用,或者换句话说,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准确甚至狠辣的目光能够寻觅到那么多人才,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新的治国制度层出不穷,不断拉开北周和大汉之间的差距呢?

    这个对手,一直让宇文宪看不清。

    越是看不清差距,越是不知道怎么追赶。

    时至今日,李荩忱的身边群英荟萃,而宇文宪的身边,可信者已经寥寥无几。

    也不需要再追赶了,他注定了是一个失败者。

    次子宇文质的声音骤然把宇文宪从叹息之中拉了出来。

    宇文质攥紧拳头看向许善心,声音之中分明带着怒火:“时至今日,战局虽仍有不定,殊不知我大周境内,犹然还有州府数十,带甲十万,只是这白沟大营之中,可战之兵便有不下四五万,更有甲骑数百人,如何不能再战!”

    许善心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看向宇文宪,似乎根本不屑于和宇文质就这件事做任何讨论。

    宇文质自讨没趣,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原本营帐之中摆的是从南方运过来的椅子,这东西已经成为豪门大户的必备之物,宇文宪御帐之中自然不能缺少,不过宇文质似乎是想要表示要和南蛮的一切都划清界限,伸手推开椅子,把后面原本应该是随从幕僚坐的胡床拉过来。

    胡床是汉人现在流行的椅子的原版,其实就是个板凳,坐着当然没有还带靠背的椅子舒服。

    不过宇文质明显并不介意,反而似乎想要以此表示自己身为一个正统的鲜卑人很骄傲,在胡床上坐得笔直。

    至少这不是们南蛮的东西了,没有了南蛮的东西,我们的日子也不是没法过。

    对于宇文质明显有些幼稚的行为,许善心一笑了之。

    到底还是年轻,有的时候用力过度了可不是好事,会让双方之间失去回旋的余地。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宇文宪轻轻咳嗽一声,看向独孤熊,独孤熊明显比宇文质稳重很多,缓缓开口说道:“正如清河郡王刚才所说,大周虽然今日暂时后退,但是并非没有一战之力,晋阳、邺城等仍在手中,为免黎民徒受战火之苦,我家陛下慈悲为怀,愿意和贵国洽谈称臣之事。”

    “称臣?”许善心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今日的主题,只是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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