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南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然籇
李荩忱颔首:“这是必然的。”
“可是······”阎毗皱了皱眉。
商贾们既然愿意慷慨解囊,那就说明事成之后他们想要获得的肯定也不在少数,这样这条道路修建通之后,连接起来的沿线州府甚至还有以后的丝绸之路沿线,都会有大量的钱财按照比例分成更或者全部都进入到这些商贾手中,朝廷自然是吃亏的。
藏富于民,固然是国泰民安的象征,但是也意味着朝廷在真正需要钱的时候很有可能拿不出来那么多,甚至钱财多了也会让一些人滋生野心,显然不是好事。
李荩忱摇了摇头,郑重说道:“爱卿只思其弊,而不思其利。一旦道路通畅,则大汉兵锋将往来西北甚至整个西域,无人能够阻拦,届时八方拜服,国家钱财收入之类又何必担心?更何况商贾牟利,却也总是要向朝廷足额缴纳税款的,看似商贾赚到了很多钱财,朝廷也并没有太多的损失啊。”
阎毗一时楞然。
有些问题他确实是没有想过。对于像他这种从小接受的都是孔孟学说的世家子弟来说,工商本来就是不折不扣的底层,工匠尚且还好,商人那自然是最奸诈狡猾的存在,唯有多加约束、施加重税,才能够让他们老老实实的。
大汉的商人绝对是阎毗见过的最奇怪的一个群体,他们主动的要求和朝廷合作,并且全力支持朝廷的战争和对地方的发展建设,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投入其中。
而大汉对商贾的鼓励政策也应该是历朝历代最丰厚的,整个钱庄体系甚至都可以说是为了商贾量身打造。
双方之间相互配合,朝廷不再以国库之中有多么充盈而感到安全,商贾不再以自己的府库之中是不是钱财富可敌国而感到骄傲,两者的钱财都融入到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带动着整个社会的向前发展进步。
国库之中虽然空空荡荡,但是朝廷似乎从来没有缺钱——没错,户部喊穷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但是户部的钱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每天挤一挤,总能挤出来一点。
商贾也从来没有因为钱财出来又出去而感到懊恼。大家似乎都很乐意于看到这种钱财流动的方式,而且市场上的钱财似乎也因为这种流动而变得越来越多。
李荩忱看着若有所思的阎毗,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声。
虽然自己的经济学也就是个二半吊子,但是在这个时代也是称雄称霸的存在,是时候得发展一下相关理论,并且给朝中百官们补补课了,不然的话,民间尚且知道要让钱财来往流动以刺激经济的快速发展,朝中文武竟然还想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岂不是笑话?
思变的民心和因陈守旧的统治阶级相互碰撞,只会出现更多的矛盾冲突,甚至最后导致国家的颠覆。
“此事让商部尽快拿出来一个方案,交给户部和工部以及军方共同审批。”李荩忱径直说道。
阎毗想不明白,就回去再想,李荩忱当然不可能等他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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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这些奏章已经快到子时。
主要还是因为这两天在路上所以积压的比较多,不然的话后世时间五六点就要起床,而十二点还处理奏章,睡不了觉,那李荩忱早晚得被折腾到虚脱。
他可不是勤政如秦始皇那样的存在,虽然李荩忱很好奇秦始皇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打着哈欠走入宫中,今天这一天总算是结束,李荩忱现在只想抱着自家皇后好好睡一觉。
“臣妾恭迎陛下。”乐昌拜倒在地。
原本眼睛都快睁不开的陛下此时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平日里后宫妃嫔当然是用不着行如此礼节的,乐昌上来就来了这么一下,让李荩忱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起来。”一把将自家媳妇拽起来,李荩忱无奈的问道,“这又是给朕来的哪一出啊?”
乐昌未施粉黛,俏脸上也没有多少血色,看上去分外苍白,微微低头,没有和李荩忱对视。
李荩忱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顿时愤愤不平的说道:“谁敢欺负到皇后的头上?朕必当好好收拾他!”
乐昌在宫中甚至整个朝野中那也是出了名的宽仁,但是宽仁之后也有不可侵犯的威严,能惹到皇后的,李荩忱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乐昌摇头,低声说道:“臣妾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李荩忱怔了一下:“怎么回事?沧海闯祸了?”
乐昌倒是有些错愕,抬头看向李荩忱,眼眸微微发红,显然不久之前曾经哭过:“陛下今日堂前回绝礼部所请,必是认为皇长子德不配位,此臣妾养育不当之罪也。”
权倾南北 第二一二六章 流言既有,当细思量
李荩忱一把抓住乐昌的手。
冰凉。
“胡思乱想什么!”李荩忱无奈说道,“这些话是你听谁说的?”
乐昌低声说道:“宫中虽未传遍,但臣妾已经听闻风声。”
李荩忱顿时竖起眉毛,径直回首:“来人!”
袁大舍急忙上前,恭敬向陛下行礼。跟随过两代皇帝,他当然能够感受到陛下此时的愤怒。
“查!朕倒要看看这些流言蜚语从何而来,竟扰人清静!”李荩忱冷声说道。
“陛下,不可!”乐昌急忙说道,“不过是一些奴婢私下相传罢了,如此怕要惹得惶恐!”
“皇后身为后宫之主,焉能坐看他人胡言乱语!朕平生所不喜,便是别人议论我家家事,朕之心思,岂是他人能揣摩谣传的?!”李荩忱喝道,“若是皇后不想查,则朕让白袍、让羽林骑来查!”
袁大舍打了一个激灵,当即高声应诺:“奴才遵旨!”
别闹了,陛下要是让白袍和羽林骑入后宫来查这种事,天下会如何看皇室尚且两说,至少自己这个后宫内侍总管是干到头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再留着这么一个废物坐在这个位置上。因此袁大舍即使是清楚陛下更多的其实只是说说而已,家丑不可外扬,李荩忱不至于闲得无聊了要让那么多外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袁大舍才不能去赌这个呢,毕竟当今圣上和他之前曾经服侍过的任何一位皇帝都有所不同,谁知道这位会不会突发奇想,转眼还真的把羽林骑和白袍调入宫中了。
乐昌开口想要说什么,不过李荩忱对着他做了一个摇头的意思,乐昌也只能看着袁大舍转身离去。
而李荩忱牵着她的手转过屏风,乐昌方才忍不住低声说道:“陛下,这样恐怕会惹得宫中上下对陛下多有恐惧猜忌,臣妾当年在陈宫之中,多曾见到今日场景,最后······”
陈宣帝陈顼那可是出了名的生性多疑,其后宫又妃嫔众多,自然为了争宠往往有很多流言蜚语,最终传到陈顼那里,往往就是一阵腥风血雨,宫中上下,相互之间人人猜忌,谁都不敢彼此信任。正是因为这种生活给年幼的乐昌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所以在后宫治理上,她也往往不会刻意制造后宫中的紧张气氛。
只不过乐昌的这点担忧自然是不可能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出来的,不然岂不是要让众人知道皇后内心实际上是软弱的。所以也只能在闺房之中方才低声说出。
李荩忱摇头说道:“乐儿你身为皇后,执掌后宫,现在又统筹内府,对内府要求严格、公私分明,对后宫这些人自然也应该如此。今日朕在大殿之上并没有明确表明不会册立沧海为太子,结果话是如何传到后宫就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乐儿你也要想一想。”
李荩忱在大殿上只是说立储的事要容后再议,可是没有说当场回绝的意思,这些家伙是怎么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到底是无意之间的口口相传出现了偏差,还是说有心人在幕后操控,以想扰乱视听?立储乃是国家大事,让人如此谣传就已经足够过分,而假如还有人在背地里操控,那么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陛下不喜欢皇长子的声音被传到外面之后,世人又会如何想、文武百官又会如何想?最后又是谁会拿到好处?
细细思考,这件事本身可能很简单,也可能一点儿都不简单。
因此李荩忱这一次说什么也得要查,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的话有这么一次,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次?这一次自己或许能够跟乐昌解释清楚,化解她的心结,可是下一次呢?
一次又一次,皇后的怀疑和心结都会被解开么?最后不就导致皇后和陛下相互之间的怀疑和不信任越来越多么?
李荩忱可不希望再过几年或者几十年,等自己年老的时候,后宫之内相互猜忌攻讦、人人自危。
所以他这一次必须要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朕和皇后虽然一向仁慈,但是绝对不是真的心慈手软、可以放任任何人随意施为和影响的。
乐昌秀眉微蹙,不由得着急说道:“陛下并非厌恶沧海方才暂时不将其立为太子,此言当真?”
李荩忱皱了皱眉,明摆这丫头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关键点在哪里。很明显乐昌一直放心不下的还是皇长子。
乐昌眼巴巴的看着李荩忱,此时大汉的皇后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个渴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获得丈夫喜欢的母亲。
李荩忱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正色说道:“朕从来没有想过不立沧海为太子。只是今日大殿之上,礼部请立太子,可是只是江总一人所请,这算何事?当由都官尚书并六部、太尉府和御史台联名上奏,方能体现太子册立之服众,不然的话册立太子难道只是礼部一家一户之事么?”
乐昌顿时怔住了,这还真的是她还有操作此事的陈叔慎等人之前都没有考量到的。册立太子,越快越好,自然能够让他们安心,也让朝野之间安心,但是话说回来,礼部随便说了一句,陛下就决定把皇长子变成太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哪一天礼部随便再说一句,太子就又变成了皇长子?
虽然册立太子和陛下登基不一样,三请三让属实是太麻烦了,走这个过场没必要,但是至少也得是文武百官一起上奏,向陛下表明册立太子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要表明自己对于这位大汉储君的拥戴和支持才可以,如此方能够告诉天下,皇长子的确是有才有德、能够通过众多文武的考核而成为大汉未来的君主。
“陛下,此事确实是臣妾考虑不周。”乐昌释怀。
“你倒是先招供了。”李荩忱忍不住笑道。
乐昌呀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承认今日请册太子之事背后的确有她的身影在。不然的话,这又有什么轮得到乐昌考虑的。刚才她心情一放松,自然也就没有想那么多。
“对······对不起啊。”乐昌低声说道。
这件事的确是自己擅作主张了,按理说应该和李荩忱先商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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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南北 第二一二七章 孩子的教育
李荩忱这一次并没有打算真的怪罪乐昌。
帝王家事,亦是国事。
后宫虽是帝王之后宅,但是众多妃嫔于帝王本身,既是家人,也是臣属,甚至在很多时候,臣属之身份更当大于家人之身份。
李荩忱一向不喜欢后宫妃嫔以臣属身份和自己交流、生活,这样自己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所以他一直努力营造出来的一种氛围就是家的氛围。
但是不管怎么说,后宫终究不可能变成一个完全温馨和睦的家的。别说是后宫之中,即使是豪门大户的后宅之中,尚且有众多争风吃醋、攻讦陷害以求上位之举。李荩忱开设内府,也只是让后宫一部分的精力转移到了内府上罢了。
只要后宫依旧还是一个能够影响到陛下的团体,那么就有着权力,只要还有权力,那么就会有矛盾和冲突甚至是陷害。
李荩忱在的时候,这种风气当然不会流露出来。大家都很清楚陛下最讨厌的是什么。
但是当李荩忱不在的时候,后宫之中难免会有一些小人作祟。
乐昌身为大汉的皇后,李荩忱不在宫中,自然就需要尽可能的维持自己的地位和话语权,这个时候的乐昌,并不是在李荩忱翼护下柔弱的妻子,而是一个杀伐果断的皇后,她也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自己的众多顾虑。
立储之事,乐昌之前一直见不到李荩忱,因此也就不可能有机会和李荩忱面对面的交流自己的想法,并且听取李荩忱的意见,所以有自作主张之处也在情理之中。
说到底,还是因为李荩忱离开乐昌身边太久了。
时间一长,人心总是会有些变化的,怀疑、不信任和担忧等等负面的情绪都会浮上心头,占据主导。
李荩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乐昌和自己直视:“可怜天下父母心,乐儿担忧孩子的未来,朕又如何能够怪罪呢?只是你也未免太不相信朕,或者太不相信沧海的能力了。朕之前就曾经看过沧海的论述奏章,虽然语气稚嫩,但是对答之间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其中不乏可圈可点之处,长此以往,纵然这孩子难以成为圣德明君,做一个守成之主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虽然李荩忱这些年在外征战,但是并没有完全不管自家几个孩子的成长,尤其是已经开始懂事的晋陵公主和皇长子,李荩忱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布置题目以考察他们的课业。
“这就好,这就好。”乐昌喃喃说道,握紧了李荩忱的手,“陛下一生戎马倥偬,虽已有了天下万民称赞拥戴,但是后宫之中众多姊妹,得知陛下亲冒矢石、征战不休,又如何不会担心?沧海这孩子,臣妾也不求其能够征战杀敌,但求能够稳稳地守住陛下的江山就好。”
李荩忱不由得大笑:“皇后这就不对了,朕的孩子,自然也是天生麒麟。朕以沧海为其名,便是希望其能够目光辽远,既能够海纳百川、融汇天下英才为我大汉所用,又能够放眼四海,让我大汉之疆域更胜于历朝历代!若只是做一个守成之君,那朕还不如让晋陵来坐这个位置呢!”
乐昌顿时瞪大眼睛,无奈的说道:“陛下胡说什么呢,晋陵虽然年纪轻轻便展露聪慧,但是到底只是一个姑娘家······”
“姑娘家怎么了,当年芈太后垂帘以有大秦,难道芈太后就不是姑娘家了么?”李荩忱笑道,“更何况乐儿你之前带着沧海垂帘问政,国家也没有出什么乱子,难道你也不是姑娘家了么?”
“这不一样!”乐昌气恼道。
看乐昌终于展露出来了原来自己更加熟悉的神情语气,李荩忱方才松了一口气。
就刚才那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李荩忱看着就心乱如麻。
“儿孙自有儿孙福,到时候他们自己会选择的。”李荩忱笑道。
李沧海以后肯定是要进入书院学习的,甚至如果他感兴趣的话还可以进入军事学院——任何一个有热血的男儿,没有不想从军以杀敌报国的,当然那种从小就没胆子的不算,不过李荩忱相信以自己和乐昌的性格,也应该生不出来这种货色——到时候听从学院安排进入军中历练,这孩子就已经不是乐昌所能掌控的了。
刚才乐昌的话更是让李荩忱坚定让自家孩子们都进入书院学习,而不是跟着先生在宫中念书的决心,只有在社会大环境下成长出来的孩子才是心理健康的,不然的话长在深宫妇人之手,哪怕是乐昌她们已经不算见识短浅之人,也难免因为自己的宠溺之类的耽误了孩子。
乐昌当然很聪明,听李荩忱的意思就已经猜测到了大概。
虽然担心,但是陛下已经做出决定,她自然也不好横加干涉。
但愿孩子们都有自己的福气吧。
“后宫流言这件事,你一定要看住了,一旦需要下手的时候,绝对不能留情。”李荩忱径直说道,“至于册立太子之事,陈叔慎这小子精明着呢,今日被朕推迟,他就应该想明白个中缘由,且看着,很快建康那边唐亦舜的奏章就会过来了。”
乐昌颔首:“之前是臣妾擅作主张了,希望陛下不要责怪。”
李荩忱径直吹灭床头的蜡烛,转身一下子把乐昌扑倒在床上:“朕当然要好好地责罚你了。”
经年未曾亲热,乐昌也早就心痒难耐,再加上之前的担忧已经一扫而空,此时很干脆的伸出手臂环住李荩忱的腰,呢(*)喃道:“陛下······且轻一点。”
“想了没有?”
“陛下说呢。”乐昌凑到李荩忱的耳畔低声说道。
“那朕觉得是的。”
乐昌只是嘻嘻发笑。
李荩忱想到了什么:“上次家书之中问你,你还说不想呢。”
乐昌顿时大羞,伸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捶:“陛下还好意思说这件事,那家书又不只是给臣妾一人写的,结果直接问臣妾这个问题,让尉迟妹妹和沈姊姊笑话了好久!”
“朕这个问题又不是问你一个人。”李荩忱一本正经的说道,“朕不相信她们两个没有一点儿想法。”
“那陛下明天去问她们两个吧。”乐昌抱紧了李荩忱,在他耳边吹气如兰,“至少今天,陛下是臣妾的,谁都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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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南北 第二一二八章 心有春天,自是春天
乐昌到底只是完全占有了陛下一个晚上。
第二天她留在宫中听取袁大舍的努力成果——袁大舍到底还是宫中的老人,很快就把整个谣言的传播过程摸排的一清二楚。
这家伙从李荩忱身边伺候的内侍和宫女一直揪到乐昌身边的宫女,大早晨起来十多号人跪在殿门外,其余宫女和内侍也都乖乖列队站在外围,这架势也颇为壮观。
李荩忱在得知这背后倒是并没有什么幕后主使,也就没再多过问。剩下的事就交给乐昌去处置了,李荩忱到底并不想过多的干涉乐昌对后宫的管理。
至于这件事调查的准确性,李荩忱还是相信袁大舍的。袁大舍到底是陈宫旧人。汉宫规模远不比陈宫,因此当初陈宫众多内侍基本上都被遣散,而袁大舍能够留下来就是因为乐昌的请求。
所以袁大舍本来就和乐昌在是利益、名誉等等上都是保持一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有人在背后编纂乐昌和皇长子的谣言,那袁大舍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李荩忱也清楚,这一次没有查出来什么,并不代表以后永远都不会查出来什么或者发生什么,这也算是给李荩忱提了一个醒,后宫之中永远不可能像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人和人之间的猜忌和矛盾有时候很有可能因为一句无心之语或者随口听来的话而升起,之后无论再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消磨掉了。
这些年自己对于后宫的确缺少关注,或者说因为有了一个内府的存在,所以李荩忱过于自信了。
后宫这些妃嫔们之间到底能够精诚合作还是最后相互猜忌,李荩忱自己实际上也做不了主,人心隔着肚皮,他也不可能决定人心。不过李荩忱也有能做的,那就是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儿女们远离后宫有可能的斗争。
这种斗争即使是不出现在李荩忱的妃嫔们身上,也有可能出现在那些意图上位的宫女或者内侍们身上,阴谋诡计和流言蜚语多了,自然而然会影响到整个后宫的关系。
李荩忱既然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乐昌,那他自然最好要回避一下。正好这件事给了他足够的启发,第二天一大早李荩忱就带着晋陵公主和李沧海两个已经到入学年纪的儿女前往龙门书院,随同他一起前去的还有沈婺华。
内府刚刚建立的时候,身为皇后的乐昌是不参与的,因此管孩子的事自然都是乐昌亲力亲为,毕竟内府一建设起来,后宫之中大多数妃嫔和女官都忙得团团转,反倒是没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需要乐昌去主持公道了。
后来李荩忱率军北伐,别说是内府的事需要乐昌统筹管理了,有必要的时候甚至就连朝政事务都需要皇后先过目,不然的话那么多奏章都一起拉到北方去,陛下怕不是要骂娘。
乐昌也已经逐渐习惯于此,因此宫中管教这些皇子皇女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沈婺华的肩膀上。
相比于乐昌她们,沈婺华自然更年长一些,本身岁数和李荩忱就相差无几,现在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心力自然比不上当初,连慈善堂的事也基本上都交接给了徐素——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徐氏和沈氏本来就同属于南方官员的阵营,虽然早年的时候曾经有过矛盾,现在早就已经摒弃前嫌了,大家还得联起手来一起和北方官员抗衡呢。
不过李荩忱不得不承认的是,沈婺华的确保养的不错,现在看上去和二十岁冒头的初嫁少妇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想想也是,她从嫁给陈叔宝之后到遇见李荩忱,十年青灯古佛、心止如水,红尘滚滚似乎也已经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一直到后来,为了兴办慈善堂方才逐渐忙碌起来,不过这也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便因为年纪渐长不太愿意继续操劳这些事。
“沈姊姊到底是这些年心态好,肤如凝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少女,豆蔻梢头呢。”李荩忱轻轻捏着沈婺华的手,忍不住笑着说道,“夫君带着你去踏青好不好?”
沈婺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陛下说笑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开这种小儿女的玩笑。
“这怎么是说笑了?”李荩忱顿时严肃的说道,伸手敲了敲车壁,“停车!”
沈婺华顿时无奈:“陛下想干什么呀,还带着两个孩子呢。”
沈婺华自己的孩子年纪还小,再加上这些年乐昌和尉迟炽繁都很忙,因此晋陵公主和李沧海实际上都是她在照顾,时间一长自然视如己出,陛下要是想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和自己卿卿我我,那沈婺华还真的不好意思。
“走,踏青啊!”李荩忱哈哈笑道,拉着沈婺华走出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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