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
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哑姑玉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子袖

    小驼子学着大人的样子正正经经地抱拳作揖,“可不是不认识了,你做了府里的四小姐了嘛,虽然是个义女。可也是正经的主子了呀,怪不得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哼,都怪我。傻,也不知道自己把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就贸然来见你——原来人家攀了高枝儿,进了富贵窝,早就把我这样的贫贱之交忘到脑子后头去了,可怜我还天天夜夜地想着念着。吃不下睡不好,短短几天功夫就瘦了一大圈儿——”

    说着抬手抹眼泪。

    他那眼泪来得容易,说来就来,竟然真的抹下来满满两把。

    整个人也努嘴挤眼,瞬间就做出了一副十足的悲伤、落魄样儿。

    兰花不由得心疼,抬手来摸这张小脸,叹一口气,“小猴儿崽子,谁不知道你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哪里会记着人家呢我说的可是正经的,从今往后啊,我们真的不敢像从前那样交好了,再说等到了十六我就得嫁出去了,那时候山高路远的,再见不容易了。”

    说到最后,嗓子哽咽,竟是难言。原来她这半天在这里暗自伤神,竟是真的为眼前这小驼子伤感呢。

    小驼子一对儿小眼睛机灵地眨巴眨巴,“我知道姐姐从做了四小姐那一刻起,就和我们这些低贱的人不一样了,你是飞在天上的凤凰,我们是地面上爬行的土虫子,以后再难和姐姐和过去一样来往了,更不能常常见面了,我只是心里舍不下我们这些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只盼着姐姐能和我一样,心里记着我这个人,哪怕再过许多年,也还是忘不了的。”

     




100 官场
    快马加鞭,沿着清州府通往梁州的官道一路疾驰,沿途的行人旅客闻声慌张避闪让路之际,纷纷抬头张望,只能看到枣红马上一袭皂衣在风中飞扬,便知这是官府的加急快递。

    梁州府,书吏当着满座官吏的面拆掉火漆严封、盖着梁州府大印的信折,将里面的信纸恭恭敬敬呈到了大厅正中的几案上。

    知州大人张嘉年胖胖的大手展开信笺细细阅读,半晌,公文专用纸笺轻飘飘落在厚重的公办案头。

    坐在斜对面的牛通判有些不解,这么加急一路匆匆送来的公文,传递的应该是十分火急的大事,怎么知州大人倒像是不急不躁没事一般。

    张嘉年看穿了牛通判的心思,轻轻哂笑,“牛大人,请你看看。”

    早有小吏弯腰双手将信笺呈到牛通判案前。

    “清州知州加急送来文书,就为了这件事”牛通判略略一扫,纸笺之上的内容已经了然于胸。

    张知州点头,“这件事,牛通判你怎么看”

    牛通判斟酌着词句:“不才一月前刚到梁州府,对地方上许多事情还不熟悉,对那清州府地界的事情更是谈不上了解,这件事,不知知州大人有何高见,不才愿闻其详。”

    他神态谦恭,是在诚心请教。

    张知州挺直胖胖的身子,虚虚地咳嗽一声,对于眼前这名年轻的通判大人的态度,他比较满意,作为坐镇一方地方的大员,他知州大人才是真正的一方诸侯,而通判,只是朝廷下派的一个协助治理地方的官职,在他眼里,表面上可以敬重、客气,凡事两人商议进行,给足他面子;其实在骨子里。他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他把他当作摆设,仅仅是一个从上面下来到地方上熬资历的过客。

    既然牛通判都表示自己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清楚。那么知州大人也就不再客气,他抿一口清茶,道:“自从我朝圣上东征西战,马上取天下后,便封疆辟土。将这西北偏远地方划分为清州、梁州、灵州三个行政区域。灵州府最为偏远,梁州是过渡地界,等翻过大界山,越过狭长的界山河谷,西北连绵起伏陡峭恶劣的群山终于到了尽头,便进入相对比较平坦的川区,这就是清州府的辖制范围了,这清州府虽然地势相对平坦,遗憾的是流经地面的最大的鸭儿河却水质苦涩、坚硬,浇灌的田地贫瘠。庄稼难以生长,这就导致了清州府虽然沃野千里却物产贫乏、百姓生计艰难、官府税收微薄的现状。”

    牛通判耐心听着,一只羊毫软毛笔在面前几案上认认真真地做着笔记。

    站在通判身后一个书童模样的年轻人却偷偷将眉头暗皱,强压着内心涌动的反感,牛通判饱读诗书,治国理政的方史经略更是装了满满一肚子,难道还需要你这个赳赳武夫出身的人来耳提面命

    不平归不平,他只能在肚子里诽谤罢了,不敢流露丝毫的不满,主人早就严厉嘱咐过的。不许轻易喜形于色,他们来这里做官,山高皇帝远,他们远来是客。强龙难压地头蛇,知州大人在这里根基稳固,树大根深,一般外来之人根本得罪不起。

    知州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官厅里回旋,看样子他心情不错,讲起来就滔滔不绝。很有兴味,看来大有把西北三府的历史从古到今讲上一遍的架势。

    坐在右侧几案前的一应州府官员也都扯着脖子听,一个个显得十分乐意听讲,有人还面含微笑,抬手抚摸下颔的稀疏胡须,一副很是受教的样子。

    只有书童察觉到了,牛通判握笔的手在颤抖,这颤抖很轻微,外人难以察觉,只有相随主子好几年的他,通过他笔下那一行略微歪斜的笔迹看出来了。

    既在他人屋檐下避雨,就得委屈自己低头去适应屋檐的高度,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书童在心里悄然叹息。

    “清州府知州是去年新到任的,和牛通判一样,是胸怀天下,干大事儿的人,哈哈,你们都年轻有为,年轻有为!不



101 赌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男人的地方,不是有酒肉、美女,就是赌博。

    聚众赌博似乎是很多男人难以拒绝的一项嗜好。

    入夜后的柳府,表面显得风平浪静一派静谧,除了前院门房里值夜的几个年轻人还秉烛闲谈,大多数人已经进入梦乡。

    出了府门往东走,拐过一道浅浅的巷子,便是一排溜的馆舍。

    赌馆、酒馆、烟花之地……

    永远闹哄哄的赌馆、香艳的青楼、酒香四溢的酒馆、吃人不吐骨头的当铺,它们紧密相依,互相依存。

    一个瘦瘦的身影夹着臂膀,犹犹豫豫挨进一家当铺晚间还不关门坐等生意上门的黑沉沉包铁皮木门。

    柜台比来人高出半个头,瘦子踮着脚尖才递上了手里的东西。

    掌柜戴上眼镜,把东西凑近灯火,细看,叩响,辨色,听音,透视,沉默。

    瘦子一言不发,安静地等待。

    掌柜厚厚的眼镜片后面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但是他很快就收敛了喜悦,板着脸反复验看。

    瘦子被看得心里发虚,赶忙强调,“掌柜的,我这可是真正的好货,是我娘从我娘的老娘哪里流传下来的,四五代的家传呢,真正的好玉,你不要想着蒙我。”

    掌柜早就神色如常,不笑,“镯子是玉石,翠玉,可惜里面有大量杂志,算不上好货,而发钗,镶嵌的玉石勉强算是好玉,但只有一小块儿,太小,又是银子镶嵌,所以总体估量下来,还是值不了大钱。这样吧,玉镯五十两。发钗二十两,一共七十两银子,你愿意呢,东西我们收下。不愿意呢,您走人,我们不会挽留。”

    瘦子眼珠子咕噜噜转动,不甘心,“一共一百两。一百两我当!而且我没有卖给你们,只是暂时当点急用的钱,回头我翻本了一定会来把它们赎回去的。”

    掌柜无声地笑,等翻本了再回来多少走投无路之人,都会在这里说下这信誓旦旦的话,可是到了最后,十有的货物都会变成死当。喜欢赌博的人,更喜欢这样。

    “八十两吧,嫌少你可以去下一家,我敢负责任地告诉您。您今晚走遍这条巷子,不会找到第二家比我出价更高的当铺,如果有,你来我这里,我二话不说白送你八十两白银!”

    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回旋的余地。

    瘦子想了想,翻着眼珠子,这里几家当铺,没有比这家更有良心的,当铺嘛。都是吃肉不吐骨头,天下乌鸦一般黑,还用得上再去试探!不甘心归不甘心,却还是乖乖按了手印。当了,揣起八十两白花花的银子飞一般离去。

    “哎这不是小驼子吗你小子那夜输得就差当掉裤子了,这才过了几天呢,还没到发月例的时候吧,怎么又来了”有人大声打趣。

    小驼子站在第一进门口左右巡视一圈,鼻子里哼了一声。懒得和别人多说,也不在门口那副桌子旁边逗留,到处闹哄哄乱糟糟的,但是他目标很明确,侧着身子穿过三三五五聚众赌小钱的下层穷汉,他今晚腰杆子硬,要在最中间那张大桌上大大地赌一把。

    “呵,小驼子,这小子吃错啥药了吗,怎么不理我呢难道你小子哪里发横财了有钱就装不认识我们呢你小子还欠着我三十文大钱呢,快快还来!”说着来扯衣袖。

    小驼子机警地躲开,一头扑到最大的那张黑色大木桌边。

    “去去去,小孩子来捣什么乱不要打扰大爷们雅兴,这里也是你能随便来赌的地方”

    一个胖子横在桌边嚷,他正是赌馆的老板。

    小驼子干瘦的手冲着胖子摊开,瘦脸上挤出一抹冷静的笑。

    狗眼看人低,叫你看清楚了,大爷今晚可是有钱人,难道你有理由拒绝一个有钱人到这里来赌一把

    果然,赌馆是不拒绝有钱人的,而且大大地欢迎。

    胖子看清楚小驼子笼在袖里的一锭白银,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哎呀哎呀,是小驼子大爷呀,您那里发财呀这兜里揣的可是白花花的真银子呀!快请——欢迎您大爷光临——”

    高高胖胖的身躯尽量地弯下来,头发稍上都挂着巴结的笑。

    小驼子挺起胸,横横地挤开了两边人群,站到了黑沉沉的大木桌边。

    身后呼啦啦挤过来一大群人,都是跟着看稀罕的。

    小驼子偷偷看后面,大多是柳府里熟悉的人,大门的老乔,二门的于叔,车马行的安大哥,前厅的小惠子……想不到柳府这么多下人在这里度过自己的夜生活。

    十多个人在议论着这个小驼子。

    “这不正是干粗活儿的那个小厮好像是厨房于大娘的干儿子”

    “对啊,这小子鬼精灵,自己没娘,就认了个干娘,没姐姐,也认了个干姐姐,府里的活儿不好好干,成天就知道到处打秋风,这里偷那里骗,捞到了银子就来赌博。”

    “他那个干姐姐是谁肯定是哪个粗使婆子吧,小丫环哪个愿意沾染这样的货色”

    “你还别小看了他,他这个干姐姐从前不怎么样,现在可是大名鼎鼎了!偏偏还是个



102 夜戏
    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夜,灵州府有名的齐家戏班子如期被请进了柳府大门,在后花园里搭了个临时戏台子,太阳刚刚落窝,那好戏就咚咚锵锵嚓嚓地上演了。

    最近府里发生了一些事儿,影响了大家的心情,不过日子还得过,谁死了,谁活着,都不会十分地影响他人寻求快乐的本能,天还没黑透,各房各屋的下人纷纷搀扶着自己的主子往后院赶,后院临时搭建的席棚前,又搭建了一座大大的暖棚,里面摆设了一排排座椅,前后左右安置了大盆的火盆,上好的灵州青碳一盆盆烧起来,很快里面就变得暖烘烘的。

    第一个赶来的是柳映,新做的深红色九紫绸旗袍紧紧裹住了略微丰满的少女躯体,裹出了七分羞涩,二分妩媚,还有一分天然的风流隐隐藏在深处不敢示人。毕竟旗袍开叉太高,就算她生性泼辣胆大,却还是忌讳众人的目光,不敢公然挑战当下的社会风气,所以叫丫环特意把开叉适当缝合了一些,所以这改制后的旗袍裹在身上,玲珑凸凹的身材倒是鲜亮亮全部烘托出来了,却走路很困难,连最小的步子都无法迈开,她只能老早出发,扶着丫环的手慢慢地小碎布挪了过来。

    柳映这里刚要落座,耳边一阵莺莺燕燕低语巧笑,引得小丫环瞩目,柳映也禁不住抬头,但见几位衣衫光亮的仆妇拱围着三个穿戴鲜亮的丫环,一众人群的最中间才显出一个俏生生的身姿来。

    几位提前跑来为各房姨娘看座位的仆妇瞅着来人,顿时眼前一亮,舍不得挪开,叽叽喳喳肆无忌惮地就议论了起来。

    “快看看她的衣衫,好特别,好新颖,这是什么样式呢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啊,是啊,看着像旗袍。但又和五小姐的旗袍不一样。”

    “你们快看,她的旗袍怎么能开那么大叉呢瞧瞧都开到大腿根上来了——可是怎么就不难看呢”

    “颜色也好看,通体淡粉色也就罢了,最好看的是上面洒满了大朵的花儿。这是什么花呢,花瓣这么大这么肥,再配上大片的绿叶,鲜灵灵,嫩生生的。尤其腹部那儿的那几朵花,尤其衬托得身子细长好看!”

    “头上那个金钗多精致呐,肯定是外面铺子里新近才出的新款式。”

    “还有手腕上那个玉镯呢,她冰肌玉骨,配上羊脂玉更加迷人了。”

    “我觉得她穿戴要比五小姐华丽,也好看。”

    “嘘——你胡说什么呀没看到五小姐就在身边吗”

    “快走,这位娇蛮小姐谁也惹不起!”

    几个人推推搡搡一溜烟跑走了。

    柳映为了省事只带了一个小丫环来,小丫环听到这伙婆子当着她家小姐的面公然对小姐这么不敬,顿时又气又急,只是她胆小。不敢去和那些粗婆子对骂,悄悄偷看自家小姐,发现小姐一张粉面已经气成了猪肝色,小丫环忙虚虚扶住小姐胳膊,“五小姐,我们……她们……”

    柳映直言瞅着那个众星拱月一般被围在中心的人儿,那不是那个低贱的小丫头片子是谁一夜功夫爬上枝头变凤凰也就罢了,还公然穿戴这么华丽招摇,硬生生把她这个嫡亲的小姐都比了下去,这哪还有天理呀

    柳映鼻子都要气歪了。忽然抬手啪一声,对着小丫环劈头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脆生生的,疼得小丫环捂住脸出溜在地上,傻愣愣瞅着自己主子。不知道她为何忽然拿自己撒气。有气也该找对方撒啊,你欺负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她自然不敢质问,只是眼里盈满了泪花。

    柳映扭着手腕子,呸一声,“不知高低的小蹄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下贱胚子。见什么高枝儿都敢往上攀啊我告诉你,在本小姐眼里,就算你再怎么狐媚子能哄人,我也是眼里不揉沙子,你永远都是下贱胚子一个!”

    边骂,边脚步噔噔离开,看样子戏也不打算看了,正接回自己屋了。

    真是气人!本来精心准备的九紫绸大红旗袍,今夜是第一次上身,想着给大家一个惊喜,叫多少人眼巴巴地羡慕。谁知道还没正式出场呢,就被一个小贱人给抢了风头,不就是父母一时糊涂认的什么义女吗,不就是傍着柳家蹭饭吃吗,凭什么也能那么花枝招展地抢人家嫡亲小姐的风头那身衣衫哪来的怎么能那么张扬放肆呢明明我这身才是角院刚刚流传出来的新款式,你那里又哪来的更新的款式我害怕开叉大惹人非议,巴巴地缝了开叉,你倒好,开得比我不缝合的时候还大,是要叫全府的人都看到你那大长腿吗要不要




103 甜玉
    两个妙龄少女,两只纤纤玉手,各执一端,分别抓着洒金戏单子的一边。

    你不相让。她也没有松手的打算。
1...3132333435...15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