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姑玉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子袖
这话深入人心,另外两个婆子马上一脸苦相,想起别人伺候大太太到时候回报丰厚,自己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想不起就觉得窝囊。
“老钟看样子不拿事儿,要不我们去找四姨太,她不也带着丫环在这里干耗着吗不定心里早就想回去了。”一个婆子出主意。
三个人一拍即合,马上赶往张氏的客房。
在客房门口,胡妈刚要抬手敲门,却硬生生刹住了,把耳朵贴近门板偷听。
客栈的门板自然不怎么厚实,胡妈听到一个声音在骂人。
是谁呢
“午饭是面条,晚饭又是面条,你就不能换个花样难道你不怕用面条把我喂成个大肥猪”
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气哼哼在质问。
“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是客栈的伙食差,娘想着中午的长面你不爱吃,那晚上给你换短面条,想不到你还是不爱吃啊,m.£.——都是娘不好,明天我一定想办法不再吃面条——哦不,不用等到明天,今晚等他们回来我就去跟哑姑他们,叫他们给我们换伙食,我们也要吃好的。”
是张氏,她似乎很害怕对方,在一个劲儿陪着心。
胡妈揉揉耳朵,一脸疑惑,回头看,身边的两个同伴也都满脸狐疑。
她们都是在大院子里的下人堆里历练出来的婆子,一个个贼精明,耳朵更是一个个贼亮,她们已经听出来了,那个耍脾气不吃饭的不是兰穗,一个丫环,还轮不到她跟主子讲条件,就算借个胆子她也不敢;那是张氏本人了不,哪有本人跟本人这么发脾气的道理,再那个声音明显不是张氏;那会是谁
这一路随着张氏的只有兰穗一个丫环呀,除此之外再找不出一个大活人。
找不出大活人,可是……死人倒是有一个!
胡妈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拉着同伴就要走。
她猛然记起来了,那个少女的声音,那个脆生生骂人的声音,分明就是死了的柳颜。
真的就像柳颜活生生站在那里冲人发火呢。
可是柳颜早就死了呀。
胡妈从两个同伴的眼里看到了一样的内容,大家都在疑惑,不解,同时也有一窥探他人的兴奋,是啊,柳颜早就死了,死了丢在家庙里,然后奶奶临走去拉了她一起上路,据是为了利于给万哥儿治病,这就奇怪了,一个死人能对活人治病有什么好
但是出了门这一路童养媳就是主子,她什么大家听什么,她把死人拉在车里,就真的拉在了车里,奇怪的是这件事四姨太始终没有什么,她作为娘亲,自己的女儿死了还不能入土,竟然被拉在车里一路同行,她怎么就不反对呢
下车入住这里的时候,四姨太亲自带人把女儿尸体抱进了客房,用被子裹着,店家没看出是个死人,胡妈他们这些下人也没留意死了的柳颜现在究
174要回
马车赶进客栈大门已经是暮色落尽时分了。
柳万抹着嘴巴子,“哎呀呀媳妇儿,那渔家大娘做的蒸鱼真好吃,明天我们再去吃好吗我想天天吃白玉diǎn骨你说太贵吃不起,那咱们天天吃蒸鱼总行了吧”
哑姑抬手摸摸这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大脑袋,“行啊,我看那大娘的孙女儿长得怪疼人,干脆给你招亲算了,以后你留他家天天吃蒸鱼。”
嘴里这么调侃柳万,目光飞快扫一眼院子,发现一个老迈的身影在那里踟蹰,看到这一行人归来,他飞快地转身进屋去了。
哑姑无声一笑,老钟叔啊,有时候真的是挺好玩的一个老人。
刚进屋,张氏赶进来。
“有事”哑姑来不及解下外衣,先询问四姨太。
“今儿胡妈她们闯进我们屋了,我怀疑她们可能发现颜儿活着的事实了。”
哑姑眉头一皱。
本来想先瞒着再说,想不到这里先瞒不住了。
张氏本来是个遇事决断之人,只是被女儿的事牵绊住了,身在事中,关心则乱,现在有些慌神。
可是她发现这个小女子竟然还是那么淡然,只是diǎn了diǎn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她们……嗯,很好……”
她们好什么
张氏摸不着头脑。
难道胡妈闯进自己屋里撞破了颜儿活着的事情还是好事
不是你哑姑建议要先瞒着消息的吗
自己这里已经乱了方寸,她倒是一副天塌不下来的样子,张氏忽然心里恨恨的,恨这女子小小的一个人儿,竟然总是装模作样比大人还稳重,在她面前自己作为长辈竟然屡屡失态。
四姨太刚走,门口响起胡妈的嚷嚷声:“我们有事要见万哥儿媳妇——小蹄子哪里轮到你来拦我了“
浅儿有些委屈地低声辩解:“不是我要拦着,我们小奶奶忙了一整天,这才回来要歇息,什么事儿您不能明天再说吗”
〗vding〗vdiǎn〗v小〗v说,.23.⌒o< s="arn:2p 0 2p 0">s_;“明天明天黄花菜早凉了——”
兰草瞧一眼哑姑,眼里满是气愤,这婆子,一路跟来什么活儿都不干,竟然还这么嚣张。
“没事,请进来吧。”
兰草听到她的小奶奶还是那么淡淡的口气,奇怪的是居然用了一个请字。
主子跟下人用请字,这……兰草摇着头微微苦笑,奴才爬到主子头上拉屎拉尿,这种事儿从前她在大院子里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想不到这事儿这么快发生在小奶奶身上来了,真是无奈啊。
门吱呀一声,胡妈胖胖的身子站到炕头前,“我们想回去,回到府里去,万哥儿媳妇,不瞒你说,我们跟着你帮不了你什么忙,只会给你添麻烦,还不如打发我们回去呢,大太太哪里有好多活儿等着我们干呢——你明早叫老钟打发我们回去吧。”
口气貌似恭敬,其实言语中哪里有半分尊敬,分明是自己已经打定了主意,只是来这里下命令来了。
兰草气得在那里颤抖。
想不到小奶奶还能忍着不露声色,她拎起水壶,用火钳子慢慢地拨着炉膛里的炭火,慢悠悠感叹:“这客栈真会过日子,一块青碳都没有,全是劣质碳,除了响声大,就是一个劲儿冒青烟——出门在外就是受罪啊,想起来还是柳府的日子好,好吃好喝,连烤火的碳都是最好的灵州青碳——”手下用力,铁钳子将一块烧得通红的炭块夹得粉碎。
正在自己兑水泡脚的柳万嘻嘻笑:“媳妇你忘了自己说的话,睡觉前不能玩火,玩火夜里肯定尿炕。”
哑姑无声地瞅他一眼,这孩子记性真不差,这是自己曾经拿来哄他的话,而在很多年前自己小时候奶奶也曾拿这句话来哄自己这个酷爱玩火的小孙女。
“好吧,娘子不玩火就是。”
火钳子放回原处,哑姑忽然望一眼胡妈,“你们三个都是这意思还是只有你一个人想回去”
胡妈硬硬地diǎn头,“我们三个,我们都想回去。”
“哦——”
口气淡得像白开水,似乎在感叹别人的事情,和自己完全无关。
兰草急了,“小奶奶,这一路山高水远的,我们的队伍不能人太少,万一有谁病倒,彼此需要人手照应。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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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匾额
曙色刚刚染亮窗棂,兰草迷迷糊糊睁开眼似乎眼前一片亮色,咦这么快天就亮了
起来看,是小奶奶,她披着衫子坐在桌前正在写什么,面前的桌上已经写满好大几张纸。
兰草轻轻过去替她再加一件外氅。
“你再去睡回笼觉吧,我这里一个人就行。”
小奶奶的声音里充满温柔。
兰草心里一阵温暖,乖乖回去重新睡了。
一大早老钟已经雇好了马车,分出一些碎散银子来,吩咐胡妈一路上注意安全。
胡妈三人也早早就梳洗了,打起包袱准备启程。
这时候门外忽然乌压压拥进一群人,客栈伙计以为一大早来了客人,忙不迭跑过去接应。
“我们找女神医——为女神医送匾额来了——”为首的汉子大声说,那声音真洪亮,在清晨冷静的院子里传播很广,顿时伙计们乱纷纷跑出来好多,那些没来得及梳洗的客人披着衫子、揉着眼屎,从棉布门帘子里探出头来瞧热闹。
随着语声,忽然炸开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红彤彤的碎屑在冷冷的空气里欢快地飞扬。
柳万本来在赖床,听到有好耍的翻起来就要往外跑,慌得兰草赶忙拦腰抱住,“好我的小祖宗呀,难道就这么衣衫不整地跑出去会受寒的!”
柳万倔强,溜倒身子在地上乱扑腾,兰草急得胳膊都软了。他忽然来了少爷脾气,一对小手直接在兰草脸上挠,抓住几道血口子来。
“放开他——”哑姑在身后冷冷吩咐。
兰草只能松开。
同时捂住自己的脸悄悄落泪。
“他已经十岁半了,在不发病的情况下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能支配自己的行为,以后要干什么他自己做主。他和我们一样,凭什么要我们处处伺候他,把他当老人照顾”
柳万才不管人家在数落什么呢,陡然获得了自由,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就得到了自由,心里不踏实,回头偷瞧哑姑4↘ding4↘diǎn4↘小4↘说,.2⌒3.≧o< s="arn:2p 0 2p 0">s_;的脸,哑姑黑着脸不理他。
柳万小心翼翼掀开门帘迈出门,一股冷气陡然劈头盖脸而来,他不由得打个寒噤,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那么裹着棉袍,冒着严寒挤进人群里瞧热闹去了。
“为女神医送匾额你们找错人了吧我们客栈哪里有什么女神医”店伙计猫着腰瞅着来人,一头雾水。
“是啊,是啊,我们这里从来没听说有什么女神医。”
伙计们纷纷挠头。
哑姑随着环们出来站在门口瞧究竟。
长安忽然尖叫一声,噔噔噔跑远了,冲进人群,一把拉住一个汉子的手又笑又跳,那神态十分亲昵。
“她爹来了——”浅儿嘀咕。
人群里一个面目英俊,身材高大的汉子穿过众人,直直走向站在门口的几位女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汉子身上天然地具有一种威力,大家见了他纷纷让道。
他走到哑姑跟前,含笑一拱手,“女神医,鄙人受乡亲们派遣,来为你送匾额了——谢谢你不收一分钱免费为我的乡亲们诊病——好多人今天早晨病情已经开始出现好转了。”
说完竟然深深地鞠了一躬。
“呀,女神医原来是她呀这小女子看着还那么年轻,她难道真是神医”有店伙计最先醒悟过来。
“人不可貌相,也不可用年老年幼去估量,这姑娘看着不张扬,其实身上本事不浅呢,我媳妇常年小腹下坠慢疼,昨夜只服用了一剂药汤,夜里睡得好,今早起来忽然嚷着饿要吃东西——这么些年她总是病歪歪的,哪有今天这样的好精神呀——女神医还不要钱呢,分文没收——”一个相貌厚道的渔民朗声说道。
“真的啊真有这么神奇哎呀翠花呀——你快起来——”客栈后厨掂大勺的一个中年伙夫听了这话顿时拧着屁股往后院跑去。
穿过乱纷纷的人群,哑姑只用目光去迎接那个高大精干的男子,那张含笑的脸在清晨的清爽空气里显得分外清朗,“来啦——”她含笑打招呼。
已经能坦然能迎着他的目光和他对视,并且很淡然地和他打招呼了。
最初的那些刻意的东西好像无意中消失不见了。
或者是,这个人身上有一股坦然坦荡的东西,叫人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也跟着心怀宽阔自然而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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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我心
“什么,要我脱裤子呀”翠花惊讶得直叫,两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死死压住裤带,跳下炕就要走,“不看了,我不看病了——你们什么大夫呀,好好的叫人家脱裤子,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呢”
兰草拦都拦不住。
“放她走——”哑姑在一边看着。
这语气,十分平淡,似乎也含着些不容置疑的力量。
翠花不由得一怔,回头看,那小小的女子已经用簇新的白布裹好了手,示意兰草给炕边垫了一大片新白布。
她慢慢松开了手,声音在颤抖,“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给你看病——你不给看我怎么能知道你究竟得的什么病”哑姑的声音里有了温柔之意。
翠花心里一暖。
一直被暗疾缠身,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痛痒起来真是钻心呐,就这么不看跑出去,万一丈夫责骂怎么办
机会难得,要不叫人家看看
翠花犹犹豫豫解开裤带,又羞又屈辱,“你们究竟要看什么”
兰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愿意了,马上拍拍那片白布,一边看着哑姑,“好像是要躺上去……这个……”
其实这个她也不知道,她没有见过。
翠花依言爬上去。
“错了,先脱裤子,再上去。把腿分开。”
翠花溜下炕,呆呆站着。
脱了裤子,躺下去,那是要做什么
哎呀,羞死人了。
但她还是脱了,慢腾腾褪下裤子露出一条腿。
羞羞答答躺下去,遮遮掩掩慢慢吞吞分开腿。
此时的翠花,有一种强烈的被侮辱感,她用眼睛余光剜着那个小小的单薄身子,心里说看着那么小一个女儿家,真是不要脸啊,竟然真敢看我的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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