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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姑玉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子袖

    小、小、小奶奶真的、真的、真的在偷汉子啊

    这事儿要只是听说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可是她刚才明明看到被窝里那对男女白花花的,那不是偷汉子是干什么

    现在是铁证如山就在眼前,她还怎么替小奶奶辩护

    “真是我的好夫君,几天不见,见了面也不先问问媳妇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挨饿受冻,是不是受人欺负你倒好,还没见面呢就开始往人家头上泼脏水,这可是要一棒子打死人的节奏呀——”

    忽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身后清清白白不急不缓地说道。

    兰草和柳万同时回头。

    身后的青砖院子里,一个白衣女子正俏生生立在风里,一手拎一个大大的竹篮子,篮子里满是萝卜土豆牛肉白菜等食材,另一个手正抬手擦汗。

    清风吹过,卷起白色衣裙徐徐飘动,乌发完全放下来了,已经不再是夫人髻,而是松松顺在脑后,用一根白色布带子款款收束。

    几日不见,小脸儿似乎添了一丝风尘之色,但那眼神却亲切地含着笑。

    “小奶奶!”兰草惊呼一声,想要扑上去拥抱,却忽然意识到主仆身份限制,硬生生刹住脚步,两手摸起眼泪来。

    柳万才不管那么多呢,挣脱了兰草拉扯,狠狠地一头栽进了对方怀里。

    他扑得太猛,哑姑站立不稳,手里的菜篮子顿时脱手,退开两步这才收住,她笑吟吟抱住了柳万,两具小小的单薄身子稳稳抱在一起。

    “臭媳妇——坏媳妇——死媳妇——可算是找到你了——呜呜,还以为你丢下我们自己跑了,再也不要万儿这个累赘了——”

    柳万一边哭,一边用脑袋蛮横地在哑姑怀里滚来滚去,蹭来蹭去。

    那鼻涕眼泪口水什么的自然全部蹭在了人家纯白如雪的衣衫上。

    哑姑不躲,定定站着,两个手触摸到柳万颤抖的面庞,忽然心里一动,鼻子也有点发酸,这孩子啊,竟然越来越缠人,这可如何是好呢,等到那一天自己真走了,他会不会很难过

    赶紧从篮子里翻出一根竹签子上挂着的一串红艳艳的小果子,“糖葫芦——专门买给你的。”

    柳万一看顿时高兴了,抹着泪接过来就往嘴里塞,一面大吃一面傻笑,“臭媳




229 心事
    9心事

    哑姑一看不再追问,抬手指右边的房间,“我调换了房间,那个挨着厨房,我可以借用他们的锅、案板为万哥儿弄病号饭。¢頂點說,..”

    进屋落座后,兰草把梅家镇子客栈里发生的事情细给哑姑听。

    哑姑静静坐着听,听完了递给兰草一盏开水,神色淡淡的,“深儿一贯奸猾,留在万哥儿身边我一直有不放心,所以四姐替我们发落了也不是坏事——只是这兰梅可惜了——你是四姐出面卖丫环,四姨太压根就没有出面插手”

    “是啊,奴婢正奇怪呢,四姐不是历来什么都不管吗,为什么忽然就开始做主管事儿了你瞧瞧,硬是把万哥儿的病给气得重新发作起来了。”

    什么

    哑姑吃了一惊,赶紧看柳万的脸庞,发现他果然瘦了,神色也不好,顿时挂心,也就没在意兰草那忧虑的神色和语气,吩咐大家快捅火拿水,她要亲手为柳万炖一碗滋补的鸡汤。

    柳万就像个跟亲娘失散又重逢的孩子,自从见面后就跟屁虫一样一直粘着哑姑,哑姑剖洗老母鸡,他也挽起袖子要帮忙,结果弄湿了衣衫,哑姑泡山菇,他也插手做,哑姑刚把母鸡放进砂罐里,他跳着脚去加盖子,结果那又大又笨的陶瓷盖子咣当滑在地上就磕碎了。

    柳万望着几片碎片发傻,吓白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哑姑看见了没吭声,吩咐店伙计再借一个来,打碎的她按原价赔偿就是。

    柳万抱起一大片碎片摩挲,嘴里喃喃念叨:“真该死,这么随便就打了一件东西,这要花多少钱呢,我真该死。”

    兰草浅儿长安一直在边上看,一开始奶奶就不叫她们动手,她要亲自为柳万做一个山菇炖老母鸡。

    哑姑淡淡瞥一眼柳万,好奇:“既然打了还有什么可惜的,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前的时候那些上好的渗色釉瓷器不是随便就往丫环们头上砸吗”

    柳万有些惭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前砸了自有母亲叫管家去买,现在我们在外头,糟蹋了东西哪有钱买,弄不好又得挨饿。”

    “哦,原来是挨饿了这才懂事了呀,不过还好,总之是懂事了嘛——”哑姑笑得欢畅。

    柳万被笑得不好意思了,“臭媳妇,人家懂事了难道不是好事难道你愿意我一直是那个混事不懂、胡搅蛮缠的屁孩子”

    “哈哈,知道自己是个胡搅蛮缠的混子啦”

    哑姑笑得弯下腰去。

    兰草浅儿等也笑。

    冷不防柳万一阵风冲过去,对着浅儿膝盖咣咣咣就是三脚,踢完了又去踢兰草。

    兰草机警,早就躲开,长安更是老远就跑躲到门口。

    浅儿又羞又疼,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要挨打,又不敢还手,只是抹泪。

    别看柳万人瘦,毕竟是男孩子,那几脚踢得扎实,等兰草捋起裤管看,浅儿腿骨上青紫了一大片。

    “蹄子,叫你笑话人!下次再敢这样我照样再踢!再不改毛病我就叫人牙子买了你去青楼。”

    柳万咬着牙狠狠地骂着。

    兰草翻出药膏替浅儿敷上去。

    整个过程里,哑姑竟然一直没吭声,她似乎没看到屋子里发生的这一幕,她只顾低着头烧水,水开了又把泛起的血沫子撇掉,然后用一片白布缝成一个包,裹进几样药材,然后放进水里慢慢滚。

    很快屋子里漂浮起一股扑鼻香味。

    大火烧一会儿,直翻滚,改成了文火,哑姑将盖子严严实实压上去,然后坐在炉火边慢腾腾煽火,望着那一团团白气在砂罐子四周盘旋。

    浅儿不哭了,柳万也不骂了,大家都怔怔地望着那烟火和水汽。

    大家都意识到了,奶奶有心事,奶奶她好半天不话了,从前的时候她不话是因为她是哑巴,自从病好之后她其实是个很爱话的人,尤其没有外人只有兰草等人的时候,她喜欢这那,有时候打探些府里的琐事,有时候教授些妇女看病生孩子的常识,有时候教兰草认识药材和简单的方子,有时候又唠唠叨叨警告柳万该怎么保养他那种病……总之是个闲不住的人。

    闲不住的人,一旦真正的不话了,闲下来了,这就有异常啊。

    单纯如长安,她也看出来眼前的气氛不对劲,似乎大家都不高兴,大家都有心事,都心翼翼地怀着心事熬着时间。

    兰草看看时间不早了,默默地起身打睡觉的事情。

    屋子里一面大炕,地下一张床。炕是热的,床自然很冷。她将被褥铺开,给奶奶准备一个被窝,给柳万准备一个。剩下的铺盖抱到床上,准备她们三个丫环睡。

    哑姑忽然抬头,“我们四个女孩子都到炕上睡,柳万是男孩,长大了就是男人,哪有大男人睡热炕叫我们女孩子挨冻的道理所以柳万的铺盖丢床上去。”

    声音冷得彻骨,跟之前完全换了一个人。

    大家都是一愣。

    柳万



230 巧遇
    梁州府街头,天气不错,三个女子一个小男子,四个人高高兴兴穿梭在街头,这花花绿绿人来人往的街景,他们可是见得不多,灵州府街头自然有,只是那时候他们哪里有机会这样大摇大摆跑出去闲逛

    再说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风,这梁州府和灵州府相比,又是另外一番景致。

    别人也还罢了,长安是小地方出来的穷丫头,现在蓦然到了这繁华大街,她惊讶得恨不能多生出一双眼睛来看,梗着脖子盯着这个摊位看看,又瞅着那个铺位出神,那花花绿绿铺天盖地的市井繁华实在是很诱人啊,兰草怕她把自己给看丢在人群里,只能拉着她的胳膊边走边看。

    柳万只对吃的玩的感兴趣,一圈儿走下来,他怀里已经抱了一大堆小玩意儿,什么拨浪鼓、小木人、翻滚车、小泥陨,脖子里挂的兜里揣的,恨不不能全身都挂满;刚吃了一包糖炒栗子,又嚷着要吃干烤小豆鱼,嘴里叼着一根糖葫芦,手心里还握着一把蜜饯果子,一个劲儿都往嘴里塞,好像他八辈子没吃过小零嘴儿。

    反正媳妇儿今天分外大方,你要什么她就给你买什么,简直要把他宠上天的节奏,柳万也就抓住了机会狠狠地花钱。

    奇怪的是哑姑似乎真的很能纵容柳万,只是笑嘻嘻看着他吃,不阻拦,也不说他乱花了银子。

    几个人正边走边吃边看热闹,一路穿过最热闹的一片,柳万眼尖,看到了卖熟食的摊子,兴奋得直跳,拉着哑姑就要过去吃。

    哑姑瞅一眼那些在风里晃动的粗布招牌,皱起眉头,这些小摊小铺卖的食品都加了好多辣椒,说实话柳万不适宜多吃酸辣,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呀,虾米粉,我要吃——”柳万指着招牌喊。

    “还有酸辣羹,我也要尝一碗!”

    说着撒开了哑姑的手自己往对面跑去。

    兰草赶紧撵着追。

    在街口兰草冲在前头拉住了柳万,正要开口劝柳万不能在这里吃的理由,柳万忽然指着一个人喊:“那个人好眼熟呀,我肯定在哪里见过”

    兰草赶紧劝他低声点,这大街上的你乱嚷嚷,叫人家听到了可如何是好我们一群弱女子带着一个小病人出来晃悠,谁也惹不起,万一招来是非肯定要吃大亏。

    兰草边拉边扫了一眼前方,三步之外有个人,正背身立在街口,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吃一碗热腾腾的小吃他穿戴很普通,身后背着一个兽皮缝制的包袱,有肩头跨一个大大的物价,用破破烂烂的麻布包裹了,有些地方却还是露了出来,依稀是一把巨大的弓。

    一看就是个四处游走四海为家的流浪者,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她扯住柳万的手赶紧走。

    这时候那个人也已经下了决心,不吃小吃了,大踏步往前走去。

    可是柳万跟疯了一样撵着那个人一直追,边跑边喊:“我认识你——我不会看错的,我真的认识你——”

    骇得兰草小跑着追赶。

    柳万跌跌撞撞撵上去一把扯住了那人身后的那把弓。

    兰草随后也赶到了。



231 不语
    兰草忽然狂奔回去,一把就抱住了哑姑胳膊,疯狂地摇摆着,嘴里发出低低的抽泣,“他,竟然是他,小奶奶我们竟然还能又遇上他!”

    她太兴奋太激动了,所以就忘了主仆身份的差别,更忘了这样欣喜的表现会将自己内心的渴望流露得一览无余。

    长安就很吃惊,仰着小脸瞅瞅白子琪,又看看兰草,眼里满是疑惑,他是什么人呀,为什么兰草姐姐见到他会这么高兴看样子完全高兴糊涂了!难道是她的哥哥

    看那个人的个头和模样,年纪不大,应该做不成兰草的爹爹,那就只能是哥哥了,除了亲生的哥哥,还有哪个男子能让一个女子高兴成这个样子

    长安心里既然认定了这人就是兰草的哥哥,就盯着白子琪的脸仔细看,要从那脸上找出他和兰草相似的地方。

    遗憾的是长安将对面的男子从头看到脚底下,愣是找不出一点点相像的地方。这怎么可能也许是龙生九子,亲兄妹也有长得不一样的吧。

    对面的男子眉目清秀、细致,个头高挑,虽然一张脸显然经历过一场风吹日晒的考验变得粗糙黑红,但是那层磨难下面还是透出一层白皙娇嫩,显示出他曾经是个娇生惯养的人。

    而兰草呢,却是另一番模样儿,喜欢害羞,比较内向,肤色偏黑,眉目稍显得粗大一些。

    所以这兄妹俩真的不太像。

    既然见了自己的亲哥哥就跟扑上去见礼啊,为什么兰草姐姐只顾着自己抹眼泪,而那个哥哥也傻傻地站着发呆

    长安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她过去接了兰草手里包袱,推着她一直往那个男子身边走,同时急切地打着手势,告诉她快喊哥哥啊。

    兰草赶忙挣脱了,跳在一边,羞得满面通红。

    白子琪却似乎没看到这一对小丫环的闹剧,他微微闪开两步,只瞅着对面的那个女子看。

    是她,正是她,那个小哑巴姑娘!

    就是在困守山洞生死难料的情况下,心里时不时想起她;

    在摔下高崖的时候,心头一闪而过的也是她的面影;

    在山里养伤的时候,也会偶尔想起她的淡淡微笑,和荣辱不惊永远淡然的神情;

    那时候他根本顾不上去细细思量自己为什么在生死关头会想起一个不相干的人

    现在忽然撞见了她,他蓦然有种惊喜,难以自抑。

    白子琪,既然喜欢,就上前去打招呼啊,从前不是相处得不错嘛,拿着她写的一张药方子,对那上面的字体很感兴趣,满灵州府找人认那种怪字,却还是没人识得,最后甚至学着临习过那字体。

    字体

    一个念头忽然在心头一闪而过,像一道亮光划过,那种字体

    现在想起来,那种当时认为很神秘的字体不正是另一个社会里正在使用的普通汉字吗是简化后的汉字!

    自己之所以从前不认识,是因为自己是白子琪,一个生出在东凉社会的孩子,一出世就碰上全社会都在使用繁体字,自然不可能认识简化字。既然不认识,自然很好奇,觉得那字体陌生、难懂,尤其是从一个自己心怀好感的温婉女子手底下缓缓流淌而出,自然更叫他心生爱慕,觉得神奇又好看。

    现在想起来,他才恍然记起那正是简化字。

    他,不是白子琪,而是杨一龙的时候,在那个社会里,从幼儿园就开始被老师逼着学习的简化汉字,横平竖直,一撇一捺,字正腔圆,简单方正的方块汉字,他就是在睡梦里也能认得



232 疑惑
    证据,其实很多。

    比如她本来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受人欺负的小哑巴,据说被他表妹欺负头部受伤,昏迷欲死,可是忽然就苏醒过来了,醒来就能给妇女接生了,还替姨母看了多年难以怀孕的病,还会写字了,而且写出那么一笔奇怪的字体,还认识药材、药方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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