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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姑玉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子袖

    有板有眼的解释完了,咧嘴又是一笑,红红的嘴唇裂开,露出两排白生生的牙齿。

    兰草不由得心头一荡,有些恍惚,这个人的五官和神色,尤其这咧嘴一笑的样子,竟然和那个人有点像。

    那个人,还好吗不知道此刻身在哪里

    心头忍不住一阵怅然。

    “嘻嘻,你们那个小娘子给花嫂开的药方子花嫂一直拿着,没钱抓药就把方子贴身藏在兜里,说小娘子许诺过她的,要帮她抓药,所以她等着,可是你们小娘子去了梁州府还没回来吗还能回来吗”

    忽然退后一步,压低了声音,“会不会被官府的人给关起来了”

    兰草心头忽然很郁闷,这乌鸦嘴!

    不过,乌鸦嘴却正好说中了她的心事,她一直担心的,可不正是这个。

    冲臭子摆摆手,“你回去告诉花嫂,馒头她分给孩子们吃吧,我不饿,也不用等我了——我们小娘子不会失信于人的,她一定会回来的,回来了我就带她去找你们,一定帮花嫂把病看好。”

    不想和这小花子多纠缠,转身闷闷地离开了。

    又在接头转悠了好几大圈子,眼看着太阳已在中天,思来想去自己一个孤女子在外头晃悠终究不是好事,再说柳万哪里也不能没个得力的人伺候,小奶奶不在,自己就得多操心。

    便慢慢地重新走回了客栈。

    刚踏进客栈大门,逗头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哭声,哭得声嘶力竭,边哭边跳脚,尖着嗓子大骂不止。

    万哥儿又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病了

    心头惊吓,脚下发软,三步两步抢着扑进门去,却看见柳万好端端坐在炕头,小哑女长安瑟缩在身后抹眼泪。

    哭的是深儿。

    深儿一贯厉害,谁都不敢惹她,这会儿为什么要哭

    难道是浅儿惹了她

    浅儿哪里来的胆量

    深儿一手抓自己的头发,一手拍打着膝盖,哭哭啼啼地数说着,“奴婢尽心尽力,吃苦耐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奴婢有什么错你们要卖了奴婢就算你们没钱吃饭住店,那也是小奶奶挥霍完了,她不是把钱都拿去开什么养生堂了吗。凭什么现在你们都来怪我,说是我怂恿万哥儿花光了银子,难道那些饭菜你们都没吃,是我一个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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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感恩
    深儿一看兰草出来就撵了过去。

    兰草摇摇头,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话,只能自己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深儿哭得更厉害了。

    “哟,就是这小姑娘呀长相还不错,就是身子有些单薄嘛,二十两银子太贵了,不知道都会干些什么活儿呢懂不懂起码的规矩呢要是不懂我带回去又得从头教起,这笔买卖我真是亏大发了——”

    随着语声,一个穿暗粉色衣衫鬓边插一朵花儿的婆子拉着脸出现在眼前,她一对眼睛骨碌碌瞅着深儿,恨不能把深儿全身扒光瞧个透彻的样子。

    “一手交钱一手带人,”婆子说,把一包银子递过去。

    柳颜在门口接了,面露微笑,“带走吧,哭哭啼啼闹半天了,吵得我脑仁子疼。”

    立时有两个身体强壮的妇人冲上来扭住了深儿胳膊架起来就走。

    兰草浅儿和长安一直送到门口,眼看深儿被塞进一辆马车,“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你们合伙卖了我,你们都不得好死——”深儿的哭骂声渐渐远去。

    直到那车影看不到了大家这才心情复杂地进屋。

    有了银子就什么都有了,很快晚饭端来了,虽然是客栈里最普通的吃食,但总比饿肚子强。

    柳万望着饭碗忽然抹起了眼泪,一边往嘴里刨饭,一边哽咽,“深儿姐姐,你虽然平时对我凶点,喜欢骂人,也喜欢拿眼睛瞪着浅儿姐姐,可是卖你不是我的意思,我宁可不吃饭饿肚子,我也不愿意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

    这话说动了浅儿心里的难受,她噙着的一包泪终于一颗颗坠落,喃喃说道:“虽然她处处欺负我,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她被人牙子带走,谁知道这一去又要被卖到哪里但愿能遇上小奶奶这样的好心主子——”

    兰草忽然被一口饭呛了,放下碗蹲在地上咳嗽,一面擦着咳出来眼泪,一面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个念头虫子一样爬上心头:四小姐,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起来了她竟然眼睛都不眨就卖掉了一个大活人而且看那个婆子那身打扮好像不是怎么正经的角色,但愿深儿只是被当做普通丫环卖掉,完全别落到烟花之地去。

    四小姐,她又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笑了那笑容怎么给人一种掺了假的感觉呢

    念头纷杂,不敢讲出来,默默地吃饭,心里只盼着那个主心骨能早点回来。

    “福儿,笑一个——笑一个——给娘亲笑一个——”

    柳府大院的中院内,紧挨大太太陈氏居室的小耳房里,乔妈妈在逗弄襁褓里的孩子。

    李妈在门口探头进来扫一眼,含着俏讥的笑打趣,“听听你呀乔妈妈,眼下可是幸福得很,母子团聚,而且就养在大太太身边,孩子有乳母喂着,又穿得这么好,被当做小少爷般疼着宠着;你呢,磨坊里那样的重活儿不用干了,每天也是吃得好住得好,还能日夜守着孩子,你说你这辈子积了什么德修来这样的好福气嗨,我怎么给忘了,就凭你哪能修来什么福气呢,还不是大太太菩萨心肠带给你们的呗,要不是她发了善心留下你的孩子,你说这个怪物还能活到今天”

    这话说的,又直接又不留情。

    乔妈妈顿时僵住,心里极不舒服,心里说哪里是你们大太太的好心呢,当初逼着我刚生下来就交给你们弄死了抱出去丢野外喂狼的又是谁呢这会儿倒是跑来卖好了。要说真正的对我们母子好,救了我们的性命的人,还不是那个小童养媳,她当时



222 连续
    谢玉林试着用手摸了摸,指头摁了摁,孩子忽然疼了,哇哇大哭。

    谢玉林叹一口气,摇摇头,表示自己这些日子翻看了大量医术古籍,又走访了好几位杏林老宿,却还是没有找到可以医治孩子的良方。

    乔妈妈看到谢玉林来顿时满心都是希望,看到他满面无奈走了,乔妈妈顿时觉得自己又一次被人丢进了冰窖,望着襁褓里的孩子喃喃叹息:“好福儿,乖福儿,不要失望,不要绝望,这次看不好,我们等下次,这个人看不好,我们等另一个人,有一个人一定能治好你的,她救了我们母子,她连万哥儿那样的怪病都能医治,现在带出去专门诊疗了,她一定会回来的,等她回来娘就去求她,一定求她治好你的病,那时候你就不是人人眼里的怪物了,你就是个既健康又英俊的好孩子……”

    话是这么说,心里的希望是这样的,可她还是禁不住两眼落泪,那清凌凌的泪滴一颗颗落在福儿头上。

    福儿哪里知道自己身上的残缺和长大后要面临的命运,只是咧着嘴儿一个劲儿咯咯笑。

    小奶奶,希望你能找到治好万哥儿的法子,也能帮我们福儿找一找治好这怪病的方子。

    乔妈妈望着远方喃喃。

    暮色里兰草出来小解,回去的时候瞅见客栈左边拐角的一棵树下似乎有个人影,单薄的身子在一抽一抽地抖动,发出极力压制的呜呜咽咽声。

    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呢

    蹑手蹑脚挨过去,借着远处窗口的淡光瞅,依稀是兰梅。

    兰梅,不在四姨太房里伺候,跑这里干什么为什么在哭呢这深夜寒凉,她却穿那么单薄,不怕冻坏了

    兰草慢慢挨过去,拉住了兰梅的手,轻轻说一声是我不要怕。

    兰梅赶紧揉眼睛。

    兰草确定她出来有一会了,因为小手冻得冰凉冰凉。

    不由得替她搓着小手,有些心疼地责怪:“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该跑出来嘛,你瞧瞧你自己,都快冻成冰块儿了,回头闹起发热来可怎么好,现在小奶奶又不在身边。”

    想了想,试着询问:“是不是她们给你委屈受了其实想想也能想到你的不容易,一个人伺候着四姨太母女两个人,确实要比我们更辛苦一些,不过还好,我瞧着那四小姐喜静,很好伺候,要是换做五小姐啊,你早就脱八十遍皮了。”

    边说边用自己的手替她搓着手取暖。

    “客栈伙计听到这里卖了个丫环有银子了,马上就赶来讨走了房钱。你知道吗,那二十两银子一点都不经花,已经花掉了大半。”兰梅忽然说道。

    兰草诧异,就算伙计把店费要去了,你也不应该躲在这里哭啊,难道你舍不得那点银子

    想想又觉得歉疚,终究是小奶奶把大家带出来,现在她自己又一个人跑了,大家困守这里,确实日子不容易。

    刚要出言安慰兰梅,想不到兰梅似乎不领情,从她手里抽回去手,退开两步,摇摇头,“你不要管我,你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谁的命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呢。”

    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掉头就跑,一头冲进了黑暗里。

    兰草呆呆站着,一直望着她推开四姨太的客房门进去了,自己才慢慢回屋。

    兰梅是什么意思平时也是个爽快人儿,怎么今晚变得莫名其妙的

    这一夜兰草睡得很不踏实,昨夜流落在花嫂家里,在一间四面透风的破屋子里和很多花嫂收养的孩子挤在一起本来就没有睡好,今晚应该踏踏实实歇息才是,却就是心神不安,一闭眼就想起兰梅丢下的那句话。

    兰梅,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道那话里有什么深意

    兰梅跟着张氏很多年了,也算是最贴心的丫环了,为什么忽然要躲出来哭张氏母女谁给了她气受



223 惶惶
    这一夜对于兰草和浅儿来说过得十分艰难。

    两个人惶惶然醒到半夜才睡,天还没亮就又早早醒来,柳万和长安却还睡得十分香甜。

    浅儿过去替柳万掖好被角,瞅着柳万酣睡的瘦脸默默落泪,离开柳府这些日子以来,兰草时刻伺候小奶奶,深儿拈轻怕重耍奸溜滑,只有浅儿服侍万哥儿的时间最多,想到今天可能就要永远离开这位小主子还有大家,她忽然心里无比难过,万哥儿爱耍脾气,有时候冲下人发火砸东西,但他的本性不坏,其实是个心肠不错的孩子,深儿被卖他急得大哭就是一例。

    她怔怔瞅着这个熟悉的面孔,他睡梦里在磨牙,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似乎在嚼豆子。

    忽然柳万伸出手大喊:“不许浅儿姐姐走——浅儿姐姐你走了我怎么办”

    喊完大哭起来。

    浅儿冲在兰草前头上去抱住了小小的脑袋,一面摸着额角沁出的汗,一面轻轻哄着:“浅儿不走,浅儿哪里也不去,要永远陪着万哥儿的。”

    柳万却不睁眼,抓住了浅儿的手,嘻嘻笑了:“我就知道她不会卖你的,她卖了小奶奶也不依。再说你自己也舍不得走的。”

    嘴里吧唧吧唧继续咀嚼着,重新谁去。

    浅儿望着兰草,兰草也望着浅儿。

    兰草忽然冲浅儿摇摇头,耳语般说道:“放心,不会的。料想她不会那么莽撞。”

    浅儿似乎从这鼓励里得到了肯定,含泪笑了。

    早饭是米汤和蒸馒头,米汤是小米熬的,却熬的一点都不好,稀得能照出人影子,馒头也不软白,又硬又黄。

    柳万咬一口就吐出来,刚要张口骂怎么能给他吃这种东西,但是一看地下,兰草和浅儿、长安都低头默默吃着,他忽然想起就算这样的饭食,也是四姐姐卖丫环的钱换来的,这样的日子估计也维持不了多长日子,哪里还敢再嫌弃呢,就重新喝汤吃馒头,嘴巴弄得吧唧吧唧响,故意显得很香甜。

    浅儿禁不住偷偷落泪,泪水滴进清亮如水的稀饭里。

    大家刚吃完正收碗呢,院子里果然响起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

    “哟,我的好姑娘,接到你的话儿我马上就赶过来了——你说你呀,既然卖,一次都卖给老身得了,今儿卖一个,明儿再卖一个,老身一趟一趟跑腿儿倒没什么,就怕姑娘为这事儿分神,多累呢——”

    是那个牙婆子,她居然又来了。

    浅儿浑身越颤越厉害,等那一串连笑带说的话落地,浅儿忽然两腿一软,再也撑不住的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抱在怀里的四个粗瓷碗有两个碎了。

    “老妖婆子又来了,又要卖谁了”柳万拍着炕沿问。

    兰草搀扶起浅儿,匆匆赶出门去看究竟。

    四小姐柳颜果然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用一片深红色帕子半掩住口鼻,看得出她一大早就梳洗了,脸上又抹了点粉,一张脸显得十分俏丽冷艳。

    “这个三十两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再少,这个要比昨儿那个还好,你领回去转手就能赚钱。”

    柳颜瞅着牙婆子冷冷说。

    兰草心里刀绞一般,果然她又要卖人,今儿果然卖的是浅儿,浅儿,论起来是应该要比深儿值钱一些,别说长相及得上深儿,那教养脾气都要比深儿好了许多,这样柔和温婉的一个小女子,就是卖到哪能顺从地服侍主子。

    “三十两”牙婆子咬着这个数字回味、掂量,目光刀子一样盯住了兰草上下打量。

    兰草忽然意识到这猪狗婆这么看自己,顿时浑身一冷,赶紧躲到一边,瞪着眼狠狠还击:“你看我做什么少做你的美梦,我又不卖!”

    牙婆被这一攻击忽然哗啦啦笑了,笑得鬓边假花乱颤,腮边脂粉纷纷溅落,“哎哟哎哟,又是一个烈货啊,不错不错,这个模样儿俏,脾性儿烈,三十两银子,值!我们还是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224 顾客
    灵易街头,万记门前依旧冷清可罗雀。

    店伙计依旧清一色黑色长衫,青色瓜皮帽,脚蹬纯黑大棉鞋,显得整齐洁净,大家早早开门,勤勤恳恳洒扫,柜台抹得溜光,但是都日上三竿了还是没有半个顾客进门。

    伙计们鼓起来的精神终于撑不住一个个泄气了,有趴在柜台上睡觉的,有蹲在门口石凳上发呆的,有无聊地站在地下数架子上那些坛坛罐罐的,数完了黑坛子,接着掉头去数另一边的白罐子。

    一个伙计瞅着那些黑坛子忽然无聊地笑起来:“说什么养生堂产品的主要功能是养血补气滋阴壮阳,看这生意冷淡的样子,再这么下去,我们一个个首先就气血不足阳气大衰了。”

    大虎正好进来,“胡说什么呢,买卖嘛,自然是有好的时候也就有不好的时候,哪能一直都好呢再说我们真正的好时候还没到呢,你们一个个都跟死了娘的孩子一样丧着脸干什么当初钟掌柜怎么要求我们的笑脸迎客,打起精神,首先我们自己要显得精神饱满,才能让别人对我们有的产品有信心——你瞧瞧你们,一个个几天没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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