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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姑玉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子袖
    “没有干锅八味丸”

    柳万咽一口口水,心里还惦记着以前吃过的好东西。

    “那也是灵州府才有,这是烩牛肉丸子,也很好吃的。”

    “那凉拌三彩丝呢干锅软包子呢”柳万不依不饶。

    “嗨,我的大爷呀,你将就点行不行等回到灵州府,你就天天吃那些好不好这个黄黄的软软的包子,是姜黄土豆包,嗯,这个是地草拌粉丝,这个是清水煮白鱼……”

    他们两个人竟然旁若无人地说着,吃着,嘻嘻哈哈闹着,一口气摆上来五个热菜,五道凉菜,外加一盆汤。

    浅儿瞅着挂怪心疼,陪着小心看深儿,“这些都很贵的吧我们的钱可不多了。”

    就算小奶奶像四小姐说的那样,过几天会回来,可是钱也得省着花啊,全部挥霍完了,等小奶奶回来更加举步维艰了,难道她回来能生出钱来

    “哟这才走了一位当家婆,怎么又冒出来一位怎么,咱万哥儿堂堂柳府少爷,吃几个地方的特色小菜就得看你脸色”

    深儿冷冷还击。

    柳万被怂恿起来,撸着筷子冲浅儿直咧嘴,浅儿怕自己说得重了也跟兰草那样被羞辱,干脆闭上嘴默默流泪。

    梅家镇子虽然是小地方,但是每天三顿都去大饭庄叫好吃的,银子流水一样花了出去,两天后的午饭时分,已经不用专门跑过去点菜,人家饭庄根据预订准时把热饭热菜送了过来。

    柳万和深儿看着送饭伙计从一个一个食盒里端出热腾腾的饭菜摆上桌。

    柳万舔着嘴唇捉着筷子:“嗯,这几天吃习惯了,我发现梅家镇子饭菜挺好吃的,不比咱灵州府的差。”

    深儿有些得意:“那是奴婢眼光好,能帮你点最好吃的菜。要是换了别人呀,就不好说了,只怕天天都是白水面呢——”说着噗嗤一声笑得弯腰。

    看看菜全部上桌,深儿去包袱里拿银子打发伙计。

    谁知道一把上去摸了个空。

    她将包袱提起来抖,全部掏空了,最后底儿朝天,里面空空如也,除了掉出来三个可怜巴巴的小铜板,哪有一小块银子

     




217 无门
    轻风寂寥。

    清州府街头的行人路过伯公府白府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抬头,去瞅瞅那蹲在高高大门顶上的石雕小兽和大门左右各一对硕大的石雕狮子。

    似乎,往昔里十分热闹的白府门口近来明显增了几分冷清,白家的人不再衣着光鲜地进进出出,那些地方绅士、高官大员的车马轿子也似乎不再车水马龙的来往。白府的下人们出来也不再挺胸抬头笑语燕燕,他们匆匆出来了,办完事就赶紧进门,很少东张西望东瞧西看。

    门庭冷落,喜坏了那些乌鸦麻雀,它们一群跟一群地落下来,站在门廊上,石狮子上,跳荡,唧啾,落下一圈圈稀白的鸟屎。

    有大胆的孩子甚至会伸手去摸摸石狮子的头,因为自从正月元宵节前夕白家大公子失踪后,白家门口的守卫就撤掉了,似乎是一家人心里烦,那些用来增添威仪的摆设也都没心思继续了。

    透过紧闭的双扇朱红大门,能隐隐看到门里有家丁在守卫。

    一个梳着小辫儿的孩子噔噔噔跑过去摸石狮子。

    “不许淘气——”大人在身后呵斥。

    孩子不听,坚持去摸了,摸完了举着一只小手噔噔噔跑回来给大人看,大人惊讶地看到他小小的手心里满满都是土,原来那石狮子头上竟然落了厚厚一层尘埃。

    “一定是白峰白老将军一家心里烦忧,连日子都没心思过了。”

    路人感叹。

    “是啊,这么大的事儿,真是塌天大祸呢,搁谁的头上都受不了啊——”

    有人附和。

    此刻的白家大院的后宅里,一个身影悄然迈着疲惫的步子,一步步穿过枯木扶疏的走廊,踏进白老将军卧室。

    身后刚刚开门迎接他到来的小伙计看清楚是他,惊诧得转身就跑,去大奶奶房间报信。

    “可算是回来了,老伙计,你要再不回来,我可就真的心里没底了。”白眉白须的白峰笑呵呵迎上来,抬手给了对面的老云一拳,老云不躲,默默地承受了,却不笑。

    心里却很惊诧,这么短的日子,老将军的须发竟然又白了许多。

    “先不要说话,先来喝水。伙计通报说你来了,我就亲手为你泡了茶,你最爱喝的。”

    白峰双手捧着茶送到老云面前。

    目光殷切,眼神尽管在极力地控制,但是老云已经从这种极力控制中嗅到了他内心正在奔涌的担忧和焦灼。

    老云低头,躲着对面那对精光闪闪充满期待的如剑目光。

    他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

    慢慢接过茶却不喝,双手擎着放在地上,自己也双膝跪了下去。

    “将军,我惭愧。”

    沉默。

    风穿门廊,掀动新糊的窗纱,发出细碎的哗哗声,似乎有一道江河正在窗户上汹涌奔流。

    另一间屋子里,面容憔悴的女人正在更换衣裳,“我得亲自去听听他怎么说,我的琪儿究竟在哪里可打探出消息了可找到了相救的路子”

    女人说着又开始抹泪。

    女人的泪就是多,这一天天的熬着,她日夜忧伤落泪,简直没个结束的时候。

    白玉麟在一边瞅着老婆于氏,看她对着镜子拭泪,自从儿子失踪后这女人就连日伤心着急,再也没了对镜打扮的心思,但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段日子的哀伤悲痛,她清减了不少,一张原本圆润的粉面变得清雅淡然,却有了另一段天然的美丽。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形容的大概就是这样的面容吧。

    白玉麟盯着女人迟迟想,不由得酥了。

    女人见他半天不说话,回头横一眼,冷笑:“琪儿生死不明,你这做父亲的怎么好歹就不着急呢倒是乘着这段日子我身子不爽,你又糟蹋了几个丫头呢”

    白玉麟讪笑,“瞧夫人说的多难听,哪是糟蹋呢,是她们自己喜欢我,要伺候我,为夫也是看你心里难过日夜伤心,实在舍不得再去搅扰你,所以就让她们替你分担一些嘛。”

    白玉麟嬉皮笑脸辩解,说着竟然伸着鼻子边嗅边往女人面上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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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下策
    一套瓷器落在地上,碎了,淡蓝色瓷片躺了一地。

    那是上好的渗色釉瓷器,一看就是老窑早年的出品,瓷质细腻,款式古朴,可是它们已经碎了,被白峰全部砸在了青砖地上。

    老云不动,不劝,也不拦,只是目光有些疲倦地落在那些泛着幽蓝光泽的碎片上。

    看着地上的碎片,白峰忽然怆然叹一口气,重重坐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再开口,那声音骤然沧桑许多,“李度念,能接见你,还舍得送一套渗色釉瓷器,说明他心里还是记着我呢,记着我们一起度过的岁月。”

    老云忽然抬头,“他问候您老呢,说起当年,无比怀念,连连慨叹,只是如今,世道艰难,他也混得不怎么得意。”

    白峰听后摸着长须默然无声,慢慢才道:“论起来,他们这么做也是明哲保身啊,谁都怕趟这趟浑水,毕竟这件事已经露出了端倪,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的麻烦,他们这么做原也是无可厚非啊——就算他们忘不了当年的情谊,可是什么情谊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再说他们也都有家口需要养活,如今也真的不能怪他们无情了。”

    老云慢腾腾地:“他们最怕的就是在大众面前提起当年的经历,可惜有些人偏偏揪住不放,一提再提,似乎当年的经历就是一种罪证,让他们难以被当下的圈子完全地接受和允许他们融入,实际上当年的好多人如今还是在最下面混,仅仅是混口饭吃的份儿。”

    白峰愕然,呆了好半晌,忽然抬手,啪,大大的巴掌落下,重重砸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门外的于氏差点惊叫出声,她用帕子紧紧捂住嘴,不敢走,不敢动,跟受刑一样站着。

    “老云,你跟我说实话,弟兄们是不是都在抱怨我怨恨我当年为了能够保全一己之身,就抛下大家一个人功成身退,我这一走其实耽误了大家啊——唉唉,世事难料,其实也并不难以预料,只是世世代代的世事演绎,我们看得太多了,也看怕了,有时候,我们的命,我们妻儿后代的的命,都在我们手里攥着,稍微一步走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啊——老云,老云,你是不是跟他们一样也在怨我”

    老云枯瘦的脸上神色在扭曲,似乎正在和内心的苦痛抗争,许久许久,他仰起脖子,“要是他还在就好了。”

    他

    白峰定睛,瞅着老云。

    老云不躲避,用固执地目光迎着白峰。

    两位老人的目光像刀子,像闪着寒光的利刃,锋芒相对,冷冷对视。

    这一刻,时光似乎在两人眼里快速流转倒回,重新回到了逝去的那些年月。

    忽然白峰眉峰一抖,迅速撤了目光,神色大为缓和,“老风啊,说起来,我也时常怀念他,只是,唉,当年的事情,终究是难以挽回,现在我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没有回头再去补救的机会了,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在人世在的话,也跟你我一样衰老沧桑了。”

    老云静静跪着,那颗倔强枯瘦的脑袋却慢慢地垂了下去。

    于氏在门外满心疑惑,这个老风,那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提起他

    老云似终于想好了,“现在的难局,要是老风还在就好了,他机智多谋,说不定能想出好办法来。”

    白峰眼里都是遗憾,摇摇头,“风云二将,长弓短镖,你们的搭配简直就是上天造就的绝配啊,他一把无影弓三支没羽箭,在两军对阵之际直接射杀了多少敌军首领的头颅,而你,七支燕尾飞镖,更是钉绳爬墙,帮我们顺利攻城出了



219 寻找
    “爹,什么上策什么下策我怎么听着好糊涂呢”

    白峰根本不看儿子,只看着老云,“还得麻烦你老伙计亲自跑动,我想好了,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老云目光炯炯,静静聆听下文。

    “细细思量,如今他们揪住我们不放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眼红我们的那点儿家底儿,好吧,那我就叫你们如愿,舍财保命,只要我白家长孙能全身归来保住一命,我们还怕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我先保住了孩子再说。”

    老云点头,“公子是个好孩子。”

    白玉麟就算是个草包脑袋,但是这话也是听得懂的,闻言顿时高兴起来,只要老爷子说要舍家财救孩子,那琪儿就应该没事了,会平安归来的。

    至于怎么出手救,自有爹爹和老云叔商议决策,他懒得参与那烧脑的事儿,干脆溜出门,去偏房里和小妾耳鬓厮磨找乐子去了。

    下房里,本来躺在枕上睡觉的小九子被几个家丁嘀嘀咕咕的议论声吵醒了。

    他懒得睁眼,自从上回那次事故中惊吓过度加上饥寒交迫,他落下的病根儿至今还没好利索,白老爷吩咐他不必起来干粗活儿,每天歇着养身子就是。

    “连老云都出去空跑了一趟,只能说明这件事真的很棘手,只怕大少爷是真的救不回来了。”有人压低声音说。

    有人马上反驳:“这都失踪多久了,只怕早就凶多吉少了!人家迟迟没有送信来,说明不是单纯的为了钱财而绑架,搞不好就是仇杀,仇杀懂吗,把人抓到人迹稀少的地方直接就——咔嚓——”

    一个大手在自己的脖子里狠狠比划了一下。

    枕上的小九子顿时全身一哆嗦。

    “哥,这么说来白家这回真的没辙可想了吗”

    “对,我看啊,是求告无门,真的走投无路了。所以这白家的差事啊,看来是当不长了,树倒猢狲散,万一白家真败了,到时候我们又得换东家重新找活儿了。”

    “嘘,不许胡说,你们真有胆子,敢公然议论主家的家事,一个个就知道偷懒,还不去干活儿!”

    是伙计中比较稳重的一个,他扯着嗓子把群聚的伙计们喊散了。

    大家拖着纷纷杂杂的脚步出去干活了。

    小九子慢慢爬起来,望着空荡荡的屋子。

    他们说白家要败了

    公子爷已经被杀了

    不行啊,公子爷那么好的人怎么可以死呢

    不,我得去找,去把他找回来,我不能一个人在这里过舒服日子,我怎么对得起公子爷

    趴下炕穿戴整齐,从细软里摸出一点碎散银子揣进衣兜,想了想,又抓起一顶别人丢下的帽子扣在头上,拉开门一看外面大家各忙各的,没人注意这间下人的屋子,慢慢抬腿出门,低头向通往大门的角门走去。

    一路走一路在心里感叹,白家真如那乌鸦嘴说的,可能要败了,已经呈现出一派死气沉沉的景象,就连那守门的也不如从前尽责,一对门卫歪着脑袋淡淡扫一眼小九子,那顶帽子是出府办事当下人常戴的,一挥手,放行了。

    小九子溜出门舒一口气,不敢逗留,赶紧拐上街头,半个时辰后已经坐在一辆赶去梁州府办事的骡车上。

    驴车一起一落的颠簸声里,身后的大山已经远去,最后化作一抹淡淡的剪影留在了记忆里。

    “九茅山,再见了,此生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还会



220卖身
    臭子说完嘻嘻一笑,似乎很为自己那个群体的特殊本事高兴。

    兰草不由得皱眉,“臭子你怎么能起这么难听的名字呢”心里说这孩子看着眉清目秀的,又机灵,哪里有半点发臭的地方

    却不由得低头去嗅自己的身体,昨夜一夜在花嫂处借宿,真是在花子窝里凑合了一夜,不知道身上会不会残留着花子们身上的臭味。

    但是她很快就为自己这种矫情的心理感到羞愧,你是什么呀,还不就是一个被人家赶出来走投无路的小丫环,要不是花嫂好心收留,只怕昨夜已经露宿街头了,这会儿倒嫌弃起她来了。

    臭子嘻嘻一笑,“没事,从小在花子群里长大嘛,大家说臭点好,臭点好养活,就像老鼠和苍蝇一样,你看它们就常常臭烘烘的,但是它们很少头疼脑热地生病,生命力又是最旺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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