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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姑玉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子袖

    “那妇人长得那么难看,走路不文雅也就罢了,那小女子那么俊俏的人儿,走出那样的姿势真是可惜了,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谁愿意娶这样一个没教养的女子做媳妇呢乖乖,耽误了自己一生不要紧,耽误了女儿可就不好了。“

    徐郎中才不管身外之事呢,走得风风火火,等到了主街道看到眼前好多分叉,顿时有些迷糊,好像找不到王二客栈的位置了,乘这个空档哑姑才气喘吁吁撵上来堵在前头,“稍等等,我们先办事,完了再回客栈。”

    “办事什么事儿”

    “去了就知道。”

    接着街头的人就看到那没教养的女儿倒拉着没教养的娘亲,两个人风风火火往一家绸缎铺子里钻了进去。

    “这是不是你们梁州府最大最好的绸缎铺子”哑姑问伙计。

    伙计被逗笑了,是个小伙子,露出一对大虎牙,“这位姐儿好耍性,您这么问我真没法回答了——您要知道能把铺子开在梁州府这一片的,个个都是大铺子老铺子,卖的都是梁州最好最时兴最耐用最漂亮




213容色
    哑姑笑吟吟的,“师父,为什么男人那‘东西’长得好看了就不可靠难道就没有例外”

    心头同时闪过一副俊朗阳光的面孔,他略带高傲的头颅,他故意不看她的眼神,他笑呵呵的神态。

    鱼王,自然可以划入长得好看的行列,他,可靠吗

    摇摇头,苦恼地微笑,为什么要忽然想他,不是都已经忘了吗

    徐郎中重重吐一口浊气,“你小孩子还小,男女之间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说了你也不懂,但是那些油头粉面的男子绝对不可靠,这一diǎn你记住了以后就可以少吃很多亏。”

    不再多解释半句,埋下头去钻研方子。

    “师父,如果我告诉你有这么一个女子,她和一个男子相爱很深,他们已经谈婚论嫁,就要走入婚姻殿堂,但是有一件事发生了。”

    哑姑似乎固执地要跟徐郎中多说一些话,故意去打搅她。

    “又是一个蠢女子!”徐郎中冷冰冰打断,“嫁给臭男人有什么好,把自己身家自由都搭进去,一辈子洗衣做饭辛辛苦苦不说,还要为他流血流汗地生孩子,生孩子的时候弄不好就把自己的命都给赔进去,男人呢,你活着他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等你死了,二话不说,再娶一个,新人往怀里一搂,早就忘了你尸骨未寒。哼,女人都傻透了——”

    哑姑傻眼了。

    从来没有听她谈过关于女人和婚姻家庭,想不到一开口情绪这么激烈,看法这么偏激,这,该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会有的心理反应呢

    就算这个女人心里的井有多深,哑姑都决定去试探一下,她也有些固执地往下讲:“一个漆黑的夜晚,女子被爱人带上一个很高的地方,然后打昏了,推下了十几丈的深渊。就在女子坠落的那一瞬间,她听到爱人在和另一个女子笑谈着自己死后他们的幸福日子。”

    空气似乎一瞬间就冻僵了。

    夜晚万籁俱寂,只有油灯在叭叭地跳跃。

    徐郎中慢慢地抬起了头∵ding∵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s_;

    “那个和爱人合伙害死女子的人,正是女子从前最好的闺中密友。”

    哑姑补充完最后一句,有些艰涩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针线穿刺在丝绸上发出轻微的破空声,就像有一千根一万根针头在穿刺,扎在肉上,扎在心上,扎在看不见的地方,扎出无数无数的疼痛,痛到麻木。

    “这个故事不好听。世上有男欢女爱,就会有爱恨情仇,有相爱就会有辜负,有山盟海誓就会有心碎和孤独,这是谁都逃不开的,只是个人命运遭遇不一样,这故事演绎的程度也有不同。”徐郎中徐徐说道,“何苦计较这些呢,我从来就没有计较过,干自己想干的活儿,活自己的人生,这才是最踏实有趣的人生。”

    这可能是哑姑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最让她吃惊的关于女人的观diǎn。

    “谁敢说自己不是这世上的伤心之人”

    徐郎中眼睛瞪大了瞅着哑姑反问。

    “也包括小小年纪的你。”

    哑姑觉得好像被人在头ding上轰地撞了一下,顿时有种醍醐灌ding的感觉。

    这世上,谁不是伤心之人呢

    是啊,谁不是呢

    包括傻瓜柳万,包括知州张嘉年,谁都有伤心之事,谁都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想开了,也就那么回事。”

    徐郎中淡淡地说。

    哑姑忽然释然,站起来舒一口气,轻轻抖开手里的衣衫,已经缝好了,碧绿的丝



214并驾
    她头发本来不多,有些时候软软地趴在头皮上,经这妮子的手一番捣鼓,那些头发蓬松地罩起来,烘托出一个鸭蛋形的脸颊,发髻在脑后转了个弯儿,向着脸颊翘出来,发髻尾上别一个步摇,步摇摇曳,那细细长长的五枚穗子像小孩的手在轻轻抚摸着脸颊,咋看之下,那歪嘴的缺陷竟然被步摇和发式给衬托遮掩去了几分。

    “是不是很好看”小妮子的声音在身后轻轻柔柔地问。

    徐郎中反复瞅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爱看,越看越看不够,这还是自己吗,怎么就大变样了呢,怎么就变得好看起来了呢甚至还有了几分娇媚的感觉呢。

    要知道从前的她可是个邋遢女人,心灰意懒加懒散,反正自己这把年纪了肯定不嫁人,打扮那么好给谁看

    邋邋遢遢这些年都过去了,做梦都不曾想到自己这么打扮起来竟然会十分地好看!

    做梦也不会想到好看这个词儿有一天会和自己有了联系。

    眼眶发紧,目光湿润,心里有东西在热热地流动。

    “世界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不漂亮的女人。”小妮子还在身后絮叨。

    徐郎中转身,有些羞涩,“这么打扮,不会有人笑话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你腰趴了吗眼花了吗绝经了吗”

    小妮子直通通盯着她问。

    徐郎中只能diǎn头,没有,都还没有。

    “那你就无权宣布自己老了——”哑姑一摆手,“你正年轻,正是人生中第二春的时候。只要你相信自己很漂亮,你就是最漂亮的,人活在世上,首先是自己轻视了自己,然后他人都会跟着也来轻视。”

    “你……”徐郎中本来想反驳,你才多大年纪,敢这么老气横秋地来跟我摆道理,只怕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但是脑子里顿时想起自从见到这小女子以来的那些事,桩桩件件,在这些事情面前,她还哪里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呢,有些地方甚至比自己,比柯掌柜都老练5≌ding5≌diǎn5≌小5≌说,..≌o< s="arn:2p 0 2p 0">s_;沉稳,为知州家看女儿之事,自己不是心甘情愿被她牵着鼻子演了一出戏吗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一种人,人小鬼大,心智远胜一般人

    哑姑缝完衣服还不睡,又连夜赶写出一些药方子,都是妇科常见病和孕产妇常见病,一边写,一边和徐郎中磋商,徐郎中最喜欢有人和她交流医术,顿时大喜,两个人一直坐聊到夜深处。

    第二天王二客栈刚开门,一个小伙子赶着一辆马车已经候在门口。

    哑姑把一个包袱拎起来,“马车来了,我送你回去。小伙子机灵,赶车本事也不错,如果一路顺利的话,你应该能和柯掌柜同时到达梅家镇子。”

    边说边催徐郎中上路。

    徐郎中却在镜子里反复看自己的身子,心里依旧是觉得难为情,没有胆量就这么一步踏出去见人。

    今早那小妮子甚至又塞给她一个叫做啥胸罩的小内衣,她穿上系起来,感觉胸部陡然就高了足足五寸,似乎有一双手一直在下面托着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就算她是个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女人,可是要这么袅袅婷婷地出去,她倒是有些羞涩。

    “走吧,不就是一件衣裳吗,难道还能被一件衣裳控制了你的自由”

    哦——徐郎中顿时释然,是啊,我徐郎中徐歪嘴一辈子活得豁达,哪里又会被一件样式奇特的衣裳左右了行动呢

    再说世人的目光,你要是在意你就被他们控制总也走不出那目光,如果你不在意,他们最后只能顺应你。

    沉稳地跨出门,迎面看到一个白面小伙子已经笑吟吟在候着了。

    “你不是昨天那个绸缎庄伙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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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委屈
    徐郎中淡淡扫一眼对面一身灰尘的破驴车,和驴车里狼狈不堪的人,似乎压根没注意到对方的狼狈,吩咐车夫:“剩下路程不多,慢慢走吧,我也正好隔着车辆和故人并驾齐驱,说说话叙叙旧。”

    柯掌柜看到那个车夫年轻又英俊,灵巧地甩着长鞭子勒紧了马缰,马蹄哒哒,高大俊美的白马真的和他又瘦又矮的小黑驴并排而行。

    他们一起走到午后,赶在日落时分一起穿过了梅家镇子。

    梅家镇子那些喜欢晚饭前在街头闲逛的人便看到了奇异的一幕,柯掌柜和徐郎中,两个出了名的冤家对头,一个闲闲坐在白马拉着的朱红色车厢里透过大把流苏飘荡的车帘悠闲地看外面的风景;一个蜷缩着身子蹲在没有车帘遮挡的驴车箱里气鼓鼓在跟谁生气。

    “兰草你帮我看看,她来了没有”

    梅家镇子的客栈客房里,柳万软软趴在炕上,嘴巴里流着一道清清亮亮的涎水,将枕头浸湿了一大片,他懒洋洋问。

    “万哥儿,奴婢刚才已经看过了呀,这一天到黑你都催着我不停地看,奴婢就是把眼睛望穿也没用呀,没来就是没来。”兰草有些委屈,也有一点点的不耐烦。

    不停地催催催,前脚刚迈进门,后脚就又开始催,她这一天出出进进压根就没个坐下来喘口气的空闲。

    柳万眼珠子一瞪,“怎么,小蹄子人大心大,连我也不放进眼里了她不在我就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去回了四姨太把你给卖了卖个好人家给你配个男子你就舒心了”

    这,这叫什么话

    兰草又羞又气,又不好和他拌嘴,直能抹眼泪。

    浅儿看不惯,温言劝着柳万:“万哥儿,你不能怪兰草姐姐,小奶奶出去不回来,我们都着急,兰草姐姐最着急,您就别再给她心里添不自在了。”

    兰草顿时心酸,泪水哗哗,谁说不是呢,小奶奶跟上公差就走,一去就是好几天,这人生地不熟的,连个信儿都没地方打听,她日夜悬心呐。

    偏偏四姨太那边只顾围着自己的女儿打转,对于别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兰草只能日夜盼着小奶奶早点归来。

    可气的是这柳万离开了小奶奶就跟天塌了一样,闹腾得天翻地覆,白天嚷着要去找她,夜里谁陪他睡都不行,偏偏要找媳妇儿,他折腾一宿,兰草等人只能苦巴巴陪一整天夜,这么日夜闹腾,兰草觉得自己简直都快要崩溃了。

    “万哥儿,叫兰草姐姐歇一会儿吧,奴婢替你去看好吗”

    浅儿看着兰草实在辛苦,陪着笑脸问柳万。

    “不,”柳万两脚在炕头蹬得咣咣响,“就叫她一个人去看,她是一直跟着臭媳妇的,她把我的臭媳妇跟丢了难道不该是她去找她怎么不把自己也给丢了呢她就是个废物。”

    兰草抹一把泪,重新跑出门,可怜巴巴站在冷风里两眼瞅着外面的街头,这小镇子的街头自然没什么有趣的街景可看,可是她不想回去,进去了又要被柳万辱骂,冷风吹着要比挨骂强。

    小奶奶呀小奶奶,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这一去可把奴婢害死了。

    兰草一直站到了晚饭时分才回到客栈。

    “你死哪里去了”柳万迎面就骂,“还以为你被骗到窑子里伺候嫖客去了!”

    有这么骂人的吗真是太毒舌了。

    兰草气白了脸,不接茬,埋头吩咐店伙计摆晚饭。

    晚饭是白汤面,清水下白面,一碟子盐萝卜菜下饭。

    柳万一看又是这吃食,两眼一瞪,抬脚对着小木桌子就是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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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重犯
    “兰草跑了”张氏显得惊讶,但是她的惊讶也仅仅持续了三秒,很快她就一脸漠然,口气毫不关己,“跑了就跑了吧,树倒猢狲散,主子都跑了,剩下丫环肯定也不会死守着一个病怏怏的傻子了——跑了也是清理中的事儿。”

    “四姨太,兰草姐姐跑了我们可怎么办,我们眼看连吃饭住店都成问题。”

    说到生计,这可是牵扯到每个人切身利益的大事,张氏终于开始关注,皱眉道:“这小童养媳真去梁州府了是不是仗着自己那点本事,去好吃好喝地过好日子把我们都不管了”

    有这可能,浅儿抹一把泪,心里难过。

    她要真的把大家抛弃了,这天岂不是塌了。

    “放心,她不是那种人,肯定会回来的,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躺着的柳颜忽然插嘴。

    自从第一次看到这位死去又活过来的四小姐出现在眼前,兰草浅儿深儿都没少吃惊,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浅儿却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话。

    声音还是柳颜的声音,只是语气似乎有点冷。

    不过她的话倒是很叫人暖心呢,浅儿心里感激,赶忙施礼,“谢谢四小姐,奴婢也觉得小奶奶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退出来赶紧回去看柳万。

    深儿已经叫来了满满一桌子饭菜,柳万爬起来两眼放光瞅着。

    “哇,不是红烧五彩凤”

    “那是咱灵州府名吃,这里是梅家镇子,小地方,自然做不来那么好,不过我找的是镇子上最出名的饭庄,这个是清炖母鸡。”

    深儿撇着嘴说,她似乎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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