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抬花轿娶对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叙
13.第十二章
沈文昶出了王家,松了一口气,出于种种原因,她不太喜欢待在王家,总觉得拘谨,那王家外婆虽然和善,可总不能恃宠撒娇像自家外婆那般。
“少爷!”沈松见自家少爷出了大门,便也跟随上来。
“大松啊,你出来干嘛秋儿还在里面呢,你留下来看顾秋儿,我先走了,别跟上来啊。”沈文昶说罢便跑了,生怕大松跟着她。
沈文昶跑到三桥街市上,看见典当铺子,往里瞄了一眼,当真看到许进文小心翼翼地在卷着一幅画。
“进文。”沈文昶跑进铺子里,“什么画啊,这么仔细,我看看。”
“诶,别动。”许进文抱着画转了个身,“这我今儿早上我爹刚刚收的,这可是名画。”
“画么,不都差不多,涂涂画画,有什么好稀奇。”沈文昶一屁股坐下,现在就是求她看,她都不看了。
许进文一听不算了,抱着画道:“这还就是稀罕物,价值三万余两了,我爹还是请示过东家才给人当了下来。”
“三万多两”沈文昶惊了,摸了摸自己的香囊,里面就几百文而已。
“那是,这可是前朝神笔陈怀醉所作,我爹说这幅画要在两百年前也就几千两,如今贵无比。”许进文摸了摸画轴,沉迷道:“抱在怀里真是无比享受。”
沈文昶愣了一下,眨了眨道:“既然这么贵,你还是快放回去吧,损坏了可赔不起。”
“对,对,这可不能损坏了。”许进文说罢匆匆跑到后面,出来时两手空空。
沈文昶心里因为三万多两起了心思,凑上前对许进文道:“进文啊,一幅画那么值钱,咱们要不要也画几幅啊,这样也不用老跟家里伸手要银子了。”
许进文闻言摸了摸沈文昶的额头道:“也不烫啊,怎么脑子糊涂的这么厉害。”
沈文昶板起小脸。
“慢说你了,就说我,我画的也就一般,勉强稍稍能入眼,也卖不上几文钱去。你连笔都没拿过几回,惦记作画岂不是天方夜谭嘛。”许进文觉得作画压根不是他们这般的人可以做的事情。
沈文昶小脸通红。
“画值不值钱得看作画人,那陈季云陈怀醉可是前朝神笔,是你我后辈无法比拟的。”许进文不理会沈文昶,继续说着。
“你说陈什么”沈文昶听着耳熟。
“陈怀醉啊,你没听过啊,前头那条街说书的每个月都说一回。”许进文手一伸,往外指。
“不是,陈怀醉前面你说的陈什么”沈文昶心里着急揍许进文。
“哦,陈季云啊。”许进文答道。
“怎么这么耳熟呢。”沈文昶心下疑惑。
“废话,都说了前头说书的每月都说一回,能不耳熟么,走,找鸿飞他们去。”许进文说罢快步出了铺子。
沈文昶恨得龇牙咧嘴朝着许进文的背影挥着胳膊,真心想揍那娘娘腔。
二人离了点当铺,径直去了三桥闹市,远远地就看见祝富贵围着围裙在那卖猪肉。
摊位前,一老伯笑眯眯接过用绳子系好的肉道:“富贵啊,你这手艺当真不错,比你爹还麻利还准嘞。”
“嘿嘿,嘿嘿,伯伯过奖了。”祝富贵抬起油腻的手挠了挠后脑勺。
“就是人太淘了,竟给你爹惹祸,以后收敛收敛,不然都说不上媳妇的。”老伯说罢慢悠悠地走了。
祝富贵哑口无言,夸了人再训一顿,那老伯性子就是古怪,难怪岁数这么大了还没啥朋友。
“富贵。”许进文笑着上前,“走,玩去吧。”
祝富贵瞧见许进文和沈文昶,忙看向自家老爹:“爹,进文和满仓来叫我了。”
“你们几个臭小子,又要去哪里疯啊”祝屠夫擦了擦手朝儿子走来,满嘴的络腮胡看着有些凶。
许进文笑着上前道:“伯伯,我们去摘秋枣,伯伯不会不同意的,对不对”
“行了,行了,出去玩吧,别闯祸啊。”祝屠夫爽快答应了,笑起来的模样倒有些憨态可掬。
此时,衙门外,张子辽一身崭新新衣,神清气爽地往衙门里看去,今日终于可在心爱人之前一展所长,如果明年秋闱顺利,他就可以让他爹来提亲了。
“阿姐,等等我。”衙门内,传来陆青喆的声音。
张子辽连忙整理衣衫,走上前,定睛往里看,先映入眼帘的是佳人的裙摆,再往上看,佳人蒙着面纱朝他走来。
“清漪妹妹。”张子辽兴奋之情难以掩饰下去。
陆清漪缓缓行礼,轻启丹唇道:“劳张公子久等。”
张子辽笑容僵在脸上,眼前女子好则好已,只是每每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哪里,子辽刚来不久,清漪妹妹,青喆弟弟,咱们现下出发吧。”
“张公子,请。”陆清漪处处讲理,不肯落人半句口舌。
而此时,沈文昶三人不紧不慢地拐到东榆巷头,去了唐鸿飞的家,唐鸿飞家里刀枪剑戟处处都是,沈文昶三人到时,唐鸿飞正在家里练蹴鞠。
院中设有好几处风流眼,唐鸿飞瞧见沈文昶来了,脚上的球儿朝沈文昶踢去:“满仓,接球。”
沈文昶一个乾坤转,用肩将球挡住,球儿很听话般慢慢落到沈文昶勾起的脚背上,沈文昶笑着将身前的袍子撩起来别在腰间,抬起右脚将球踢起,连踢三下,朝风流眼踢去。
唐鸿飞见状,忙去对面接住球儿,笑道:“明儿个夫子授课后,咱们约着蹴鞠去吧,听说咱们和隔壁明悦书院会比拼诶。”
“听起来有意思啊,消息是真是假啊”沈文昶来了精神。
“八成是真的。”唐鸿飞收了球,拿起下人递过的毛巾擦汗,“你们等我会,我换身衣服出来。”
沈文昶仔细一琢磨,两家书院比这可很有趣呢,看向许进文和祝富贵道:“你俩要勤练啊,别拖后
14.第十三章
鸣山上,云亭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要知道被当今圣上和太后钦点为国学女夫子,可是无上荣光之事。加之又是知府千金,南通的文人们结交之心愈发热络起来。
正当众人想要再次领略才女风采时,云亭外响起了不太和谐的声音。
“哎呀,满仓,蛐蛐从你眼前过,你都抓不住啊,吃枣吃多了啊你”唐鸿飞哀嚎了一嗓子。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北云亭后面的小石坡上,缓缓露出几个脑袋。
“又是他们,年年都来捣乱。”孟轲瞧清楚那四颗脑袋后,连连摇头叹气,往常倒也罢了,这次可是请了山长和新科的几位举人,被搅了兴致可真是斯文扫地了。
沈文昶缓缓站直身子,左胳膊搭在石头上,看着唐鸿飞道:“看我今天给你抓个厉害的给你瞧瞧。”沈文昶说罢轻松一跳,跳到北云亭后面,刚落地便瞧着三个亭子一群人看着自己。
南通四才的吴骖大步出了亭子,走到沈文昶面前道:“沈文昶,我等在此吟诗作对,雅致正浓,容不得你捣乱,速速离去。”
唐鸿飞三人见状纷纷爬山石坡,站在沈文昶后面,他们平日里互相怼罢了,真有外人来相欺,绝对一致对外。
“什么话啊,你们在此吟诗作对,哦,就不许别人来了么”沈文昶很不服气,朝着吴骖哼了一声,兜着她袍子里的秋枣,大步走进亭子里,就近一屁股坐下,手臂搭在椅背上道:“小爷就不走,你能奈我何啊”
陆清漪坐处离沈文昶不远,瞧见是那‘痞子’,经不住好奇,暗地里偷偷打量几眼。
沈文昶一进云亭自然也瞧见自家妹妹眼中的嫦娥仙子,没有想到这仙子也未免落入俗套,刚迁居此地就来凑热闹。
孟轲闻言走上前道:“沈文昶,你今儿个是铁了心要捣乱了”
“谁要捣乱了你们一群人霸占着云亭就为了不痛不痒说几句之乎者也的,你看看外面,呐,人家老伯和大娘挑着担子辛苦地从山上下来想歇歇脚都没地方,你说你们可恶不可恶啊”沈文昶站起来,秋枣撒了一地,瞪着小眼睛怒视孟轲,“想吟诗作对自己花钱去酒楼雅间啊,云亭又不是你们的,凭什么要我们走啊”
陆清漪听了这话,越过人群去看外面,当真有农夫在亭子外不远处歇脚,看起来南通文人诗会的场地选的却是不好呢。
唐鸿飞靠在柱子上帮腔道:“就是,云亭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出钱建的我看啊,你们才是聚众闹事,黑压压一片,衣服穿的光鲜亮丽的,这不摆明着不让老百姓进来么。”
“你!!!”孟轲气的脸已经发红,这云亭向来都是文人聚集场所,被这几个无赖浑说一顿,倒是他们的错了。
张子辽见势态不好,他刚刚听见山长和几位举人讨论聚众云亭确实影响了百姓,随大步上前制止孟轲,看向沈文昶四人道:“大家都是华中书院的学子,没有谁能来谁不能来之说,四位学弟与我们一同切磋,也是好的。”
沈文昶板着小脸,她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张子辽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待会羞辱他们,让他们自惭形秽罢了。沈文昶不想看见那张脸,头一转,看见树上的几只鸟儿,想了想,笑道:“还是张学兄讲道理嘛,好,既然要切磋,那就我先来出一题,可好啊”
“倒要请教。”张子辽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在嗤笑,一个平仄是什么都搞不懂的人,竟然要出题,那好,他要出题,便让他出,怕是出的题也会让人笑掉大牙。
“咳咳,听好了,群鸟绕树飞,三只落树梢,头只鸟聪慧,次只鸟机敏,后只鸟愚笨,路有投石者,石落何鸟飞”
“自然机敏的那只飞。”孟轲想也未想便道。
沈文昶笑着摇了摇头。
张子辽本也是想机敏的肯定飞,没成想不对,为了不暴露自己不知,选择不答。
孟轲见沈文昶摇头道:“机敏的怎么会不飞你莫不是存心戏弄我们”
“你自己答不对,赖我做甚”沈文昶翻了个大大白眼。
“那聪慧那只飞。”孟轲气道,满亭同窗,他也是太闲,才会回答一个无赖的愚蠢问题。
“不对。”沈文昶鄙夷的看着孟轲,这些书呆子啊,就只知道闷头在书院读书,怕是小时候一件淘皮捣蛋的事没做过吧,不然这么个妇孺皆知的常识都不知道呢。
“总不会是那只愚笨的飞吧”孟轲怒了。
吴骖闻言,双眸亮了,走上前一本正经道:“孟兄,夫子常说,笨鸟先飞啊,沈学弟应该是给我们转了个脑弯,意在于此啊。”
话音落,沈文昶四人齐齐大笑,沈文昶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没想到,这么个问题这书呆子竟然能联想到笨鸟先飞,真真自以为是的可以。
“哈哈哈哈,南通四才,真真,一群书呆子,哈哈哈哈。”沈文昶抬起手去擦眼角的泪。
吴骖恼了,指着沈文昶道:“沈文昶,你自己出题,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连个答案都没有,还敢笑我等书呆,你做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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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重阳诗会被沈文昶等人这么一闹,众人兴致焉焉,三三两两散去,徐洺也借此机会离开,下山往三桥外婆家去。
此时亭中人数寥寥,张子辽面色带愧看向陆清漪道:“清漪妹妹,此番让你见笑了,南通那四痞着实不堪,我等常常受他们所扰,今日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实在斯文扫地,惭愧惭愧。”
陆清漪闻言细想众人口中那南通四痞,其实单从今日之事来看,那南通四痞并没有做错什么,其所言之事也都很有道理,南通大多梯田,又缝秋收季节,老百姓上山下山只经过这一处亭子,在此地诗会确实有欠妥当。再者鸣山云亭非文人私有,却要赶那四人离开,这又非文人好客知礼之举,勿怪那四人争辩起来。
对于此事之上,陆清漪更偏于那四人,是文人无礼在先,不怪人争辩在后。
陆清漪心中所想自然不会说出来,此刻她倒觉得南通四才无理强说理,心下不太欢喜。
可她不说,有人说,陆清漪身后的弟弟陆青喆抱着小胳膊,板着小脸道:“我没有觉得刚才那四个人有错啊,他们说的很对嘛,云亭又不是你们建的,他们为什么不能进来歇息呢是你们先赶的人家,自己做错事却赖在别人身上,非大丈夫作为,让人深以为耻。”
此话一落,张子辽等人面色一沉,十分尴尬。
“青喆。”陆清漪嗔了弟弟一眼,看向张子辽道:“小弟年幼,出言无状,张公子海涵。”
张子辽尴尬地笑了笑道:“不会,不会。”
陆清漪顺势说道:“既然诗会已散,清漪和弟弟就先回府了,张公子,告辞。”
“子辽送你们回去。”
“来时已记下路来,知晓如何回去,今日重阳佳节,张公子与友人登高赋诗,岂不更好”陆清漪说罢轻福身子,带着弟弟和丫鬟出了云亭。
张子辽看着佳人背影,心中恼恨不已,沈文昶,这仇他张子辽记下了。
而此时在另一山头的沈文昶,瞧见那知府千金和他最不喜欢的三个人在亭子闲聊那么久,心下自动将几人合为一伙人。
“可惜了花容月貌,哎。”沈文昶叹道。
“满仓,你不摘枣子,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呢”祝富贵兜着满满的红枣问道。
“我说啊,那女人白长了张好皮囊,内心如此丑陋不堪。”沈文昶说罢不再去看对面亭子,转身走的时候在富贵袍子里抓了一把秋枣。
“那小姐文文静静,你怎知人家内心丑陋要我看,这天仙似的人人美心更美呢。”祝富贵笑道。
沈文昶闻言后退两步,探头在祝富贵跟前问道:“那,要不要讨来跟你做婆娘啊”
祝富贵叹了两声道:“可惜,我知道我配不上。”说罢转身走了。
沈文昶回望山下小道,那女人正往山下走,这女人不就长的好看些么,有什么让人配不上的
陆清漪似乎有所感,小道上停了下来,转身抬头去看,对面上头那人依靠树干往山下看。
“小姐,怎么了”柔儿见自家小姐不走了,忙问道。
“没事,走吧。”陆清漪转身继续往山下走,殊不知山下衙门内她的父亲正在接待一位长者。
这位长者便是华中书院的长者,心中打定了主意,便要立刻去做,来不得半点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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