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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娘子山里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枝上槑

    那日,曹芸芸犹犹豫豫,把王氏想给胡细妹做媒的事告诉他。

    他当时就应该察觉出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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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不退庚帖
    “到底是咋回事!你们谁给我说说!”

    曹老汉把烟杆子猛一下拍在炕桌上,老脸漆黑。

    曹婆子一双利眼,从捂脸只知道哭的曹芸芸身上,挪到旁边站着的曹富贵和王氏身上。

    她伸手指着王氏,喝问:“是不是你在里面捣鬼!”

    “娘,分家的话是我跟芸芸说的不假,我哪知道她脑子这么不开窍,还没嫁过去呢就敢跟胡良提……”

    王氏知道这事赖不掉,正一肚子郁闷。

    她又是明示又是暗示,让曹芸芸要么等嫁进胡家,要么就先和胡良发生点啥,有了实打实的关系之后,把男人身心都笼络住了,到时候说啥他不听

    可她高估了曹芸芸的手段,这就是个少脑子的货!

    “再说了,那也不能都赖我,这种话,娘你平日里也没少教芸芸……”

    “放屁!”

    曹婆子冲过来就要打王氏。

    王氏机敏,一闪身躲到了曹富贵身后。

    曹富贵在前面挡着,任曹婆子再如何叫骂都不让,曹婆子险些没气撅过去。

    到底不忍心责怪自家儿子,越过他仍旧戳点王氏。

    “你少给我糊弄!人胡家来退亲单是因为芸芸提了分家那说媒是咋回事你们瞒着我和你爹,撺掇芸芸去给胡家那丫头保媒,保的是个好媒也就罢了,你们干的那是啥芸芸好好的一桩亲事,就毁你们手里了!”

    曹芸芸的哭声一顿,继而声音更大了。

    曹婆子扭过头,恨铁不成钢。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你自己没长脑子别人说啥你信啥,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娘,我知道错了,我也不愿意的……”

    她本来是真的不愿意的。

    曹里正家底殷实不假,小儿子跟胡细妹一般大也不假,只是说亲的不是这个小儿子,而是他们家那个大儿子。

    大儿子也确实长的不错,这一点她并没有骗胡家。

    只可惜天生是个痴傻,而且经常发狂性,暴起来连爹娘都打。

    曾娶过一房媳妇,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这才不到一年,曹里正家就又开始张罗着娶亲,毕竟再傻那也是长子,是要传宗接代的。

    里正家儿子啥情况,村里没人不清楚的,是以聘金给的再高,也无人问津。

    这个时候王氏突然出了个主意,她劝说曹芸芸把胡细妹嫁过去。

    “你想啊,单靠胡辣汤摊子,还不知啥时候能攒够盖新房的钱,不若把那丫头片子嫁进曹里正家,胡良有了这笔银钱,不就可以提早把你娶进门了”

    “你不总说那小丫头偏心眼,偏帮季妧,待她比待你还亲吗提前把她打发走,季妧少了个助力,以后在婆家也没小姑子跟你争宠,两全的事!”

    曹芸芸一会儿觉得这样做不太好,一会儿又觉得嫂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左右摇摆之际,王氏又搬出季妧来,劝她不要死心眼。

    曹芸芸哪经得住这般洗脑,心眼慢慢就活了。

    王氏保证过万无一失,她自己也格外小心,没成想胡良还是提早知道了,而且反应还那么大。

    那日山坡上,曹芸芸一度以为胡良会打死她。

    可是没有,胡良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扭头走的干脆决绝。

    曹芸芸惊惧交加,一夜都没睡着。

    她躲在自己屋里,不敢跟家里人说,也不敢再去镇上。

    可还是没躲过去。

    谢寡妇气势汹汹找上门来,把合婚庚帖甩到曹婆子的面门上,一句废话都没有,张口就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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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愿者上钩
    庚帖不见这种鬼话,谢寡妇自然是不信的。

    她不顾阻拦,闯进曹家一通翻找,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曹婆子好说歹说,笑脸陪尽,承诺庚帖一旦找到立马给送过去,这才把谢寡妇请走。

    “谢寡妇明显憋着气呢!按说她是占理的,为啥没把事闹开还不是因为胡良的庚帖捏在咱手里,她心里有顾忌。咱只要一日不把这庚帖交出去,这婚就不算退成,就是上了公堂,他胡家也得认你这个媳妇。”

    曹芸芸紧紧抓住曹婆子,有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娘,不给,不要给她!这个婚我无论如何都不退!”

    “你放心,娘心里有数。”曹婆子拍了拍她的背,“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安心等着便是。等过个几日,胡良气消了,肯定还会来找你。他心里有你,娘这双老眼不会看错。”

    还有些话曹婆子没说出口。

    胡家今非昔比,守着胡辣汤摊子,日子只会越过越殷实,胡良本身又是一表人才,往日她百般瞧不上的亲事,如今成了门实打实的好亲。

    而一旦退婚,损失的何止是这些。

    还有曹芸芸的名声……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胡良对曹芸芸的喜欢,能深一些。

    胡家。

    谢寡妇心里正怄的要死。

    如曹婆子所言,她是恨不得把事情闹大,把曹家人的面皮扯下来摔地上,踩烂才算完!

    这事本来就是曹家理亏。

    她硬忍下这口气,不过是想着先把胡良庚帖拿到手,之后再谈别的。

    哪想到曹家人是死不要脸了!

    一口咬定弄丢了庚帖,还说什么一旦找到立马就给送回来。

    当她傻子哄呢

    他们分明就是在等胡良表态。

    等胡良气消了,曹芸芸再掉几滴眼泪,换得他回心转意,退婚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想得倒美!

    一夜辗转无眠的,又何止谢寡妇一个。

    翌日,也没人提去镇上摆摊的事。

    饭桌上,谢寡妇更是没有好脸色。

    “曹家的庚帖我给退回去了,你的那份人家不肯给,显是舍不得你这个好女婿呢!”

    “娘,那这婚到底算是退了,还是没退”

    胡大成多嘴插了一句,不过被无视了。

    “万幸发现的及时,细妹没让你们坑害成。你们咋样我也懒得管了,但我话撂这,那曹芸芸是万无可能再进我胡家的门,你要是舍不下,就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我绝不拦你。”

    谢寡妇说这话时,正眼都不看胡良。

    胡良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退。

    他欲言又止,先是看向谢寡妇,继而看向胡细妹。

    细妹垂下眼皮,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转身出了堂屋。

    胡良张了张嘴,又无声的闭上了。

    气氛这么怪异,胡大成左瞄右看,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季妧很快也知道了这事。

    其实曹家怎么想的,她也能猜到一二。

    这事的关键,确实在于胡良。

    他若是旧情难舍,先不说谢寡妇饶不饶的了他,季妧也对他无话可说。

    他若能就此认清曹家人的本质,坚持退婚,不拖泥带水,那么曹家再如何耍赖也不用。

    不过接下来,胡良的处境可能会不太好。

    被退婚的女性,即便无错,再找婆家都难,何况曹芸芸在这件事里根本就摘不干净。

    可胡细妹毕竟没有嫁进曹里正家,曹芸芸还构不成犯罪事实,即便闹大了,外人也不过摇头数落两句。

    曹婆子为保女儿名声,到时必然会把主谋王氏推出顶缸。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胡良若因此退婚,曹芸芸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舆论会倒向哪一边,根本都不用猜。

    在那样的境地下,胡良还能坚持吗

    曹芸芸若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又当真不会心软

    季妧忧虑归忧虑,不过她眼下还有别的事要处理——辛子期上钩了。

    “这是你要的石膏,按你所说,让人煅熟研细了的。”

    煅烧石膏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生石膏捣成粉状或碎成小块,备好炉炭以及耐火的容器,如铁锅等。



第210章 麻醉其事
    懂医,还是不懂医

    这个问题确实让人挠头。

    照理说季妧是懂的,但辛子期所说的懂,显然是另外一层意思。

    “算是懂一点吧。”季妧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微小的空隙,“皮毛而已。”

    辛子期摇头:“你给我的感觉,懂的可不止皮毛。”

    这个怀疑,辛子期心中早已有之。

    当初大宝被送到医德堂,伤腿已经做了简单固定,看似简单的手法,却不是人人都会。

    而且她能研制出护手霜,就说明自身熟谙药性药理。

    再加上她对流浪汉伤情的判断、处理,种种结合在一起,基本可以断定,季妧是通医的。

    “只是我猜不出,你专擅于哪一科。更不明白,你既然通医,为何不亲自医治。”

    “这个……”季妧小指挠了挠额头,“辛大夫啊,你也知道,医者也分很多种的……”

    辛大夫直接点破:“可你对外伤明显更为熟悉。”

    “熟悉是熟悉……可我真不会医治。”

    季妧见辛子期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无奈了。

    倒不是她有意隐瞒,其实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事实再简单不过,她不是外科医生,而是麻醉医生。

    麻醉医生可不仅仅是只懂麻醉便好,它还需要有广泛的知识才能胜任。

    上学那会儿,临床医学专业主干课程和麻醉学专业课程,如内科学、外科学、妇产科学、儿科学,以及麻醉生理学、麻醉药理学、临床麻醉学、疼痛诊疗学等,这些全都要涉猎。

    所以诸如病理、生理、药理,内科、外科、妇儿、麻醉等基础和临床各学科的知识,这些也都要具备。

    那么多年下来,硬逼也逼成了百事通,方方面面都懂一点,属于博而不精那种。

    只不过解释起来会比较麻烦。

    她现在的身份是个乡下小农女,寻常人家识字都难,她如何学医的,又是师从何人

    而且她已经了解到,大周这个时候是没有麻醉科的。

    她抄书的时候还特意查找过,各类医学典籍几乎都没有这个词出现。

    倒是有一本比较偏门的闲书中提到过一则典故。

    说是有个铃医在给重症病人手术的时候,常会让病人喝下一种酒,然后整个手术过程中,那人就像喝醉睡着了一般,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不仅不会挣扎,连一声呻口今都没有。

    这种用浓酒配制的中药麻醉剂,大概就是麻沸散了。

    不过这个铃医好像并不是华佗,书中并没有关于他名字的记载。

    但想来过程是差不多的。

    历史上,华佗经过一次次的试验改进,最终配制出了麻醉散。

    他利用麻沸散减轻病人的痛觉,为病人进行外科手术,接上断掉的肋骨,切去溃烂的脾脏,通通不在话下。

    这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之下,已经算是极重大的手术了。

    而在麻沸散出现之前,这些是想都不敢想的,病人单靠身体硬抗,只怕疼也要疼死。

    只可惜后来,华佗一把火将多年心血付之一炬,他一生中最伟大的发明也就此失传。

    这位老铃医的方子同样没有流传下来。

    年深日久,后来的学医之人已经不相信,世上当真还有如此神奇的药方,而只把这则典故当成奇闻趣闻来看。

    季妧思索过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坦诚是合作的必要基础,而且以辛子期的聪明,糊弄是糊弄不过去的。

    更何况,之后治疗流浪汉,也绕不开这个点。

    “嗯……你听没听说过一种药,就是可以让病人进入睡眠状态,在无痛的情况下进行手术手术你懂的吧,接骨啊缝合啊这些,都可以称之为手术……”

    “你是说……麻沸散”

    辛子期果然听过那个典故,而且明显是不信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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