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人女友

    “我比较介意的是他们不像会轻易放过你们的，你们怎么出来的”

    “我不是说了小白鸥挨砸后，抄起桌上的酒瓶就招呼上了那渣滓，要不是她轮番那渣滓，我们还来不了医院”她脸上一丝悔意也没有。

    夏鸥听完她说的情况后显得迷茫:“可我为什么一点映象都没有”

    “因为后来你晕倒了”杜若拉着夏鸥手，仔细看她受伤的头:“会不会是因为你挨了一下所以你不记得了，可那是在你砸酒瓶前啊”

    夏鸥摇头。

     




21.退出
    自那晚以后我的脑海里时常回荡闪现她当时的目光，她眼里的情愫一直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这年头谁的心里没有放过一个姑娘，这不算什么，我也承认这不算什么，只是她的影子并不是安安分分的静默在心房的角落，她的影子在我的世界跑来跑去。

    恍惚中有一把从泥潭里伸出的手牵引着我往泥潭中央走去，老大和警员在陆地上凝视着我，而我正俯瞰着这样的局面。

    精神病科医生不敏感是假的，可也正是因为敏感，所以我知道她的目光会拉我入泥沼。

    我想起了弗洛伊德，那个心理学上毁誉参半的人。

    学术上我自然够不上他的垂青，我只怕情感上会步了他的后尘

    那么，我在共情过度的情况下，这个病人，我能治好吗

    由于我不敢再对视她的目光，所以也不敢再轻易接触，更不敢去想她到底有没有罪，想也没用，是否有罪不归我判断。

    一连好几天没有在夏鸥面前刷存在，一直闲赋在家写报告，由于暂停了观察没有接触所以没有什么信息需要记录，我与外界的唯一联系就是手机，但是我一直也没有看，里面都是老大催促进程的信息，它们一直被滞留在未查看的状态。

    这样惬意的日子不可多得，且时而伴有负疚感，但这样的逃避，却让我精神十分轻松，

    最后，我想明白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有太多不安全因素，我最好在鸡飞蛋打前，撤离出来，想到这里后，我立刻联系了老大，告诉他我的新突破及最近的一些心理状态。

    我相信，当我阐述清楚以后，老大应该会换人，用我实在太过于冒险。

    我带着所有整理好的记录去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一旁正在气定神闲喝茶的郭靖警官，我愣了，他怎么来了不过不碍事，反正都是上级，都是需要汇报，索性我就一起说。

    我将之前的记录按照日期整理好在笔记上，方便他们查看。

    “经过这些天的沟通和观察，我目前只看到她姐姐夏烟的人格，根据这样的情况，我认为她应该马上接受正规的心理治疗，最好的方式是催眠让两个人格进行沟通，在辅助一些药物治疗”

    郭靖警官点头像是认可我的方案，他还在翻看记录，看完后似乎没有他要的重点，合上记录:“没有其它的了吗她提起过什么”

    “我并不是24小时在她身边，所能发现的也只有这些”我如实的回复。

    郭靖思索着什么，老大看我一眼:“不是说遇到了问题吗什么问题”

    我看一眼郭靖，当着他的面，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不管该说还是不该说，我都要说，区别只是怎么说。

    “我认为她不应该再受到这样的隐蔽治疗，应该马上接受正规治疗，我建议更换一个有一定医龄的医生”

    郭靖警官犀利的警觉到我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并且注意到我手上扣指甲动作，我立马反应过来停止。

    “俞医生，是遇到什么有所顾虑的问题了吗”

    我该怎么说

    我该直接坦言，我担心自己会无法把控自己的情绪，会喜欢上这个病人，为了安全起见，为了案件结果有高质量的保证，请立马更换一个更合适的医生。

    但我不能这么说，这样说等同于否认自己的能力，老大一直在旁边看着，碍于郭靖警官在场，所以他一直未发一言。

    要想撤离出来就只有靠自己。

    “我只是认为既然已经知道她的症结所在，应该马上对她进行治疗，协商安排方案”

    郭靖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警察都会在耳朵上带有耳麦，一般看警匪片的时候，通常都会有更厉害的人物通过耳麦，向出勤的警察发布指令，我两次见到他，他都带着耳麦，不知道他的耳麦对面会是谁。

    不管怎么说我不能等他先开口，等着坐以待毙，我小心谨慎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我相信当统一人格后，她会记起所有的事情，这样对于破案来说更好”。

    “那么你肯定不会再有其它的问题吗我们一开始就制定下来的计划是需要俞医生在生活中了解她，发现她，痊愈她，配合我们将她所有的细节反馈过来”

    “这很难”我没有夸张半分，真的很难。

    “我们也知道这很难，当总要有人做不是吗”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也是站在你们的立场，替你们考虑，才提出退出申请，你们是不是也能站在我的立场，稍稍为我考虑一下，我真的不能在继续下去，真的会出事”

    “那又有谁能站在死者的立场来考虑呢”

    我哑然。

    “当你接受这个案子的时候，就不仅仅是一个医生，有一个花季少女死亡，我们不应该给她一个真相吗”

    我掩面道:“我只是一个医生，一个普通的医生”

    “俞医生你现在还年轻，拒绝一个没有关系，当下一个再次找上门来的时候，你还能拒绝吗”

    我诧异的看着他。

    “她不过是你职业生涯中的一个荆棘，不管是医生也好，警察也好，我们都需要迈过一个坎，我第一次破案的时候我的心情也是复杂的，我能理解，但是俞医生，请你慎重考虑，因为我们花了很多精力来铺垫你进入嫌疑人的生活，如果你退出，那么我们将前功尽弃，而且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

    郭靖没有搬出不允许退出的命令性文件，他通过一字一句的言语将我想要后退的道路封死。

    她是我亲自点头接手的病人，现在出尔反尔也属无奈，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通常来说出现我不能掌控的局面，转诊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这个病人显然不是一般的情况，郭警官明里暗里拒绝这我的申请。

    这样骑虎难下的局面，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过的。

    “郭警官你不了解，一个人走入一个人世界，付诸的是他的灵魂，那个姑娘的世界我进不去”

    “可是根据记录显示，她已经对你放松了防备”郭警官道。

    我求助的看向老大，老大让我安心，他沉思半晌:“主要这个事情，我们医院之前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俞医生算是头一个，他有他



22.前行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工作和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此刻是上班时间，我想找人出来谈人生谈理想，别说人，连鬼都叫不出来。

    人之所以越长大，越孤单，是因为属于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少，可支配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我在听风咖啡馆静坐了一个上午，第23个客人登门点了一杯冰美式咖啡，与此同时我也给自己画好了分界线，明确自己的医生的身份，还制定下了计划。

    我打算先从杜若下手收集资料，暂时不正面和夏鸥接触。

    虽然这个时间点约不到社会人，但约学生倒是很容易，我大概等了半小时便等来了风风火火的杜若。

    “俞医生，你真的很闲啊”这是咖啡馆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

    我有些哭笑不得:“是啊，我是有些闲的蛋疼，你今天上午没有课吗”

    “有课”她脱口而出。

    “大一就翘课”

    她点了杯卡布奇诺然后对我说:“这要看什么人，他值不值得我为他翘课”

    “哦我的荣幸”

    “你是没这个荣幸的，我是为了夏鸥，你找我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确实没什么理由让我在美好的上午约她这么一个哈士奇。

    “你找我不是喝咖啡吧”她单刀直入。

    我喜欢聪明的姑娘，对她的提问我不否认:“嗯，是，我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下，夏鸥”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她”她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样子。

    “不，没有”

    她停止搅拌，警惕的盯着我:“没有什么你不喜欢她”

    “嗯”

    杜若抬起屁股丢下咖啡就要摔门而去，我连忙起身拦住她。

    “让开”

    “我们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最烦你这种人，让开”

    “我是什么人”

    “不喜欢她，你天天晃悠在她面前干什么我警告你，夏鸥和我不一样，她拿得起却不放下，你少招惹她，不然我叫人打的你爹妈都不认识”她保护气场全开。

    浓烈的警告意味在我看来觉得非常小儿科，我不认为她能翻出什么大浪，她在我眼里只是一个不学无术放浪的富二代，可惜了家庭背景。

    “我有一点喜欢她”

    “只是有一点吗”她咬文嚼字的问。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度纠缠:“正因如此所以我想再深一步的了解她”

    “啊是这样啊，要是你只有一点点的喜欢，那我也没必要告诉你啊，你又不是喜欢”

    “咳，这个，喜欢它是一个过程，你明白吗”

    她点头等着我说下去，摆出一副我看你在我面前还能耍什么滑头的样子。

    她年纪不大却十分能折腾，这劲头我分外为她以后的男友担忧，可现在我十分为自己忧愁，面对她的咄咄逼人，如果想要留住她了解夏鸥，我似乎必须承认一些东西。

    “我现在是一点喜欢，大概也许可能以后会慢慢的递增，会积累化成爱，但是，我想在那之前先去深入了解这个人，她喜欢什么?她不喜欢什么?这样我才能为每次的接触留下良好的印象，因为感情单单我喜欢是不够的，还得她动心，是吧”

    “大概也许可能一句话里面有三个不定词性，不知道是俞医生语文够差，还是对前路不抱希望一片渺茫”

    她听了半天，只注意到那三个词儿，我一口老血将吐未吐，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学习汉语言的学生都这么抠字眼。

    “感情正是有着许多不确定性，才叫人为之疯狂，不是吗”

    “嗯听上去有点道理”她像是接受了我的说辞，回到位置上搅拌着她的卡布奇诺，盯着我，然后缓缓开口:“其实我觉得小鸥是对你有好感的，不过她不善于表达”

    我不关心她是不是对我有好感，我只好奇她具体哪里不善于表达

    “哦?是吗”

    “你不觉得她很多时候都不发表自己看法和意见，就连她喜欢你，她也偏不说，要不是我上次看到她对手机发呆，看到她在看你们的聊天记录，我抢来她手机弄下来你号码，不知道要变扭多久呢”她对自己强行联系我，强行牵线的这个事情一脸骄傲与自豪。

    对着手机聊天记录发呆不代表就是她喜欢我，喜欢是复杂的，没那么简单，三言两句能概括出来的东西，不是喜欢，我皱眉，我不想听这个。

    “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呢”

    “其他方面，你是不是想问有没有人追她唉有是有，不过小白鸥完全不搭理他们，或者说好像看不见他们，不是她高傲，而是她总会把天聊死，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一句玩笑话她却很认真，这样的她应该和我们有些格格不入吧”

    杜若感叹着，她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注意到她可能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张扬。

    我想起夏鸥的孤儿身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成为孤儿的，孤儿的发展心理与常人不同。

    “你见过她的家人吗”

    “我见过她姐姐，当时好像是在办理手续，当时离得远了我没看清”

    “你怎么知道那是她姐姐”

    “后来我问她，她告诉我的”

    “她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我本以为她姐姐是个死板的人，不过有一次我看到她笑的很温柔在摸了摸树下的人头，虽然那个人的身影被树阻隔，我没看见是谁，不过肯定是小白鸥，她姐在这里又不认识其他人”

    “你没有上前打招呼吗”

    “人家姐妹重逢，相谈甚欢，我过去破坏什么气氛，再说我当时有事”

    “就那一次吧好像，还有一次5.6点我在鸠江区贝乐超市见过她，不过我不确定是夏烟还是小白鸥”

    夏烟的性格和生活方式我都需要收集，杜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想走迂回路线啊”

    “多了解一些”

    “她姐在北京，你也没办法在她面前晃悠，再说谈恋爱又不是结婚，你了解她姐姐干嘛”

    “你喜欢一个人，不会想了解她的全部吗”

    “但是我觉得你这样有些不怀好意，像个变态”

    “那你觉得我问什么才不像不怀好意的变态”

    “最起码，你该问问夏鸥的一些事情吧，你上来对她姐姐的关注比对她本人的关注还高，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我没有见过她姐姐，有些好奇而已，夏鸥平时除了写小说还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吗”

    “没有，除了写就是读，她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或者是哪个安静的教室”

    “为什么不在宿舍”

    “她嫌宿舍吵”

    “那你每次都会陪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