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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他怎么也没想到,才刚动手,姜零染就赶到了。

    捉贼拿赃,他是一丁点反驳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姜零染道:“还吩咐你做什么了”

    孙大夫抹了把鼻血,摇头:“没了。”

    姜零染点点头:“青玉,去外面找松鼠,让他立刻去一趟孙大夫的家中。”

    孙大夫烁然抬起了头,眼底的惊恐差点刺破眼眶,急声道:“姑娘姑娘,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您饶了他们,饶了他们吧。”膝行着要上前抱姜零染的脚,被大虎一脚给踹开。

    姜零染淡淡道:“放心,我不杀他们。”

    “我只是怕孙大夫违背承诺,暗中再捅我一刀。”

    这是要用他的妻儿老小做人质了孙大夫心中了然,此番必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

    他如今只求能不祸及妻儿,枯白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磕了个头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小的定然竭尽全力的完成。”

    姜零染看他明白,也不多费口舌,道:“你去告诉郑明蕴,你已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孙大夫皱眉道:“可可这么也不过是瞒一时,明早铺子开门,王瞎子居中坐堂,她必然会知道的。”

    姜零染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孙大夫猜不透姜零染要做什么,他如今这般,也没有发问的资格,点头道:“小的遵命。”爬起身就要出去。

    姜零染喊住他,道:“把身上收拾干净,说话稳妥冷静点,别露出破绽,祸及了妻儿。”




第三六七章 机会来了
    孙大夫听着这清浅的声音,后脊直窜凉气。

    偏头看姜零染一眼,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平和淡漠的模样。

    想到当初她小产来这里,而后让文叔刀逼他去温泉庄子的时候,也是这般的神色。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就算她杀了人,这份从容也不会被打乱。

    越想越怕,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他轻点头道“小的,明白。”

    大虎看姜零染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这杂碎,只觉不够解气“姑娘何不抓了他送官”那样的话,姜家大房必然会被攀咬出来。

    有了朝廷的介入,姜家大房绝落不着好,说不定连姜冼木的仕途都要受影响,到时候一无所能,还怎么背后使绊子

    姜零染想着这是郑明蕴的连环计,若是刚起了个头便给扼杀了,那单家可就没有用武之地的。

    淡淡道“还有后招呢,且等等吧。”

    大虎不知郑明蕴还有什么后招,但看姜零染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多话了。

    次日的杏林堂到了开门之时仍是大门紧锁,门外排队的伤患渐渐的起了抱怨唠叨。

    这时一辆拉着药草的牛车经过,车夫坐在车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鞭子,看到这场景,提醒道“别等了,那个王神医身中剧毒,自身都难保了。”

    人群中起了骚动,眼看马车要走,忙都拔脚围了上去“怎么回事他不是神医吗怎么还会中毒”

    “中了什么毒啊我孩子的胳膊还没医治呢,他可不能死了啊”

    “是啊是啊,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

    牛车被团团围住,车夫听着众人一言一语,颇为不耐烦“我也是听人说的,具体的不清楚,快让开,别耽误我送货。”

    这边,姜零染一早就用自己的名帖请了御医过府为姜霁诊治。

    而这一切都被郑明蕴和单知舟看在眼里,他们觉得机会来了

    不能傻愣愣的直接出面,以免落下把柄。

    他们使银子雇了一个小孩儿去二和街传消息,说姜三婶生了,请姜零染带着稳婆尽快赶过去。

    消息送达以后,姜零染的马车很快出了府。

    姜三叔的家不在什么宽街广宅的地方,马车行在狭窄的胡同里,到了姜三叔家附近的时候,一户人家在修葺房屋,家门口堆了不少的木料泥沙,导致本就不宽敞的胡同更加的逼仄,马车无法前行。

    文叔勒马停下,侧首朝车厢里道“姑娘,前面堵住了。”

    姜零染掀开车帘,见状皱眉道“也没多远了,我们走着过去吧。”

    文叔颔首,忙摆好脚蹬。

    几人陆续下了马车。文叔道“姑娘,我把马车停到不碍事的空旷地方就来。”

    姜零染点头,带着青玉和两个稳婆往姜三叔家走,到了门口却是大门紧锁,正焦急疑惑之时,就看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揖手急道“四姑娘,大夫人已经带着三夫人去了前街的苏婆子家里,苏婆子说是胎位不正,请您快点带人过去呢。”

    姜零染认出这是大房前院的小厮,大成。

    纵然他的出现有些突兀,但这种要命的情况下似乎没人会计较这些了。姜零染恰是如此,闻言急的都要哭了“你快带路,咱们这就过去”

    大成本还怕被姜零染看出破绽,见她丝毫不疑,心中暗喜。

    连连点头应下,前走带路,拐过两条深巷,就看前面停着两辆马车,大成转身看着姜零染道“街上鱼龙混杂,姑娘请上马车。”

    姜零染想也没想就上了马车,青玉跟上,两个稳婆也要跟上去的时候被大成拦下“车厢窄小,两位就乘坐另一辆吧。”

    两个稳婆没什么意见,只想赶快见到产妇,点头就上了另一辆马车。

    车轮滚动,马车很快就驶出了深巷。

    车帘厚重,车厢内有些暗,姜零染摩挲着腕间的袖箭。

    青玉挪动着紧挨着姜零染坐着,低声问道“姑娘,文叔会跟上来吧”

    姜零染握住青玉的手,轻声道“放心,别怕。”

    青玉就不怕了。

    行了两刻钟,马车仍没有停下的意思,姜零染敲了敲车壁,问道“还有多远”

    外间无人回答,车速不减。

    片息,姜零染冷道“停车”

    车帘猛地从外掀开,大成矮身钻了进来。

    青玉吓得忙挡在姜零染身前,怒道“放肆,谁准你进来的”

    大成佝偻着腰站在二人面前,阴沉道“老实点”

    姜零染脸色微变,但还是稳住了“你想做什么”

    大成道“不做什么,就是请姑娘出城走走,还请姑娘别吵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盯着她,冷冷笑道“不然”

    威胁之话,不言而喻了

    马车忽然停下,外间车夫提醒道“到城门了”

    大成神色有些紧绷,盯着姜零染,狠声道“姑娘聪明,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说完在她身旁坐下,手中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后腰处。

    青玉吓得脸色发白。

    姜零染捏了捏她的掌心,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车帘从外掀开,阳光倾洒进来,姜零染眯了眯眼,看到一个城门兵正探头往里瞧。

    后腰的匕首顿时抵的更重,姜零染隔着衣服仍能感到尖锐的锋利,侧目看大成一眼。

    大成正看着她,嘴唇微张,无声道老实点

    城门兵将车厢内的三人看了一遍,粗声问道“出城做什么去”

    大成笑道“陪夫人出城走走。”

    “夫人”城门兵的目光在大成脸上转了转,又落在姜零染脸上,不可置信道“你们是夫妻”

    大成笑着点头,匕首往前顶了顶,看到姜零染点头,微松了口气。

    城门兵一日要查百余辆马车,实在没空去想这天鹅与蛤蟆如何会结成夫妻,放下车帘,放了行。

    马车出了城门,大成收了匕首“姑娘果然聪明,知道怎么才能少受苦。”

    一旦过了城门,姜零染就必死无疑了

    城门兵是姜零染唯一求救的机会,不过,她错失了

    姜零染往旁边挪了挪,看着他道“是大伯派你来的”

    大成不与多说,冷道“别着急,待会姑娘就能见到真佛了。”

    。



第三六八章 杀了
    马车很快行到了与单知舟约定的林子里。

    单知舟看到马车,忙从树影后走出来,不悦斥道“你们足足迟了两刻钟”

    他还以为事情败露了,正琢磨着逃命去呢。

    车夫和大成先后跳下马车“街上那么多人,若马车赶得太快一定会被巡街的人拦下的。出了城才敢跑起来。”

    单知舟也顾不上和他计较这些无谓的事情,上前掀了车帘,看到车厢中的人,微微笑着颔首道“失礼了,姜姑娘。”

    姜零染看着他,音调清冷道“单管事藏得有点深啊。”

    单知舟笑意不变,细心的挂好车帘“姜姑娘这么说,倒像是我骗了您似的。”

    姜零染冷笑“不是吗”

    单知舟也不争辩“您这么理解也行。”说着亲自搬下脚蹬,做出邀请的姿势“马车简陋逼仄,姜姑娘还是下来透透气吧。”

    姜零染依言下了马车,看了眼四周,是不知名的野林子“单管事劫了我,是打算怎样”

    单知舟态度从容,语调甚是亲和“杀了。”

    姜零染笑了笑。

    单知舟跟着笑起来,却疑惑问道“姑娘为何发笑”

    姜零染看着他眉骨上的淤青,好奇道“你这么为单逸安卖命,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单知舟如实答道“银子。”

    “多少”

    “倾家之财。”

    姜零染又是一笑“没想到我还挺值钱。”

    单知舟看着她的笑,微顿了下,再开口,语调低缓了些“其实,我不想杀你。”

    “不管如何,你都曾真心的救助过我,那些吃食与药材,还有大夫,我是真的感激。”他这半辈子,活的如野狗一般,遇到真心待他的人,本该在心中珍藏一辈子的。

    如今,却要杀了。

    姜零染平静听完,嘲讽道“单管事这会子说着些,是想让我不怨恨你吗”

    单知舟舒了口气,前一息脸上的些微伤感尽数消失,无所谓的笑笑道“怨恨与否,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我不会内疚,更不会自责。”

    说出这句话,他心底涌出一阵快意。

    终于要结束这令人恶心的一切了。

    姜零染勾唇笑道“足证明你是禽兽了。”

    单知舟笑的更愉快“姑娘的见解永远都这么独到。”

    姜零染道“希望单管事不会后悔。”

    单知舟微皱起了眉,不等细想这句话的意思,就觉左肩骤然一麻,星星点点的温热喷溅在脸上。

    他疑惑侧目去看,瞧见一支羽箭直直的插在肩头。

    单知舟的脸色白了白,麻感消退,剧烈的疼痛袭来,他忍不住的闷哼一声,抬手按住了血流不止的伤口,旋即警觉的望向左处,林中响起哒哒的马蹄声,不疾不徐,步步逼近。

    听的人头皮发麻,心头发紧。

    大成和车夫见状就要逃,脚下刚动,两支箭矢破空射来,直中大腿,二人哀嚎着栽在地上。

    单知舟深知中计,也顾不得疼痛,伸手就要辖住姜零染,肩膀刚一动,一支羽箭射来,直直的贯穿了他的左膝盖,他仓踉着差点跪在地上。

    姜零染垂眼看着他“单管事若再动弹一下,下一支箭矢会穿透你的喉咙。”

    单知舟佝偻着身子,闻言暴戾抬头,咬牙一字一句质问“你早知”

    “是。”姜零染轻点头。

    马蹄声愈发清晰,十几骑奔出了林子,马背上的人个个身背箭筒,手持长弓,警惕的盯着三人。

    文叔松鼠打马来到姜零染身后,左右相护。

    单知舟愤恨恶毒的盯她片刻,忽而笑了起来。

    姜零染也笑了,笑罢道“单管事笑什么”

    闲适的姿态,一如刚刚他问她那般。

    单知舟努力的挺直了脊背,高出她一截。

    这一刻他不想再卑躬屈膝。

    他睥睨着她,冷嗤道“笑我命差。”

    姜零染看着他一脸的不甘,淡笑轻声道“是挺差的。”

    毫不留情的嘲笑让单知舟差点暴起,他咬紧了牙关,恨声道“你能赢,不过是命好罢了,得意什么”

    “我从不认为我赢了。”姜零染含笑道“因为,我根本没把你当做对手”

    “其实我挺感谢你的,若无你的出现,我无法这么干脆的揪出那几只讨人厌的老鼠。”

    单知舟心中唯一的支撑坍塌了,他面如死灰,眸中亮光全无。

    输了不丢人,因为他觉得他不是输在能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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