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太妃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柔小意
沈令嘉走了一步,道:“还没呢,这些日子主子娘娘赏妾的脸面,不嫌妾资质愚钝,叫妾帮着理些事,妾正上手呢。”
温恭公主果然也知道这是说的选得力妃嫔协理宫事的事,抬起头来看了沈令嘉一眼,仍低下头去下棋,道:“恭喜选侍了,不知选侍是理的哪一司、哪一监的事”
沈令嘉道:“主子娘娘使班姐姐主理银作局的事,令妾与小施陪理,其实都是班姐姐在打理,妾等不过托个名,学着班姐姐些罢了。”
温恭公主也知道班虎儿,便道:“班采女的资历很深,想是压得住阵的,我看选侍天分不低,将来学两年,说不定转眼就能自己独当一面了呢。”
旁边有个女孩疑惑地看了二人一眼,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宫里地位高低不看位份,却看资历年载——主理的是从七品下,协理的却是从七品上与正七品上,岂不奇怪
二人说话之间已经手也不停地走了十数步,一旁秋水过来冲诸贵女行了礼,低声对温恭公主道:“公主
167.阿发
天才壹秒記住『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这是防盗章, 防盗比例30%,时间72小时喔 郗宏自进殿后只管行礼, 还没出过声,此时听见温恭公主说话方恭敬行礼道:“此是臣女本分,不敢借机求恩典。”温恭公主微微点头,神色十分赞赏。
那边段思归对她姐姐道:“说了原不是什么大事的, 偏你们这样焦急。”
段思容食指一戳段思归的额头道:“又在这里说这些昏话,我们焦急是为了谁”
段思归也不躲闪,只管腻在姐姐怀里笑道:“你们为了我的心, 我都是知道的!”
温恭公主看着她们两个姊妹情深, 叹了口气道:“宝妹实在是暴躁了些,你……”后半句求情的话也不好意思出口了。
段思归胸襟却甚是阔大,果然是做一国之母的料子,一摆手儿道:“论迹不论心, 淑恭公主虽要刺我,却没真刺成, 我便看在大公主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了。”
殿内的氛围这才欢快起来,几个机灵的宗室女一叠声地奉承着段思归胸襟广阔。
温恭公主笑道:“思归儿, 宏妹,过来见过长使与选侍了。”便为她们引见道:“这是施长使,这是沈选侍,这是大理王女、石城郡主, 这是鲁王孙女宏县主。”几个人便见过了。
沈令嘉看段思归与郗宏都装扮华丽, 家里想是有权有势的, 并不敢像对秦二娘似的赏赐寻常首饰——这两个小丫头片子也用不上,便还是请出最常见的小金银锞子来,每人给了一荷包的宫制金银瓜子儿。施阿措也赠了些金银。
沈令嘉道:“郡主与县主既然已回来了,妾等就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了。”便要告辞离开。
秋水道:“小主且住,皇后娘娘那边且没完事哩。”
温恭公主抬起头来疑道:“怎么,又出了些什么事”
秋水为难地看了段思归一眼,段思归笑道:“不妨事,你说吧,好大一场闹剧哩,叫姊妹们听听,也乐呵乐呵。”
秋水便道:“抚宁县君招了,她是嫉妒石城郡主被定与小爷做了太子妃,才挑拨淑恭公主与石城郡主的情分的。”
一室皆静,温恭公主更疑惑了,问道:“她嫉妒什么难道她也想嫁大弟不成可是便思归儿嫁不成大弟了也轮不着她嫁呀!”
秋水半晌无语,道:“您要这么说那奴婢可就没法讲了。”
温恭公主想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她也想着做大弟的正妃呢”众宗室贵女都未出阁,羞于提起这个话题,此时各自吃吃地笑了起来。
秋水笑道:“正是哩。”便将原委与众人细细地讲了一遍。
原来这永平郡主是代王府上唯一的女儿,虽是侧出,老王爷却也喜爱她。永平郡主虽是亲王之女,可是本朝宗室地位、俸禄等却并不很高。代王府上有十几个儿子,妃妾一大群,要维持仪仗已经是捉襟见肘。永平郡主又是个庶出女,生母娘家贫穷得很,平日里的份例还要抠些出来贴补外家,积攒不下多少银子。等到议亲的时候,永平郡主高不成低不就不好嫁人,代王就发了话:“捡着一家清白本分有本事的读书人嫁了吧,低嫁也能少受些委屈。”
永平郡主就这么嫁了本地一个少年举人朱举人。
这朱举人家境也还殷实,却并没有什么显赫的亲戚,族中都是些六七品的小官,朱举人之父早亡,朱母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还令他读书科举,实在是不易。
一个能独个儿把儿子养育成才,自己还守住了亡夫留下的一份家业的女人,岂是软弱人这婆媳两个,一个强硬,一个自傲;一个占着礼法上的地位,一个占着
168.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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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才人便知道下头是自己的了, 果然春水亲自捧了一只金戒指送到她手里,那戒指上的宝石只比指甲盖小一圈,周围又攒着细小的金刚石碎粒,戒身是累丝的, 虽然低调简洁,可是其中的贵重一眼可见,她却并不惊喜惶恐, 只是笑意盈盈地出席来拜谢:“嫔妾又偏了娘娘的好东西了。”
沈令嘉下手坐着江苏同乡米如如, 一贯多话:“阿沈,你说这一块宝石要值多少钱”
沈令嘉想了想:“咱们中原向来以玉为重,宝石要轻些,只是出宝石的地方也实在不多, 这么大一颗蓝宝,成色再不好, 没有千两也下不来的,何况主子娘娘手里出来的东西, 岂有个不好的呢”
她们两个犹在猜测,上头皇爷已经想起了当时的事:“这是那一年有几个番人走丝绸旧道过来的时候带的”
臧皇后笑道:“正是,咱们中原虽然也出好宝石,终究不那么多, 那些番人手中的也算得上好货了。”
他们说的是先帝太和年间的事。虽然汉唐时候中国丝绸远销海外, 无论瓷器、茶叶都惹得胡商哄抢, 可是由于前朝末年战乱不断,各地藩镇势力勾心斗角,丝绸之路已经多年不通了。待本朝高皇帝定国后再要通商,西域诸国已成气候,倚势要税要得极厉害,不能相与。
反是海上,虽然风浪甚巨,可是财帛动人,总有几个不怕死的大商人肯乘船往来中国与外藩等地,倒卖的尽是些稀奇东西。中原人称的交州,古时候的交趾,如今的瞿氏越国就是其中重要的大港口,每隔三年五载,总有海船往来。
今上未登大宝的时候,有一年来了一船番人,出手端的不凡,竟有极硕大极纯净的宝石、成色上好的胡椒、顶剔透的玻璃与颜色绝艳的胡姬。越国王固然爱财,只是头上顶着个宗主国,不敢怠慢,因此挑选了最拔尖的好东西贡上来。先帝将宝石分赐后宫,胡椒玻璃封赏大臣,唯有胡姬退回去了——要是生下来金发碧眼的皇子皇女可像什么话呀!
匣内只剩了一样东西,臧皇后便招招手,曹贵妃本来坐在郗法下手,此时下座连趋数步至皇后座前,皇后自匣中抽出来一只宝光灿烂的长簪,簪到贵妃头上,一时众人都抽了一口冷气。
那长簪实在是无双的宝物,簪子由一整块成色上等的羊脂白玉所雕,那是真正滑腻如脂的好玉,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簪头极大,数座楼阁排列,竟然比曹贵妃头上夸张的牡丹髻还宽些,可想而知原石未雕时是何等难得的美玉。
这已经极其难得了,更难得的是雕出来分明是一整座仙人楼阁的形状,楼内或有仙子对镜,侍女梳妆,或有神仙授道,童子随侍,或有歌舞作乐,主宾尽欢,皆纤毫毕现,人物面容栩栩如生。
至于楼中宝器、门窗、衣饰、盆景等处,又贴金银宝石,全用粉珍珠、祖母绿、金丝晶、海蓝宝作配,其中富丽堂皇不可尽数,真如天上白玉京一般。
宝物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白玉、雕工还是金银宝石,都已经不是能够用钱来衡量的了,很多宝石成色太好或者个头太大,民间要戴不仅太扎眼,而且违制,只有往上进献,这样层层上贡,最后就到了天下至尊手中。而这些顶级宝石制作的精美的宝器,臧皇后要戴没有人能说什么,可是曹贵妃的品级就差着些——皇后与皇妃地位差距甚大,正妻与妾,不止是在儿子的继承权上有区别的。
这羊脂白玉八宝簪固然簪头太大,簪身恐不够粗,有戴不住之虞,可是精美到了这个程度的首饰,已经不能单单当做一件首饰来看待了,哪怕摆在贵妃屋内当做一个名贵的摆件,它也是当得起的。
众人看得目眩神迷,皇后却并不当做一回事,她是先帝钦定的太子妃,十二岁起被尚宫女官亲自教导,十六岁掌东宫事,二十一岁就做了国母,她又生了皇上的嫡长子与嫡长女,见过的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根本不将这个程度的宝物放在眼里。便在此时,人人惊羡,她也只是将酒杯举起来祝祷罢了。
一室皆静,只听得臧皇后的声音淡淡的,颂了一句张孝祥的词:“愿明年强健,百姓欢娱,还如今日。”众人皆饮酒一杯。
郗法大悦,无论是皇后对嫔妃的爱护,嫔妃对皇后的恭敬,还是皇后最后那一句颇有母仪天下风范的祷词,都是“太平”两个字在后宫最好的体现。他大笑着举起酒杯来,亦祝道:“绥万邦,屡丰年。于昭于天,皇以间之。”众人亦饮。
这是《周颂》中的词句,是说万国来朝,连年年景丰足,功德昭著于上苍,请天神监察皇室。自新皇登基以来,这几年的年景确实好,国内并无大灾大疫处;帝王坚持不选秀、不食荤、不衣丝整整三年,要为先帝守孝如民间的孝行也被大臣们屡屡上表提起;更难得的是西戎复贡了,这是先帝也未能做到的事,不少人都说是因为今上德行惠泽宇内,才感化了西戎野人。如今不比先年战乱频仍,太平时候难建功,今上既然有了感化外族的德行,身后一个“文”或者“仁”的谥号总是少不了的,说得直白一些,作为一个皇帝,郗法已经把分内的事情做完了。
曹贵妃亦笑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这是《卷阿》,唱贤臣美士云集于明德天子身边,恰今年选秀,西戎又来朝,也算得上应景了。
她下边按位份该是董德妃,郗法望向董清辉,脸上的喜色一淡,董德妃并无半点欢笑,只将酒杯高高擎起,对着郗法祝道:“公子公孙,诜诜振振!”
春秋战国时候,实际上的统治者是各地的公侯伯子男爵们,但是东周礼崩乐坏,各国国君都被尊称为“公”,他们的子孙又被称为“公子”、“公孙”;而现在,人们尊称某位地位高、有德行的人也成为“某公”,“公子”“公孙”即是“某人的儿子”“某人的孙子”。而“诜诜”“振振”二词则出自《螽斯》中的首句:“螽斯羽,诜诜兮。宜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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