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娘子有点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我扛着大刀
即使夕阳打在胡大静嬉皮笑脸的面庞上,张郁森也丝毫不慌,丝毫不皮。
胡大静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觉得处于中二时期的少年们如此有意思,他们无所畏惧,言行惊人,天马行空,捋袖挽臂,说干就干。
像张郁森这种知难而上的中二愣头青,更是寥寥无几,越发显得难得可贵。
正在这剑拔弩张,气贯长虹之时,一根鸡毛飘散而落,落在他们之间,落在这八尺之地。
飘飘然然,打着旋旋,转着圈圈,就是落不下来,真是急死个人。
张郁森的瞳孔忽然收缩,肌肉忽然紧绷,竟感到了一丝紧张的压迫感。
等那根鸡毛终于落下时,他才长出一口气。
可恶的鸡毛,差点让他破功。
看向对面的人,故作高深道。
“你来了。”
“我来了。”
漫不经心的回答。
张郁森皱眉,看着对手空空荡荡的双手。
“你的鸡呢”
上斗鸡场不带鸡,这是对对手的极为不重视。
“差点忘了。”胡大静恍然大悟,像是才发觉自己是来斗鸡的,“阿姐,将鸡拎上来。”
胡雨霏把罩着布的鸡笼子递给了胡大静,回身给了张郁森你求多福的眼神。
眼睛是心灵的探明灯,由于张郁森经常把别人的眼睛要传达的意图搞错,对于他来说,还是睁眼瞎舒服。
心气高的他觉得胡雨霏这是在低头示弱。
这种错误的理解,让他瞬间来劲了。
张郁森道:“你可懂斗鸡”
胡大静道:“当然懂了。”
张郁森道:“你知不知道斗鸡的精髓何在”
胡大静神情凝重,
第36章 道德绑架理论
嘴歪眼斜,失去意识的张郁森躺在地上,尘土混合着鸡毛盖满了全身,一身如雪的白衣早已不白,黄的像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
俊俏的小郎君昔日盛颜已毁。
本是为了看大戏的众人此时化为正义联盟,正在为抬不抬地上的人而吵个不休。
眼看着就要上手互掐,大打出手时,人群中不知谁提议了一句。
“田大牛,你来背,张刺史可是咱们并州城的青天,你把小郎君背回去了,可谓是你祖上修来的福分,这个机遇你可要牢牢把握。”
田大牛是城内出了名的游手好闲专业户,人如其名,身体跟老水牛一样壮实,他是想背的,也不想放弃这个建功立业,可以在张刺史面前刷脸的好机会。
田大牛摸着下巴,黝黑发亮脸庞的装作沉思装,时不时瞅着此时坐在胡床上,翘着二郎腿,啃着大黄瓜的满脸不在乎的胡大静。
心里发怵,纵然自己再壮实如牛,也怕死在胡三娘拳头下。
胡三娘出手六亲不认,可是连未婚夫,并州城最大官二代都下手,他和胡三娘非亲非故的,家里头就他自己了,要是被捶死了,谁为自己收尸,谁为一个老鳏夫讨回公道
田大牛做了个对比后,弊大于利的事不能做,他平时是有些缺心眼,性命攸关之际,如果再缺心眼,这辈子也没救了。
为了证明他的人生还有救,还有绝处逢生的可能,于是田大牛伸出双臂,舒展十指。
“我不!”田大牛脸庞发着光,义正言辞拒绝道,“你们这群不安好心的人,平时邻里邻外的,看着亲如一家,这个时候却把我往火坑里推!”
众人坏心思被说中了,开始没理找理,道德绑架。
“大牛,你这孩子咋那么缺心眼呢”
“对啊对啊!你家里揭不开锅时,可是我们的百家饭救了你,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
“你说你天天游手好闲,这多好的机会啊!你背了小郎君,不说其他的,使君再怎么着也给个十两八两的银子吧”
“……”
七嘴八舌,巧舌如簧。
虽然寡不敌众,田大牛还是做着小小抗争道:“既然这活那么好,你们怎么不去背”
正义联盟顿时理屈词穷。
张家三代虎名在外,张老太公年轻时多少人命在他手中消散即逝虽然取的是敌军项上人头,不算滥杀无辜,对于只杀过鸡踩死过蚂蚁的众人来说,可怕至极。
老太公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上的煞气依旧,就往那一杵,还是令人胆怯。
先说张刺史,并州城最大的官霸,此人虽不如老太公血气方刚,手持千条人命,年轻时也是一混蛋,混蛋可不是年轻时混混就算了,既然选择做了混蛋,老了就是个老混蛋。
张刺史也是可怜,年轻不懂事做了些混蛋事,后来洗心革面,做了个好官,也洗刷不掉年轻时所犯的错误。
再说张郁森,和胡大静俩人强强联手,将城内扰的鸡飞蛋打,老狗护崽,小寡妇大姑娘不敢出门,俊俏小郎君不敢上街。
还有一个张玉青,长了张祸国殃民,男女通吃的春水脸,引得男女众怨,不愿嫁人娶妻,只想跳湖上吊,多少人大姑娘小伙子的虎爹虎娘排着队跃跃欲试要揍他。
这一家子谁敢惹
要是把人送回去了,张家人打不过胡三娘,把心中的怒火发向无辜做好事的他们了怎么办他们不愿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两虎相斗,一虎取胜,正悠哉坐着啃瓜,另一虎战败,此刻躺地昏迷不醒,这个时候去救失败虎,就是在向胜利虎示威,挑选阵营。
众人很快又想到了其他说辞,胡搅蛮缠。
“谁让你力气大的”
“大牛,你可是吃了我们给的饭,才会壮实的跟个小牛犊子似的。”
第37章 论吵架互呸之精髓(+1)
天色渐暗,夜风轻抚。
胡家三姐妹早已决然离去。
薛嵩迈着小碎步跑到张郁森身旁,将手在其鼻下探了探,学着他爹平时烧香拜佛的模样,抬头望天,双手合十,嘴里兴奋碎碎念:“谢天谢地,阿森还活着。”
正在忧愁怎么把张郁森的弄回去的李承然没好气道:“阿森成这副模样了,你怎么那么高兴”
被曲解的薛嵩和他爹一样,要是搭到他哪根不对劲的神经上了,就会死命的钻牛角尖。
本来大家都是兄弟,平时嘴都毒惯了,互损惯了,更何况,薛嵩富得流油气也粗,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正所谓,成也在兄弟,败也在兄弟。
兄弟是什么在薛嵩心中,兄弟就是除了爹娘外,最亲近的人,有些话不能和爹娘说,绝对可以和兄弟掏心窝子。
比如,王家小娘子胸大腿长屁股翘的,并州城头号仙女,没想到和麻子脸,三角眼,嘴像是被马蜂蛰过的周家二郎有一腿。
再比如,钱家小郎君人前看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人后却喜欢抠鼻屎抠脚丫子,只要有洞的地方,都喜欢抠。
这些东西只能和兄弟私底下猥琐的讨论讨论,能跟阿爹阿娘阿翁阿婆摆到明面上去讨论吗
兄弟会说,哎呀哎呀,真没想到,可悲可叹,徒有虚表。家人会说,无耻之徒,一口三舌,生你养你,妄为人哉。
李承然这是公然挑拨他和张郁森的兄弟之情,他当然要和李承然理论一番。
一声兄弟大于天,薛嵩要钻牛角尖。
薛嵩首先朝地啐了一口,双手叉肥腰:“李承然,你小子心眼咋那么坏呢我是招你惹你了,你都损了我一整天了,你真以为我老实好欺负是不是”
李承然本就处在心烦意乱中,想到此时薛嵩还捣乱,他也不是吃素的。
看薛嵩呸了一口,吵架之前当然要拿出气魄来,于是,他连着呸呸了两口。
“你想怎么着”李承然蹦起身,睥睨着薛嵩道。
薛嵩呸呸呸还了三口,紧接着就事论事:“什么叫我想怎么着阿森没有死,这当然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我怎么就不能高兴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李承然原本就觉得薛嵩有幸灾乐祸的坏心思,听到他说皆大欢喜时,更加坐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气愤使李承然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薛嵩是个文化水平不高,平时说个话总是驴唇不对马嘴,行个酒令总是被罚喝最多酒的人。
李承然忽视了薛嵩的其他话,满脑子都是“皆大欢喜”四个字,先是呸了四下,绝对要比薛嵩呸的多。
“我就说你不怀好意,心怀不轨,你心里肯定巴不得看到阿森成为这般模样。”李承然指着躺在地上的人,开始字字诛心攻击薛嵩家世,“你不就仗着你家里有几个银子吗有银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现在阿森躺这了,你心里可高兴了,终于可以仗着你那有银子的阿爹在小娘子心中称霸了。”
怒发冲冠时,说的既是胡话,又是实话。
认为是胡话的,往往是为了息事宁人的旁观者,认为是实话的,当然是口不择言的斗嘴双方了。
薛嵩是个有钱的老实人,哪里被人这样怼过何况对手还是有着众多姐妹,并且各个都是吵架小能手的李承然。
李承然在姐姐妹妹的耳濡目染下,时间久了,日子长了,自然而然就领略到了吵架之精髓。
那就是东拉西扯,胡吵八吵,不要扣字扣句吵。
比如对方说,你为什么说我偷了郑阿婆家的鸡,你有证据吗你不能和他理论鸡是谁家的,是不是他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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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打了个平手
李承然和薛嵩两个人面红耳赤互呸到口干舌燥,直到呸出来的不是唾沫,而是血沫,最终手脚发软瘫倒在地上。
也没分出个胜负,俩人明算学的不太好,呸着呸着,刚刚数了多少了个,全部忘记了。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两位战士,田大牛赶紧上去查看情况。
三人均昏迷不醒,也不管会不会被讹,赶紧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晕倒了!”
喊破了喉咙,除了萧条的风,并没有人回应他凄厉的喊叫,也没来半个人影。
因为薛嵩家实在是太大,这里是后山,是薛嵩的爹专门给他宝贝小疙瘩建的养鸡基地,平时鲜少有不相关人员在此出没。
薛嵩家的鸡只只比人都金贵。
大都盛行斗鸡,盛行到什么程度呢如果养鸡的功夫好到一定程度,大到可以做官,小到可以挣钱。
当然这只是针对个别本来就家底深厚的人来说,斗鸡可谓是银子滚银子,金子生金子。
对于贫穷的人来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人都快饿死了,哪里有闲钱去养鸡只怕养着养着就给杀吃了。
他们眼馋有钱人天天斗鸡,只好没事时,手艺好的雕刻个木鸡玩玩,绣活好的在手帕上绣个好事成双鸡,再或者勒紧裤腰带,去王二郎的铺子里买心灵手巧波斯商人做的机关鸡。
如果上述条件都不符合者,那只好在家做做白日梦了,梦到从天上掉下来了一只无家可归的雄壮打鸡,就让自己捡到了。
而薛嵩的爹就是靠儿子饲养的斗鸡既保住了官位,又挣到了钱,有吃有喝,逍遥快活,羡煞旁人,倔强任性。
毫不夸张的说,薛嵩家的鸡一只就可以换不少银子还有几亩地。
他家的鸡体型魁梧,体质健壮,结构匀称,筋肉发达,性格强悍,眼大而锐,羽毛稀薄,只只都是斗鸡中的军鸡。
薛嵩的大宝贝大圣,只要叫上那么一声,城中多少母鸡都为之沉醉,恨不得跪倒在大圣秃了毛壮硕的大鸡腿下。
薛家下人们,谁都不敢闲着没事干在斗鸡场溜达,溜达好了是散步,溜达不好了,那是损己害鸡。
田大牛本来也是想一跑了之的,和黑夜融为一体的他,只要忍住不张嘴露出大白牙,当然可以轻而易举逃出长史府。
正当他拍腿准备溜走时,猛然想起自己好像是最后一个留在这里的人,到时候会不会张李薛三家联手追捕他
他可是至关重要的证人。
他没了父母,孤苦伶仃。
除了那三尺长的堪比猪圈的家,他能逃到哪里呢四海那么大,却无他的家。
想了想,他又蹲了下来,先是挨个探探三人的呼吸,看着都在活着,这才放了下心。
举头望向浩瀚星空。
……
这边胡大静三人骑驴加速,火急火燎赶回了家,要赶在张家人找到张郁森前,去天福院见胡老爹一面。
刚踏进府门,胡大静顿足,她想起一个人,那就是大夫人,要是大夫人知道了今日这一出,肯定又是家法银子二选一。
大夫人这个人,她实在是看不透,此人软硬不吃,说一不二,今天的事情绝对不拖到明天,这种老古呆板,循规蹈矩的人,让不按常理出牌的胡大静实在是受不住。
胡大静急到抓耳挠腮,由于胡老爹慷慨大方送了她头小毛驴,俩人一天一两银子保护胡雨霏的口头协议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她年纪轻轻,细皮嫩肉的可不能挨板子,那黑漆漆,又粗又长的板子落到屁股上,要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胡雨霏看胡大静像是只上蹿下跳
第39章 救救孩子吧!
胡雨霏又找人提前将胡大静和张郁森斗鸡的事情散播了出去,又和薛嵩商量收个门票费,俩人四六分。
胡雨霏是六,薛嵩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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