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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杨尚荆记得当时高中学历史的时候,讲土地兼并的时候有这么一句话,具体到了每一个字,他有点儿记不住了,但是大概意思他还是知道的。

    如果他说开垦生田的能买田,耕种公田的搞集体经济,不允许买自己耕种的土地,那么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跑去开垦生地,毕竟他们流民过,尝过没有土地的滋味,而对官僚阶级,或者说对地主阶级的不信任,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了。

    毕竟要不是地主不断地搞土地兼并,就他们这些人,至少百分之八十是用不着逃荒的。

    杨尚荆摆了摆手,叹了口气:你便是不提醒本官,本官也是知晓的,故此这流民选择耕种熟田的,是有奖励的,最起码,本官要从县学之中抽调些人手,在这公田上办一家书塾的。

    杨尚荆以后想要搞点儿大事儿,肯定不能靠着一帮小农,或者说依赖者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现在先在黄岩县搞个试点什么的,反正流民也是一无所有,耕种着公田,就当小规模实施集体经济了。

    在集体经济下,杨尚荆就能变相地提高这帮小农的组织度,比如里长责任制,直属县衙,然后用教育手段打开这帮流民的思想,等等等等。

    就现在这个生产力水平和科技水平,没有化肥这种大杀器,搞什么交足公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那一套就不说五百多年之后那啥村到底咋样了,就看看标准的小农经济把小农们祸祸成啥样就行了。

    更何况,这也就是一个县的公田,试点几年,杨尚荆还玩得起,也免得以后真有能力了,拍脑袋瓜子直接大面积铺开,然后彻底失败了强。

    总而言之,集中力量办大事才是正理啊。

    若是说书塾的确是好事。张丛沉吟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只是流民本就贫苦,却不知这束脩,要从何处出?

    杨尚荆摆了摆手:既是本官下令官办的书塾,自然不需流民自掏腰包了,其中先生所需的束脩钱粮,俱从府库之中提取便是了。

    听了这话,张丛的脸色就有些不一样了,作为地主阶级的一员,他本能地反感给泥腿子教东西,尤其是这种形式下的传授知识。

    知识垄断,一直都是地主阶级巩固自身地位的最重要举措,和生产资料垄断,可以说是大明地主阶级的两只铁拳了,但凡有哪个贫农想要翻身,一记勾拳砸下去肯定能把他砸个半身不遂,毕竟姿势就是力量呀。

    看着张丛眼中有些怀疑的神色,杨尚荆略略停顿了一下,就叹息了一声:圣人云,士农工商,四民也,吾等士子自当有教无类啊。

    这个时候,想要争取地主阶级的同意,肯定就要抬出孔老二这位圣人了,当然了,这个圣人概念很广,拿着这玩意称呼皇帝也是没问题的,而杨尚荆扔出这一套,也是不想看见什么封建的师门关系在自己的地盘上利用自己的政策大规模铺开。

    开什么玩笑,天地君亲师啊,这才是封建三纲五常的核心,导师对学生具有无与伦比的控制力,什么逼着学生叫爸爸,还要真心实意光明磊落地喊出来,那都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在封建纲常下,就算受不了这种程度的骚扰自己上了吊跳了河,也得不到旁人的一点儿怜悯,反而会被嘲笑无知不肖之类的,彻底批倒批臭。

    人身控制黑暗起来,远超没有接触到这玩意的人的想象力的极限,毕竟卧病求鲤埋儿奉母这种垃圾思想都能捧成经典的社会意识,你根本没办法期待什么太好的规则。

    再者说了,他杨尚荆只是官不是君,从情分上法理上都在那帮教书先生下面,要是这帮流民的孩子在掌握了姿势之后,被灌输了一脑子的封建糟粕,不听自己的话,他还不是要抓瞎?

    所以说,断绝了私自交上去的束脩,也就能从形式上避免这种师生关系的产生。

    张丛听了杨尚荆的话之后,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也产生了一点明悟,沉吟了半晌,这才和杨尚荆说道:若是尚荆兄不嫌贫道才疏学浅,这书塾,便让贫道管着,如何?

    杨尚荆眼睛就是一眯,要是说学识嘛,论起对经典的解读,眼前这位张丛张道长能甩他十八条街出去,毕竟他只是个西贝货,而人家是原装的翰林修撰,说起文笔之类的,别说吊打整个黄岩县了,就是连着把整个台州府都吊起来打,都没问题,有这么一个辞官归隐的翰林修撰讲学,对本地乃至整个台州府的士子都有着偌大的吸引力。

    毕竟学识是一方面,辞官归隐这事儿,在传统的士林意识里面,还特么长逼格

    杨尚荆甚至可以预见,台州府温州府甚至整个浙江的士子,都很有可能过来,到他这个书塾里面听讲,不管学没学会学会了多少,出去只说听过张丛的课,那都要挺着胸脯的。

    似乎是看出来了杨尚荆眼中的犹豫,张丛很认真地说道:贫道只不过是避世之后,不想一身圣人之学没落,在那边讲课罢了,具体要讲什么怎么讲,还要尚荆兄多多提点,毕竟当年选拔庶吉士之时,贫道名次远落尚荆兄之后,断然不敢误人子弟。

    杨尚荆眼睛完全眯成了一条缝,心说这张丛难不成也被穿越了?怎么特么一瞬间这么聪明,好不适应啊

    不过这书塾本来就是个试点,张丛加进去,就算讲课夹带私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本地人听他杨尚荆的更多,所以他点了点头:那便多谢敏之兄了。

    妈的破网明天换房子,这破房子的网有毒,ifi一个劲儿重连,要不是老衲发现及时,这又是一起事故,不是防盗的防盗,他大爷的




第四三七章 如履薄冰
    第四三七章

    府尊,黄岩县那边,又出事儿了。

    台州知府刘启龙还端着茶水,在后院儿花园那边儿看着日落呢,这边就传来了一个师爷的声音,他手就是一哆嗦,扭头转过去,直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那位小祖宗又在黄岩县做了什么?

    也由不得他不惊,实在是杨尚荆这个人吧太特么特殊了,皇帝恨着,外朝罩着,一举一动多少双眼睛在那儿盯着呢,他这个正四品的知府,按正理是黄岩县的正管,然而吧,别说现在杨尚荆挂这个正四品詹事府少詹事的官衔儿了,就是刚刚披上南京兵部职方司郎中那会儿,就彻底脱离他的掌控了。

    论人脉,他刘启龙不如杨尚荆;

    论靠山,他刘启龙还是不如杨尚荆;

    论对军队的掌控他刘启龙连给杨尚荆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吧,外朝那帮大佬偏偏还觉得他刘启龙很有能力,经常有书信寄过来,劝他对杨尚荆多多照看勤加劝勉之类的,然而话说回来了,他能罩得了谁?

    也就是杨尚荆那边的动静闹得直达天听了,让皇帝注意不到他这个知府的存在,或者说下意识忽略了他的存在,否则皇帝办不了底子深厚的杨尚荆,还办不了他一个刘启龙?!他外放这么多年,屁股是不可能干净的。

    那个师爷苦笑了一下,也没在乎自家东翁的事态,事实上从杨尚荆开始搞事至今,黄岩县每次出什么事,自家老爷都要担惊受怕,他这个当师爷的都习惯了。

    那杨尚荆说是要办一个书塾,由黄岩县县里出钱,教书育人,全孔圣人‘有教无类’之圣训。师爷等自家东翁情绪稳定了,这才说道。

    刘启龙啊了一声,手里的茶盏差点儿直接摔地上:你说什么?这厮这厮居然要给泥腿子讲课?!

    师爷苦笑着点了点头:不止如此啊,那辞了官,现在在委羽山上做了道士的翰林修撰张丛张敏之,如今也要时不时在这黄岩县的书塾之中开堂授课啊。

    刘启龙手里的茶盏啪叽一声就砸在了地上,然后哗啦一声碎成了四瓣:你说什么?那个张丛张敏之,要在那里开堂授课?!

    说白了张丛这个人,对于刘启龙来说,啥也算不上,正六品的翰林修撰还没有那个和他刘知府掰手腕的能力,更何况,朝堂上传来的情况早就说明了,这张丛就是个二愣子一般的人物,最纯粹的那种百无一用的书生,一手好牌尽出昏招,他刘启龙玩死张丛的手段,能绕着台州府三圈。

    然而头疼的是翰林修撰这个职位。

    翰林修撰,是翰林院里面的职司,也是大明朝科举制度发展之下,最会做卷子的那一批人,单单是以大明朝进士的考取率来看,比后世的高考可能还要难一些,而这些士子里面,每年最多也就那么十个二十个被选进翰林院深造的。

    就张丛这个读书能力,仅从最简单的录取率上来讲,放在五百多年之后,什么衡水海淀黄冈的尖子,九成都得被碾压。

    所以有这么一尊大神坐镇的书塾特么的半个浙江的士子都得跑过去,琢磨着蹭上一堂课,好好学学怎么写八股文,怎么去揣摩考官的心思,顺带着,整个黄岩县或者说杨尚荆的影响力,都得跟着往上爬好几个台阶。

    毕竟杨尚荆打出的旗号,一个是有教无类,另一个是士农工商,四民也

    孔老二的话,这年月还没人敢公开反对。

    到时候什么洛阳纸贵黄岩纸贵还差不多。

    明府,明府?师爷连喊了好几声,这才吧刘启龙的魂儿叫回来。

    刘启龙深吸了一口气,长叹了一声:兹事体大,本府不能决断,亦不能阻拦,这开馆授徒之事,终究要杭州府那边决断了,你便代老夫拟上一封公文,往杭州府送罢。

    杨尚荆他得罪不起,整个浙江士子们的汹汹民情他更得罪不起,毕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先不说他有没有否决的能力,要是杨尚荆的书塾在他这里被否决了,只怕整个浙江的士子都能撕了他。

    翰林修撰讲课啊!多少年都出不来这么一出!

    至于给泥腿子授课这种犯忌讳的事儿,在这种美味的大饼面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屁都不算,最起码屁还有味儿。

    师爷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刘启龙看了看地上碎成了四片的茶盏,叹了口气,他都想不出来自己有多少年没这么惊慌失措过了,这杨尚荆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也不知道明年老夫考满之时,能否远调此地?这浙江虽是膏腴之地,却也是步步惊心啊。刘启龙苦笑了一声,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端起茶壶来,往一只新的茶盏里面倒了一杯茶,只不过这个当口上,还能想着往这里调的人不多了吧?

    抬起头来,看了看西边的斜阳,刘启龙总感觉他这是在自己注视自己,很是有种好日子过到头的感觉。

    将手中的茶水一口饮尽,刘启龙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走回书房,展开信纸,挥毫泼墨,他觉着,这会儿就算是调去浙南闽北那种地界,都要比在这黄岩县强,那边的矿贼虽然厉害,可是有丰城侯李贤这么个大神在坐镇,总也脑补出什么花头来,可是这边的杨尚荆完全是不可控的存在,这会儿还好说,一旦突然原地爆炸那么他也就跟着原地爆炸了。

    所以他得给朝中的故旧写上一封信,看看自己能不能提前调动调动,听说南京那边的都察院出了缺儿,正好适合他这种在外做过一地主官的回去熬资历,刷清名——这年月,就是北京城那种天子脚下首善种地,都不甚安稳,回那边,还不如在南京养几年老呢。



第四三八章 理直气壮
    不是那种靠着乡贤们用钱顶出来的官声啊,一个官员真正在乡野间拥有民望,在这封建年代可是很难的,一个是因为乡贤们的掣肘,另一个就是因为做出来了实事也不会吹,老百姓不吃这一套,上官吃不到这一套。

    杨尚荆在黄岩县的民望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实际上是多管齐下的原因,首先是上面的根子硬得很,北京有杨溥马愉等一众大佬撑腰,南京有魏国公徐琦等一众大佬力挺,到了浙江,特么的藩司臬司长官都在他爷爷杨荣手底下混过,这么硬的门子,台州府这边敢从中作梗,给他杨尚荆添堵?

    至于下面,就显得复杂了不少,包含了经济文化乃至军事三个方面,军事开道,经济文化紧随其后。

    军事上上他一家伙抄了黄家,直接就让本地的豪族不敢妄动,谁懂就弄死谁,毕竟黄家一家人踏上黄泉路太过孤单了,就是想要在黄泉路上结婚生子都不方便,伦理这个东西不仅仅涉及礼法问题,还特么涉及遗传问题,所以黄家很期待有人能够下去陪他们;对倭寇的节节胜利,虽然没有在民间大规模传扬,却也侧面助推了杨尚荆威望的形成与提高。

    经济上,杨尚荆利用黄家的一部分家底,鼓捣了一个养济院出来,老百姓最起码是看见了实惠,知道了这是一个清官儿;然后是治安整顿,整个黄岩县里面的市井小混混给收拾服了,弄了个治安司衙门,连带着城里有店铺的地方大族也跟着跪了,一家伙就把经济调控握在了县衙的手里。

    当然了,这些都是百姓看不见的,百姓能看见的,是自己织的布种的菜能换回来黄澄澄的铜钱了,管他是什么正统通宝还是洪武通宝,这是能看得见的钱,以前买东西,很多时候可是以物易物的,心里不踏实的很。

    毕竟徐尚庸鼓捣出来的那个从南京到黄岩县的商路还很好用的,黄岩县的衙役把牌子一亮,南京那边几个勋贵家的亲兵家丁跟着一走,一来一回就是一堆的铜钱。

    至于文化上,杨尚荆当然没有直接从平民老百姓下手了,害怕士大夫们的殴打还在其次,这年月造纸术相比于五百多年之后还是垃圾的不行,他杨尚荆又不会更先进的造纸技术,单单是纸张的价格,一般的平民老百姓就玩不起。

    再加上一般的知识分子没有什么扫盲的热情,全发动起来强制摊派也不能充斥田间地头,再加上这么作太明目张胆了一些,容易被殴打致残,所以杨尚荆也就没敢乱动弹,只是把有限的可控的教育资源集中在军营里面,先把手底下的队伍扫盲了再说。

    反倒是老蔡这一张牌打得很不错,封建帝国的高文盲率造就了鬼神之说的盛行,杨尚荆没有能力改善本地居民的识字率情况,也算是侧面肯定了这种情况,于是乎老蔡凭着一手装神弄鬼的本事,加上真真正正的天公作美,着实是在黄岩县赚下了偌大的名声,顺手就把杨尚荆推上了文昌帝君的神坛。

    想想吧,一个能够给本地老百姓带来硬扎的xx通宝的县令,一个能够对内镇压豪族让利百姓的兵部郎中,一个施展过神迹得到了本地当红辣子鸡仙儿过张三丰的蔡道长的承认的詹事府少詹事,怎么可能不是星君下凡?

    所以别说是一般没有什么见识的泥腿子了,就算是那些号称见多识广的本地大户,现在县衙前面经过的时候,都在琢磨着里面是不是真的坐着一位文曲星老爷。

    毕竟吧,被一个县令摁在地上摩擦,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有失乡贤威严的,但是如果被文曲星摁在地上摩擦,就让人心里舒服的多了。

    这会儿杨尚荆正在二堂坐着,听取户房工房关于修建从永宁江向南的若干条水渠的建议,严抓基础设施建设,保障农业用水,这也算是杨尚荆能够做的另一件大好事,也是在黄岩县一地可以进行试点的先进经验了。

    如今少詹事在黄岩县招纳流民,这人工粮秣是不缺的,只不过这青石开采沟渠挖掘,还需大量器具,户房这边虽然有所贮存,可若是同时开挖四条水渠,却也是远远不够的。户房的胥吏一脸笑容地站在下面,给杨尚荆汇报着工作。

    杨尚荆点了点头,就把目光转向了工房那边,他就一个文科生,物理学也就是高一上学期的水准,做几个受力分析图什么的勉强还可以,到了开挖水渠这种大型水利工程上,就有些抓瞎了,也好在他有点儿自知之明,不去瞎指挥:工房这边怎么说?

    早年间这永宁江向南,挖过一条水渠,相关的文牍倒也能找到,况且如今工房之中也有精通水利之人,只是人工粮秣器具到位,修水渠自是不成问题。工房的胥吏向前沾了一步,一脸的恭顺。

    特么的这年月也没有什么重型机械,开山修路靠的全是人工,而且工具方面诶,工具?!

    杨尚荆想到工具俩字,眼睛就是一亮,工兵锹这玩意他可是很熟悉的,堪称神器了,就算以大明朝现在这个技术水平鼓捣不出来便携耐用之类的功能,可是有了那个力学结构,开挖水渠都能省事儿不少,比起效率来,大概能甩出现阶段的工具几条街去。

    所需工具你等暂且不需着急,本官自会知会工坊那边,弄出些合手的工具来,户房去做个谋划,看看大概要多少钱粮,本官也好心里有数,工房那边也需用心些,找好开挖的地方来。杨尚荆袖子里的手搓了搓,心里就很是欢喜,工兵锹的边缘磨锋利了,上战场砍人都是好武器,加上长柄,杀伤范围和杀伤力大概要比现阶段明军装备的制式军刀还要强上那么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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