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这还是涉及到一个意识形态问题,毕竟乡贤嘛,哪怕私底下坏事做绝,明面上还是要修桥补路,披上和谐乡里的外皮的,要是把那些破事儿摆在明面上,整个黄岩县的乡贤都得和刘家划清界限。

    所以这刘管家当即改了口,然而他之前的话再含糊,杨尚荆也是听到了,所以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你这刁民,也不知口中还有多少的实话,一会儿佃租一会儿种粮,拿着本官当猴儿耍不成?!

    话音刚落,徐敏英舞动鞭子,直接就在这刘管家的后背上直接留了一条的鞭痕,今年冬天的浙江还是挺冷的,这刘管家穿的也是挺厚的,然而吧,徐敏英这一鞭子也不轻,不说动了全力吧,六七成的力气总是用了的,当即就在这刘管家的后背上留了一条血痕,鲜血顺着破碎的衣服,直接殷了开来。

    嗷!

    这刘管家当即就发出一声惨嚎,已然不似人声,若是大半夜发出这么一声,准的让邻里意味这是有人中了邪,赶紧去请孙真铭孙道长不对,现在最流行的是去请蔡仙长来这边儿做法驱邪了。

    原本正在哭嚎的妇人听了这一声惨嚎,直接吓了一跳,当即就住了声,正在和她唱和声的女儿,则被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哭声瞬间变得呜咽了,而刘管家身后跪着的那些狗腿子,则被吓得浑身哆嗦,脑门子死死地贴着地面,哪里还有一点儿之前的威风?

    徐敏英抽了抽鼻子,就往这刘管家的伤口上啐了一口唾沫:呸,怂包,不就是一鞭子么,还特么吓尿了,放心,就你这样的怂包,军爷我不可能一刀砍了你的,太损军爷我的颜面了!

    刘管家哀嚎着,两股之间已经有滴滴水迹出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骚味,他能从那一鞭子里面感觉到,踩着他脑袋的这位军爷,是真的能随时要了他的小命的狠角色。

    杨尚荆摇了摇头,直接叹息了一声:你这一屁俩谎的货色,想必是问不出什么的,你身后的这帮狗腿子,想必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对吧?

    杨尚荆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悲悯,然而他手底下的人可没有一点儿悲悯的意思,就看见徐敏英晃了晃脑袋,当即就有两个人挥动着马鞭子,直接抽在了那几个狗腿子的身上,大声喝问:郎中问尔等,到底知晓些甚么?

    鞭鞭到肉,几个狗腿子当即哀嚎着满地打滚,连连求饶,一个两个声儿都变了:军爷饶命,饶命啊,小的甚么都不知道啊,一切都是这刘管家他带着小的们做的啊!

    杨尚荆看了看身后的忠叔,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有趣的表情,事物总是一体两面的,他直接插手民间争斗,的确有违常例,可是带着兵丁用鞭子一顿抽,直接把这事儿的性质改了,那就成了体恤民力了。

    擅权专横暴虐不仁和青天大老爷之间,实际上只是差了一顶帽子的距离。

    权力的游戏真好玩。杨尚荆咧了咧嘴,一边想着,一边儿悠然说道:既然这从你们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来,那就直接找主事的人吧,来人呐,去刘府,把那个刘员外给本官提来,本官要他和这刘管家当庭对峙!

    正在抽搐的刘管家一听这个,当即心头一急,哆嗦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这县令的手段,简直就是狠毒啊,打他一个不说,还要把整个刘家拉出来,让他和自家的老爷当庭对峙?怕不是要找个机会,直接把他们刘家一窝端了,查抄出来一大批的浮财田亩好过年?

    杨尚荆话音刚落,徐尚庸当即应了一声,带着五个兵丁,翻身上马,直接奔着刘家的宅邸就去了,能在这附近圈地的,祖宅什么的也就在这儿附近了,也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那刘员外拎过来问个清楚。

    徐尚庸的眼中全是兴奋的神色,以他的智慧看来,这事儿只要操作好了,只怕又是一个抄家灭门的美差,那尸山血海里面沉浮的,可都是些金银财宝啊!

    这会儿,刘家的刘员外,正坐在自家的书房里,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一旁长得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也算得上中上之姿的婢女给他斟酒,身侧两个质量相仿的婢女给他捶着腿,他本人满脸都是满意的神色。

    刘管家算是和他同宗,也是有血缘关系的,这么多年了,办事一直都是顶牢靠的,此番去那穷棒子孙老大家催债,定然是能够将那几亩水浇地拿到手的,到时候自家的田亩连成一片,收割播种都要方便不少。

    而孙老大这个穷棒子,就会变成更穷的棒子,再也不能仗着自己有几亩田地,今年租他家的田地,明年却改去租老王家的田地了,这种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感觉,简直太特么棒了。

    唉,老安这次出门,又要造孽喽,可到时候,乡里戳的还是我这脊梁骨,这当家的做的还真是刘员外摇着头,说的话挺惋惜,语气里却全是满意,等会儿吩咐下去,到那个什么什么衙门来着,捐些钱财,就说临近过年了,老爷我大发善心,要给十里八乡施粥。

    老爷慈悲,定能让这十里八乡的感动的。给他斟酒的那个婢女笑着恭维着,她算是刘家的家养的,和这刘家算是一条心的,从小吃穿不愁,什么乡民疾苦,离着她也太远了些,所以别说代入感了,就是一点儿伤心都不会有的,哪年不死几个穷棒子?

    我在杭州写这个总觉得怪怪的。明天去拜一拜于谦祠吧,但愿他老人家不会怪罪我后续的剧情。顺带着求个票




第二八一章 问罪
    第二八一章

    没有真正体会过外面贫民的艰苦,自然也就没有了代入感,事实上哪怕有过体会,在进入到大户人家备受重用,过上好日子之后,也会同样鄙视外面的那些同类,认为他们上辈子没有积德,自己则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正常历史线里面,近代史里面的民族资产阶级有革命的意愿,但也有软弱性和妥协性,而这个时代的平民,只有软弱性和妥协性。

    所以刘员外听着这丫鬟的话,脸上就浮现出了笑意,底下人有这样的想法,他这个做老爷的,自然是安稳的,这也是为什么汉代以后,统治者大多喜欢推行佛家那一套——你们丫的给我忍着,下辈子才能投个好胎。

    所以他哈哈大笑,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老爷我,可是大大的善人

    说着话,他一把搂过给他斟酒的丫鬟,直接就亲了一口,那丫鬟瞬间笑得花枝乱颤,顺势就栽在了他的怀里,双手就搂上了他的脖子,嘴上娇笑着,扭动着水蛇腰,轻轻地摩擦着着着刘员外。

    刘员外刚刚喝了一点儿小酒,这会儿性质起来了,当即脸上就浮现出两团殷红,嘿嘿笑着,伸手就去解这丫鬟的衣服,这种虽在身边伺候的丫鬟,基本都是老爷予取予求的,所以这丫鬟继续娇笑着,完全是以老司机的手法,开始解着刘员外的长衫。

    刘员外的鼻息越发地粗重了,甚至在解开丫鬟的肚兜的时候,直接失去了耐心,就想要把这质量一般的肚兜直接扯碎,然后好把丫鬟的亵裤一脱,挺枪上马,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哀嚎声惨叫声求饶声混成了一片。

    一个脸上带着鞭痕的小厮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书房的门,直接跪在了地上,这刘员外已经精虫上脑,快要血灌瞳仁了,一见这个架势,当即就怒了,一边把这丫鬟抱在怀里,手上撕扯着那件肚兜,一边大声喝骂:你这该死的,怎么就想着坏老爷我的好事,赶紧滚出去

    话还没说到一半,他就愣住了,因为小厮慌乱之中,根本就没听他说什么,直接大声喊着:老爷,不好啦,不好啦,官军杀上门了!

    刘员外当即就是一惊,整个人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本已经硬起来的下半身瞬间瘫软,猛地将怀里的丫鬟推了出去,那丫鬟直接摔在了桌子上,碰翻了那一壶热酒,身上瞬间就起了一大层的水泡,可惨叫只叫出了半声,就被她自己憋了回去,可眼中的泪光却怎么都忍不住了。

    自家老爷最讨厌哭喊声,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可是这会儿的刘员外,根本就顾不上再去管这个侍女了,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而因为亵裤刚刚脱了一半,这一下他又站起来太猛了些,直接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一跤,可是他根本就顾不上这个,扶着桌子勉强站稳,大声问道:什么?你说官军上门了?!

    官军上门,多么可怕的字眼儿啊,特么黄岩县最大的两家之一的黄家,就是因为官军上门,直接被满门抄斩了,他这个刘家虽说也是中游往上的实力,可是比起这黄家来,也没比小虾米强上多少,那个兼了什么兵部职方司郎中的县令,还不是反手即灭?

    小厮点着头,大声回答着:上门了,上门了,端的是凶恶无比,只说要拿老爷前去见县尊,小人这脸上还被抽了一鞭子

    多少人!刘员外大声问道,一时间已经失了方寸。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徐尚庸的声音:人不多,只是来拿你的!

    说话间,就看见披着七品总旗官服的徐尚庸冲了进来,一脚踹翻了跪在门口的小厮,上下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冷笑了两声:县尊怀疑你为富不仁,却也有些犹疑,据说你这姓刘的在黄岩县,也算是一方的乡绅,颇有些好名声,可如今一看,嘿嘿,白日宣淫,又能是什么好人不成?

    说罢,徐尚庸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把这姓刘的捆了!

    刘员外打了个哆嗦,什么举人的身份读书人的风采,全都扔到了九霄云外,跪在地上讨饶: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容刘某更衣再见县尊,否则难免有辱斯文

    徐尚庸带来的人,那都是魏国公府上的精锐,平日里有品级没品级的官儿都不知道见了多少,谁还会在乎一个举人,而且是眼瞅着要被玩死的举人?所以当即就有两个兵丁扑了上来,一脚踹倒了他,拿着绳子直接捆了个结实,他的亵裤还在两条腿上挂着呢。

    徐尚庸瞅着狼狈不堪的刘员外,就是一声冷笑:等你?郎中可还在外面吹着冷风呢!走!

    说罢,带上两个人,推着刘员外直接就往外走,因为那条亵裤,刘员外走路那叫一个一步一趔趄,要不是两个士卒推着,只怕不知道要摔多少个狗吃屎。

    看着外面兵荒马乱的丫鬟小厮,和跪在一边讨饶的刘家子孙,徐尚庸的眉头就是一皱,转身看向两个亲兵,大声喝道:你二人在此留守,若有趁乱逃脱者,以通倭罪论处,斩立决!

    抄家的时候,底下的小厮丫鬟顺了主家的浮财跑路的事儿,可不要太多,他徐尚庸虽然没见过,可听也听说过不少,所以这事儿,需要好好预防着,这刘家不抄则已,一旦抄家,浮财可都是他们弟兄的囊中之物,少了一贯铜钱,那都是损失。

    两个亲兵应了一声,当即掣刀在手,大声喝道:刘家的嫡子嫡孙,马上给军爷把下人集中在这院子之中,若是少了一个,休怪军法无情!

    纯粹的暴力机构就这点好,不用像衙役那样受道德约束,哪怕被攻讦,也是在战后,可徐尚庸的身份拿一个白日宣淫的乡贤,哪个文官儿吃饱了撑的喷他?而且能喷什么?

    于是乎,那几个往日还算有些威信的嫡子们就开始诈唬起来了,虽然身子哆嗦,但看了雪亮的钢刀,哆嗦也得干活啊!



第二八二章 忠仆
    第二八二章

    看着远处被马驮着衣衫不整但膘肥体壮的刘员外,杨尚荆就叹了口气,一句诗到了嘴边,却生生吞了下去。

    念诗也要讲究一个基本法,那就是要么乱世,要么自己胳膊腿够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种诗,杜甫可以念,因为当时乱的一匹,礼部那帮牲口自顾不暇,哪里有功夫搭理他?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种,张养浩之所以能喷,并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元曲大家,而是因为当时他已经牛的一批,无论是官位还是名声,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了——致仕之前能当上礼部尚书中书省参知政事的,那妥妥的大拿;致仕之后,还特么在家默默地装逼,一脸拒绝了朝廷的七次征召,清流名声啥的,一点儿都不缺。

    就他现在一个小小的兵部职方司郎中,还特么南京的,一旦吟出类似的诗来,再传出去,只怕瞬间就会被礼部的牲口们教做人。

    所以他摇了摇头,看着徐尚庸带着人跑了过来,将那刘员外直接扔在了地上,翻身下马,走到杨尚荆身边,抱拳说道:郎中,人已经带来了,末将到时,此人正在白日宣淫,因此末将也未曾客气。

    说完这个,徐尚庸贴近杨尚荆,低声说道:那刘家现在甚是忙乱,恐有下人携带浮财逃脱,末将已经让人在那看守,只是刘宅甚大,只怕不能周全,还请郎中多派人手前去。

    杨尚荆点了点头,对徐尚庸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带着五个人又向着刘家冲去,而杨尚荆看着冻得有些哆嗦的刘员外,脸上浮现出了玩味的笑容:刘员外倒是好雅兴啊。

    这刘员外被捆着,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趴在地上,如同一只肥白的蠕虫一般蠕动着,艰难地磕着头:县尊不,是郎中,郎中饶命,饶命啊。

    白日宣淫不是律法问题,而是道德问题,换句话说,你自己搁家里怎么玩都没问题,但是别往外传,传出去就会被人拿着当把柄攻讦,毕竟这年月流行的是程朱理学,喜欢拿着孔子的话当圣旨,朱熹差点儿就成了朱元璋的祖宗啊。

    当年宰予就因为逃学旷课在家睡大觉,被孔子直接喷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所以明朝的读书人是没有午睡午休这一说的,这刘员外身为举人,做出来的事儿却是比睡觉还龌龊,传出去了,估摸着直接就能革了他的功名!

    这可是要了他乃至整个刘家老命的东西,刘家这个身板,根本就没有下海开捞的能耐,除了县城里那几家商铺之外,就剩下剥削佃农接受投献这点儿能耐了,一旦被拿去了举人的功名,投献的土地就没了,收入直接就下去一大半!

    杨尚荆看着他的惨状,摆了摆手,示意兵丁将他解绑了,慢悠悠地说道:本官初时想着你为富不仁,却也自嘲地笑了几声,以为是多想了,毕竟你姓刘的往日里也经常施粥修路,在这偌大的黄岩县里,也是有些贤明的,却不成想啊,本官只看到了表面,未曾窥得到本质,你连圣人教诲都不听,白日宣淫这等事体都能做得出来,又怎能真个善待乡里?想必也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货色。

    伸手指了指地上趴着,已经吓得晕过去了的刘管家,和那几个跪在地上一身鞭痕的狗腿子,杨尚荆接着说道:看看你家这下人,对这乡里乡亲的是个什么态度?强抢田契抢夺人女,目无王法,你这个做家主的,想必不是什么约束不严吧?

    这刘员外当即就是一个哆嗦,跪在地上一边儿磕头一边儿哭道:郎中明鉴,明鉴啊,小人向来是遵纪守法之人,又岂能教唆这刘管家知法犯法?这一切和小人没有甚么关系,都是这刘管家自作主张啊!

    到底是乡贤,也是见过一些场面的,冷风一吹,这会儿的刘员外也是生了急智:小人小人已经让下面的人免了佃户今年的佃租种粮等一应债务,都是这该死的奴才自作主张啊。

    这个时候,当然要甩锅了,这种为富不仁的黑锅,必须要牢牢地投在刘管家的脑袋上,否则他身败名裂了,刘家也就不复存在了。

    杨尚荆脸上玩味的笑容越发地浓郁了,对着那边的徐敏英使了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掏出了身上的酒壶,把酒水全都浇在了刘管家的伤口上,一边浇一边骂:却是可惜了军爷我的一壶好酒!

    刘管家被蛰的一声惨叫,直接就清醒了,一睁眼,就看见自家老爷趴在了自己前面,正在给杨尚荆磕头呢,整个人又是一个机灵。

    我且问你,是你家老爷已经免了佃户们今年的佃租种粮,你擅做主张,下来收债中饱私囊么?杨尚荆转过身来,慢悠悠地问道。

    刘员外当即就瞪了刘管家一眼,刘管家一个机灵,当即就要点头,反正只要没出人命,怎么着都好说,自己背了黑锅,自家的儿子也能得了主家庇护,总归是不亏的,所以他当即点头,就要把罪名承担下来。

    杨尚荆微微一笑,一双眼睛似乎看穿了一切,悠然说道:你可要想好啊。

    刘管家打了个哆嗦,咬咬牙,忍着疼痛,强自咬牙说道:县尊明鉴,确是小人贪图钱财,背着主家下来收债,还望县尊责罚!

    杨尚荆拍了拍手,点头称赞:倒是个好管家,不错,当真不错。

    那边的刘员外当即松了一口气,只要这罪名没扣在他的头上,到时候在府学县学之类的地方走动一下,也不至于就直接拿了自己的举人功名,这样他们一家的荣华富贵,也就相当于保住了一大半。
1...9394959697...20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