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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只要财源没断,哪怕家中的浮财去了一半,也算不上伤筋动骨,想要积累钱财多些,也不过多剥削剥削那帮穷棒子的事儿。




第二八三章 推诿
    第二八三章

    杨尚荆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边的太阳,又低下头来,将目光在刘员外和刘管家之间来回扫视着,最后踱着步走到刘管家的身前,俯身拍了拍后者的头:忠心可嘉,可是你当真能背得起这个黑锅么?

    说完话,杨尚荆站起身来,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那群狗腿子,叹了口气:你们有了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上峰,想必他的忠义,也能影响到你们吧?现在我问你们,最后拿着哨棒活活打杀了这孙老大的那个,可是自己擅做主张?!

    打杀两个字一出口,所有的狗腿子都是一颤,杀伤人命这罪过可是在太大了,这年头要是把人活生生打死了,扔进哪个山头里面一埋,就这年月的组织度,再加上县令害怕麻烦,睁一眼闭一眼的,事儿也就过去了,可是一旦抓住石锤了,县令要严办,那妥妥的是大案要案。

    人命关天这四个字儿,真要较起真来,那才叫一个要命呢。

    而看着眼前杨尚荆这个表情这番作为,很显然,他是要把这事儿当成大案要案来抓的,谁是主谋,谁就得死,而且估摸着不是什么秋后问斩,而是斩立决。

    所以刚刚拿着哨棒狂揍孙老大的那个狗腿子浑身哆嗦着,连连向前爬着,爬一步磕一个头,边磕头边喊:县尊明鉴,县尊明鉴啊,这不关小的事,都是这刘管家指使小的,说甚么说甚么‘此间,恩,此间乡民穷横无礼,甚是可恶,若是平常催债,定不能让他乖乖掏出田契来,须得使些手段,将他们打怕了打服了,才肯乖乖交钱,也不辜负’

    这狗腿子说到这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那边也在跟着哆嗦,生怕这事儿牵涉到自己的刘员外,就咬了咬牙:也不辜负主家的一番期望,这穷棒子家几亩水浇地就拦在主家那一大片地中间,若是不拿下来,便如同衣服上沾了泥点,太过恶心了些。

    刘员外瞬间就不哆嗦了,直接就尿了,这么一说,这教唆杀人的罪过是落在了刘管家身上没错,可是这根子却在他的身上了,要不是他想要霸占民田,也不会闹出如今这个声势来,这特么

    所以这刘员外看着浑身哆嗦着,刚刚被吓尿了不就,这会儿尿不出来了的刘管家,自己先开了口:县尊,小民冤枉,冤枉啊,这徐老三原本不过是个破落户,眼瞅着流落街头,就要饿死了,是小民发了慈悲,把他收在家中做个护院,却不成想养了个白眼狼,县尊明鉴,明鉴啊!

    那边哆嗦了半天,只是被吓得洒出几滴尿液的刘管家神情就是一震,连忙大声附和:县尊,我家老爷所言,句句属实啊,这人可不是小人吩咐杀的,是这徐老三自作主张,将罪名扣在了小人的头上啊。这徐老三原本不过青皮流氓,毫无廉耻之徒

    这个年代对于出身还是相当看重的,正所谓车船店脚牙,没罪也该杀,没有一个好出身,说出来的话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的,如果是一般的县令,也得仔细斟酌再三,可是遇到了杨尚荆这么个大权在握不说还军权在握的,就得把事情反过来了。

    仁义道德他要是真想讲这个时代的仁义道德,就不会粗暴地将这些刘家的狗腿子痛殴一顿,然后部分青红皂白,直接把刘员外这么个举人公拎过来问罪。

    所以就看见杨尚荆微微一笑,看着徐老三,沉声问道:徐老三?你是叫徐老三吧?他们二人所说的,可是实话?

    说这话的时候,刘管家和刘员外就拼命地向着后面使眼色,让剩下的那几个狗腿子站在自己这边儿,只要把这个徐老三孤立了,剩下的就好办了,大不了回去之后给这几个家丁多一点儿封口费。

    徐老三一抬头,就看见两个人的眼神了,一脑门子的汗瞬间就下来了,可他到底是混过社会的,字儿不会写,可是江湖经验还是不少的,对付官府对付自己人的手法,还真是就会那么一点点,所以他当即对着杨尚荆大声说道:县尊明鉴,小人不过是一介护院,没读过甚么书,可也听过说书先生讲那评话,知道忠义二字,若是小人为了这为富不仁的主家尽了忠心,一条贱命倒也没什么,可这刘家下面,还有那么多佃户,他们可要重重蹈这孙老大的覆辙啊!

    显然是书没读过,这成语用的虽然对了,然而架不住结结巴巴的,杨尚荆眯缝着眼睛听着,嘴角扯出一缕笑意,作为一个曾经的无产阶级文科僧,他虽然已经在这罪恶的封建地主阶级创造的秩序里,为了生存丢掉了一些东西,但是核心的部分,却也保留了下来。

    那就是,用唯物史观来看,所有的地主阶级都是垃圾,他们的一切作为,都有着时代的局限性,所以要对他们做出最深刻的批判。

    以一人之力创造一个新时代,建设有明朝特色的社会主义社会,无异于痴心妄想,可是如果有机会敲掉地主阶级的墙角,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挥动自己的小锄头的。

    总而言之,他这次动手,就没打算只搞掉一个刘管家,而是直接面对整个孙家,他能用黄家人的尸骨血肉,在黄岩县境内自己的威严,就能用刘家人的尸骨血肉,在黄岩县建立一个新的观念。

    所以在听到这徐老三继续狂喷:也不说那远的,便是说现在,若是小人认了这罪名,刘家的确可以从轻处罚,可是小人这些朝夕相处的弟兄,一个两个可就真的成了逼死孙老大的真凶了,不说是随着小人被砍头,最轻的也要流放三千里,这罪过,小人在阎王爷那里也是要受尽苦楚的!

    前面的都是废话,这最后一句才是真真正正的杀招,只是这一招,就如同天外飞仙一般,将刘员外和刘管家直接打进了眩晕状态。



第二八四章 残酷的时代
    第二八四章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这徐老三也算是个人才了,虽然两段话说的都不怎么顺溜,可是却把这厉害剖析得很是彻底。

    如果他是杀人的主犯,那么他就得被剁了脑袋,随着他动手的那些,最起码也是个流放的罪过,这年月,流放三千里也就和直接判死刑差不多,甚至过程要比死刑还要更恐怖一些,最起码斩立决是个痛快,可水土不服蚊虫叮咬感冒咳嗽之类的,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而且过程很是漫长。

    可是呢,如果他是从犯,是被刘管家唆使的,那么他自己流放了也就算了,剩下的,不外乎是打上一顿板子罚给孙家一些银钱之类的,只要保住了命,一些浮财皮肉伤势,可就都是小问题了。

    所以徐老三喷完这些话,杨尚荆眼中的笑意是越发的浓郁了,而那些跪在地上的狗腿子一听,当即也明白了过来,一个两个想要说话,可看着那些徐家家丁手中的鞭子,终究是没敢出声。

    杨尚荆笑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转向身后的那帮狗腿子:你们怎么说?

    一个狗腿子爬了出来,磕完了三个头,这才大声说道:回县尊的话,徐老三所说,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小人等都是受了这刘管家唆使,这才来寻这孙老大的晦气,谋夺他家的田产的。

    这话没有拐带上刘员外,可是刘员外那颗小心脏却猛地抽紧了,刘管家肯定也是不想死的,活得好好的,谁也不想死啊,哪怕给他再多的钱,所以说,等一下这刘管家肯定是会翻供的,到时候他可就危险了。

    好死不死的,另一个狗腿子也爬了出来,都是平日里经常过堂的青皮流氓,这套路也熟悉,跟着上一个狗腿子一般,磕了三个头,这才说道:县尊若是不信,尽可以遣人寻来这附近的庄户,问问这刘员外到底是什么人,也便是了,说一句为富不仁,已经是在夸他了,东头老王家一家子从殷实人家沦落至此,可都是拜这刘员外所赐啊。

    这刘员外一听,已经抽紧了的心脏再度抽紧,打了个哆嗦,一翻白眼,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封建道德体系,或者说礼制的恶心之处就在于,一些毛病你可以有,但不能明着有,要悄默声地有,一旦被人扒出来,那肯定就是一屁股的屎。

    要是不去设计剥削其他人,地主的地地主的财富靠什么积累?又怎么能和普通人迅速拉开差距的?相比这个时代高大上的资产阶级的原始积累,都是建立在血淋淋的殖民扩张之上,更何况这帮乡下的地主老财?你玩个吃鸡游戏都知道,杀人舔包要比搜房子来得快不是?

    杨尚荆扭头看了看昏过去的刘员外,摇了摇头,这大明朝开国之时,直到成祖之际,读书人也是有那么几分胆气的,可是到了现在,立国七十余年,内地也是太平盛世,这读书人的胆气也就随之消磨了,好端端一个举人,便是这一番恫吓,直接晕了过去,简直成何体统!

    他低下头看着正在打摆子的刘管家,他身上的伤口还在被酒精蛰的发疼,一时半会儿还云不过去,他慢慢俯下身子,用马鞭的鞭梢敲了敲刘管家脸上的伤口,让后者疼得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出半声。

    你怎么说呢?杨尚荆微笑着,一如这寒冬腊月里的暖阳,不,就是寒冬腊月里的暖阳,最起码在那些狗腿子看来,杨尚荆的笑容比起天上的太阳,要温暖的多,毕竟这个笑容代表着,他们已经逃脱了死罪。

    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可这笑容落在刘管家的眼里,便如同那数九寒冬的北风一般,直欲将他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就看这刘管家打着摆子,嘴唇哆嗦着,整个人说话都不利索了:启启禀县尊,都都是,都是刘员外的吩咐,他说说,让小人便宜行事,便是便是打死了这穷棒子也没甚么事情,只管将那田契拿在手手中便是。

    杨尚荆点点头,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猛然间直起身字,一鞭子劈头盖脸就抽了下去:方才你还说是你自己的主意,这会儿又拿刘员外出来抵罪,欺负本官年幼无知不成?!

    一条鞭痕直接落在了这刘管家的脑袋上,刮走了一层的头皮,连带着大把的头发,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带着血丝的头发漫天舞动。

    小人身家性命,可都在这刘员外手中,方才刘员外以眼神逼迫,小人小人不敢不应啊!刘管家这会儿也顾不得疼痛了,一边哭喊着,一边跪着往前爬,就要抱住杨尚荆的大腿。

    站在他身边的徐敏英眯着眼睛,上前一步,一脚踹出去,就把这刘管家横着踹出去一丈远去,右手直接摸上了刀柄,睁着眼睛大喝:大胆刁民,安敢行刺县尊

    杨尚荆摆了摆手,示意徐敏英停下,这会儿再扣这个帽子,就有点儿过了,无论如何,这个刘管家都是要死的,现在死了,反而让以后的步骤没有了威慑力。

    来人,将在场的这些人都带回衙门,让这帮刘家的看家护院好好说说,到底坑害了多少人的家财,也让人知道这刘家的风骨!杨尚荆眯着眼睛,慢吞吞地说道,而后将那些被坑害的人家找到,做个证供,本官也好给浙江臬司写些公文,上达天听。

    徐敏英应了一声,带着兵丁,压着让这些个狗腿子抬上自家的主子管家,向着衙门行去,杨尚荆则叹息了一声,扭头看向那边侍立的郎中,沉声问道:这孙老大当真没救了?

    心脉已断,气息已绝,想必是先受了重创,伤及内腑,而后气血攻心。这老郎中一脸的凄然,摇了摇头,便似扁鹊再生华佗在世,只怕也救不回来了。



第二八五章 如出一辙
    第二八五章

    乡贤们的事迹广为传颂,而丑事儿基本不外传,要归功于两个方面,第一个是这年代资讯的不发达,第二个是喉舌的掌控权,基本都在地主阶级的手里。

    明朝为了防止流民作乱,直接用路引限制了民间人口流动,而且路引的发放还是很严格的,私自外出也将会受到很严格的惩罚,所以,一般而言,只要不是不逃荒就全家死逛逛,是没有人会选择逃荒的,所以一般平民想要唠嗑,也就是家长里短的那点事儿,火爆一点儿的,也不外乎谁谁谁又给谁谁谁带上绿帽子了之类的。

    而因为知识的珍贵性,乡民们想要听到点儿什么新鲜玩意儿,基本都是要从村里秀才的嘴里知道,然后深信不疑,毕竟这年月盛传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嘛,对于读书人的崇拜,已经算是根深蒂固了,这和五百年之后大家都信微博的大v和更牛逼的金v一样。

    可是这年月的科举,搞的是人治,没有固定的标准答案,一切结果全看各级考官的姿势水平阅卷当天的心情是否见多识广之类的,所以科举结果如何,全看脸,穷人家出身的秀才没有消息渠道,知道考官到底何许人也有什么癖好之类的,想要做出一套符合考官心意的答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

    所以呢,这帮秀才想要活的不那么凄惨,不像范进那般被杀猪的老丈人鄙视,那就得自己找个营生,比如写个信啊教个书啊之类的,靠着卖字儿糊口毕竟不是个什么稳定的差事,别以为追求铁饭碗的就只有现代人,古人也一个德行,所以这个时候,就得走动走动门路,去地主老爷家里某个差事,比如教书先生,比如账房先生之类的。

    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帮穷酸的秀才吃了地主大户家的粮,领了地主大户家的铜板,还能说地主老爷们都是坏人了?自然是要宣扬自家伺候的老爷今年又施了多少粥修了多少路啦!便是某天地主老爷心情不好,狠狠地欺负了那么几个穷棒子,那也得喷着一嘴的唾沫星子,狠狠地骂这几个倒霉的穷棒子不守规矩不识好歹啦!

    至于苦处,也就受罪的那几家知道,可是他们的嗓门就那么小,算上亲朋好友,也肛不过俩秀才啊,这其实和五百年之后微博上一百个小透明蹦高自己遭遇不公,俩金v出来洗地就能洗个干净一样,媒介不一样,手段,它还是那些手段。

    至于为啥人家生活的地方都是一片歌舞升平,就自己家里这一亩三分地事儿多,今年俩不服管的穷棒子被打断了腿明年俩穷棒子不善经营,地主老爷好心收了他家的地,帮忙度过了难关君不见恪尽职守的,不对,是听话的娃儿都在网上嘛,一个道理的!

    所以说,洗地的套路,这五百年,不,是两千年就从来没变过。

    不过如果真的想要下狠手去抓把柄,推翻之前地主阶级在贫苦农民心中种下的观念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简单粗暴的方法,也就是把受苦的聚在一起,十里八乡的穷苦人一起开一个诉苦大会啥的,然后大家差不多也就明白了啥叫天下乌鸦一般黑。

    不过诉苦大会这玩意,是精神原子弹,别管是不是精神上的,只要是原子弹,它在使用过了之后,肯定是有辐射存留的,对它轰炸过的环境会施加一个持续的影响,所以这个时候,就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地使用它了。

    可以开针对倭寇的诉苦大会,让自己麾下的军队爆发出针对倭寇的恨意,从而提升军队的战斗力,那是因为倭寇是外虏,别管它们是不是大户豢养的打手,名义上都是整个大明朝的敌人。

    可是针对富户开个诉苦大会什么的打死杨尚荆都不敢开这个头,这将是整个黄岩县秩序的终结,也将是他自己仕途乃至生命的终结。

    毕竟国家属于人民,而人民是一个标准的政治概念,在整个大明朝,能够称得上人民二字的,最次的也是个富农,中农都差了那么一点儿,他们不但是这个国家的经济支柱,也是政治支柱,真的在一县之地内把这些人批倒批臭,黄岩县瞬间就会乱成一团糟,甚至还会在心怀不轨的穷秀才的引导下,爆发一个黄岩县农民起义之类的运动。

    皇权不下县的政治支撑,说到底是官方没有那个精力和财力去控制县以下的广大土地,在这个组织度基本为零封建社会,广大的农村还是需要地主富户们来维持秩序的。

    而地主阶级出身的官僚们,显然也不会坐等杨尚荆在黄岩县开的先例流传出去,血腥镇压的同时,杨尚荆的官帽子连同脑袋,是肯定要砍掉的,而在这之后,那些受到杨尚荆蛊惑的乡民们,一个个也都活不了的,狠狠心把整个县城屠了,也不是没可能的。

    苛政猛于虎,意识形态的攻击和影响还远在苛政以上,君不见一个**的幽灵在欧洲游荡的结果?

    所以杨尚荆坐在县衙里,解去了一身官服皱着眉头,想着这件事到底该怎么个处理办法,明正典刑是肯定要做的,否则他没办法改造一下县里的大户,可是这个罪名,还得仔细商榷。

    那边受了苦楚的乡民,可曾寻来?杨尚荆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问忠叔道。

    忠叔点了点头:总计十四家,都有人来了,只是尚有十余家遍寻不得,想必是要么逃荒去了,要么绝户了。

    杨尚荆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这才有些喃喃地问道:这十余家是哪年受了戕害的?

    忠叔愣了一下,旋即释然地点了点头,自家的少爷虽说饱读诗书吧,可对这乡下的事体了解的的确不会很多,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所以他面色自然地说道:据那徐老三所说,最远的一家,在五年前,都是他经手办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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