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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至于比这个刘员外还惨的刘管家那帮子穿的还不如刘员外,冻得更厉害的贫民妈蛋,平民也能算人?!

    狗都不算啊,这年月还没有小动保的相关产业链,信息更是不发达,他们也不能直接把某个倒霉的平民打折了腿,设个灵堂上香直哭,然后发布消息骗捐啊,治好一条腿三千钱,骗捐三十万钱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没得做,谁还关注他们的死活?

    有功夫关注这个,还不如去看看城里是不是有了什么上好的蛐蛐儿斗鸡之类的,老爷们平日里作乐消遣,也比这帮平民的死活重要不是?

    而刘员外呢,看见这五个地主之后,眼中就散发出了求生的光芒,这可是自己人啊,有他们在,杨尚荆这个做县令的,总不会再给自己来个从严惩治了吧?!




第二八九章 策略
    第二**章

    这刘员外看见了五家的家主,就和逢着人生四大喜事一样了,正所谓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遇到这种事儿,第一个是要激动,第二个,还是要激动。

    然而吧,杨尚荆这人没有别的能耐,就是给人泼冷水的能耐不少,所以他决定,把这四句话的后面各加上两个字儿。

    久旱逢甘雨——一滴。

    他乡遇故知——债主。

    金榜题名时——做梦。

    洞房花烛夜——隔壁。

    这样就很完美了,操作好了,给人带来的就不只是双倍的绝望了,而是那种绝望到看不见一点儿希望的绝望。

    所以他慢吞吞地一拍惊堂木,直接开始审案了。

    要不说么,愚民政策就一点好,当官儿的说什么,老百姓就跟着听什么,最多有点儿小农民式的狡猾,独立思考不对,独立思考这词儿有点儿高大上了,应该是一点儿自己的思维都没有。

    所以杨尚荆一问原告们话,这些原告们纷纷以头抢地,喊着自己有多么多么的苦楚,可是说出来的话呢,却全都是之前刑房的那些刀笔吏教他们的说辞,总而言之,攻击的是刘员外残暴不仁,而没有上升到非法剥削这个高度上。

    青天大老爷明鉴啊,两年前旱灾,小人家中虽有良田,奈何没有水浇地,收成不好,勉强交了赋税,可也是家无余粮,故此向这里刘员外家中借了些米粮,奈何他收的是利滚利的利息,到了最后,小人只能将家中田亩变卖了,才勉强还上了债,六十多岁的老父因此活活气死,小人小人也沦为了他刘家的佃户啊。

    小人家中有些田亩,正在这刘家的一片水田中间,这刘家威逼利诱,硬要拿些不足数的下田和小人的上田置换,小人不肯,去年夜里被打折了一条腿,没法下地干活,小人家中妻子也不过是妇道人家,如何伺候得了那许多田亩?自是当年减产,不得不借粮交赋税

    换句话说,说得明白一点儿,就是这帮差点儿被剥削压榨得灭了族的苦哈哈们,并没有从事情的根本层面上攻击刘员外,而是在肯定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个大前提之下,对刘员外暴力催债等于一系列违法动作加以攻击,至于他们为什么能欠债,为什么会欠债

    说实在的,别说他们了,就是搁在五百多年之后,九年义务教育都特么普及了的神州大地上,也还有一帮搞不明白的小布尔乔亚,跟在一帮坏逼的后面嚷嚷着封建年月小农经济体系下的岁月静好,指望他们理解,天方夜谭。

    跪在地上的刘员外一愣神,脸上就泛起了欣喜,仅仅是为富不仁这么一条,大抵还要不了他的命,在众多同道的看护下,他的功名八成也能保得住的,这样一来,他就有了翻本的机会。

    然而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杨尚荆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又看了看五个本县大地主松了一口气的脸色,整个人心头就是一紧。

    他也不是什么傻子,傻子就算继承得了家业,也不能在这几年的功夫里,把这么多的泥腿子剥削成这个德行,他瞬间就明白了杨尚荆的一途,然后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不去触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条线,其他的大地主们就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也就没有必要为了他这么个被抓出来的典型,和杨尚荆这么个掌握着三府军力一县民生的正五品郎中刚正面了。

    别看张家来了人,可是张家那个老爷子被杨尚荆吓得,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挺尸,根本就不敢扎刺儿了,要不是触及到整个阶级的利益,张家九成九会像死蝲蛄一样窝在家里,张家这么个有人在外做官的,都摆出了这样的姿态,其他那几家,还用说么?

    随着一个一个泥腿子的控诉,刘员外的脑门子上刷刷地开始网下冒汗,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了,虽然他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了,虽然他现在连个亵裤都没穿,但是,他是真的吓得出了汗。

    这个兼着县令的郎中这是要搞死他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前爬了半步,就想要大声疾呼点儿什么,服个软,掏些钱,总归能让这县令抬抬手,然而他刚刚有所动作,两根水火棍直接就砸在了他的脊梁骨上,喉咙之中的求饶的话,也变成了一声哀嚎。

    这声哀嚎着实有些响亮了,以至于那边诉苦的泥腿子们,声音都为之一顿。

    杨尚荆将目光落在了这刘员外的身上,冷笑了两声,慢吞吞地说道:刘员外,你有何事,敢搅乱公堂?!

    刘员外张开嘴,刚想说话,就看见杨尚荆一派惊堂木,大声喝道:来人呐,把这个目无法纪咆哮公堂的贼子拖下去,打他二十大板!

    周边的皂隶一听这个,哪还管你是刘老爷还是王老爷的,现在这黄岩县里里面就一个老爷,杨尚荆杨郎中,其他的都特么是孙子,所以两个衙役冲上去,拖着刘员外就往外走,不多时,外面就想起了棒子炖肉的声音。

    没有什么香气,也没什么臭气,不过杨尚荆听的是心旷神怡,而这几个地主老爷则是一脸的深思——这个架势,应该是要拿刘家开刀立威了,而看这个态度,应该是连杀鸡儆猴都算不上,最多最多,也就是想要拿着这个老刘家开刀,给自己涨点儿民望,搏一个勤政爱民清廉如水的名头,这对他们这些大户,根本就没什么损失。

    至于板子板子还要没打在自己的身上,那当然是一点儿都不疼了。

    板子不多不少响了二十声,然后两个皂隶就拖着刘员外进了屋,往地上一扔,杨尚荆眯缝着眼睛看着他,慢吞吞地问道:你有何话说,现在说罢。



第二九零章 目标
    第二九零章

    杨尚荆这边问完了话,刘员外痴肥的身躯就蠕动了一下,刚刚那几个衙役打他打得,的确是没有留手,都知道自己的老大要折磨一下这个人了,谁还能给自己找不痛快了不是?所以这二十板子下去,虽说不至于要了命,也能让他在床上好生趴上几天。

    很吃力地抬起头,这刘员外哆嗦着,让自己有了一个像是跪着的跪姿,哆嗦着磕了两个头,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郎中郎中饶命啊,小民小民知罪了。

    杨尚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本官又不是甚么暴虐无道的昏官,又如何能决断得了你的生死?这世间能决你生死的,也不过是我大明的王法罢了,你这般说辞,真的是中了举人的读书人?孔孟之道难不成都被你吃尽了肚子不成?!

    狠狠地一拍惊堂木,杨尚荆接着说道:如此目无王法,本官若不给你个教训,只怕这公堂之上,再无什么王法了。来人呐,上夹棍!

    刘员外痴肥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屁股疼不疼了,跪在上就是一阵拼命地磕头啊,脑门子上都溅出血来了,十指连心啊,夹棍那玩意把手指头一夹,那当真是生不如死——虽然之前没挨过这个,可是之前他出门讨债的时候,可是给那些泥腿子身上用过这东西的。

    当时听着泥腿子们的惨叫,他还挺快活的,可是想想那种疼法儿要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真的能疼得再尿出来一次。

    所以他一边磕头,一边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承蒙郎中提点,小民深感昔日罪孽深重,上不能报效国家,下不能安定乡里,空读了数年的圣人教诲,却让乡里受苦,怨声载道,小民小民愿尽散家中浮财,以表心中愧疚之意啊!

    花钱消灾,这是最现实的,也是最有用的办法,杨尚荆拿着他横行乡里搜刮民财的罪名做文章,那么他就干脆把家中的浮财散个干净,然后把一顶教化有方的大帽子扣在杨尚荆的头上,这样乡里的老百姓得了好处,杨尚荆也得了好处,总不能再治他一个重罪了吧?

    然而他还是算错了路数,杨尚荆哪里是冲着他家里的那点儿浮财去的,当时搜刮一个黄家,都没搜刮出太多的浮财来,搞个巡检司扩大化,都要从其他的乡贤们手里敲竹杠,更何况这么一个小小的刘家了?

    这年月,地主们得了什么铜钱,融成了铜锭,埋地下;得了什么银子,融了,埋地下;得了点儿金子,还是融了,埋地下。

    而这种乡下的土财主,你想要从他手里闹点什么奇珍异宝之类的,那更是天方夜谭,所以他们手里那点儿浮财,就是有,也有限,把这些玩意散尽了,根本算不上什么伤筋动骨,到时候搁地底下掏出来俩铜瓜银瓜之类的,瞬间就满血复活了。

    杨尚荆要拿的,是整个刘家,包括他们的宅邸田亩浮财,一击埋在宅邸田亩下面的各种金属瓜,更深一层地,是想让其他的乡贤受到一定的震慑,不说以后不敢做什么剥削之类的事儿了,最起码,今年也得做出来点儿实事儿。

    所以杨尚荆点了点头: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几个字儿吐出来,刘员外就觉得整个大堂里面都亮堂了不少,甚至杨尚荆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层慈悲的金光,这话是不是他老刘家就能翻身了?

    然而杨尚荆随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可是大错已然铸下,仅刚刚众多乡民控诉,你便杀伤了多少人名?那数家失踪的人口,又如何能在九泉之下瞑目?!

    刘员外打了过哆嗦,就看见杨尚荆抬起了惊堂木,往下一拍:来人呐,将先前诸位乡亲所录的口供拿下去,让这贼子签字画押!

    一个皂隶颠儿颠儿地拿起了口供跑了下去,送在了刘员外的身前:刘员外,画押吧。

    画押这种东西,本来是给不识字儿的黔首准备的,可是现在刘员外这个状态,也就能画押了,签字儿他手都拿不起笔来。

    看着面前的状纸,刘员外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这一瞬间,他其实挺想把这张纸抢下来,然后直接吞进肚里或者干脆撕碎的,这招在之前几任县官的任上,黄家的狗腿子就这么干过,因为黄家太硬棒,因为那一任县令太窝囊,还真就给那个狗腿子脱了罪。

    可是现在暖阁里面坐着的杨尚荆,是原来那个面瓜一样的县令么?

    想到这里,刘员外面若死灰,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哆哆嗦嗦地将手指头摁在了上面。

    眼看着皂隶将口供送了回来,杨尚荆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须知,国法如炉,人命关天啊,你既然杀伤了人命,触犯了国法,就休怪本官将你拿下问罪!

    一拍惊堂木,杨尚荆吩咐道:来人呐,将刘家之人尽数收押,待本官找齐了罪证,一并惩处!

    一个皂隶应了一声,跑着下去传信儿了,现在就备倭衙门的兵丁等在门外,只等杨尚荆这边一声令下,那边带着备倭衙门的大队人马就直接抄家。

    眼瞅着刘员外面如死灰地被拖下去治伤了,杨尚荆把脸扭过去,看向其他的五个地主:今岁浙江大雨,江河满溢,一茬秋粮尽数付诸东流,幸赖陛下仁德,免了浙江今岁的秋粮田赋,只是这贫家庄户,却也是不能支撑了。

    指了指刘员外的背影,杨尚荆叹了口气:诸位都是明事理的,断不至于如他这般趁火打劫,做了朝廷的乱臣贼子,想必也已经把今岁债务免除的话放下去了吧?

    稍微一顿,杨尚荆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若是已经尽数放了下去,本县的黔首今年也便能过了一个好年,本官来说也好向浙江布政使司上书,给诸位请功啊。



第二九一章 开个好头
    第二九一章

    尼玛,死要钱啊这是,你干脆改名叫杨要账算了,别叫杨尚荆了,反正你特么也已经被赶出了北京城了。

    听着杨尚荆的话,五家地主的脸上瞬间闪现出了苦逼的神色,心里同时开始骂娘了。

    然而现在杨尚荆手里不但有行政权,还有军事指挥权,所以当他的目光注视着这五个本地目前为止最大号的乡贤的时候,他的脑袋后面是冒着光的。

    当然了,这绝逼不可能是什么佛教道教的功德金色光,也不可能是什么景教的圣光,只能是铮明瓦亮的刀光,里面能参杂的,也只能是血色的光芒,和黄家人倭寇等阶级敌人临死前发出的哀嚎。

    总之,杨尚荆微笑着看着他们的时候,整个人贼特么有威慑力,而且这个威慑力随时都可能抓化成行动力,把他们这帮乡下的乡贤摁在地上使劲儿摩擦,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而且,摩擦的过程中,让他们喊爷爷,他们绝对不敢喊爸爸。

    到底是有过痛苦经历的,知道这时候该怎么说话,张家现在出来主事的大儿子站起身来,一躬到地,那语气,要多谦卑就有多谦卑:郎中勤政爱民,实乃我等仰慕之对象,能有郎中这般心系百姓之人在这黄岩县主政,也是我黄岩县百姓的福气。

    前面这话,就是纯粹的拍马屁,不过拍的不轻不重,很让人舒服,所以杨尚荆也就没打断他的话,他要的是钱不假,声望啊马屁啊之类的受用一番,也是不嫌多的,反正他就想着在这个操蛋的封建帝国主义社会里高点儿事情,一般的马屁还真就不一定能把他拍的晕过去。

    就听见这张家的大儿子继续说道:郎中所言极是,当今圣上仁德,免除了浙江这后半年的赋税,我等县中大户,也当不负圣恩,造福乡里。

    狠狠地咬了咬牙,他狠狠地说道:我张家,到底也是家境殷实,今岁减免下面佃农的八成债务。

    杨尚荆眯缝着眼睛,看着这个张家的大儿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就把这张家的大公子吓得一个哆嗦,然后慢吞吞地说道:却不知这剩下的两成,指的是加上利息的债务,还是不加上利息的债务呢?

    特么的,八成,八成你就想糊弄我?

    杨尚荆这会儿瞅着张家大公子的眼神里,全是不屑,好歹他也是学过旅游会计这种奇葩学科的文科生人才啊,对于这利润计算之类的,还是有所理解的,这古代,皇权不下乡啊,只要不是闹出什么特大号的人命案子,县下面就算发生了什么,知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这帮地主老财要的利息,简直高得离谱,一般而言,肯定是在某种情况下能超过他们那群佃农承受力的一倍的,要不然怎么能把那帮穷棒子的田地连同宅基地全都收入囊中?

    什么九出十三归在这个年代都算是良心价了,狠狠心,六出十四归都有可能,要是晚上利滚利的套路,穷人家卖儿鬻女也是换不上这个利息的,所以在不知道具体利率的情况下,杨尚荆只能拿着本金做文章。

    张家的大公子一听这个,又是一愣神,他还真就想要玩个文字游戏,反正那帮泥腿子也不识数,算学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和普通人的生活还是太远了一些,所以,只要好好操作一下,同样的一份契约,他能把利息飙到天上去,到时候再打上八折,也不必之前收的少就是了。

    可是杨尚荆这么一搞,他的那点儿小算盘基本上就没什么用了,因为一个精通算学的主官,是不会放任自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什么算数游戏的,所以他抬起头来,慢吞吞地将目光扫向了其余诸人,就看其他四个人的脸上也带着无奈的笑容。

    这尼玛要割肉啊!

    张家大公子牙都快咬碎了,之前受了黄家的牵连,家中的浮财已经被邢宏放手底下的兵丁刮过一轮了,偌大一个张家,原本就已经沦落到数十年来最衰弱的时候,虽说算不上伤筋动骨吧,可是地主啊,地主!少剥削到一点儿,都是当着自己饿着了,更何况割出去那么大的一块肉?就指望着几年收租子的时候,狠狠地刮一下那帮穷鬼,给自家回复一口元气呢,结果就迎来了这么个大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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