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祸
第十四章 出租司机
“哎,说你呢,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去!”
桑岚又说了一句,俏脸微微有些涨红。
我往身上一看,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急着下楼,就只穿了条大裤衩。
上楼换了衣服,再次回到楼下,我又走到柜子旁仔细确认,被我重塑了鬼身,却成了凌红模样的女鬼的确不在了。
“小姨蒸了包子,你赶紧趁热吃吧。”桑岚把饭盒放在柜台上。
“谢谢。”
我说了一句,坐到柜台后,看着毫无生气的泥娃娃,心里说不出的疑惑。
我的初衷是想帮黎重聚魂魄,可按照鬼灵术中的法门,仅仅只是刚塑好了阴形,还没来得及招魂。
然而她却自己成就了鬼身,而且不等我超度,就离开了这里。
如果说她成就鬼身,变成凌红的样子,是因为降头师正巧作法勾魂误打误撞造成的,那她鬼身初成,也不可能在白天离开这里啊。
我总觉得这中间似乎还掺杂了某个意外的因素,那到底是什么呢……
想起刚才奇怪到家也恐怖到家的梦,我猛地回过头看向货架,没发现灵牌有少了的样子。
那只是在梦里,老陈没有真的来过,灵牌自然是不会少的。
在梦里我似乎听到一个人的名字……范少虎。
这个人是谁怎么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似的
“你发什么愣呢”桑岚蹙着眉头盯着我,“徐祸,你不是有什么事吧为什么潘潘怎么都不肯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去内蒙”
我摇了摇头,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饭盒就往外走。
径直来到十四号,我隔着窗户往里喊:
“陈伯!在家吗我是小徐,我刚蒸了包子,送几个来给你尝尝!”
连着喊了几声,也没听见回应。
我一咬牙,走上前去敲门。
我心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从老陈的嘴里撬出点什么,要不然再这么魔魔道道的下去,胆子再大的人也得神经衰弱。
可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也没反应。
末了反倒是隔壁的门打开了,一个胖老头问我是干什么的。
我忙说我刚租了老陈的房子,做了包子来给他送几个尝尝鲜。
胖老头说:老陈平常都住在县里的石料厂,很少回来住的,他恐怕又回石料厂了吧。
石料厂……貌似老陈说过,他除了帮人请牌位,还帮人刻石碑。
我想了想,把饭盒捧到胖老头面前,笑着自我介绍了一下,让他尝尝包子味道怎么样。
我主要是想和这新邻居套套近乎,向他打听一下老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胖老头倒是随和,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一边赞不绝口,一边说他姓黄。
闲扯了几句,我就直接问他,老陈是干嘛的。
胖老头笑呵呵的说:他就是个孤老头子,有点手艺,平常就在县里的石料厂帮人刻碑、刻石狮子什么的,偶尔也帮人请牌位。不过现在很少有人在家里供奉灵牌了,所以他也不怎么干这活了。
胖老头吃完一个包子,又拿了一个,问我租的是哪套房子。
我指了指街尾的小楼。
胖老头点点头,没说什么。
可当我顺口说,我就住三十一号的时候,胖老头忽然脸色变了变,有些慌张的说,他炉子上还烧着水呢,然后就急着进屋把门关上了。
我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最后一跺脚,去你大爷个腿儿的,住这儿的人都这么奇怪吗
你们爱是谁是谁,爱干嘛干嘛去,老子什么也不问了,我就看你们哪个能作出什么妖蛾子来。
我拿了一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口,边在心里发狠抱怨,边往家走。
回到家,桑岚就站在门口狐疑的看着我。
进了屋,我给自己泡了杯茉莉花,刚坐稳屁股,桑岚忽然问我:
“你来这里,是不是跟徐洁有关系”
我挑起一边的眉毛盯着她,半晌我压低声音,邪恶的问:
“昨天晚上你看清楚朱安斌长什么样了吧”
桑岚愣了愣,反应过来,脸腾的红了,狠狠瞪了我一眼,拿起门后的雨伞跑了。
周一到了局里,照惯例去跟高战报了个到,回到法医室,孙禄正歪在椅子里啃韭菜盒子呢。
我问:“大双呢没跟你一起过来”
孙禄咧嘴一笑,露出粘着韭菜叶的白牙,“嘿嘿嘿,那小子不地道,周五刚过来,昨个儿就把女朋友接来了。一大早的我也不能去敲门啊,万一人家小两口正在‘办大事’,我给人吓得不举了怎么办”
“靠,这么有效率,他女朋友长得怎么样你看了没”我八卦的问。
“就看了个侧脸儿,那小子跟怕我抢他马子似的,也没给我介绍,要不说他不地道呢。”
“身材怎么样啊”
“真不错……”
两人正八卦的热乎,孙禄的手机突然响了。
接起来说了两句,翻着白眼挂了电话,“丫的,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有难了才想起老子来。”
我问:“怎么了”
“丫早上出来忘带钱包了,打车到了局里没钱给,让我帮他付钱去!”
我咧了咧嘴,笑着搭着他厚实的肩膀往外走,“一块儿去吧,我也买俩韭菜盒子去,看你吃…我特么都馋了。”
两人说笑着来到大门口,我正要往早点摊儿走,不经意间往出租车里看了一眼,不由得愣了。
孙禄扒着车窗笑着对司机说:
“诶!是你啊!那天晚上你发什么神经啊你还怕我们打劫你怎么着看见没,我们可都是条子!”
我也认出来了,这个出租司机,就是大前天晚上送我和孙屠子去城河街那个。
想到一件事,我心里一动
第十五章 凶案现场
“警官,我真没杀人!”
“警官……我求求你们别把这事儿告诉我家里……”
“警官……”
“闭嘴!”高战皱着眉头喝叱了一声,转脸朝我点点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在一众吃瓜群众的围观下,蒙着头套,戴着手铐脚镣的嫌疑人被带进了居民楼。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到了六楼黎曼的家,刚把范少虎的头套摘下来,他忽然“啊”的一声大叫,紧跟着就软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起来。
“是癫痫!”
我连忙蹲下身,掐住范少虎的下颚,掏出一包餐巾纸塞进他嘴里,一边解他上衣的扣子,边对旁边一个警察说:
“帮他把皮带和脚镣解开。”
过了好一会儿,范少虎才停止抽搐,翻着白眼,满头大汗的仰躺在地上喘粗气。
高战把我拉到一旁,低声对我说:
“我刚给嫌犯的家人打过电话,他有羊癫疯的病史。有羊癫疯的人……能是凶手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他的话。
按照常理来说,有癫痫病的人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情况下发病的概率也会增加,是不大可能用那种凶残到令人发指的手法伤人的。
范少虎本人的表现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
但是作为一名法医,是不能够擅自发表意见的,那样就是妨碍刑侦逻辑。
等范少虎缓过来些,高战让人带着他指认现场。
可是得到的结果很荒诞,甚至是很滑稽。
范少虎倒是很配合,哆哆嗦嗦的详细说明了他和黎曼在哪个屋、哪张床……甚至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生过关系,就差没描述用什么姿势了……
高战拧着眉头走到我身旁,低声说:
“如果他真是凶手,那他应该去拍电影,小李子这辈子也甭想拿小金人儿了。”
“头儿,他又抽风了!”
一个警察忽然喊了一声。
等我和高战走到跟前,已经有人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对范少虎进行了处理。
我皱了皱眉,对高战说:
“直接把他送去医院吧。”
高战点点头,等范少虎再次舒缓过来后,让人把他抬了出去。
人抬走后,高战转身对我说:“我们也撤吧。”
我点了点头,刚要迈步,忽然间胸口一凉……然后我就感觉,屋子里除了我和高战,似乎还多出了一个人!
是阴瞳……
“徐祸徐祸”高战拍了拍我的胳膊。
我挡开他的手,把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仔细感觉了一下,缓步走向厨房。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厨房里的情形,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厨房的灶台旁,赫然站着一个穿着纸衣服、长发披散的女人!
那女人眼中带着些许的怨恨,紧抿着嘴唇,就那么站在那儿,微微低着头,幽幽的看着我。
这女人的样子十足就是以前的凌红,但我却知道,她不是凌红,而是这房子原本的主人……黎曼。
我退后两步,低声对高战说:“你先出去一下。”
高战同样低声说:“这不合规矩。”
我说:“你到门口去,别关门,让其他人先下楼。”
高战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朝厨房看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见门外除了高战没别人了,我又走向厨房。
凌红……不,是黎曼。
她好像和我之前见到的鬼不怎么一样。
或许真像孙屠子说的,她能亲口说出凶手的名字,或者提供有用的线索也不一定。
我这么想着,走到厨房门口,抬眼间,看到厨房里的情形,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刹那间,我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整个人有种想死的冲动。
我想大声喊,想尖叫,可喉咙里像塞了一团头发,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我没有看到黎曼,却看到灶台旁的地板上,有一具鲜血淋漓、没有头的女尸!
女尸的样子就和案发当天,我到达现场后看到的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煤气灶的火开着,上面座着高压锅……除了女尸,厨房里还多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他外面套了一件医生穿的白大褂,里面却什么也没穿。
正跪在地上,对被砍掉脑袋的女尸做着难以描述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一幕虽然如此形象,可我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男人的脸!
高压锅的阀门开始冒蒸汽,我似乎能听到开锅时那种吹哨子般的声音……
这声音传进耳朵,比夏日的炸雷还要让人惊悚。
我只觉得浑身发胀,耳鸣的就像火车拉响汽笛一样,脑子都快连同脑壳撕破头皮顶出来了……
时间在我心里已经完全没了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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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白全堂
“头儿!里面真有一组指纹!”
老钟抬起头,难抑兴奋的大声道。
“快!赶紧和以前采证的指纹做比对!”
高战同样兴奋的直搓手。
回想起‘案发现场’的情形,我忍不住“呕”的干呕了一下。
高战忙扶住我,“走走走,我先扶你回办公室。”
我摆摆手,推开他,缓了一阵才说:
“你让人排查一下,黎曼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做医生的男性。”
高战眼珠转了转,倏地瞪大,“她继父是医生,但是是兽医,平常是替生猪配zhong的。”
见我看着他点头,高战猛地冲出法证室,“猛子,三炮!跟老子去抓人!”
……
三天后,队里举行了一次小型的庆功宴。
为了替我免除麻烦和影响,高战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我发现证据的经过,只是在席间不断向我敬酒。
关于烹尸案,没有人在庆功宴上提及。
事实上私底下也很少有人议论这起案子。
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心理扭曲的人了。
谁又能想到,作为继父、作为一个父亲,在变`态的占有欲的驱使下,不光对继女做出了让人发指的残害,还因为嫉恨,想要栽赃女儿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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