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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面包不如馒头

    他又想到自己可以依仗的能耐。

    那手提箱空间是固定了的,只有百亩大小,倒有可借力之处,只是倘若那外挂用的多了,他虽能攒下万贯家产,可若是自己头脑不够清澈,谋略不够深远,就凭他似是而非的那点历史知识,纵然提龙头抢,持打将鞭,又能打得了几千几万人

    李寇决心已定有了计较。

    老家虽然似是而非,但那是他生下来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他对那里的寸土也很熟悉,那也是个可攻可守的地方,扼守住那一片山,至少他能静下心来来认识这世道。

    那么现在至要紧的就是将玻璃瓶换些大钱,依朱文所说,待这城墙修好,将钱去换些土地,到时如有人愿意随他同去,那也正好组团重建老家,如果没有人去那也无妨,且在那一片山里安下心来,待他立足稳定了再计划第二步路,也就是先生存再生活。

    心中计较已定,李寇再看天色,已是大亮时光。

    河堤上多有荷担的行人,有的沿街叫卖:“馎饦,羊汤馎饦。”

    那叫卖声抑扬顿挫彷佛歌唱也似。

    也有人身着长袍手臂下夹着皮子褡裢,许也就是宋代的“公文包”。

    李寇油然想起在机关培训期间见过的老干部上班,多也有胳膊底下夹着公文包匆匆赶路的。

    也有人拿着荷叶包,缩着脖子匆匆在河堤上跑过,口中忙不迭塞些吃的。

    又有早起的小娘子叫道:“卖馎饦的,你且莫忙,沽我三碗。”

    又有门扉吱呀打开,里头踉跄出来几个勾肩搭背的浪荡子。

    李寇原当是什么酒肆茶馆,定睛看时才知那叫勾栏瓦舍。

    这他倒是知道的,小妹曾说宋代的市民经济的确发达,勾栏瓦舍几乎相当于现代的麻将馆ktv,多有有几个闲钱的,宿醉于勾栏瓦舍之中,彻夜不归,天明结伴而去,深夜又呼啸而来,不独在东京汴梁,宋朝的城市里都有这些东西。

    李寇又往远处瞧,这时他把河堤上的人家瞧个正准。

    河堤东侧高门大院成群,对着河堤开着门,大都是黑色的漆底,上头订几排亮锃锃的泡桐般钉子。

    那应当是富商官宦家的居住区。

    河堤西岸却是一片低矮的房屋,只是要比东岸人口拥挤。

    叫买馎饦的,清早出门蹲在河堤上,双手拢在长袖里瞧着喝道里笑嘻嘻指指点点的,看都不是什么闲人,穿着不是平凡,而是寒酸。

    原来这一河之隔住出了两个天地。

    东岸的富商官宦家高门大院,院里灯光彻夜不绝。

    西岸便是北宋时期的平民区,多是在城市里求存的寻常人家。

    忽然,两岸人家齐齐指着李寇一起哄笑。

    李寇闪身往旁边一躲,只听滋滋一阵响。

    原来不知谁家小儿七八个,竟悄然自桥上两侧蹑到上头,大的约莫七八岁,小的也才三五岁,几个排成一队,年岁甚小也不是富贵家境,都穿着上身一条短打般黑乎乎泛着光的短衣,下头一条臃肿的厚裤子,此刻都解开了腰带,把个蚕豆大小的物件儿拿出来,一个个嬉笑着,贱么西西的,竟偷偷冲桥下撒尿。

    李寇一时避开了,朱夫人却险险教那几个混账尿在身上。

    两岸人家眼见着李寇闪身躲开,不由发出齐齐的一声叹息:“可惜!”

    朱夫人狼狈逃开,那帮闲人又齐齐叫一声:“只差了毫厘。”

    还有端着粗瓷碗蹲在河堤上的西岸闲汉,有几个纷纷叫道:“把你几个鸡崽儿,你何不使些力气”

    便有人叫道:“张三家的,你这厮倒是号称西坊有那物件里的第一个,何不教他们”

    李寇心头怒起,这是明摆着欺生了。

    他也不与那人们争辩,想起一件玩意儿,于是绕到桥墩下,打开手提箱空间,把他的卧室拉近了,推门往炕头一看,有一个网上买的弹弓果然还在。

    那弹弓号称二百步内能打碎猪尿泡,李寇多次试验也只能打出一百五十步去。

    他手中掣了弹弓,先试了力道,见弹弓力道未变,便从地上挖出几块泥丸,蹑到桥东侧下,望定那七八个欠打的顽童,正觑着他们解下裤子冲桥下又是扮鬼脸又在挺胸突肚,教那群闲汉怂恿地愈发得意的凸出,一时连发七八个泥丸,不过百步的距离,那泥丸或中顽童的脸,或中顽童的腰,有最巧的,也不打在他们的要紧处,只擦着凸的那点一掠而过。

    这可比直接命中要疼的多,那泥丸既冷又小打出百步的时候怦然炸开,泥星子打在身上,小一些的擦过那处,那是一片火烧似的疼!

    七八个顽童当时嗷嗷地叫将起来,只见他这个捂着肚子,那个捉着凸出,一个苦着脸,一个先嚎啕大




第十三章 渭州李大
    李寇在桥下思量,河堤上有人目光灼灼打量着他。

    姚平康外表粗豪,心里有千般计较。

    他是将门姚家的种,三代行伍,又在这宋朝,就是个憨憨,也修炼出满肚子锦绣,此人心中略有些计较。

    “横行要问那小厮借钱”他手下却不都是满肚子锦绣的人,有个看着机灵些的忙问。

    关西之地,将门如林,数代将门种家,折家,刘家,乃至于鄜延路的杨家,哪一个将家底蕴薄了比起这些将门,姚家到底差了一些,至今还是个往上攀的。

    这姚平康不是姚家的嫡系,发落在渭州这折家种家经营多年的地盘上,想要立功,须有折可适的准许,这一番流民自西而来,姚平康得了时机,若能策略得当也能拿些功劳,若不然姚家的那位小太尉姚平仲把第三代的风头都抢了,同辈中姚平康岂能与他争辉

    姚平康按着刀柄目视李寇许久,他听心腹报告,说是河道里出了个不知发卖甚么物件竟从那张大户手中获钱二十余万,当时吃惊至极,那流民中,他倒是知晓有几个机敏有底气的,却不是心腹所报之人,于是来看时,僻静处看到李寇河道里奔走,先以泥丸打压那闲汉之流的嚣张气焰,又将大钱恫吓长者,心下只觉好奇,于是过来瞧时,竟见他与那无空站在一处,便没有打个照面的心思。

    他知道那无空,是个消息灵通的人。

    姚平康横一眼心腹,慢慢说道:“这个无空和尚不是个善类,他结交城中大户,又与走马承受门下厮混,年前提举渭州寺观事务也与他亲厚,算是一个奢遮人物,这等人莫可轻易招惹——洒家何时缺钱使”

    心腹笑道:“有那十万大钱,也能安顿这一泼流民,不若寻个由头……”

    “取死之道。”姚平康道,“经略相公大度雅量,多给我等建功立业的时机,如今大寒方过,一旦要流民哄乱起来,经略相公面上可不好看,罢了,朝廷既有赈灾之策,渭州也不差他三五百户人家一季口粮,何必与那厮多事,他不是个好惹的。”

    心腹颇不以为然,不过一个逃难至此的人物而已。

    “莫可忘了死在‘东华门外那才是好男儿’之下的焦用。”姚平康目视心腹道。

    心腹先是一愣,继而打个寒颤不敢说话了。

    焦用者,故名将狄青部署。

    庆历五年,庆历新政失败的名相韩琦被贬谪出中枢,庆历八年,韩琦任定州知州,兼安抚使,是时定州军事副手狄青,因部下焦用喧哗过境,又被韩琦查出贪墨之时,于是令斩,狄青为焦用求情,说“有军功,此好男儿”,韩琦吐槽“东华门外唱名者方是好男儿,焦用岂为好男儿”。

    此事在后世键盘历史学家们口中,自然是宋朝重文轻武的典范——那个如簧巧舌如钢刀般的朝代外有强敌内有将门,岂是一句重文轻武所能概括的。

    只是时人姚平康心里清楚的很,不过是斗争而已,何况宋军中喝兵血的可真不少,焦用是也,狄青未必不是,是时韩琦正在又一次靠近权力中枢的关键时刻,他要以此借焦用脑袋一用,狄青岂可阻拦

    况狄青者,是名将,只是多番易主,乃至出卖故主,姚平康未必瞧得上眼,只是他知晓倘若焦用是个文人,项上人头却是可以保住的。

    “若折经略好转,确也是我等之福。”纵然是姚平康的心腹,那人们也赞叹折可适。

    数代将门出身的确不是狄青那样骤然而起为在权力中枢站稳脚跟多出昏招的从容得多。

    姚平康目光炯炯居高临下打量片刻便不再多管,在他眼里,李寇虽有一股不弱人的气概,但毕竟是个无立足之地的人,就是怀揣十数万钱那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他此时只关心一事。

    “潘原慕容知县,早闻要提举州事,此人本是个将门出身,后来转官作了文官,以过往看,也是个鸡蛋里挑骨头,好往那些个酸秀才里靠的人,他若到了州衙,哪里有我等的好事”姚平康再告诫心腹,“莫可多做事,不可不做事,休教那厮寻着由头,借我等脑袋,又宣‘东华门外好男儿’之事——折经略渐渐不理民事,只怕这样下去军事也理会不得,必教别人窃取权柄,我等虽是将门兵户,毕竟与折经略有旧,倘若酸秀才们要提举渭州军州事,只怕要对折经略下手,我等且不可当那出头的傻鸟。”

    心腹笑道:“此正是横行要了这巡检流民事差使的由头,放心便是,俺们只在这河堤上看着,不与流民争执,不教他等彼此争执,但凡发付去修城墙,咱们也有功劳一件,岂不美哉”

    姚平康飞起一脚踹在心腹腿上,哈哈一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偏你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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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问此去吉凶,尽付有缘人
    李寇并未慌张。

    他直视着站在高处的姚平康温和地道:“我不知道。”

    姚平康不由一愣紧接着嘿嘿地笑起来。

    他一边笑着一边摇头说:“我道你是要怎生辩解,原来是这么个答复。”

    李寇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有什么可辩解的。”

    他知道古代军户是一种籍而非称呼,别的不知道,但宋代武人地位低下这个历史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至少他知道林教头刺配沧州,也知道此前此后也没有哪个朝代在军人的身上刺羞辱的文字。

    杀人不过头点地,偌大一人额上有终身难消的“钦犯某”刺字那能是什么好事

    只是军户也分高下,李寇并未嫌弃军户出身。

    他只是还没有想好将来怎样生活,从军只是他的一个选择。

    李寇的话使姚平康不愿再与他聒噪,那厮是个年少手黑的家伙。

    虽不至于和他结交,毕竟只是个颇有些意思的流民而已。

    可若与他交恶那也不必。

    能拿得出价值十数万的物件儿,那怕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姚平康摆手道:“既是要去,那便快些——兀那和尚,须把带去的人早早送回,洒家这里要点卯了。”

    无空笑道:“来去不过半日光景,最多天黑就回。”

    姚平康点着头,腆着肚子慢悠悠又走远了。

    他心腹颇为不解。

    “有十数万的宝贝,便是拿来,送他个便宜,免了他朋友筑城墙的差事,那也是抬举他,横行何必怕他”心腹既讲理又挑唆。

    姚平康骤然脸色一冷,抬手便是重重一耳光。

    “聒噪!”姚平康目有杀机一手按住刀鞘。

    心腹骇然低头,两股战战半晌不敢语。

    这是在沙场一刀一枪杀出个流内官的狠人,他若察觉了他等私心要办他易如反掌。

    姚平康一一瞧过一众下属,忽然又笑了。

    在他眼里,这些人不过是在渭州时共过事的下手而已。

    “若逼急了那小儿,倘若他拼着宝物不要,直寻个文官,但凡献上宝物,彼则有进献官家的物件儿,到时那小儿只请往官家面前说一句,渭州军卒恶,你道那些文臣怎生待你”姚平康半真半假地道,“莫小觑那小儿,他虽年少,看是个自有气度的人,那张大户无非一个有钱的财主,只怕未能尽购宝物,到时他若要手中留些,以求报仇雪恨之后再分付那官儿们,你道那些分文也敢要人命的腌臜泼才,舍不得将你等的脑袋,换他们血淋淋的前程不是”

    只是姚平康说着心中也猫儿挠似的乱,他也想知晓张大户拿了什么宝物。

    “看看也不成”姚平康心中想。

    他本想支开心腹,自去寻李寇询问,又想来日方长,遂先按下这个念头。

    一路行来百十丈外,姚平康一众心腹退却,只一个家养老军伺候在身边,老军环顾左右无人,便低声问姚平康:“大郎何不问他,真有宝物,此番送回家中,正赶上群臣奉宝物于官家的时气,若真有甚么宝物,家中得好处也不忘大郎的功劳——总不然姚平仲专美于前,大郎却在这渭州受折可适的节制,十数年怕也不得长进。”

    姚平康知道这所谓长进乃是前途。

    他默然瞧着河道里乱哄哄远远来远远去的流民,心中烦躁。

    老军又道:“那小儿确是一个人物,俺看他那一手打弹丸的法子,出手显见是个……不对,不对!”

    老军脸色变了数变,忽然吃惊地拉着姚平康急声道:“如要办那大事,何不先取了宝物”

    姚平康握紧刀柄,满脸的胡茬子因脸上紧绷着,嘴角高高抿起,又是冷天,愈发显得黑幽幽的,他目光锐利,瞧着西方天边,又往西北方向瞧一眼,轻轻叹出一口气,说道:“那小儿机敏至极,又有那朱文——此人虽不是甚么人物,也是个机敏的人,我听他名字已多次,见面虽然失望,毕竟那也是个读过书的人——此时问他要看宝物,你道他肯么只怕要左右推托,说不好这里一喊,折可适知晓此时,定先责我与流民争利。至于今日之事,怕甚么”

    老军见他眼中骤然爆出光彩,心中便知这人的打算。

    他是随从姚平康之父征战沙场的老卒,乃是姚平康家的家将,自然要为姚平康打算。

    姚平康此时现出筹谋城府,他自然高兴的很。

    只是若那小儿此去不回又当如何

    “若回,一是铁鞭寺确无西贼谍子,又一必是那小儿手段了得,倘若未回,”姚平康干裂的嘴唇上,络腮胡茬似乎都泛着幽幽冷光,他挥手重重在面前一劈,彷佛腰下钢刀般凌厉,口中说,“正因此事,洒家引军荡平那铁鞭寺,看他里头有甚么作怪——若不然,铁鞭寺与这个节级有旧,与那个员外往来,又是提举渭州寺观家座上常客,焉有道理倾覆那个地方!”

    老军颇是欣慰,站在姚平康身后,看他雄壮身形与他老主人颇类心中便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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